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師即是叛門”,管寧看著他,“我欺師滅祖,是四相門的叛徒,四相門人皆可得而誅之。”
“我不管!”,齊天元怒吼,“你是我的女人!我不許任何人傷害你!決不允許!”
“我是你的女人?”,管寧笑了,“你真這麼覺得?”
“對!”,齊天元眼睛都紅了,“我睡過你,你就是我的女人!誰敢傷害你,我就跟誰拼命!”
“可是我活的很累……”,管寧說,“我討厭馬文正,特別討厭,可是胡敏喜歡他,想要嫁給他,為了他,她可以去殺那麼多人,我想阻止她,卻阻止不了;我討厭那個李副長,見到他我就想吐,可是袁雪把他當靠山,我不想讓他沾我的身子,每次都用傀儡幻身應付他,我看著袁雪陪他吃飯,哄他開心,在他面前撒嬌,我看的很惱火,很想吐,可是我沒辦法阻止她,我沒辦法……”
“丫頭,你聽我說……”,齊天元想安慰她。
“我真的很累,真的……”,管寧噙著淚,笑著說道,“我控制不了她們兩個,只能看著她們胡作非為……我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知道誰才是我……袁雪很享受擺佈別人的快感;胡敏喜歡殺戮帶來的快樂,可是我呢?我除了內疚,自責,惶恐,不安之外,我什麼都沒有……賀敏是我的親師妹,從小我倆一起長大,感情是那麼的好——但是現在,她到處追殺我;我是個孤兒,是我師父師孃把我養大的,可是我為了自己的邪念,挖了師孃的墳,後來更害死了師父,你說我是什麼?是妖女?還是魔鬼?你說啊……說啊……”
“我……你……”,齊天元沒詞了。
管寧笑了。
她輕輕撥開齊天元的手,深吸一口氣,“……剛才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我不想繼續這樣下去了……人活百年,世間一遭,是來渡劫,也是來還債……我不想再這麼累下去了,我想從這紅塵的桎梏中解脫出來,我有錯麼?”
齊天元流淚了,“丫頭,你別這樣想……這不是你,這不是你……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到底是怎了呀……”“您錯了,這是我,是真正的我……”,管寧頓了頓,“之前的我,元神是亂的,可是那會,那兩個孩子抓住我之後,我突然就開始清醒了……從那會開始,然後經過了這一路,我越來越清醒……我清晰的感覺到,胡敏死了,袁雪也死了,現在就剩下我自己了……”
齊天元愣住了。
管寧很認真的點了點頭。
齊天元伸出手,顫抖著摸她的臉蛋,“丫頭,你……”
管寧扭頭躲開,衝他一笑,轉身開啟了車門……
畫面戛然而止。
我也陷入了沉思。
“胡敏死了,袁雪也死了,就剩她自己了……怎麼會這樣?”
“胡敏死了?”,楊思文一愣。
“什麼情況?”,林鼕鼕也趕緊問道。
我看看她倆,“管寧不想跑了,想自首,她說剛才我們抓她的時候,她突然開始清醒了,說是胡敏死了,袁雪也死了,就剩下她自己了。她說她活的很累,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她清醒了?”,林鼕鼕皺眉,“胡敏和袁雪……消失了?”
“聽她的話,是這個意思”,我說,“現在回想一下,她被齊天元救走之後,似乎是有些變化,開始的時候,她還怪齊天元破壞她的好事,但是後來,明顯就冷靜下來了,和我之前看到的她完全不一樣了……”
林鼕鼕拉過我的手,仔細看了看,問我,“她說的是,我們抓她的時候,她開始清醒的?”
我點頭,“是。”
“前天晚上,你給葉姐姐療傷,用的是神火?”
“對。”
“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
我看看自己的雙手,又看看她,“是我的神火?”
“還有鎮魔印”,她說,“神火加鎮魔印,紅狐女屍都能被你打散,寒煞真氣再厲害,也不可能比紅狐女屍的陰煞之氣更厲害。應該我們抓她的時候,你的神火加上鎮魔印的氣息,將撕裂她元神的寒煞真氣衝散或者極大的削弱了。寒煞真氣一弱,她的元神自然就清醒過來了……”
“可是胡敏是天生的第二重人格”,我說,“衝散寒煞真氣,應該不會影響到胡敏……”
“如果她不是天生的呢?”,林鼕鼕看著我。
我一怔。
楊思文見我不說話,小聲問我,“少爺,林小姐說的,對麼?”
我沒說話,輕輕的出了口氣。
“那既然不是天生的,那就是後天的了?”,她看看我倆,“什麼情況會形成這樣的第二重人格?”
“除非是她從小就修煉寒煞真氣……”,我說。
林鼕鼕一愣,“可賀敏不是說……”
“賀敏瞭解的未必是全部”,我看著她,“真正瞭解這件事的,只有管寧……”
她默默的點了點頭。
“那等抓住她之後,問問她?”,楊思文看著我倆。
我看了她一眼,略一沉思,重新攥住了扳指。
很快,畫面又出現了。
管寧靠在車門上,不慌不忙的點著了一支煙。
齊天元坐在車裡,神情沮喪,低頭不語。
管寧卻一臉的輕鬆。
她吸了幾口煙,將煙扔到地上踩滅了,開門上車,湊過來抱住齊天元,輕輕拍了拍老頭的後背。
“你真的決定了?”,齊天元紅著眼睛問。
“嗯”,管寧點頭。
“你真的不想活了?”
管寧笑了,鬆開他,糾正道,“不是不想活了,是要重新開始,我的包袱終於要卸下來了,您該為我高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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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元淚流滿面。
管寧幫老頭擦去眼淚,拿了他的手機,轉身下車,走進了服務區的休息區。
齊天元捂著臉,嗚嗚的哭了。
管寧來到休息區,找了個位子坐下,拿出手機,撥通了李副長的電話,“喂,是我,我想和葉大師聊幾句……”
我切斷畫面,拿起了桌上的紅布。
“什麼情況?”,林鼕鼕問。
我用紅布包好扳指,“等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