沭雲初要下班的時候,才發現傅玉嬋在等她。
“傅主任……”
傅玉嬋和她並肩:”陪我去外面走走。”
醫院後面有個小園子,園子裡有個人工湖,湖中心有個小亭子,兩個人沿著浮橋走了過去,面對面坐在了石凳上。
“傅主任,聽她們說您請了長假?如果有什麼事我能幫上忙的,您只管吩咐。”沭雲初不知道怎麼說最好。傅玉嬋之所以等她,肯定是有話要說。
“小沭,還記不記得我問你親子鑑定的事?”
沭雲初點頭。
“韋穎不是我的女兒。”
“啊?”沭雲初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傅玉嬋很鄭重地說:“是真的。”
傅玉嬋把當年孩子丟了又找到的過程講了一遍:“孩子就是這一次被換掉的,這件事發生以後,韋穎就被接到我們身邊了,再也沒有離開過。”
沭雲初:“您的女兒和韋穎很像?”,在一個母親面前,以假亂真,何談容易?
這句話挖到了傅玉嬋的痛腳:“是我的疏忽是我的不稱職。那時候年輕,再加上出身不好,一味求進步求表現。院裡有一個去進修的名額,安排我去我就去了,這一去就是四個多月,小孩子長的快,有點差別我也沒太在意。當時覺得找回來了就像失而復得一樣,就忽略了別的東西。”
然後問沭雲初:“你沒發現,韋穎和我長的像?”
沭雲初將兩張面孔放在一起比較,乍一看確實挺像的,都是雙眼皮大眼睛。傅玉嬋是好看的丹鳳眼,韋穎則是眼角上翹的吊眼;傅玉嬋給人的感覺是漂亮之中不失溫柔,韋穎則是漂亮之外有一種戾氣。
沭雲初搖頭:“不像。她更像您愛人。”
沭雲初只見過韋愛黨一次,就是送韋老太來醫院,在病房門口遇見的那一次。那種打量中帶著不屑,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和韋穎是一樣一樣的。
傅玉嬋瞬間破防:“小沭,你眼光真毒。韋穎確實是韋愛黨的女兒,但不是我的女兒。”
沭雲初一愣,上輩子看了太多的狗血劇,沒想到現實生活中狗血劇情也這麼多。
沭雲初感覺腦袋亂成一鍋粥了,更何況現在的傅玉嬋。
“這麼說,您請假是要找您女兒嗎?”
“是啊,又覺得無處下手。找你嘮嘮,給個意見。”
沭雲初說:“我聽著也亂,這亂麻得慢慢理。您直接去找女兒,沒有線索光靠大海撈針難。不如先從韋穎的身世去查,查到她是誰的女兒,不就能知道換孩子的動機了嗎?從這個人身上下手,也許是個突破口。”
“可是,我上哪找這個人呢?韋愛黨人很精明,他是不會承認也不會告訴我的。”
沭雲初不由自主感慨,活了四十多歲的傅玉嬋,心思還這麼單純,誰讓你直接去打草驚蛇了?不會另闢蹊徑,從別處下手?
沭雲初覺得自己出過多的主意,到底合不合適?古語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傅玉嬋催促道:“說下去啊,小沭,你這孩子有主意,快幫幫我。”
沭雲初說:“我這個主意,可能會傷害你們的夫妻關係。”
傅玉嬋:“不用擔心,解除我們的夫妻關係,就差一張紙,我已經第三次起訴離婚了。”
“再說了,傷害夫妻關係的人是他不是我,我被矇在鼓裡整整二十年。”
沭雲初這才繼續說下去:“韋穎的母親可能是您愛人的同學、發小、前女友或者是同事,調查一下不就清楚了?找到這個人,您女兒是怎麼被換了,換到了哪裡,就不難查了。”
傅玉嬋松了一口氣:“聽小沭一番話,勝讀十年書。”
沭雲初:我就是狗血小說看多了,上面都是這麼寫的。
沭雲初又補充道:“您親自出面不方便,花點錢找人替您調查更合適。”
遠遠的看見魯陽找過來了,傅玉嬋說:“你倆的感情看樣子挺好的,好好珍惜啊。”
沭雲初也看見魯陽了,朝他擺擺手,示意不用過來,她過去,一面回傅玉嬋的話:“是啊,他這個人實在,沒什麼花花小心腸,很好欺負的,呵呵……”
傅玉嬋笑:“能讓你欺負證明他愛你,小沭不是個無理取鬧的,這是夫妻情趣吧?”
沭雲初:“我會好好珍惜的,能主動裝傻讓你欺負的人不多了。傅主任,那我們就回去了。”
傅玉嬋擺手:“走吧,耽誤了好一會了,該等急了。”
沭雲初對傅玉嬋說了一句“等您的好消息”,才起身向魯陽快步跑去。
“唉,別急,我又跑不了。”魯陽被撲了個滿懷,急忙扶住沭雲初,接過來她揹著的帆布包。
沭雲初秒變撒嬌小女人:“能不急嗎?我都餓死了,肚子咕咕叫了,不信你聽聽。”
魯陽臉紅:“回家聽……”
沭雲初:我就是打比方,不是真讓你聽!
