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房

朱厚照與朱啟元父子正在批閱奏摺，十六朝一統，急需處理的事務太多了。

準確來說，是朱啟元在處理，朱厚照在一邊看著。

朱厚照表示：我都辛辛苦苦幹了近萬年了，是時候休息休息了，老子有事，兒子服其勞嘛！

朱啟元都已經是太子了，幫助皇帝處理朝政事務乃理所當然之事。

不爭的事實是，近萬年的時間裡，朱厚照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苦修，朝政事務一直是朱啟元在處理，太武朝常務副皇帝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除了沒有名正言順的登上帝位，朱啟元與皇帝也沒什麼區別。

朱厚照愛權如命，不信任任何人，但對自己的兒子，他從未有過半分戒心。

看了一眼大殿門外悠哉悠哉喝著茶，躺在躺椅上，像個老大爺一樣的親爹，朱啟元滿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人比自己老爹更會甩鍋的了！

累人的活全交給他辦，老爹卻是愜意的喝茶曬太陽，你說氣不氣人。

但氣歸氣，該辦的事還得辦，沉浸在大批量的奏摺之中，繼續奮筆疾書。

洪武州黃河兩岸遭了大水，房玄齡申請糧草賑災，給！

罪州申請三百萬靈晶，用以疏通運河，給。

成化州要求朝廷派遣三十名陣法師過去，佈下防護大陣，幫助加固城牆，準。

不是要錢，就是要人，朱啟元深刻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錢到用時方恨少，人到用時不嫌多。

錢倒是其次，太武朝不缺錢，朱厚照積攢下來的家底，給他揮霍個三百年，都仍有大量剩餘。

主要是人，官員儲備是夠了，可符文師，陣法師這樣的特殊人才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

符文師，陣法師，煉丹師等特殊人才的培養是講究天賦的，太武朝近萬年的積累，各種特殊人才的儲備也不超過五萬，要想滿足本土及各州所需，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朱啟元揮筆如風，迅速處理著報上來的各種事務，現在能夠解決的，便直接準了，該給錢給錢，該給人給人。

現在有所欠缺的，暫且留中不發，等緩過氣來，資源充沛了，再行處置。

奏摺堆積如山，大多是關於十六朝一統後的諸多例行事宜，但卻有一份奏摺顯得十分與眾不同。

這一份特殊的奏摺是李善長呈上來的，目的便是為其子李睢求親，欲與皇帝聯姻。

“該死的......”

看完李善長的奏摺，朱啟元瞬間暴怒，渾身殺氣澎湃。

李善長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妄言與他們家聯姻，求娶他的妹妹，李家，配嗎？

與朱厚照一樣，朱啟元對妹妹朱青凰可謂寵到了骨子裡，李善長敢打朱青凰的主意，無疑是觸碰到了朱啟元的逆鱗，讓這位脾氣還算不錯的太武朝太子殿下怒火高漲，殺意沸騰。

朱啟元的怒吼聲第一時間吸引了朱厚照的注意力，不知事情原委的朱厚照還故作嚴厲的訓斥道：

“告訴過你多少遍了，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保持冷靜，憤怒只會讓你失去基本的判斷力。”

“居上位者，泰山崩於前而不倒，乃是最基本的心理素質，不要讓憤怒衝昏了你的頭腦。”

朱厚照一邊給朱啟元灌輸當皇帝的理念，一邊起身走到朱啟元面前，拿過朱啟元手裡的奏摺。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瞬間臉色猙獰，殺氣沖天。

打他寶貝女兒的主意，李善長好大的狗膽。

他朱厚照的女兒不願意，誰也不能強迫。

聯姻，他朱厚照需要嗎？

聯姻的基本前提是穩固皇帝的權位，是皇帝向臣子低頭，是君臣之間互相利用。

他的皇權全在他的手裡，真正一言九鼎，誰不服就殺誰，區區李善長，根本不夠資格跟他談聯姻二字。

“李善長，他這是在找死......”

朱厚照咬牙切齒，徹底對李善長動了殺心。

本來朱厚照並不想對老朱朱棣等人的遺臣動手，奈何李善長要自己作死，就怨不得他了。

一雙銳利如刀鋒的眼睛落在朱啟元身上，平澹的語氣中盡是殺意：“有人敢打你妹妹的主意，你說怎麼辦吧？”

“李善長在此時提出聯姻，很可能是為了試探爹你對待各朝遺臣的態度，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應該打妹妹的主意。”

做了幾千年的常務副皇帝，朱啟元的權謀之術早已爐火純青，冷靜下來仔細一想，就明白了李善長的用意。

但明白歸明白，敢打他妹妹的主意，李善長必須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

“兒子的意思是，既然李善長不老實，那以後都不用老實了，直接誅其九族！”

到底是朱厚照的兒子，骨子裡就流淌著朱厚照的血，發起狠來，與朱厚照如出一轍。

朱啟元只是不喜歡如朱厚照一般對人對事都冷酷無情，不代表他就不會殺人，李善長這回是把朱啟元徹底惹火了。

同時惹怒太武朝的皇帝與太子，李善長想不死都難，老朱來了都保不住李善長。

拿聯姻來試探朱厚照，是李善長做的最最無腦的舉動，朱厚照不是那些無能皇帝，不需要玩聯姻這種低階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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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朱厚照沒有完全掌握皇權也不會同意，聯姻，在朱厚照眼裡就是一種恥辱，是無能的表現。

錯估了朱厚照的性格，將使李善長這位大明開國元勳從此萬劫不復。

開國元勳而已，老朱殺得，朱厚照也不會有所顧忌。

名聲，朱厚照早就臭名遠揚了，暗地裡罵朱厚照的人多的是，不怕再多一點。

“不夠！”

誅九族已是極其狠辣的手段，但朱厚照還嫌不夠，森然一笑道：“敢把歪心思打到青凰的頭上，他李善長是在向天借膽，我必誅他十族。”

朱啟元都被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老爹的手段如此之狠。

誅十族，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朋友門生再算一族，便是所謂的十族，這可是方孝孺才享受過的超高等待遇。

李善長，將成方孝孺第二。

誅十族確實狠辣至極，但朱啟元也未反對，打他妹妹的主意，李善長罪該萬死。

不過在對李善長下手之前，他還有些許顧慮。

“爹，李善長畢竟是洪武遺臣，且是開國元勳，平素威望甚高，無罪而殺之，恐怕會引起各朝遺臣人人自危，導致亂象叢生。”

李善長必須死，這是肯定的，然而在殺李善長的同時，還不能鬧出太大的亂子，就有些難以操作了。

如李善長這等開國元勳都死了，會讓那些各朝遺臣怎麼想？

殺人的同時，還得考慮事情帶來的影響，便是他們這種上位者的無奈，不似江湖狂徒，看人不順眼，就能把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