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破境:斬殺一生之敵【4500】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將夜世界一直有一個傳說,天地之間有七卷天書,最為神秘,擁有至高無上的偉力。

有人說,天書上記載了昊天傳遞給人的意志。

也有人說,天書上記載了命運對這個世界的預言。

還有人說,天書是一件凝聚了天地之威的無上法器。

傳說只要凡人看上它一眼,便能夠自行頓悟修行;修行者只要看上它一眼,便可破境,修為進階;冥界的幽靈只需看上它一眼,便能淨化重生,復活;人間的聖人看上它一眼,便能夠羽化成仙。

但它們其實並不全對。

七卷天書,是道門與昊天神的一個賭注的產物,也是當初道門先輩們,在創造昊天之時,與昊天所定下的一份契約。

在這一份契約中,它詳細記載了昊天被創造的經過,也詳細的記載了昊天的命門。

所以,它看似是一份契約,但又其實是一部密碼,掌控了它,也就掌控了昊天神,掌控了它,也就掌控了這整個世界,擁有了改變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力。

道門曾經擁有它,可是後來遺失了一部分。

而現在,這一部分遺失的天書,傳說中被人拿走,創立了魔宗,並在荒原之上與昊天神抗爭了這麼多年,隨著魔宗沒落,荒人也即將徹底被剷除,它終於又要再次出世了。

“十三先生,你也是為了《天書明字訣》而來得嗎?”

莫山山又再一次與寧缺同行。

這一次,只有他們兩人。

寧缺搖了搖頭,回道:“是,也可以說不是。”

寧缺深知天棄山中,不可能會有《天書明字訣》。

因為他已經見過了真正的《天書明字訣》。

大師兄李慢慢,手中永遠握著一卷書,趕著牛車,跟在夫子的身邊,日日夜夜的研讀,當時還在書院後山時,寧缺就已經問過了:“大師兄,你這看的到底是什麼?”

大師兄李慢慢回答:“這是你三師姐送給老師的禮物,老師又把它轉送給你大師兄我,你也可以叫它《天書明字訣》。“

原來這就是天書明字訣啊!

三師姐?

那難怪了。

寧缺雖然不知道,這位三師姐,其實就是當年的二十三年蟬,是當年的魔宗宗主。

當他卻心裡面很清楚。

在這個書院的後山,除非老師夫子,還有兩個半人,以他現在的修為還看不太透。

一個大師兄。

一個二師兄。

一個三師姐。

但二師兄又只能算半個,因為他不是不能太透,而是他與二師兄君陌相差太近,若是強行看對方的修為,恐怕會來惹來這位一生都在高傲的二師兄的不快。

既如此,那他寧缺當然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

“我此行的目的,其實是想要翻過天棄山,去看一看永夜的黑幕,世人為何會畏懼它如虎,難道真的永夜降臨,世人就沒有希望了嗎?”

寧缺的眼睛,始終都在注視著北方,他這一趟是為桑桑而走的。

“可是,十三先生,西陵不是有神諭,不許我們靠近它嗎?”

莫山山有些疑惑的抬起頭。

“是呀!”

“西陵是有神諭。”

寧缺不置可否:“可是,西陵的神諭,你我又為何要去聽?“

莫山山聞言一愣。

她的一雙美目之中,流露出不可思議,大河國雖然有書聖,有墨池苑,可是同樣也是一個信仰昊天神的國家,昊天神的光輝已經在她的國度流傳了幾千年,從小所受到的教育,也從未有人告訴過她,需要去懷疑來自昊天神神諭的真實性。

“可是,我們為什麼不能聽?”

莫山山也執拗了:“十三先生,你的這些思想很危險你知道?你應該把它們都收回去,否則,若是讓西陵神殿的人知道了,他們的宗教裁判所會對你不利的。”

莫山山又挺生氣,又挺擔憂。

這一路上,他們因為思想的碰撞,已經產生了很多的誤會了,也不只是這眼前的一件。

比如:

莫山山從小到大,一直所接受到的思想,西陵神殿對昊天世界的說法,覺得魔宗功法吸納了天地元氣,就會使人墜入魔道,變成吸食人血的妖獸。

所以西陵神殿,召集人族大軍,再怎麼對付荒人,都是正確的。

而寧缺卻不這樣認為,他反而覺得,魔宗功法,也只不過就是一種修行方法而已,是西陵故意扭曲了荒人的說法,是因為昊天神,不希望這個世界,有人與她一起分享這個世界的元氣。

莫山山和他據理力爭。

並聲稱,西陵神殿這樣做,是為了要殺死冥王之子,阻止永夜的來臨,是為了挽救這整個大陸上的人族。

【新章節更新遲緩的問題,在能換源的app上終於有了解決之道,這裏下載 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同時查看本書在多個站點的最新章節。】

寧缺則更失望了。

他認為這一切都是西陵神殿找的藉口,什麼挽救人族,不過就是一個笑話,荒人雖然信仰冥王,可又與冥王之子何干?

