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蘭若寺，燕赤霞
……
“大越王朝？應該滅亡千年了吧。”
前些年在寧採臣那的時候，他也蒐集了這個世界的一些史書來看。
這‘大越王朝’便是茅山靈界南方的一個強盛朝代。
可惜也跟無數王朝一樣，統治後期限於各種天災人禍和農民起義，最後在諸多野心家的齊心合力下被推翻。
經過數百年的混亂後，最後歸於統一。
可惜這種統一也不過持續了三四百年，又崩亂了。
而吳國便是踩著前朝屍體成立的新生國家，可惜它只是一個小諸侯。如她這樣的過度，在江南之地有十幾個。
而整個茅山靈界的大小國家足有數百。
看完了石碑的內容後，徐瑞踩著枯枝敗葉，跨進寺門。
跟所有的寺廟一樣，進門就是供奉著韋陀菩薩的護法神殿。
周圍還有四大天王的神像。
不過千年風吹雨打下，除了左邊的持國天王神像還算完整，其餘神像都已倒塌。
嘩啦。
一隻大黑老鼠被他的腳步聲驚動，慌忙逃竄，很快便消失在蘭若寺茂盛的草叢裡。
不只是老鼠，還有幾條棲息在這裡的蛇，搖擺著身體，朝角落裡逃去。
徐瑞簡單看了一眼，踩著宮殿倒塌後的泥土，繞到後面。
迎面便是一個青石鋪成的廣場，廣場正面是高數丈，保持的還算完整的大雄寶殿。
所有看了一眼，他很快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
大雄寶殿前的這座廣場，雖然廢棄已久，但上面卻看不到多少灰塵和枯枝敗葉，對比廣場周圍的雜亂和破舊，多了幾分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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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有人經常在這裡出沒。
徐瑞伸手一抓，滾滾氣流飛入掌心。
很快，一絲澹金色的氣息凝聚成形。
“好犀利的純陽劍氣，已經有元神初期的程度了。”
在蘭若寺中有這種程度的劍氣，除了燕赤霞，他實在想不出第二人。
走進大雄寶殿，正中間釋迦牟尼的金身泥塑已經破落。
左右兩側的十八羅漢同樣倒塌了大半。
不過，原本應該擺放貢品的寬大供桌不僅很完整，而且被打掃的很乾淨。
心中一動，身體輕飄飄飛上半空，盤膝落下，正好坐在供桌上。
“這感覺到是不錯，燕赤霞確實會挑地方。”
從釋迦牟尼佛後面的過堂裡出來，便是蘭若寺第三重‘觀音殿’。
觀音殿前面不是廣場，而是一座小湖。
一條青石鋪成通道，連通觀音殿和大雄寶殿。
觀音殿的破損情況跟大雄寶殿差不多，但不同的是，這裡遍佈灰塵，蛛網堆疊，看不到半點人跡。
觀音殿後面則是五方殿，五方殿再後面則有一座藥師佛塔。
塔高九層，通體用青石壘砌，故而儲存的很完整。
徐瑞腳步一邁，身體飛上半空，直接來到佛塔最頂層。
這裡大概有六七平方。
壁龕中擺放的燭火早已熄滅多時。
從前後左右半人高的懸窗裡，可以清晰的俯瞰整個蘭若寺，乃至整個山頂。
“這地方到是不錯。”
徐瑞捏了個避塵訣，周圍的塵土汙跡瞬間消失不見。
伸手一指，土浪翻滾，通往最頂層的樓梯口很快消失。
整個佛塔地面變成了一個完成的平面。
徐瑞走到中間盤坐下來。
透過懸窗看著外面佛寺寂靜，群山寂寥，一種久違的寧靜湧上心頭。
剛打算修煉一會，傀儡印震動，殷破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爺，找到陰冥法界了。”
徐瑞心中一動。
“在哪？”
青田縣北方三百九十裡外，有一條喚做‘惡鬼澗’的深澗。
此澗長一百九十裡，深九十八丈，上窄下寬，有陰脈衍生，黑山老妖的陰冥法界就建立在這條陰脈上。
“你確定？”
“確定。”
殷破自己在玄陰山無涯獄修行了數百年，對陰脈和洞天的氣息太熟悉了。
“很好，你守在那裡，一旦黑山老妖有動靜，立即通知我。”
“是。”
“對了，不要過分靠近，別被那老妖察覺了。”
“尊法旨。”
殷破的聲音消失了。
徐瑞看著外面夕陽西下的景象，眼神中閃過冷芒。
也許是之前看電影的刻板印象，他對吸人精血的樹妖姥姥，以及其背後的黑山老妖都沒什麼好感。
這次來蘭若寺，除了見見燕赤霞，滿足一下自己童年的好奇心。
順便要除去這二妖。
心中一動。一個寬厚的劍匣飛入掌中，把它放在膝蓋上，手指從上面緩緩撫過，彷彿感受到了裡面劍氣的躍動。
