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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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雲海有點好笑,他妹妹都化身操碎心的老孃了,他這個快25還沒娶上媳婦的人,大概和老光棍差不多了。

沭雲初瞪他一眼,十二分的嫌棄:“笑什麼?你但凡爭點氣,還用**心?”

沭雲海忍不住笑出聲來,懟道:“我再爭氣,也得一步一步來,還能去搶一個?”

沭雲初捶他:“快走吧,這兩天就跟著你喝北風,還忍心氣我。”

回去和魯母一說,魯母也很高興。沭雲初翻箱倒櫃給哥哥找衣服,她哥這人太不講究,不好吃不好穿,也不知道他掙錢究竟是為了啥。櫃子裡的男裝都是魯陽以前的,老樣式不說,衣服已經舊了,實在沒有拿出手的。魯母不忍沭雲初為難,拿出一塊壓箱底的深灰色布料,正好可以做一身。

沭雲初有短板,長處還是很多的,上輩子逛街看見好款式買不起的,會忍不住回來自己倒飭,所以對做衣服這方面不憷,她憑著記憶裁成了小西服款式,在魯母的指點下,用家裡的縫紉機(三轉一響中唯一的一件,當時魯陽家裡窮,給付了沭家二百塊錢後,只能添置這麼一件),一個下午做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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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身倒是合身,就是不太板整。沭雲初用家裡的大唐瓷缸子,盛上滾燙的熱水,沿著衣縫來回燙,也是很起作用的。

衣服有了,沭雲初又嫌棄哥哥的頭髮,不長不短的,連個髮型都沒有,算個啥?借來了剃頭刀子,她親自上手,剃了個小平頭,還別說立馬精神不少。

找出魯陽一雙七八成新的膠鞋,雖說和衣服不太襯,也比沭雲海的布鞋強,鞋碼有點大,多墊了兩雙鞋墊。

上次去相柳寡婦,就沒個老的跟著。這次沭雲初吸取教訓,請渣爹是不行的,沒得成反而壞事,魯母慈眉善目的,做她家的老人正合適。

魯母很樂意,反正也不忙,去沾沾喜氣。

沭雲海用二八大槓馱了兩趟,因為怕小妞看不了月月,就把月月也帶上了。

郭翠蓮早在村口等著了,一邊逗月月,一邊帶著他們往家走。

沭雲初小聲問她:”那邊來了嗎?”

“來了,剛八點多就過來了,她爹媽,還有倆哥哥嫂子,三個姐姐。”

沭雲初:天哪,一大屋子人,哥哥千萬別掉鏈子。

一進門,早有人迎出來了,都是女將,大概是嫂子姐姐之類的。郭翠蓮一一介紹,果然是這樣。爹媽和哥哥算是有身份的人,作為壓軸的坐在屋裡面等著呢,姑娘出於矜持,自然也不會出來。

沭雲初抱著月月走在前面,進屋先說點場面話:“對不起,來晚了,讓叔叔嬸子哥哥久等了。”

女方父母都有六十開外了,很顯老態,兩個哥哥也不太講究,就是普普通通的莊戶人。那個姑娘倒是眉清目秀的,聽見沭雲初說話趕緊站起來回道:“不晚。我們離的近,早來了一會兒。”

姑娘的眼睛飛快地瞥了沭雲海一眼,又對魯母說:“這是大娘吧?”

“是,這是我娘,我婆婆。那個是我哥。”

準親家坐一起,有一句沒一句嘮家常;沭雲海輕車熟路遞煙倒水;沭雲初在應付嫂子姐姐們連珠炮式發問的同時,時刻觀注著姑娘的一舉一動,人倒是很活潑的,真如郭翠蓮所說,不笑不說話,她們在聊天的時候,她也能插幾句。

半個小時不到,呼啦啦一群人就撤了,初次見面,不宜深談,很容易露怯的。

這時候的相親,媒人都會當時問雙方意見的。趁著媒人出去送女方的間隙,沭雲初問了魯母和哥哥的意見,等會郭翠蓮問起來,她好拿話回覆。魯母只是姻親,沒權力置喙的,只能說好;沭雲海沒什麼別的想法,沭雲初認為柳寡婦那樣的他都想娶,這個強百倍的要是回絕,那絕對是腦子有毛病。

郭翠蓮一回來,果然問他們姑娘咋樣?沭雲初當然不能太直接,先得問問人家女方。郭翠蓮說女方對沭雲海很滿意,但人家姑娘有兩個要求:一個是結婚只能結在惠安鎮,她在教育紅班的工作不能丟;第二個是爹媽年紀大了,她是最小的,得多要點彩禮,她哥娶媳婦時欠了些帳,總得還,現在彩禮出到八百,她也不多要,一千六就行。

沭雲初倒吸一口涼氣,合著這還是個扶哥魔啊。

沭雲海就老大不樂意,也不是他付不起,這還沒結婚吶,就一門心思為孃家著想,要是結了婚,他掙得錢都貼補孃家去了,他辛辛苦苦供應人家老小,想想都憋屈沒勁。

“我看還是算了吧。”沭雲海說。

沭雲初不想把話一口說死,就和郭翠蓮說回去商量商量,再給她準話。

這親相得……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沭雲海回兔場了,看起來就是興致不高的樣子。沭雲初想明天再跟他好好談談,她和魯母月月直接回了家。

沒有哥哥在現場,沭雲初就問魯母:“娘,您別拿我們當外人,您說句實話:這姑娘咋樣?”