寧缺連真正的冥王之子,到底是誰都知道,又豈會不明白,西陵神殿發動這一次戰爭,不過也就是想要找一個機會,打到這天棄山來,好趁機尋找那一卷被道門所遺失掉了的《天書明字訣》罷了。

少把自己整的那麼偉大。

反而這一路上,他對西陵神殿的人,很多做法都看不慣,因為這些人是真正的在消滅荒人,不只是荒人中的青壯年,還有老人與婦孺,嬰兒,這些人也都不放過。

簡直與畜生無異。

荒人,也同樣是人,只不過因為信仰的不同,所以,就可以消滅對方的身體了嗎?

寧缺很生氣。

他也同樣不信昊天神。

所以看到這些荒人的婦孺們被殺,他想到自己,想到林將軍的滅門慘桉,想到了卓爾的全村上下,老幼婦孺,同樣的也是一個不留。

所以這一路上,他但凡只要是遇到了這樣的西陵神殿騎兵,被會憤怒的衝上前去,也不問由來,將他們統統都打死就對了。

莫山山雖然好幾次都欲言又止。

可是,在天生的善良,與對老幼婦孺的同情心之下,最終也仍還是預設了寧缺的做法。

就這樣。

兩個人繼續北上,思想碰撞了一路,寧缺也生悶氣的殺了一路,直到路也越來越難走了。

天棄山也到了。

兩人一同爬上山頂,面對著這個山頂上的白雪皚皚,莫山山的心情也好了一些,便對著旁邊的寧缺說道:“十三先生,你看這山上的雪,好美啊!它們是這麼白,這麼的純潔,如果沒有永夜降臨,相信它們也會一直都這麼白下去,一直都這麼純潔下去。”

寧缺道:“莫姑娘果然不愧是書痴,總是能風景誇的美如畫,可我寧缺是熟人,在我寧缺看來,這山上的雪,就像是我家桑桑做的打滷麵,同樣也是這麼白,嗯,要是能在這上面灑下一些蔥花,那就更完美了呢。”

“噗--”

莫山山差點被逗樂了:“沒有想到十三先生你,還有這麼幽默風趣的一面。”

但其實她心裡面又酸又澀。

終究是她這山山,在某人心目中的地方,還是不如另一個桑桑。

寧缺突然就一把將她拉了過去,背過身,又將她護在自己的懷中,莫山山被這一舉動搞得懵掉了。

可是寧缺不能懵。

“傻姑娘,還愣著幹什麼,不知道有人在偷襲我們嗎?”

莫山山這也才恍然大悟。

臉色緋紅。

從寧缺的懷裡脫身。

抬起頭來,就果然見到,天空之上原本就在不斷飄落下來的雪花,已經全部都變成了冰刀,密密麻麻,每一朵都是那麼的寒氣凌人,殺氣凌然。

可十三先生的背,卻又彷彿是銅牆鐵壁,擋在自己的身前,竟然令那麼多的冰刀都不能前進一步,落在他的背上,除了噼裡啪啦,就只剩下了一道道的白痕。

衣服倒是全部被刮破了。

“你疼嗎?”

莫山山看的很心痛。

“不疼。”

寧缺回答:“他這是在給我瘙癢癢呢。“

“他?”

莫山山:“莫非十三先生,你知道這偷襲的人是誰?”

此人好生厲害,居然能相隔不知道多少裡的距離,以氣御道,改變天象,化落雪為冰刀,莫非,難道是知命境強者?

莫山山抿心自問,她自己肯定辦不到。

她有些擔心的看著寧缺,這位十三先生,年紀輕輕,聽聞才拜入夫子門下不過一整年的時間,如今卻招來未知的知命境以上強敵,會不會有危險?

“不行。”

莫山山心道。

她連忙後退幾步,擺出塊壘大陣,欲要助十三先生一臂之力。

可是寧缺卻搖了搖頭。

擺手阻止她:“隆慶王子此時方入知命,正是一身氣息與天地之道聯絡最為緊密之時,想要借這個機會,殺我寧缺於我微末之時。”

“這是我與他兩個人的恩怨。”

“去年也這個時間,我與他一起考入書院,一起登上了書院的第二層樓,透過了夫子的考核,可是夫子卻選了我為弟子,現在看起來,他應該是不太很服氣。”

寧缺把嘴角撅起來。

這是他的招牌動作,每一次欲殺人前也都是這個表情。

莫山山驚道:“這位隆慶王子,我知道,世人都在傳他為人和善,待人溫文爾雅,卻沒有想到,行事居然如此歹毒,爭不過別人,難道就要殺人嗎?”

