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風霜相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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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眼看著自己死在最親近的人手中,是什麼感受?

姜鬱看到自己臉上的難以置信,拼盡全力逃生,卻被姜家一群人圍剿,入了劍陣差點魂飛魄散。

姜蜉微看著手中染血的劍,一時無法接受,尤其是看到姜鬱在自己眼前消散,一夜入魔,屠了姜家滿門,身受重傷,閉關千年。

再次醒來時,青雲派已經不復存在,姜蜉微隱瞞身份建立青城派。

姜鬱一直看著他,遊走各地,聽聞窺雲可以窺探天機,測人生死。

姜蜉微立刻踏上尋找窺雲的殘餘部分的路,跋山涉水。

他不相信姜鬱會真的死。

傳聞中窺雲蓮花座在青州顧家,姜蜉微立刻前往,可惜到了之後,散播訊息的人,又開始左右而言他,聲稱卻並不確定是否在顧家。

恰逢當時顧姬兩家正打算遷走,姜蜉微便趁機挑起周圍幾家的爭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姬家連夜遷走,世代隱居。顧家幾乎被滅了滿門,只剩下一個小姑娘,姜蜉微看著她哭的悽慘,把她留下來一直帶在身邊。

從完整的窺雲中得到姜鬱並沒有死的訊息,姜蜉微終於露出久違的笑意。

他在小孤峰設下禁制,在小孤峰山下,種了一棵桃樹,把房間改造成以前的模樣。留下顧風靈打理俗世,與世隔絕,靠著靈力的溫養,一直未曾老去。

自己則在人間的各個角落,建立廟宇,企圖能夠遇到姜鬱,哪怕不能遇到,也能給她留下庇護之所。

姜鬱看著他,穿過風霜雪雨。一路走來。

兩百年前,姜蜉微回到天臨,意識到傳聞中的司命很可能是姜鬱,便故意接近鍾離皇室,取得他們的信任,找出姜鬱留在天臨的原因。

他一直在等姜府八百年之期。

直到有一個小孩的出現,姜鬱竟然收了他做徒弟,竟然無微不至的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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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蜉微徹底開始慌亂起來,他想辦法讓天臨儘早滅國,早一步接近姜鬱。

姜鬱過分的牴觸和對他深刻的恨意,讓姜蜉微望而卻步,最終思來想去,把自己偽裝成玄知。

姜鬱把他這些年所做的事,一一看在眼中。

突然腳下的土地晃動,身邊的空間開始扭曲,姜鬱在睜開眼,依然站在青城山,窺雲珠的光傾灑在他們身上。

宋鶴卿站在她們中間,不知何時已經清醒,正與姜蜉微對峙。

“阿鬱……”

“不用多說,我已經看到了。”姜鬱說道。

姜蜉微見她依然疏遠抗拒的神色,難掩失落。

“師父,你不要相信他,他不是什麼好人。”宋鶴卿轉頭對姜鬱說道。

姜蜉微死死盯著宋鶴卿,兩人劍拔弩張。

“如果我說今日我要他的命,阿鬱你會阻止我嗎?”姜蜉微對上姜鬱的視線,臉上帶著笑問。

姜鬱把宋鶴卿擋在身後,“你要殺他,首先問我手中的劍同不同意。”

“你就這麼維護他?”

“他是我的徒弟。”

“我也是。”姜蜉微不服氣。

姜鬱嗤笑,她可一直記得姜蜉微說過的話,“你早就不是了,你不是說過嗎?不想當我徒弟。”

“是,我是不想當徒弟,不想你一直做我師父,所以我一直故意喚你阿鬱……”姜蜉微停頓一下,繼續說,“我想你做我的妻,你聽到了嗎?”

姜鬱怔忡地看著眼前人,以前總是想著飛昇,她從沒有想過情愛之事。

在她心中姜蜉,是她撿來的,那時他年紀不大,聰慧伶俐,說姜鬱把他當徒弟,不如說把他當弟弟。

“姜蜉微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你在窺雲看了我的過往,但你知道無情道給人心境帶來的變化嗎?”

姜鬱沒有說話。

“你現在修煉的便是無情道,你有對人動心過嗎?”

姜蜉微接著說:“你知道無情道動心之人,會越發冷情嗎?我每日想到你,便控制不住想要殺了你。”

“我本以為只要留下你,遲早有一天我會控制住。”

“所以,那一劍……”

“對,我差點真的殺了你。”雖然窺探到天界會斬殺姜鬱,但刺傷她確實不在姜蜉微的計劃中。

“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經廢了無情道了重新修煉。”屠了姜家滿門之後,姜蜉微生命也危在旦夕,在拼死一搏,不破不立,雖然差點丟了命,但幸好最後安然無恙。

“墮入魔道就是你所謂的方法嗎?姜蜉微!”姜鬱厲聲呵斥。

“是仙,是魔又怎樣?我還是我,一直不曾變過。”

“可我在夢境裡見過你,你本就是魔族之人。”宋鶴卿見姜鬱垂眸不說話,衝上前去握著她的手,把她攔在身後。

宋鶴卿低頭對姜鬱說道,“師父,你不要被他騙了。”

姜鬱搖頭,“姜蜉微,你好自為之吧。”

“師父!你該走了,你不會為了宋鶴卿要留下來吧?”姜蜉微不解地看著他。

“該走的時候,自然會走,現在時機還沒到。”姜鬱抬頭看向天空,原本蓄積的濃雲並沒有退散,反而隱隱有落下的趨勢。

“姜蜉微,你到底做了什麼?”

“我非要帶你走呢?我等了這麼多年。”姜蜉微收起臉上的落寞,笑的邪肆。

“你已經魔怔了,不要再執著了。”

“師父,你怎麼不懂呢?我從來都不曾因為修道而執著,我留在這世間千百年為的並不是飛昇,而是等你。”

“他若非要阻攔,必死!”話音剛落,姜蜉微突然對宋鶴卿出手。

宋鶴卿迎面接下姜蜉微的襲擊,瞬間被飛出了幾米遠,姜鬱及時攔住,才沒有摔在地上。

“你怎麼樣?”姜鬱連忙檢視宋鶴卿的傷勢。

“無事……”說話間,鮮血從宋鶴卿的嘴臉流出,他慌忙伸手去擦拭,生怕被姜鬱看到。

姜鬱看著他蒼白的臉,姜蜉微方才下手真是一點沒留情面,體內靈力紊亂。

“我先送你出去,你離開這裡。”姜鬱扶起宋鶴卿要把他送出去。

宋鶴卿緊握著她的手,“師父!你真的要和他走嗎?”

姜鬱沒有正面回答,掙脫宋鶴卿的手,“你先出去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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