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眠衝到圍欄邊, 手撐住木板一個起落跳進去,直奔殷漠殊而去。
周圍的人都被他驚了一跳,尤其是被他推開的人。
他們疑惑地看著他, 有人還叫了一聲。
奈何他跑得太快,風一樣就過去了, 那爆發力現場沒一個人能比得上, 眨眼間就衝到殷漠殊附近。
殷漠殊自然也看到他了。
看到他緊張又害怕的臉,過於溼潤的眼。
馬也感受到他的來勢洶洶, 被他驚得嘶叫一聲, 一改剛才的溫順, 馬蹄亂踢, 開始不受控制。
顧錦眠臉色更白更驚恐,衝勁就越大。
殷漠殊愣了一下,忙拉住馬繩要繞開他, 可這時受驚的馬沒那麼好控制。
殷漠殊怕亂跑亂踢的馬傷到顧錦眠, 只思考了一秒,在馬還沒停穩時,右腳脫鐙,平伸右腿, 從馬上跳了下來。
他做好會站不穩踉蹌幾步, 甚至摔倒的準備。
然而下一秒被人緊緊抱住。
顧錦眠用盡全力抱住殷漠殊的腰。
殷漠殊眉尖用力蹙起, 正要厲聲問他到底在做什麼。
轉頭時掃到腰間顧錦眠用力到發白的手指。
同時感受到抱住他的胳膊正控制不住地顫抖。
殷漠殊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為什麼。
頓時心軟成一灘水, 把他的怒氣和驚慌澆了個透底。
顧錦眠還在發抖。
一邊閉著眼死命地抱著他,一邊嘴裡不住地絮叨著什麼。
上次《四季予你》節目中比賽時,殷漠殊發現了顧錦眠害怕加緊張時就會無意識嘟囔什麼。
上次是“老公加油。”
這次呢?
殷漠殊一邊握住他蒼白的手安撫他,一邊轉頭貼近他, 想聽他在說什麼。
顧錦眠的臉和手一樣白,也一樣緊繃著,臉上憤恨和驚恐交織,發白的唇顫抖中帶著恨恨的倔。
“狗逼何不盡!狗逼何不盡!狗逼何不盡!……”
殷漠殊:“……”
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特別可怕。
顧錦眠腦海
裡一直想著原著中殷漠殊從馬上摔下來的場景。
那一摔,是他人生中最後一次轉折。
之前多少次起起伏伏,剛看到希望就迎來絕望,他磕磕絆絆向上爬,在最輝煌的時候迎來最慘烈的痛擊。
他是被馬甩下來的,不僅摔斷了腿,連脊骨也出現了問題。
那個廣告自然不能繼續拍了。
被男主最大的競爭對手拿走了,攬下又一頂奢代言。
男主的粉絲和殷漠殊的粉絲第一次站在統一戰線上罵人。
尤其是柏心宇的粉絲罵的兇狠。
網上罵戰激烈,可誰也不知道殷漠殊在醫院面對的是什麼。
他以後連走路都困難了。
粉絲們吹的挺拔也不再。
他眼裡從沒熄滅過的光岌岌可危。
在他剩下的極為短暫的人生,都是在這樣的狀態下一點點熬盡的。
短的只在顧錦眠看到的最後一章裡。
當時看到只是難受憤怒,此時面對真實的殷漠殊,顧錦眠更害怕驚慌。
同時對何不盡的恨升到了最高點。
要是殷漠殊真的出了事,他做鬼也要去把何不盡痛扁一頓,讓他坐在輪椅上碼字。
可以說是靠著對何不盡的恨撐住了他的恐懼,接連罵了幾十句後,顧錦眠才緩過來,意識到殷漠殊沒摔。
他眨了下眼,大腦還不是很靈光地抬起頭。
對上了殷漠殊陰惻惻的笑。
顧錦眠:“……”
他知道他衝動了,當時身體被恐慌控制,大腦根本控制不住。
他想到殷漠殊可能會罵他,和他要去跟杭苑廷粉絲理論時一樣。
可沒想到殷漠殊笑得這麼可怕。
從沒見過的可怕。
“你在罵誰?”
他都罵了幾十句了吧,藏也沒法藏,顧錦眠乾脆承認,“我在罵何不盡!”
一說他就來氣。
“哦?”殷漠殊笑容更大了,眼眸忽明忽暗,裡面深不見底的冷層層浮上來,緊緊箍著顧錦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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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錦眠心臟一縮,感受到了濃重的壓迫感,幾乎無法呼吸,頭腦陣陣發懵。
“
其實,殷漠殊你做的那個夢是真的,你確實活在一本書裡。”
顧錦眠咽了口口水,“就是何不盡那個狗東西把你寫得這麼慘的,我見到他一定狠狠扁他!”
