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衣服洗完,烘乾,然後拿到陽臺上晾好後,就坐在沙發上,抱著筆記本。我知道我現在必須先把稿子趕完,否則就失去了這家雜誌社的機會,我就完全沒法在上海立足了。
經過幾番周折,我直接狠狠地把筆記本給合上了,煩悶地坐在那兒。為什麼我的腦子現在是一片空白,靈感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這時電話響了,是個陌生號碼。
我接通了電話,聽到是總編的聲音:“喂,是若晨嗎?”
總編怎麼有我的號碼,應該是阮小冬給他的吧,雖然清楚,可是我還是有點兒緊張,忙回應:“嗯,總編,是我。”
“若晨啊。”總編有些焦急地說,“你的稿子到底什麼時候能好啊,我們定的日期是月中啊,你再交不了真打算讓總編我下崗啊?”
“不是的,不是的。”我忙說道,“總編,我很快就寫完了,再給我兩天時間,我想應該來得及,你就放心吧。”
總編遲疑了一會,說道:“好吧,一定要按時交啊,否則我的雜誌出不來啊?”
“嗯,放心吧,總編,一定可以交的。”我認真而又嚴肅地向總編保證著。
“嗯。”總編應了一聲,突然問道,“對了,你的小冬怎麼了,聽說你們鬧分手了?”
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支支吾吾地愣在電話這邊。
“喂,若晨,你在聽麼?不是總編八卦,你們倆可都是我一手培養的一批老寫手了,我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而已。”
“嗯,很早的事情了,總編,稿子我一定按時交,有些事情不能勉強的。”我很平淡地說出這些話,似乎剛剛那猛地一顫的感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現在心裡特別的平靜,回頭一想,的確已經是件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然後我跟總編寒暄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
口口聲聲答應按時交稿,可是我現在的心情根本寫不出任何東西,只好乏力地坐在沙發上,任筆記本在我旁邊靜靜地躺著,連之前的餘熱都消退了,一不小心碰到都冷冰冰的。
我下了沙發,走到臥室,想看看程程怎麼樣了。
程程又睡著了,表情特別的平靜,呼吸也很均衡。
臥室的燈也沒開,屋內暗暗的,我站在那兒,看著程程,忍不住又想哭。
“程程,你知道嗎,我今天出去的時候看到龍南和倪琳在一起。我,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你一定要儘快好過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現在的我根本無法面對這一切。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就這麼一個人輕易地離開CN,我知道你想站起來繼續和那個賤人戰鬥,可是我一個人真的不行,我不喜歡勾心鬥角,我不喜歡什麼都爭。”我坐到床邊,輕輕地摸著程程的額頭,輕聲地向她傾吐我的心聲,就像以前一樣。以前,都是我失魂落魄地躺在那兒,她總是很溫柔地看著我,說著溫柔的言語,我都會好過很多。
原來一個人變了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兩個極端的轉變。程程從一個天不怕地不怕怨婦變成了一個精神分裂的病人,讓我頓時覺得天都塌了似的。
窗外的路燈此刻還在不偏不倚地照射著我的臥室,光線越變越暗。我就感覺我站在路燈下,頂著那冰冷的燈光,發抖地摟著自己的雙肩,孤獨無助地哭泣著。
一想到今天看到龍南和倪琳如此親密的時候,我的心是那麼的痛,痛得連我自己都覺得出乎意料。
我站起來,走了出去,心裡頭一直不安。
那一刻,我像是受了什麼刺激似的,猛地瞪大了眼睛,抓著衣服換上鞋子就衝了出去。
出門的我匆匆下樓,匆匆走出小區,只知道自己現在很不是滋味,卻連自己想要去做什麼都不知道。一陣冷風迎面吹來,我停了下來,似乎被冷風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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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要去哪,去幹嘛,我不停在問自己。
“林慕晨,你心痛了嗎,你不爽了,你是不是要去找龍南問清楚,為什麼他會和倪琳在一起?”突然心裡冒出一個聲音,嚇了我一跳,我驚恐地看著四周。四周依然陰暗,陰風陣陣的。
“我為什麼要去問清楚,他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我要去問什麼?”又一個聲音冒出來,似乎言語中帶著憤怒。
“呵呵,你摸著自己的心,是不是很痛,現在還很痛,你吃醋了,你在意了,你愛上那個人了。”諷刺的聲音再次從我內心深處傳來,讓我有些抓狂。
“不!”我這時站在冷風大聲地喊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愛上他,自從那晚我看到他和Ala注目相視的時候,我就知道這份愛情裡面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卑微之人的立足之地。”
“呵呵。”那個譏諷的笑聲又傳來了。
我仰天怒吼:“夠了,別說了,我說我不可能愛上他,我只是去提醒他,現在最重要的是程程,我需要他的協助。”
冷風依然在吹著,周圍的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看著我這個瘋女人,站在冷冰冰的大街上跟自己自言自語。
我冷笑了一聲,似乎清楚了自己的目標,那就是去找龍南,告訴他程程現在的情況,我一個人真的搞不定。
我叫了一輛計程車,按照程程閒談時跟我說的地址,朝龍南的家進發。
車子不一會駛入一個燈火通明的街道,然後拐了一個小彎,然後我就看到一個豪華的小區。小區門口的石塊大門周圍長滿了常青藤,把小區的名字都蓋住了。
司機這時問道:“小姐,要進去麼?”
