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眠不敢置信地看著殷漠殊。
殷漠殊在鏡頭前拉著他的手, 輕笑道:“怎麼了?不敢相信我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心裡不是認定我是個急色的爛人了嗎?為什麼我說這種話你還會震驚?”
顧錦眠吶吶的,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他想說他是代入了殷漠殊,又覺得這邏輯有問題, 殷漠殊好像猜到了他的想法, 說:“你覺得殷漠殊不會說這種話?”
他笑容更大了,“他會。”
顧錦眠下意識要反駁。
“你覺得你比創造角色的作者更懂角色?”
“……”
顧錦眠臉更繃了,崩得氣鼓鼓, 像是膠原蛋白都被氣催生出一層。
臉上是繃, 世界是崩。
在這方面他說不過, 但他向來是個不認輸的, 被殷漠殊拉著坐到桌前, 依然不開耳麥, “你看我自爆馬甲, 看我笑話很開心是吧?”
殷漠殊不說話。
“你說你做夢夢到自己生活在一本書裡, 說我得了便宜還賣乖, 瞭解你的一切而你對我一無所知,我竟傻傻的全都信了,我還可笑地寫什麼自我介紹。”
顧錦眠越說越憤怒, 又不只是憤怒。
正是因為不只是憤怒, 殷漠殊的下巴比剛才繃得還緊, 一句話說不出來。
顧錦眠眨了下眼, 扯了扯嘴角,憤憤地把耳麥戴好。
拒絕再跟他私密交談。
這頓飯他沒有為難節目組, 也沒有給白家任何一個人難堪, 笑著吃完了。
就連白奇瑞和白爺爺送他正式見面禮,要給他股份,他在錄製時都只是笑著禮貌地推了一下, 沒強硬拒絕。
柏心宇在劇組很著急,一下戲就發消息問杜白安,“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杜白安茫然地回訊息,“一開始老闆很兇。”
柏心宇猜到了,但難免失落,“啊。”
杜白安:“然後他們親了一下。”
柏心宇:“啊!”
杜白安:“接著他們好像是吵了幾句。”
柏心宇:“啊……”
杜白安:“現在他們正笑著一起吃飯。”
柏心宇:“啊?”
柏心宇覺得自己問了個寂寞,問完他更加抓心撓肺了。
杜白安也很茫然,他盯著顧錦眠的笑臉,心裡不由生出擔憂,眼神暗淡了不少。
《四季予你》節目在十月的最後一天錄製圓滿結束。
攝影師們收了機器後,顧錦眠就走到白奇瑞身邊,跟他說:“白叔叔,您應該知道我和殷漠殊是假扮情侶了吧,所以今天白家人給的禮物我都不能收。”
白奇瑞沒接他這話,帶他到茶室裡,“你先在這裡休息,剛才席鈞跟我說他會來接你,叔叔先去送客。”
顧錦眠碰了個軟釘子,大哥要來接他,他只好坐在這裡等。
他知道大哥為什麼要來接他,和他第一次見到賀芷那天,大哥打電話叮囑他,叫他在外婆那裡不要惹事是一樣的。
顧錦眠在茶室裡等來的第一個人是賀芷。
沒有意外,她說的是他和殷漠殊的關係。
兩個媽媽想的一樣,她和施儀一樣認為即便這關係是假的,感情也是真的。
“你們現在在鬧矛盾,我說了你可能會不開心,但事實就是如此,如果兩個人沒有感情,假扮情侶不會這麼真實投入,你們眼裡明明都是光彩,喜歡是騙不了人的。”
顧錦眠癱著臉想,就算他喜歡,喜歡的也不是騙子何不盡。
“殷漠殊這人就是又冷又傲,還不會說話,如果他哪裡做錯了,阿姨替他跟你道歉。”賀芷柔聲說:“你原諒他好不好?”