工作人員跑過來時,這裡忽然陰風陣陣,不猛烈但特別可怕。
就像笑著的殷漠殊一樣。
而現在他面前,剛才兇猛地撞開一堆人,像個無敵風火輪的顧錦眠,此時在陰風中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
想罵他的導演都不忍心開口了。
殷漠殊笑著說:“好的。”
也不知道在好什麼。
殷漠殊把手套摘下來給助理,笑著走開了。
導演在陰風中打了個哆嗦,“這十月底就是冬天了嗎?怎麼這麼冷。”
副導演:“差不多到冬天了。”
顧錦眠茫然地抬起頭,才反應過來剛才自己說了什麼。
一眾工作人員還在盯著他。
他又想了想剛才鬧了個烏龍的自己,在工作人員眼裡的好笑程度。
顧錦眠:“……”
“啊誤會誤會!”顧錦眠哈哈笑著說。
他眼睛還溼漉漉的,臉頰急跑出的紅也在,笑得尷尬但可愛。
有人不忍心說了,假裝明白和理解。
但架不住有低情商直男,副導演問:“是我們誤會了什麼,還是你誤會了什麼?”
顧錦眠:“……”
因為經驗足夠豐富,社死的時候,他已經能熟練地動腦子了,不再是一團漿糊。
他找到誤會的源頭。
還站在那裡的袁曼麗。
立即轉移話題:“她怎麼在那裡!”
要不是她站在那裡那麼恐怖地看著殷漠殊,他也不會想到原著裡的墜馬,搞出這麼一通笑話。
導演果然被他轉移了關注點,“她經常來,電影剛開始拍就來過。”
導演看起來有點頭疼,“我們也不能趕吧,她看起來有點……”
導演沒說出口。
顧錦眠猜是有點可怕,或有點精神失常。
當時熱搜都上了好幾個,他們圈內人肯定知道袁曼麗是殷漠殊的養母,確實也
不好趕。
顧錦眠覺得人心真是複雜難測。
看原著時,他一直認為袁曼麗是討厭怨恨殷漠殊的。
來到這裡後,他才在真實的人物上看出,人沒有那麼片面簡單。
袁曼麗確實不喜歡殷漠殊,她把她的悲涼歸咎到殷漠殊身上,討厭他怨恨他。
同時對殷漠殊生出比普通母親可怕太多的控制欲,要殷漠殊和她一樣,不能接受殷漠殊飛到她看不到的,光明的遠方。
她一直也以為殷漠殊會和她一樣孤獨悲涼,這讓她有種滿足感。
所以,當她知道殷漠殊和他戀愛時才會那麼生氣。
當她知道殷漠殊其實有一個有權有勢又愛他的親生母親,有一個強大的家族時,更是出離憤怒,踏在崩潰邊緣。
“你們不敢趕她走,不怕出其他事啊?”顧錦眠冷酷道。
能出什麼事,殷漠殊身邊不知道多少人在保護呢。
導演只是這麼想著沒敢說出口,還是讓人去勸說袁曼麗了。
顧錦眠踟躕一會兒,走向殷漠殊。
劇組放飯時間,他拿了盒盒飯坐到殷漠殊身邊。
殷漠殊慢條斯理地吃著飯,每一勺米飯都像是精確量過的,如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
顧錦眠看了一會兒,說:“沒想到你還會騎馬,好帥。”
殷漠殊沒出聲。
顧錦眠移動了下屁股,後退一點又靠近一點,像個多動症兒童,“其實,你罵我幾句沒事,我不會像上次那樣生氣的。”
殷漠殊還是沒出聲,專注吃飯,顧錦眠在他額頭上看到了“食不言”三個字。
顧錦眠直接:“阿殊,我錯了。”
殷漠殊動作微頓,接著繼續若無其事地吃飯,不過總算是開口了,他漫不經心地說:“你哪兒錯了?”
“我不該莽撞地衝上去,這樣自己危險不說,還差點讓你受傷,我以後一定會冷靜。”
殷漠殊:“還有嗎?”
“啊?”顧錦眠想了想,“還有我耽誤拍攝程序了?”
殷漠殊神色淡淡地,“你罵人不
算錯?”
顧錦眠:“……?”
“我罵他不對?”對於這一點顧錦眠堅決不承認自己做錯了,“我不僅罵他,我還要套他麻袋!”
殷漠殊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那種陰冷可怖的感覺又來了,但顧錦眠決不低頭,犟犟地看向他。
殷漠殊被他氣笑了,“就因為他把一個角色寫得很慘?”