“不了。”我付了錢便下了車,目測下這個小區的檔次,應該不會讓計程車隨便進入的。
這時一對夫婦被保安攔住了,在問著一些很不靠譜的問題,那對夫婦立馬跟保安吵了起來,說怎麼就不能證明他們是這裡的住戶呢,是不是臉上得貼個我是有錢人的標籤才行?
果然規矩挺嚴的,保安都被說得面紅耳赤,答不出話來,這時我趁機低著頭匆匆地走了進去。
我沿著程程說的那條路一直走下去,不一會就到了龍南家的樓下。
我靠近些,因為有車庫,我也不知道龍南到底在不在家。可是一輛寶馬特麼現眼地立在那兒,反光玻璃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光線刺到了我眼睛。我走近一看,竟然就是那天在馬路差點撞到我的寶馬,倪琳的車。
車子都停在這兒,這龍南應該在家。
我莫名地上火,可硬是被我壓住了。我本想衝動地上樓敲門,可是那一刻又不敢了。
林慕晨,你到底怕什麼?
我捫心自問,可是始終找不到個答案,我是怕上去看到他和倪琳親暱的行為麼?
呸呸呸!
想到這我就忍不住呸了幾聲,心裡頭覺得噁心。
無奈之下,我拿出電話,打給了龍南。
電話很快就通了,龍南有些驚訝地說道:“若晨,你怎麼會打過來?”
“你現在在哪?”莫名的火有湧向心頭,我很不客氣地質問道。
龍南顯然有些驚愕,忙笑著問道:“有事麼?”
我憋了好久的話此刻要說的時候,突然卻說不出來了,頓時我憋在那兒,明明很生氣想罵,卻不知道該從哪句說起了。
“誰呀?”電話裡頭我清晰地聽到了倪琳的聲音,那聲音有些軟綿綿的,像是剛睡醒似的。
龍南忙遮遮掩掩地回答:“沒誰,一個同學。”
“同學?”倪琳慵懶的聲音傳來,接著像是要搶龍南的電話,兩人便爭吵了起來。可是最終倪琳還是搶到了電話,聲音立馬就變了,變得十分的蔥翠:“呦,林慕晨嘛,你煩不煩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我睡覺了?”
我身子不停地發抖,我努力控制自己,去深呼吸,壓住住火氣。
“若晨,不是你想的那樣。”龍南似乎是把電話搶了過來,匆忙地跟我解釋著。
我所有的神經此刻都像是說好了一樣,拼命支援那根火氣神經,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電話就大罵:“龍南,你混蛋!”
罵完我便掛了電話,氣沖沖地跑出了小區。
外面的風很大,我捂著自己的嘴,不想讓人看到我苦的樣子,隨便招了輛計程車就匆忙逃離。
司機問我到哪,我停頓了好幾次才把地址給說完整了,可是司機還是不太理解,竟然扭過頭來問我。
那司機一轉頭,便笑著說道:“原來是小姐你啊,回到剛剛的地方麼?”
我忙弱弱地點了點頭,司機大哥估計也發現了我哭,識趣地開車便走。
車子飛快地在馬路上行駛著,我開啟車窗,這時外面的風瘋狂地朝我臉上衝過來,我整張臉瞬間被冰凍了似的,特別的疼。疼,對,疼就對了,這才是我要的感覺。
到了家門口,我付完錢連句謝謝都沒說,就衝上了樓,打開門就衝進臥室。
我發狂地把程程從床上給我拉了起來,程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劇烈地搖著她的身子,大聲地說道:“程程,你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行嗎?”
程程眨了眨眼睛,慢慢地伸出手,幫我擦了擦眼淚,還衝我傻傻地笑了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