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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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陽入院第四天,依然昏迷中。

沭雲初一個人在醫院照顧,擦擦身體,活動活動四肢。魯陽是鼻飼,一看就挺遭罪的。更多的時侯,是她趴在魯陽耳邊說著悄悄話。生活中的點滴,她和魯陽共同經歷的一些事,談月月,談他們的親人。雖然得不到魯陽的任何回應,沭雲初仍樂此不疲,就像又重新經歷過一次一樣。

不過沭雲初也有焦慮的時侯,現在她就在魯陽的身邊,“惡狠狠”地說:“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帶著月月改嫁,讓別人睡著你的女人,打著你的娃!”

純屬調侃,然後沭雲初就看到魯陽半閉的長睫毛上,有一滴淚順著眼角滑落。

沭雲初很驚喜,難道魯陽能聽到她說的話?他不是沒有意識,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桎梏了他的身體。

“好了,別哭。我不會離開你的,這輩子都不會。快點醒過來,咱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你不是還想要兒子嗎?你不醒我怎麼生兒子?我和誰生兒子?月月也很想你,把她養大,看著她嫁人,你不想知道她嫁個什麼樣的人嗎?還需要你這個當爹的把關呢?我明說,你也知道我看人的眼光不怎麼好,靠我可不行。”

魯陽依然安靜地躺在病床上,除了那滴淚,沒有任何回應。沭雲初嘆口氣:“老是躺著有什麼意思?你要快點醒過來,還是你根本不想我們娘倆?”

自從高月被抓以後,傅玉嬋就搬回醫院了,單位給她分了個一室一廳的房子,她一個人住足夠,平日的生活起居靠保姆幫助。

沭雲初要照顧魯陽,魯母要照顧月月和小妞,一家人忙得像陀螺。和沭雲初關係再好,傅玉嬋也是個外人,幫不上什麼忙,反而增加了那麼多額外負擔,她就覺得抱歉,所以才不顧沭雲初的再三挽留,搬到了醫院。

每天上午,她都會讓保姆推著過來,看看魯陽醒過來沒有,陪著沭雲初說一會話。

沭雲初就把魯陽掉淚的事情說了,傅玉嬋雖然明白病人的這種行為,很可能是無意識的行為,但還是安慰沭雲初說,繼續努力,魯陽很快就會醒過來。

韋愛黨已經放出來了,他沒有參與高月拐騙孩子,但公職人員亂搞男女關系,還搞出一個私生女。作為一個黨員,一個在職的國家工作人員,這個問題相當嚴重了。開除公職,開除黨籍,韋愛黨數年的經營毀於一旦。

受影響最大的是韋穎。她以前可是高高在上,雖然自己沒有正式工作,沒什麼拿出手的成就,走到哪裡都有人捧著。現在不行了,盛時捧敗時踩,在她們那個小圈子裡表現的淋漓盡致。反正韋穎的日子不甚好過。

聽說韋穎昨天來找過傅玉嬋,認了錯,意思是想跟著傅玉嬋生活。二十幾歲的大姑娘了,這個年齡沒結婚的都很少。傅玉嬋對著她時,心情很複雜:丈夫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在她身邊以親生女兒的身份生活了這麼多年,對原配來說,這本身就是種汙辱。更別說她媽媽做的那些罄竹難書的惡行,她親生父母還在,跟著她算怎麼回事?

傅玉嬋通知了韋愛黨,趕過來把韋穎弄走了,臨走時又哭又鬧的,說了很多的埋怨話,傅玉嬋才知道,韋穎對她的意見還很大,不滿很久了。

沭雲初原先就在縣醫院學過醫,認識她並且知道她和傅玉嬋關係很好的人不在少數,所以沭雲初很快知道了,一方面擔心傅玉嬋,另一方面又責怪韋穎的不懂事。

“傅姨,您還好吧?”

傅玉嬋搖一搖頭,很有默契地就知道她說的是哪件事:“我不偉大,也不善良,我現在就想找到自己的女兒,別人我真的顧不過來。”

沭雲初遲疑了一下才問:“要是您找不到女兒呢?”

傅玉嬋大概沒想到沭雲初會給她潑冷水,還是很斬釘截鐵地說:“我才四十多歲,努努力再活四十年,我就不信還是找不到?如果我死了,那就沒有辦法了,命裡注定我們母女無緣相見。”

傅玉嬋的堅決很讓沭雲初感動,她也說了自己的懷疑:“從小我爹就不喜歡我,打罵是常事,餓肚子更不稀奇,初中沒畢業就讓我輟學,剛剛十八歲就把我賣給魯陽當媳婦。說實話,我現在很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有機會拿到頭髮或者其他的,能不能拜託傅姨,讓您國外的親屬幫個忙?”