“不是一個角色,是你!別人死活管我什麼事。”顧錦眠氣沖沖地說。
殷漠殊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一種顧錦眠看不懂的糾結複雜的神情。
顧錦眠以後他鬆動了,繼續說:“而且他就是故意針對,沒有邏輯地要虐。”
殷漠殊:“……”
他忍住氣好聲說:“他是一個作者,寫每個人物都有自己的考量,或許是有什麼理由。”
“能有什麼理由?”顧錦眠對何不盡的討厭和偏見沒有在他穿書後減少,反而隨著他接觸真實的殷漠殊而不斷加深,“我看他就是有病!”
殷漠殊:“……”
他冷笑一聲,額頭上有青筋若隱若現。
天上陰雲密布,不像是要下雨,也絕看不到太陽,氣壓被壓得很低,又冷又悶。
這頓飯接下來吃得很沉默。
殷漠殊先吃完,起身說:“我去拍戲了。”
“哦。”
兩人誰也沒看誰。
等殷漠殊走後,顧錦眠把盒飯向桌上一扔,也不想再吃下去了。
殷漠殊竟然不和他站在統一戰線罵何不盡,明明是何不盡把他寫得那麼慘的。
這不合理!
難道何不盡筆下的人物都對何不盡天然抱有感情,誰也不能說?
想到這個可能顧錦眠更氣了,還委屈。
他這段時間對殷漠殊這麼好,在他心裡比不上那個“渣爹”就算了,連罵一句都要生氣?
雖然他罵了不只一句。
顧錦眠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他說殷漠殊生活在一本書裡,並且把作者說出來了,殷漠殊竟然立即就接受了,一般人哪能這麼快接受這種違背科學的事,一定是殷
漠殊信了他做的那個夢,對作者就像對柏心宇一樣偏護。
好,小丑是他自己。
親媽比不過渣爹。
顧錦眠生氣了,很嚴重的。
他拿出手機點開殊途四人群。
顧錦眠:“還記得殷漠殊曾經做了一個夢嗎,夢到他生活在一本書裡,書裡的主角是柏心宇,現在知道那本書的作者叫何不盡了。”
沒一會兒柏心宇冒泡了。
柏心宇:“哦豁!竟然是個連續夢?”
顧錦眠癱著個臉打字。
顧錦眠:“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過了一會兒柏心宇的話才發出來。
柏心宇:“傻逼何不盡?”
顧錦眠在群裡發了個大紅包。
人點紅包有時候是下意識的動作,不經過大腦,當杜白安也領了紅包後,不說話不好意思,他也就顫顫巍巍發了一句。
杜白安:“傻逼何不盡。”
柏心宇:“傻逼何不盡!”
顧錦眠心裡美了點,又發了一個更大的紅包。
“……”
殷漠殊拍完一場戲休息時開啟手機,某個置頂下面就是被訊息衝上來的殊途四人組,點開之後是滿屏的“傻逼何不盡”。
殷漠殊:“……”
化妝師正在給他補妝,海綿蛋按到他額頭上的時候,看到一條青筋忽然存在感很強。
她多按了一層粉底。
顧錦眠又發了一個紅包。
心累的柏心宇和杜白安正猶豫要不要點時,聊天頁面上忽然跳出一條訊息。
【殷漠殊退出群聊】
“……”
剛稍微有些開心的顧錦眠手指一頓,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更加生氣。
比他想象的還要生氣,又不只是生氣。
就只有這一個群嗎?
還有一個更大的工作群,而且工作群是q群可以發語音口令紅包。
他就是要罵何不盡,殷漠殊越是護著他越罵。
顧錦眠在工作群裡發了大大的語音口令紅包。
長方形的紅包上,小麥克風下,五個明晃晃的金字:“傻逼
何不盡”。
“……”
柏心宇和杜白安不太敢領了。
他們不領,但群裡公司的其他人領得很積極啊。
紅包發出去不到一分鐘就跳出一條條語音,伴著一個個“謝謝老闆”的表情。
顧錦眠點開一條語音,“傻逼何不盡。”
眯了眯眼,又點開一條殷漠殊執行經紀人小劉的,“傻逼何不盡。”
顧錦眠氣消了一點。
他假裝不經意地抬頭看向殷漠殊,看到他正跟導演討論劇本沒看手機,有一點點失落。
過了一會兒,他收拾好心情抱著膝上型電腦回酒店工作去了。
殷漠殊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幾秒後又垂眸看向劇本。
拍戲一直拍到夜裡十點,到酒店時快十點半了,殷漠殊在酒店門口抬頭看了一眼他們的房間,正亮著燈。
他抬步正要走,忽然聽到他的執行經紀人歡呼一聲,對著手機喊:“傻逼何不盡!”