老輩過的橋比她們走的路還要多,看人方面是有一套的。

魯母絕對不是傻白甜,她只說了一句:“姑娘很活泛,眼神很飄。”

前半句是機靈的意思,後半句……是不是說這個人不普通不簡單?

當然沒有證據的帽子不能往人頭上亂扣,反正沭雲初的心情很差,她哥這親事是不是註定一波三折?

小年一過,沭雲初藉著她哥去獸醫站,給兔子拿防治藥物的時候,整了一大袋子白菜、蘿蔔、辣椒之類的,讓他給田臘梅送去,省得這娘倆個過的緊張,捨不得花錢買捨不得吃。

沭雲海有點抗拒,你說她妹妹多通透的一個人,怎麼就不明白他二十多歲的大小夥子,老是在一個離婚的女人面前晃,這合適嗎?

沭雲初還真沒想到這些,在她心裡,這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就是一偏腿走一趟的事,真沒什麼複雜的。

沭雲海先去了田臘梅的店,帶著這一大袋東西,去哪也不方便,等卸貨輕鬆了,他再去獸醫站。

店門開著,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小屋裡的門虛掩著,沭雲海喊了兩聲,沒見田臘梅出來,就徑直把袋子扛進小屋,推開了裡屋的門。

沭雲海的本意是找上次的本子和鉛筆,給田臘梅留張紙條,說明東西是沭雲初送的,讓她放心吃。

可當他推開門,看到的一幕讓他腦袋衝血,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傻愣在那兒像個木偶。

田臘梅背對著他,白花花的上半身未著片縷,背後靠近肩頭位置,是一道道紫色的劃痕,田臘梅正用熱毛巾捂著,嘴角還傳出抽拉吸氣的聲音。

外面的聲音她不是沒聽到,只是沒想到是沭雲海,更沒想到沭雲海會推門而入。她這不上不下的,不適合出去打招呼,以為人家看不到人就走了,沒想到會在沭雲海面前丟了大醜,醜到家了。

沭雲海緩過神來,“咣噹”一下把門閉上了。

田臘梅這才像受驚的兔子,著急忙慌的穿好衣服,出來發現沭雲海都走到門口了。

“海哥。”

沭雲海沒回頭,只是交待了一句:“袋子裡的東西是雲初讓送的,儘管放心吃。”

話音一落地,連人帶車都竄出去幾十米了,就像她田臘梅會生拉硬拽,不放他走一樣。

可憐見的,沒見過女人,連看個女人後背都受不了。

沭雲海冷靜下來,又想起田臘梅背上的傷。這個不安份的女人,肯定嘴上一套,行動上一套,偷偷摸摸去抬石頭了。兩個人一組,石頭用鐵爪子爪著,然後人扛肩抬,磨的不正是肩膀嗎?看那一道道的紫紅痕,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去。

真是要錢不要命了!

嘴上氣的要死,到底還是沒憋住,去醫務所買了一盒治擦傷的藥,又給田臘梅送去。

田臘梅正在擦櫃檯,眼前一黑,一個東西啪的一聲落在面前。

“擦肩膀的,傷好了,再去抬石頭,乾脆直接累死算了,下輩子投個好胎。”

直男的話戳中田臘梅的傷心處。她又不是賤的沒邊了,不知道享福好嗎?不想找個肩膀靠嗎?可是,她是爹不疼娘不愛,哥哥嫂子還責怪,曾經嫁了個畜生進去過狼窩,孩子還小需要養,孩子太小不知道疼她。

她田臘梅就是個死了都沒人掉眼淚的可憐蟲!唯一一個讓她心裡犯漣漪的男人也這麼無情打擊她。

沭雲海看她不搭理自己不說話,眼圈犯紅,知道話說重了,想道歉又拉不下臉,只得撂下一句“我走了”,就走出門去。

背後忽然被田臘梅拉住,那盒藥被她塞進懷裡:“放心,死不了,一時半會投不了胎。”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什麼意思我知道。我一直都欠你和雲初的,這輩子都還不清,不想再欠多了。拿去退了吧,我用浪費了。”

沭雲海也是有脾氣的人,剛才雖然口氣不好,說白了是為了她好,真是好歹不識!犯犟的沭雲海不管她了,把腳踏車踩出轎車的速度,一路追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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