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故意要我難看嘛！”
頭兒雙手用力的摁在了桌面上，怒氣衝衝地吼問了一句。
我驚詫地瞅著他，心裡沒一點記憶在哪個地方給頭兒難看了，也沒說過讓頭兒難看的話。但是，瞅著他的神態，那憤怒的樣子十分明顯，清晰得到了怒髮衝冠的地步。
“誰也沒說什麼話，也沒讓你難看，頭兒，您是不是感覺錯了？”
輕聲急問時，直覺告訴我，肯定要發生點爭執，甚至要來場不大不小的鬧劇。可是，讓我沒弄明白的是，頭兒根本就沒必要發火，更沒必要有這種衝動。
從他表完態度到現在，所有人都是針對著自己，說著自己的看法，沒人有過提說到他，也沒人反對過留在駐地不參與行動。我也沒說過任何一句難聽的話，他所謂的故意要難看又是什麼依據。
費盡了心思也沒想到頭兒為什麼要發火，我轉眼瞅著楊華，心裡恐怖到了極致。
楊華在我急切的眼神盯矚下，蹙眉急皺時，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也是一臉的不知所措。
“既然是想到了不明生物出現，有可能會是全軍覆滅的結果，那為什麼所有的人還要堅持一起參與行動呢！”
頭兒怒怒地吼著，卻猛然轉臉，將憤怒的眼神落在了我的臉上。
“你這樣做，分明就是在誣陷我，想讓我在大家面前丟人現眼。”
他怒不可恕地斷喊著。
我本來還因為他是針對著別人，有可能是其他哪個人在說話的過程中有過不恰當的言行激怒了頭兒。但是，沒想到他是直接針對著我，而且是直言不諱地對著我大發脾氣。
抬手撓著頭皮的時候，我立即開始了對說過的每一句進行了回憶，尋找著到底在什麼地方讓頭兒丟人現眼了。可是，記憶中的沒一句話似乎並沒有那層意思。至於所有人堅持一起參與行動，這也不是我的引導出現結果。除了在郭佳嵐的問題上，我是明確提出要求之外，霍巧玲我還勸阻過，剩下的人完全就是自己的態度，根本就沒我的事。
撓完頭皮的順勢，我用中指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架，慢慢地轉眼迎住了頭兒怒怒的眼神。
“大家和你的心思一樣，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我並沒有教唆任何人。擔心被不明生物傷害，確實是我的想法，也是我非常驚恐的事實，可是，我確實沒有想到除你之外，其他人都這麼心齊。再說了，這種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的結果，你又不是不在現場，大家的說話表態，你是門門清怎麼能說是我給你難看了！”
我心裡也開始不舒服了，不僅有著要發怒的急切，還有著想爭吵的感覺。尤其是被頭兒莫名地將矛頭指向我的時候，心裡是說不出的憤恨，更是繞不開的激怒。
“你作為組長，就應該在這個時候，直接提出自己的見解，帶一部分成員開展偵勘行動，留下一部分人員駐守，為之後的偵勘行動做好充分的準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所有人帶走，就留下我一個人。”
頭兒的說話聲稍微平緩了一點，但怒視的樣子繼續著。
我聽完他的說話，心裡總算是有答案了。由於大家沒有跟著他留下來駐守，讓他感覺到了丟人。
“如果我直接安排參加偵勘的成員遇到危險，被不明生物無情地傷害，那你說說，這個責任誰來擔當？”
“那只是一種假設，有特戰部隊的鄭副營長和張連長全力支持，還有那麼多的尖端性武器，會發生那種可能嘛！”
“好，你說得有道理。如果所有參加行動的人員被首長論功行賞之後，陪著你留在駐地未參加偵勘行動的人會是個什麼心情，這種事情我能估計到嘛！我又能左右首長們的意圖嘛！”
“那也不能讓我一個人留下來駐守，更不能將我孤立起來。”
突然，頭兒陳色的臉上浮出了暗紅色，說話的聲音也變得低沉了起來，瞅著我的眼睛裡閃出了更難堪的眼神。
“你留下來是你自己的決定，是你自己的選擇，這個難道也要怪我嘛！你當了那麼多年的組長，難道就沒想到……”
“頭兒簡直是沒事找事，我還沒表態呢！”
一聲沉悶的斷喊，讓我不得不停止了說話。
張峰瑞急切地站了起來，那細眯的眼睛就在巨睜的瞬間，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頭兒。
“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嘛！你給我坐下來，我的事情還沒解決，任何人不得隨意插嘴。”
頭兒惱怒成羞地呵斥著。
“你自己的決定，讓誰給你解決。”
張峰瑞一旦怒起來，那是不記後果的魯莽。