殷漠殊腳步一頓。
“又來了嗎又來了嗎!”他的助理說著也拿起手機,興奮地對著手機說:“傻逼何不盡。”
殷漠殊:“……”
小助理開心地說:“老闆也太好了吧,今天我領了兩千多塊錢的紅包了!就是嗓子有點幹。”
執行經紀人,“我三千多嘿嘿。”
兩人興奮地討論了一會兒,小助理對殷漠殊說:“對了哥,工作群裡有好多紅包你都沒領呢,只要點開紅包說一句傻逼何不盡就能領了。”
“這何不盡應該是個得罪了老闆的人吧,哈哈哈看樣子老闆恨死他了。”
他興沖沖地說完,發現殷漠殊臉色極為可怕。
黑幽幽的眼神掃向他,輕輕一笑就給他帶出一身寒戰。
顧錦眠在臥室裡貼著門聽外面的動靜。
他們是情侶這是圈外人都知道的,所以劇組根本沒另外給他準備房間,他和殷漠殊住一起。
這是一個大套房。
顧錦眠先是聽到浴室傳來水聲,十來分鐘後水聲停了,對面書房的門開啟又關上。
顧錦眠抿了抿唇,重新
回到床上。
他一個人躺在床上,想到那天在車上殷漠殊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的樣子,張揚銳利的眉眼間浸滿溫柔,好看得一塌糊塗。
又想到今天吃飯時他覆蓋了一層薄怒的陰冷臉龐。
“說什麼想保護我,一遇到何不盡就變了。”
顧錦眠嘟囔:“這和那些跟女朋友說永遠站在她這邊,一遇到媽就變臉的媽寶渣男有什麼區別?”
顧錦眠憤憤地翻了個身,翻到大床正中間,又在群裡發了一個口令紅包。
殷漠殊正躺在書房的沙發上,沙發很長,但依然放不下他的腿,半截腿懸空,一隻手枕在頭下,一隻手拿著手機翻看。
q群裡又跳出一條紅包提示,殷漠殊點進去一看,這次不是語音了,滿屏的“傻逼何不盡”更直觀地展示在他面前。
殷漠殊深吸著氣閉上眼,眉心間一條細細的褶皺,半晌被他氣出一聲冷笑。
當天晚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一個睡在臥室,一個睡在書房。
第二天早飯也沒一起吃,顧錦眠叫了早餐上來閉門不出,殷漠殊照常起來拍戲。
下午的時候,投資人顧總來劇組轉了一圈,沒跟殷漠殊說一句,殷漠殊也沒看他一眼。
這下不僅柏心宇和杜白安察覺出問題,公司其他人也發現了不對。
在沒有老闆和藝人的小群裡,他們偷偷討論著。
“甜豆老闆竟然沒跟殷漠殊說一句話!”
“絕對出問題了!”
“其實老闆有看殷漠殊的,但殷漠殊沒接他的眼神。”
“過分!”
“不對不對,殷漠殊其實在老闆沒注意的時候看了老闆好幾眼。”
“害,這不就是小情侶吵架嗎?”
“哎哎哎老闆又在群裡發紅包了!”
“那架可以吵得久一點……”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了三天。
第四天晚上殷漠殊回來得更晚,和往常一樣,回來先去浴室再去書房。
顧錦眠在臥室聽了一會兒,把筆記本扔到沙發上,站在門後在工作
群裡發消息,“我明天回公司。”
群裡當然全是“歡迎”。
顧錦眠又在群裡說:“回去錄製節目。”
錄什麼節目?當然是《四季予你》戀愛節目。
群裡沉默了一會兒,有個很有前途的員工說:“老闆,節目組肯定要求你們合體錄,不如在那邊錄?”
顧錦眠沒說話,盯著群聊天介面。
很久殷漠殊都沒出來說什麼。
顧錦眠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直接推門而出。
聽到門被推開,書桌前的殷漠殊不緊不慢地抬頭,掀開眼皮看過去。
顧錦眠穿著睡衣,大大的領口歪歪斜斜,睡褲一隻好好的,一隻被擼到膝蓋處,露出半截筆直緊實的小腿,燈光下泛著如玉般的光澤。
眼神閃躲間,睫毛如撓人的小扇子撲閃著,他癱著一張臉對他說:“只要你罵一句傻逼何不盡,我一輩子對你好。”
作者有話要說: 顧錦眠: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勸你不要不識抬舉,到底選親媽還是渣爸?
殷漠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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