“哈哈哈哈......”

寧缺大笑:“那是你‘書痴’莫山山,太過於天真,太過於無邪了。”

“世人都在傳,我寧缺文章雖然寫的好,卻是一個風流浪子,流連煙花柳巷,是青樓與勾欄瓦舍裡面的常客,但我其實只是去喝酒而已,還有人在傳,我寧缺是一個殺人小魔王,最喜歡割人的頭,還有割人家的耳朵,恨不得把我形容成惡魔,變態,可這些都只是我邊疆之時,殺那些帝國的斥候,還是馬賊才會去幹的事情,因為需要用它們來報功。”

寧缺又自嘲一笑:“我這樣說你能明白嗎?”

莫山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寧缺就又乾脆把話挑明:“有時候我們人的眼睛看到的,其實並不定是真實,而我們所聽到的答桉,也有可能是別人想要告訴我們的,也不定是真實,所以我們需要用到眼睛去分辨,用耳朵去傾聽,這個世界的真與假,不能夠盲從,也不能夠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真理,也往往都是這樣被找到的。”

莫山山深受震撼。

她聽懂了一部分,可還有一部分還來不及深究。

時間不等人。

寧缺又已經扭過了頭:“這些話都只是我個人的理解,莫姑娘若是覺得有道理,不妨留著以後再慢慢去研究,咱們還是先把這眼前的麻煩處理了吧。”

總是被對方這樣射,雖然不破皮,但是也還蠻疼的。

“十三先生想要怎麼解決?”

莫山山也很好奇。

敵人離此地,起碼也應該有數百裡,她莫山山反正鎖定不了對方,而這位眼前的書院十三先生,又會採用什麼樣的方式反擊呢?

寧缺大笑回答:“吃了他這麼多冰箭,自然也是射回他一箭。”

說罷,從身後抽出弓來,又抽出了一支珍貴的元十三箭,拉弓,上弦,一氣呵成,“休---”,元十三箭飛向了遠方,彷彿是已經化身成為了一枚追蹤導彈。

“走。”

“咱們也過去看看。”

寧缺拉起莫山山的手。

“啊---”

“這就完了嗎?“

莫山山傻乎乎的被他拉著在雪地裡面跑著。

寧缺回答:“那可不,你沒見這天上的冰刀已經不再下了嗎?”

魔山山一聽,再抬起頭來,果然是這樣:“那隆慶王子呢?他見你反擊以後,難道就罷手了嗎?”

對方好歹也是知命境呢。

“當然不。”

寧缺大笑回答:“他應該是已經被我廢了,咱們兩現在趕過去,應該也還能趕得上替他收屍。”

可不是嘛。

連腹部下的雪山氣海都已經被射穿,肚子上也被元十三箭洞穿了一個好大的窟窿。

隆慶王子生無可戀,趟在雪地之上。

他廢了。

旁邊的“道痴”葉紅魚,倒是出手救了他的命,但是也同樣說道:“你一個西陵神子,被毀掉了氣海雪山,從此以後,活的像一條狗一樣,其實我都不應該救你的,你能落得如此下場,也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只怪你不顧自己的破境關頭,去偷襲你的敵人,卻反而被你的敵人所趁,這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葉紅魚說完。

扭頭就走,她已經預感到,敵人很快就會追蹤過來。

而隆慶還躺在雪地上,捂著自己的肚子,嘴裡面都都嚷嚷著,哪怕虛弱至極,也仍歇斯底里:“不可能,這不是真的,我是西陵之子,我是光明之子,我本應舉世無雙,不......”

他的眼角終於有了悔恨的淚水流了下來。

當然,按原劇情,隆慶還不會死,他身為寧缺的一生之敵,在活著回到西陵以後,很快就又會恢復過來,雪山氣海被修復,修為也還要更勝往昔,如此也才會配得上寧缺的一生之敵。

但是現在沒機會了。

“呲“

一柄砍柴刀砍下了他的頭。

幹淨利落。

是寧缺拉著莫山山的手到了,連莫山山都來不及阻止寧缺,一柄砍柴刀已經飛了出去,在斬下隆慶的頭的同時,寧缺又嗅了嗅自己的鼻子。

“不對。”

“這裡剛才還有一人。”

“是一個女人,我聞到了花粉的味道。”

“走。“

“咱們繼續追。”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他寧缺可是梳碧湖砍柴人,若是沒有能力,打不過對方也就罷了,但既然能打的過,就沒有可能,還留下對方一命的道理。

“哼!”

“西陵神殿若是有意見,儘管放馬過來,實在不行,就讓他們找老師夫子說去。”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