顧錦眠沒回答,他想著如果賀芷再進一步說,他就要走了。
賀芷沒再說,摸摸他的腦袋就離開了。
第二個人是白奇瑞,態度不同,說的話不同,但目的和賀芷是一樣的。
顧席鈞第三個出現。
他來的時候,顧錦眠坐在黃花梨木的椅子上,這種老成莊重的椅子和他很不搭,顧錦眠耷拉著腦袋,坐在那裡並不是放鬆,好像是被強行按坐在那裡,隨時準備要逃走。
看到顧席鈞後,他第一句話是:“大哥,我沒惹事。”
顧席鈞心就被軟軟地戳了一下。
在他看來顧錦眠和殷漠殊這矛盾就是過家家式的,知道顧錦眠和殷漠殊關係是假的,他一點也沒覺得怎麼樣,要是他還看不出顧錦眠和殷漠殊兩個人是真心互相喜歡,他早被人從這個位置上拉下去了。
可現在他覺得好像沒那麼簡單。
“你到底在鬧什麼彆扭?殷漠殊哪裡做錯了你大大方方說出來,打他或用其他方式解決,悶不吭聲算什麼?”
顧錦眠垂著腦袋不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他抬起頭,眼尾發紅,問:“大哥,你知道何不盡是誰嗎?”
顧席鈞愣了一下,他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出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沒多久,杜白安也來了。
他安靜地站了一會兒,沒說話。
顧錦眠笑了一聲,“你也是來說殷漠殊的吧。”
杜白安搖搖頭。
顧錦眠看了一會兒他,撇過頭,問了和剛才一樣的問題,“你知道誰是何不盡嗎?”
杜白安又搖頭,然後他說:“我不太瞭解,但是老闆願意說的話我想聽。”
他期待地看向顧錦眠。
這是他第一次在顧錦眠面前這麼勇敢,勇敢地表達他想聽顧錦眠說他的苦悶和憤怒。
顧錦眠對他來說就像是太陽一樣。
如果不是因為顧錦眠,他總覺得他會走向另一條黑暗泥濘的路。
顧錦眠當時放了他,給他資源,籤他到公司,給他在娛樂圈一個乾淨安全的小天地,還把他媽媽送到最好的醫院,找國內最好的醫生看病。
太陽不屬於他,但他藉著幾縷陽光,就能照亮自己的路,汲取到溫暖,看著太陽發光才會安心。
當小太陽黯淡時,他也想極盡所能地給他傾吐黑泥的地方。
杜白安在原著後期崛起,就是因為他安靜又讓人安心的氣場。
顧錦眠移開視線,開口了,“他是前兩年我最討厭的人,我甚至恨過他。”
他是個跳脫的性子,愛好打架愛好賽車,愛好一切刺激性的遊戲,不喜歡安安靜靜讀書,唯一能讓他安靜下來的是飛機模型。
後來他因為一個小說中的角色改變了。
他下載晉江,充值,訂閱,每晚守著app等著看的文都是何不盡的,app用了兩年也只收藏了一個作者。
以前他對何不盡又愛又恨,他每本小說裡都有一個戳到他的人物,他也說不清為什麼,就是喜歡,但都被何不盡莫名其妙寫死了。
每天追文,真實情感喜歡的角色一次次被寫死,怎麼可能不討厭他。
讓他徹底轉黑的是最新這本《娛樂至上》。
這本小說裡的殷漠殊他比以往的角色還要喜歡,他喜歡天生只會笑的殷漠殊,是他這個面癱的天使。
他剛看到文中關於殷漠殊的描述就喜歡了,他覺得這是他心裡最好看的人,看到殷漠殊因為笑容受到各種傷害就心疼不已,他想讓殷漠殊一直燦爛地笑著。
何不盡又莫名其實把他寫死了,只為了幫主角抹黑一個競爭對手。
他怎麼能不恨。
穿進書中時,他其實也害怕難受過,他想爸爸,想師父,想那群同事,是殷漠殊撐著他在這個世界安心地活下去的。
他一開始對殷漠殊是“崽崽”的疼愛,後來這份感情不知道在什麼情況下變質,他剛意識到自己愛上殷漠殊沒多久,就得知這個殷漠殊身體裡是穿過來的何不盡。
他那麼討厭甚至恨過的人。