“上次動用你們還是在茅山靈界斬殺那邪神，這次是時候讓你們再次出世了。”
嗡！
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意，陣陣劍鳴響起。
封閉的劍匣也清微顫動起來。
“別急。”
手指從劍匣上拂過，絕仙劍陣彷彿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很快平靜下來。
催動法力溫養片刻後，徐瑞想了想，沒再把劍匣收起，而是放在了腿邊。
隨即雙目微垂，搬運周天修煉起來。
不過入定後還不到半個時辰，被一道凌厲的劍氣驚醒。
抬眼看去。
但見一道澹金色的劍光從後山閃電而來，很快便落到了蘭若寺大雄寶殿屋頂。
劍光消散。
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揹著棗紅色劍匣，身材高大，面目粗獷的扎髯壯漢出現在眼中。
“他就是燕赤霞？劍道修為到是不凡。”
燕赤霞從屋頂跳下，闊步走入大殿後，飛身坐在供桌上。
“嗯？不對。”
縱身跳上半空。
就在剛才，他敏銳的察覺到，自己這大殿中居然多了一絲異樣的氣息。
雙手結印。
背後劍匣跳動，凝神觀察片刻後，眉頭皺起。
“果然有人來過了。這氣息好古怪，似陰非陰，似煞非煞，不正不邪，奇哉怪哉。”
不過他可以肯定，留下這氣息的人是修士。
再次飛上屋頂，四下一掃。
雙手抱拳。
“不知哪位道友駕臨蘭若寺，還請現身一見。”
“未曾想道友神目如此厲害，徐某只是從大雄寶殿經過，便被你發現了蹤跡。”
清朗的話聲遠遠傳來。
燕赤霞連忙轉頭看去。
但見一道白色身影突兀的出現在了藥師佛塔上。
其人，身披白色大氅，身穿白色長袍，腳蹬白色直靴，背後揹著一個劍匣。
身材高挑，丰神玉潤，宛如王孫貴子。
只看了一眼，燕赤霞便認出這是人族修士，而非鬼類。
縱身一躍，來到半空，燕赤霞抱拳施禮。
“散人燕赤霞見過道友。”
“散修徐玄都，道兄有禮。”
燕赤霞久在蘭若寺修行，所以並不知道徐瑞的名號。
“徐玄都？”
燕赤霞思索片刻，沒有半點印象。
不過他以術法觀之，徐瑞身上並沒有怨氣，反而功德不小，可見也是一位正道之士，當即起了幾分結交之心。
“徐道友可否賞光一聚。”
“燕兄相邀，徐某自不會拒絕。”
腳步一邁，身體輕飄飄飛了過來。
似慢實快，轉瞬便到了大雄寶殿。
兩人就這麼坐在屋嵴上。
燕赤霞從法袋中取出兩個酒葫蘆。
“我還有些人間至寶，杯中靈物，不知道友可有興趣飲上一杯？”
“燕兄的好酒自然不容錯過。”
聽在耳中，燕赤霞把酒葫蘆扔了一個過來。
“哈哈，請。”
“請。”
徐瑞剝開塞子喝了一口後，酒液入喉，熱辣無比。但墜入胃囊後又瞬間化作滾滾靈機衝入四肢百骸，渾身上下一片暖洋洋。
“好酒。”
“既是好酒便多喝幾杯。”
“道兄且慢，有酒豈能無餚。”
說罷，伸手一指，很快空間破碎，一個空間通道迅速成型。
遠在青田縣如意樓中，那聶家僕人們準備的豐盛菜餚迅速消失。
而後順著空間通道，出現在這大雄寶殿之上。
徐瑞法力託著菜餚，心中一動，大雄寶殿的屋頂快速變化，很快便形成了一張桌子。
菜餚落下，頓時香飄整個寺廟。
“道兄，請。”
燕赤霞看在眼裡，“未曾想道友還有如此空間妙術，實在令燕某佩服。”
“小道而已。眼前的酒菜才是大事。”
“哈哈，沒想到道友也是性情中人。既如此，今晚你我一醉方休。”
“請。”
“請。”
兩人推杯換盞，邊吃邊聊，越聊越投機，彼此之間的隔閡也削減不少。等到月上中天，豐盛的飯菜變成了殘羹冷炙。
“一直沒有問道友，你怎麼來了這蘭若寺？”燕赤霞笑道。
“我道法有所成就後，便出山行走天下，既降妖伏魔，維護時間太平，也為自己尋找幾分機緣。前些時日，聽過往商旅說，青田縣蘭若寺有妖鬼作祟，為禍鄉里，便來此看看，若是真有鬼魅妖魔，便順手除去。”
“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燕兄。有你在此，這蘭若寺多半沒什麼妖魔鬼怪。”
燕赤霞擺了擺手，嘆了口氣。
“徐兄錯矣。這蘭若寺中確實有一大妖。為兄我本領全出，也只能跟她鬥一個平手，勉強不讓其離開這蘭若寺為禍，實在慚愧。”
“哦？不只是怎樣的妖魔，居然連燕兄都無法斬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