此刻，他不僅是大吼著的聲調，而且是直言不諱地戳擊頭兒。
“我現在要改變決定，我也要參與偵勘行動，絕對不能讓我一個人這樣難堪，更不能讓首長懷疑我對完成偵勘行動任務的決心。”
頭兒怒怒地吼完之後，猛然跌落著坐在了椅子上，半勾著頭滿臉的堅毅表情。
“沒人攔擋你，還是說我的問題吧！”
張峰瑞至始至終是那種沒有表情的臉色，只是眼神在發生著輕微的變化，一會兒是怒目而視，一會兒又是平靜如水。
“你是什麼問題，我又不是不瞭解你，這次行動你肯定是要參加的吧！難道你還真要打出我所料了？”
我帶著淡淡的驚訝聲調，輕聲慢問著。
對於張峰瑞來說，我並沒有要他必須參加的想法，只是因為剛才的頭兒這麼一鬧，我不得不改變了之前的想法，說出了早就希望他參加偵勘行動的意思。
噢哈哈！一陣變了調的大笑。
張峰瑞仰著臉，雙手緊攥著，做了令人吃驚的開懷暢笑動作。
“還是戴眼鏡的瞭解我，都不用表態了。”
他的話語剛停止，高大魁梧的身子，立刻間下沉著落座了。
“你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吧！”
我簡單地確認了一句，等著張峰瑞點頭露出難看的笑容之後，才轉眼盯住了頭兒的臉龐。
“這麼說的話，頭兒的心思也是要發生轉變了，決定跟著大家一起去面對神秘莫測的不明生物了？”
憂聲問著的同時，我慢慢地擠著笑容。
頭兒猛然抬頭的迅速一轉臉，還沒完全消失的怒光，防不勝防地傾瀉出了眼睛。
他微微搐動了幾下嘴唇，好像是在改變著說話的言辭。
“還用確認嘛！既然大家都這麼心齊，那我能掉隊嘛！”
有點沉聲的話音落定時，頭兒的臉上已經浮滿了暗紅色。
這一次他還真的不好意思了，出爾反爾的性格，徹底暴露了出來。我微笑著點了點頭，接著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要不然你再深思熟慮一下，不要因為大家的表態影響到你正確的判斷，我擔心到最後的時候，您又找我的麻煩。”
我輕聲說著的同時，慢慢地轉換著心態，用不屑的眼神瞅著頭兒。
其實，這樣的說話從表面上聽，我確實是為頭兒考慮，但實際上我是想堵住頭兒有可能要找後賬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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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事就算是我自己的決定吧！與你沒一點關係。”
頭兒沉沉地回應了一句。
啃！一聲
楊華輕輕地乾咳了一嗓子，非常快地將視線落在了頭兒的臉上。
“我倒有個建議，頭兒最好留在駐地，這樣不至於讓營地空無一人。這次進入沙丘，可能要深入到五公里之外，勞累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其它的危險，比如說沙塵暴的肆虐，狂風暴雨的侵蝕，還有炎熱的照曬。”
她頓了頓接著說道。
“您這麼大年紀了，跟著我們確實有些於心不忍，何況您又是老領導，以看守駐地來應付首長，絕對不會有任何不妥之處。”
一直帶著笑容柔聲說話的楊華，用非常溫和的眼神盯矚著頭兒。由於是親和的神態，又是情真意切的言辭，頭兒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很特別的表情。
“還是算了吧！本來我也是考慮到駐地的安全問題，才作出了不參與偵勘行動的決定，但是，想到要面對不明生物的神秘，作為偵勘行動組的老成員，有著義不容辭的義務。”
頭兒的說話聲變得低沉了起來，之前的那種怒氣橫生，好像就在這一刻才徹底地消失了。
楊華聽完頭兒的話，輕輕地咬著下唇，又沉沉地點了點頭。
“其實，咱們的工作也就是這個性質，說不好聽的話，根本就沒得選擇。明知道有巨大的危險，但為了任務別無它法，還只能是咬牙堅持了。不過，由於這一次的行動是危險與榮譽共存的結果，戴眼鏡的確實是為了大家的安全，又因為牽扯到個人的切身利益，才作出了要大家親口表態的決定，希望大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她柔聲細語地說完話時，移動著眼神，從我的臉上開始，慢慢地掃視著所有人的神態，好像在感應著大家的心情。
“你們偵勘行動組討論行動方案時，確實顯得很民主，但是不適應我們軍隊的管理機制。如果是我的話，根本就不用徵求意見，一聲號令全體出擊。”
鄭副營長激昂地喊說著的同時，伸手做了個前進的揮臂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