他三哥說多大點事,他大哥叫他別鬧彆扭,其他人一個又一個地叫他“原諒”殷漠殊,好像他是什麼囂張跋扈的渣男一樣。
誰知道當他知道真相時,世界都崩了。
沒有人知道,他誰也不能說,就連跟杜白安也不能全部說。
“他,就跟殷漠殊一樣。”
杜白安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小心看了一眼他的臉色,說:“所以,你這麼憤怒,這麼……崩潰,是因為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曾經最討厭的人嗎?”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喜歡他!”顧錦眠像一隻被戳到痛處的貓,炸毛的同時跳了起來。
杜白安咽了口口水,看他這反應覺得自己猜得沒錯,他小聲卻堅定地說:“應該是這樣的。”
顧錦眠瞪著他,果然何不盡的筆信不得,誰說杜白安是最適合聊天的人的。
“我不知道何不盡具體是誰,但是這個名字出現時,就是你和殷漠殊吵架但最甜的時候。”杜白安暴露了他暗中蹲超話,磕cp的秘密,但這不重要,他還是要說。
“在機場的時候,你說殷漠殊罵何不盡是傻逼了,那時眼睛好亮。”杜白安抿了抿唇,這時候選擇出賣柏心宇,“柏心宇說你們身上一股戀愛酸臭味,要不是愛情我這輩子都不戀愛了。”
顧錦眠微愣一下,不是因為杜白安這句話,而是想起了那天晚上殷漠殊說何不盡是傻逼時的樣子。
“你說何不盡和殷漠殊一樣,我猜何不儘可能是殷漠殊的一個馬甲,這個馬甲做了什麼老闆討厭的事?”
顧錦眠的臉越來越繃不住。
杜白安小聲總結,“所以就是意識到自己喜歡上了討厭的人,才這麼憤怒崩潰的。”
他鼓出最大的勇氣,“很喜歡,所以更憤怒,都會假笑了。”
“……”
顧錦眠想了半天,終於想出來怎麼反駁他時,顧席鈞回來了。
他把殷漠殊帶過來了。
杜白安見狀識趣出去了,走得飛快。
“你們現在就說清楚,要是喜歡就好好談,要不是不行就徹底分開。”顧席鈞說:“別不清不楚地讓兩家人著急。”
顧席鈞在外講究個公平公正,同時控制不住隱藏的毒舌屬性,“我看你們也不會談戀愛,要是不行,不如各自聯姻去吧,還能為家族謀點利益。”
“……”
顧席鈞走後,茶室裡很安靜。
過了好一會兒,殷漠殊走向顧錦眠。
他一過來顧錦眠身上的寒毛就豎起來,他要伸手時,顧錦眠就要拍,可被他拍開過的殷漠殊顯然有經驗,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顧錦眠被握住手腕變得更加緊張,下意識就要揮拳。
殷漠殊把他的手腕換了個手,一隻手同時抓住他的兩隻手腕,另一只胳膊卡在他的脖子上把他推到牆上,腿也被壓住,顧錦眠想動了一下都難。
這個動作有點熟悉,顧錦眠想起來當時在顧氏大廈他偷襲殷漠殊,就是這樣被殷漠殊用胳膊卡在牆上。
沒有一點掙扎的餘地。
說不清為什麼,顧錦眠脾氣又起來了,“何不盡,你用殷漠殊的身體壓制我算什麼本事,書裡這麼喜歡欺負人,現實中是弱雞?”
兩人靠的很近,鼻尖幾乎要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殷漠殊原本嘴角平直,幽深的眼睛一直盯著顧錦眠,聽他這麼說,嘴角上揚起一個細微的弧度,“是啊。”
他一說是啊,顧錦眠就想起他錄製時那句話,頓時警惕了起來。
“現實裡我就是個弱雞,不,不只弱,我還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殷漠殊的胳膊向他脖子上頂了頂,笑得纏綿又冰冷,“滿意了嗎?”