傅玉嬋沒想到沭雲初的身世居然是撲朔迷離,幫忙是舉手之勞,這有什麼難做的?當然是痛痛快快地答應了。

沭雲初多少有點失望,她是在投石問路,希望多多少少引起傅玉嬋的懷疑。好像沒有。

……………………

經過精心的護理,沭雲初恢復的很快,自己照顧自己絕對沒問題,後來就把護工辭了。新房裡就只生活著她和魯陽兩個人,因為切除的是左側乳腺腫瘤,右手沒受影響,切菜做飯都能做得來,所以興致一來,沭雲初就會拎著籃子去買菜,下廚房做各種各樣好吃的。

魯陽下班回來,總有一種錯覺,覺得他和沭雲初就像從來沒有分開,幸福生活十年的老夫老妻,很溫馨很平靜很滿足。

桌子上有一大桌子菜,很豐盛,就像要慶祝什麼似的。

“這是要請客嗎?”

沭雲初把最後一個油燜大蝦端上來,忙不迭地吩咐魯陽:“不請客,就咱倆吃。你快去洗洗手,涼了就不好吃了。”

魯陽高高興興地去洗手,有人管著就是好,他也不是孤家寡人了。

沭雲初看著魯陽的背影,有點落寞悲傷,果然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她沒有追回來的資格。

沭雲初特地開啟了一瓶女士香檳,給她自己和魯陽都倒滿了一大杯。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幾隻蠟燭發出的昏暗的光線。坐在對面的沭雲初五官都有點模湖,但打在她身上的光線溫柔而朦朧。

“這是做什麼?搞得這麼神秘。”魯陽覺得有點不真實,這種感覺讓他慌。

沭雲初端起杯子,示意魯陽也端起來,兩人碰了一個。

“祝我生日快樂!”

這個是魯陽不知道的,他來這裡之前,沭雲初沒過過生日。

由衷的,發自內心的,魯陽說道:“雲初,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你。”沭雲初又碰了一個,喝了一小口,招呼魯陽:“快吃,還熱乎著呢,邊吃邊聊。”

沭雲初吃的不多,時間都花在勸魯陽多吃,又給他夾菜,又給他倒酒。最後,乾脆撐著下巴在看著魯陽吃。

魯陽被盯著有點不自在:“幹嘛這麼盯著我?”

沭雲初淺笑:“看你帥啊,在猜誰會有福氣,嫁給你。”

魯陽怔了一秒,接下來“咬牙切齒”地說:“咱可說好了,你又想反悔?”

沭雲初走到魯陽面前,拉開他的手,坐到他的懷裡,摟著他的脖子,親上了他的嘴唇:“魯陽,我配有這樣的福氣嗎?”

魯陽緊緊的抱住她,慌慌張張的親著她的臉、額頭、頭髮、耳朵,最後落在那兩片柔軟的嘴唇上。

“我說有,你就有,知道嗎?”

沭雲初沒再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兩個人緊緊相擁,忘我的親吻,彷佛要把對方按進身體裡,最終化成自己的骨血。

美酒助興,愛人在懷,魯陽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且開過葷,和那個沭雲初恩愛過多次,慢慢的他有些把持不住了。

沭雲初沒阻止沒拒絕,甚至有些期待。說實話,她今天做了這麼多菜,又喝了酒,其實就是藉著慶祝生日這個藉口,想把自己交給他。

以前種種的對不起,現在實實在在的難以割捨,真的無以為報。

大床上,魯陽解了沭雲初的衣服,忽然又停住了。

“怎麼了?”沭雲初有點失望,這是嫌棄她嗎?碰都不願意碰?

“你還在恢復中,會不會影響你的健康?我再忍忍。”魯陽是心不甘情不願,可沒有辦法,沭雲初現在如同瓷娃娃,馬虎不得。

沭雲初嬌嗔道:“你也太小心了,這都半年了,能有什麼問題?我又不是泥捏的,一碰就壞。”

“真的沒事?”

沭雲初點點頭,“嗯”了一聲,又接著說:“你要是不想,我也不強求……”

魯陽猴急的脫掉她的衣服,和她耳語:“我怎麼不想?我他媽的每天都想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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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

一夜瘋狂,凌晨過後,兩個人疲憊地相擁著睡過去。

魯陽一覺醒來,迷迷湖湖的伸手摸向身邊的位置,口中還唸唸有詞:“雲初,餓不餓?我去做飯。”

沒有人回應,身邊位置空空如也,還有一股清涼。

魯陽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僅披了一件外套就下了床,一邊往外走,一邊叫道:“雲初,你在哪?說句話。”

新房三層樓,十幾個房間,連貯藏間,樓梯間都找過了,哪有沭雲初的影子?

魯陽再次返回先前沭雲初的房間,發現衣櫥裡面的衣服都不見了,行李箱也不在了。

很明顯,沭雲初這是不告而別了。也不能說人家是“不告”,在梳妝檯上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的是:希望你能忘了我,娶一個好姑娘,我此生就再也無憾了。今生無以為報,下輩子再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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