魯陽從兜裡掏出一個烤地瓜,交給沭雲初:“快吃,我烤的,還熱乎著。”
魯陽剝皮,露出黃燦燦的瓤,沭雲初就著他的手咬一口:“嗯嗯,好吃。”又接二連三咬了好幾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就像個小松鼠。
“別急,嗆著。”
沭雲初含混不清地說:“雲家餓嘛。”
魯陽寵溺的用袖口給她擦嘴,問她:“今天怎麼這麼晚?那個是傅主任吧?你們在談事情?”
“嗯嗯,傅主任的事,回家再跟你說。”
魯陽的小三輪停在醫院大門口,離家太近,讓沭雲初覺得她就是上下三輪車的工夫,家就到了。
“娘,娘。”月月在扶著小板凳學習走路,看見沭雲初回來,小嘴喃喃的就奔過來,走了兩步又後怕,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沭雲初連忙撈她起來,一面打趣:“哎喲喲,屁股摔成兩瓣了,怎麼辦呀?”
月月看著娘,抽涕小鼻子:怎麼辦呀?
魯陽就看不得媳婦兒欺負閨女,欺負他就好了,閨女才這麼點,怪可憐的。
魯陽把閨女抱到自己懷裡,對苦著小臉的閨女說:“月月,咱不聽你娘胡說八道,誰的屁股都是兩瓣的,你娘的屁股也是兩瓣。”
月月就盯著她娘的屁股瞧。
沭雲初的高跟鞋專踢魯陽的小腿:“讓你胡說,在閨女面前,我不要面子啊?”
魯陽嘴硬:“那也不能欺負閨女,欺負閨女我和你勢不兩立。”
沭雲初洋洋得意:“那好啊,今天晚上,你和閨女睡。大妹,你和我一起。”
大嫚假裝很忙沒聽見,才不參加你們一家三口的內鬥呢,她要是真當真了,她哥的眼神能凌遲了她。
最近這些日子,經過洗腦的大嫚捨得多放油多放肉了,買的菜也多,一天三頓幾乎不重樣。冬天是長膘的季節,沭雲初都覺得自己胖了,有點小肚子了。
晚上,魯陽到底沒和女兒睡一起。這幾天,要給月月斷奶,月月是跟著姑姑睡的。
沭雲初正在煎腳指甲,魯陽嘻皮笑臉蹭過來:“媳婦兒,煎指甲哪。”
沭雲初睨他一眼:“明知故問。”
魯陽一手拿過指甲刀,一手攥著小腳丫:“我來。”
有人代勞,沭雲初心安理得享受。她用另一只腳踢一下魯陽的胳膊肘:“哎呀,不是和我勢不兩立嗎?”
魯陽搖頭:“不兩立,不摟著媳婦兒睡不著覺。”
沭雲初不屑:“切……前二十年不也過來了?”
魯陽振振有詞:“那能一樣嗎?沒吃到葡萄以為葡萄是酸的,吃到了不就戒不掉了嗎?”
沭雲初:“能不能正經點?”
魯陽:“怎麼正經?我還能和你哥倆好啊?”
臭男人,在這上面一點也不讓著她!
“今天,傅主任找你幹嘛?”
沭雲初賣關子:“你猜。”
“表揚你?”
“不是。”
“想幫你留在醫院?”
沭雲初:“不是,讓我留下我也不留,回家辦個診所自在。”
魯陽認同:“說吧,我猜不到。”
沭雲初小聲說:“韋穎不是傅主任的親閨女。”
“抱養的?”
沭雲初:“哪兒呀?狸貓換太子讓人家換了。”
魯陽吃驚:“誰這麼缺德?”
“孩子爸爸唄。”
魯陽不相信:“別胡說,那也是他閨女,怎麼會換?肯定是別人。”
“韋穎就是韋愛黨的親閨女,還是他領回來的,你說不是他是誰?”
“那麼說,韋穎是韋愛黨和別的女人生的?”
沭雲初打個響指:“正解。”
魯陽笑:“女人不做這個動作,像個小痞子樣。”
沭雲初:“沒文化兒,這叫個性。”
魯陽把話題拉回去:“國家幹部養情人生私生子是違紀吧?”
“那是肯定的。但傅主任沒找到女兒前,不準備聲張。”
“看著人模人樣的,淨幹些畜生不如的事。”
沭雲初警告:“有一天你有錢了,成了大老闆了,也不能幹畜生不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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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把我和畜生放一堆,我是人就幹人事。”
魯陽又腆著笑臉對沭雲初說:“媳婦兒,和你商量件事。”
“說吧。”沭雲初就像老佛爺施恩典。
“我想開一家電子商行,可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