顧錦眠怔怔地看向殷漠殊,如同一隻張牙舞爪的狼崽子瞬間被點了穴。
他漂亮的眼睛微微睜大,因為睜大顯得格外水潤清澈,茫然又有些無措地看著殷漠殊。
漸漸的,眼睛裡的清澈度降低。
他張了張嘴,又合上,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殷漠殊見狀,抿了下唇,放下胳膊。
顧錦眠上半身重獲自由,但他沒意識到,好像還沒從剛才的訊息裡緩過神,連手機的震動都沒把他喚回神。
殷漠殊鬆開了他的手腕,他的手便自然垂落,手指用力地按在手掌上,指甲泛粉,骨節起起落落。
殷漠殊他身上所有的細節,眼裡的鋒芒軟化,伸手想摸摸他的腦袋,聽到他手機一直震動,手伸到他耳邊,又轉到他褲兜裡,把他手機拿出來要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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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螢幕上來電顯示,“靈山高僧”四個字清楚地映入眼簾。
殷漠殊愣了一下,眼神一點點變了,半晌,他嗤笑一聲,把手機面向顧錦眠,“靈山高僧?你不會是要帶高僧見我吧?”
“你想做什麼?”
“我……”顧錦眠聲音有點啞,下意識要去搶手機。
殷漠殊手向上一抬,躲開顧錦眠的手,拇指在接通鍵上輕點,手機裡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顧少爺,我快到了,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你沐浴後我給你看看。”
殷漠殊微愣。
顧錦眠趁機搶走他的手機,推開殷漠殊跑到門口。
他站在門口,眼睛直直看向殷漠殊的腿,十幾秒後,抬頭看向他,張了張嘴。
那天答應程衝錄製最後一期節目,他是想給粉絲一個結局,也是要為這段錯亂的關係畫上一個句號,跟他決裂,也是跟這個世界決裂。
他莫名穿進書裡,他告訴自己他穿過來就是來保護殷漠殊的。
現在殷漠殊沒了,他找不到繼續待在這裡的理由。
他曾動過找大師把何不盡從殷漠殊身體裡趕走的念頭,可真的要跟大師說時,才知道這個念頭有多可笑又自私。
他有什麼資格呢。
說句這個世界是何不盡的都不過分,這是他創造的,“殷漠殊”在法律上版權歸他所有,他憑什麼把何不盡趕走。
憑他比何不盡更愛殷漠殊嗎。
所以,最後他說的是他有問題,想試試大師能不能把他送回原來的世界。
他選了今天,在十月的最後一天,殷漠殊生日的前一天,錄節目,說決裂,回現實。
可此時他卻怎麼都說不出來,喉嚨像是被燒紅的炭塊堵住了。
發酸的眼睛總想看向殷漠殊的腿。
手機這時候又響了。
殷漠殊走到他身邊,似笑非笑地說:“我跟你去見見這位高僧。”
顧錦眠竟然沒拒絕,走了幾步,他自己都驚訝,不知道自己在搞什麼。
他又看向殷漠殊的腿,看了好幾次,才吶吶地問:“你的腿是怎麼殘,不是,啊。”
他結巴半天,說了個和他一點不搭,文縐縐的詞,“不良於行的。”
“你這麼不會說話,人際關係怎麼那麼好的?”
顧錦眠:“……”
“墜馬。”殷漠殊平靜地吐出兩個字。
顧錦眠愣了一下,原著裡殷漠殊也是墜馬摔斷了腿。
又悶頭走了一會兒,顧錦眠垂著頭,小聲說:“對不起。”
殷漠殊腳步停住,沒想到不久前還一副毀天滅地模樣的人,會低頭跟他道歉,側頭看向他。
“我穿書那天在你評論區刷負罵你,說祝你擁有和殷漠殊一樣的命運,我那時太憤怒了,不知道你那個……”
殷漠殊打斷他的話,“殷漠殊yyds?”
“對,這是我的讀者暱稱。”顧錦眠驚訝地說:“你竟然注意到了?”
那本書收藏幾百萬,每天至少幾十萬個人看,評論區每天新增幾萬條留言,他竟然記得他的讀者暱稱。
“一砸就是幾百萬的土豪讀者,晉江哪個作者不知道?”
顧錦眠:“……”
殷漠殊:“我就是看到你這句‘祝福’時穿過來的。”
顧錦眠:“……”
殷漠殊:“大概是上天聽到了你強烈的心願,讓我來承受殷漠殊的命運給你看了。”
顧錦眠:“……”
殷漠殊:“如果你找到能送你回去的大師,請行行好,一定帶我回去。”
顧錦眠:“……”
不能再這樣說下去了。
顧錦眠僵硬地轉移話題,“你是因為那個不良於行才寫作的嗎?”
殷漠殊:“……”
他合理懷疑顧錦眠小時候打那麼多架,和他長了這麼張嘴也有關係。
“不是。”
顧錦眠也知道自己說的話都多不禮貌,他只是太想知道,他的腿。
“那你還能做其他工作啊。”
那是不是還能站起來?
殷漠殊:“寫作只是兼職。”
“那好辛苦。”
聽說有的作者時速只有500,何不盡動不動就更新一萬字,那不得要寫20個小時?
顧錦眠聲音悶悶的,也不知道一個人腦補了什麼,“你為什麼還把我給你砸的錢退回來,還是全部。”
在晉江,不管投的是地雷還是深水,晉江都要拿走其中一半的錢,他給何不盡投了320萬,晉江收一半,何不盡只收到160萬而已,而他給自己發了320萬的紅包。
“還賠了160萬。”
殷漠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聽顧錦眠說錢了,160萬是什麼值得說的話題嗎,何況是在這樣情況下。
顧錦眠也意識到他引導的話題七扭八拐去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他立即閉上嘴,安靜如雞地走到目的地。
顧錦眠是揹著家裡人找的大師,所以沒約在家裡,而是約在小區外的咖啡店。
賀芷和白奇瑞新買的房子就在對面小區,兩個小區佔了別的小區五倍大的面積,卻一共只有62戶住戶,這個咖啡店一直很安靜,適合聊天。
好多人都很推崇的大師,年紀看起來不輕,但身體清瘦健朗,眉目安靜的同時又精神奕奕,確實有股仙風道骨的感覺。
他正站在那裡,一抬頭看到殷漠殊,腿一下就軟了,要不是他及時用手撐住桌子,可能就跪下了。
顧錦眠:“……”
他現在才真正明白之前動的那個念頭有多可笑。
他忘了這個世界就是何不盡創造的,就算真的有能人異士,對上殷漠殊……
顧錦眠硬著頭髮坐下。
大師戰戰兢兢地坐在他對面,殷漠殊面無表情地坐在另一邊靠窗的沙發上。
一時沉默,伴隨著些許尷尬。
顧錦眠硬著頭皮開口,“大師,我的靈魂不屬於我的這具身體。”
大師:“……”
他雙手交叉合在一起,身體向後仰,打量著顧錦眠。
“屬於,沒有靈魂比你更契合這具身體了,天生為你而打造的。”大師肯定地說。
顧錦眠:“?”
是個坑人的大師?
這還怎麼聊,這都看不出來,更別說送他們回去了,聊了只是暴露資訊而已。
顧錦眠看向殷漠殊,殷漠殊拿著手機垂眼看訊息,神色淡淡的,平靜的一點情緒都沒有。
這場蓄謀已久的大師會面,不到五分鐘就結束了。
大師走的時候異常矛盾,他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趕緊離開這裡,又有一種戀戀不捨的感覺。
顧錦眠:“……”
他看了看殷漠殊,不知道是不是要直接走,畢竟他們現在沒什麼關係了。
他踟躕地站了一會兒,“我好像被騙了,這大師聊一次二十萬起,超過一小時還要加價。”
“……”殷漠殊手指在手機上頓了一下,“沒被騙,他確實有點水平。”
“那他怎麼那麼說,我明明不是。”
殷漠殊掀開眼皮看向他,當他掀開眼皮,凌厲的眼形展開,露出幽深的眼眸時,臉上那種淡淡的神情立即被壓碎,“因為顧錦眠這個角色就是我照著你寫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眠:我真不是想跟你談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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