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沛東剛將槍再指向打他的那個人時，姚正元突然趕了過來，“住手，你是來找我的，不要再傷害他們。”

姚正元火速地趕來，立在離佟沛東法不遠的地方，他看了一眼已經被打死的人，心裡的內疚更深了，每死一個人姚正元都覺得自己又多受了一份煎熬，他也想快點停下這場戰爭。

佟沛東盯著姚正元看，眼神不善，“我老婆呢？在姚帥這裡打擾了這麼久了，今天我來接她回去，姚帥不會不給面子吧？”

姚正元沒想到佟沛東會這樣說，他只是笑了笑，然後示意其它的人退後，他是看到佟沛東自己來的，所以也放鬆了一些警惕。

“三少爺可真是痴情，心裡時時想著的都是自己的老婆。”姚正元不擅長開玩笑，他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裡有多苦澀。

可是沒有辦法，他已經輸給佟沛東夠多的了，所以哪怕是贏在一兩句話上，姚正元也要過過癮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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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自己的老婆我能不想著嗎？在這裡打擾了夠久的了，我來接她，讓我老婆出來，真是的，這個回家得好好調教一下，一點規矩都不懂了，老是這樣在別人家做客也不是辦法啊，你說是不是？姚帥。”佟沛東看上去心情倒是不錯，居然也有些閒心開玩笑了。

姚正元看上去也很淡定，剛剛馮靜恩說的那些話一直在他的腦海裡，再看看這些跟著他出生入死的人，姚正元知道他已經沒有什麼理由再打這場仗了。

“走不走在於靜恩她自己的意思，不是我能干涉的。”姚正元嘴裡雖然是這樣說的，可是心裡卻是苦澀的很。

“那你帶我去見她呀，你一直這樣說我都懷疑是你將她給軟禁了，姚正元我告訴你，這場仗既然已經開始打了，我一定就會要個結果的，沒有結果我是不會罷休的。”佟沛東聽到姚正元那樣說心裡的氣一下子上來了，姚正元越是這樣說他的氣就越大。

姚正元看向佟沛東，他也知道佟沛東是個說到做到的人，再想想馮靜恩說的話，她的心沒再他這裡就算是強硬地把馮靜恩留在這裡也不是一個好辦法。

姚正元只是想讓馮靜恩過得開心就行，他看著佟沛東，雖然佟沛東的想法不好捉摸，但是從側面他也知道佟沛東的心裡是有馮靜恩的，而他只不過是個外人。

輕嘆了口氣，為了忠於他的那些人，也為了不讓馮靜恩以後恨自己，姚正元決定帶佟沛東去見馮靜恩，這樣的話這場仗就結束了。

佟沛東沒想到姚正元會答應的如此順利，他原本以為還得經過一番周折的，事情順利的有點超出他的想像了。

不過過程不重要，只要是能達到他的目的怎麼樣都無所謂。

一想到要見到馮靜恩了，佟沛東的心還是挺激動的，佟沛東下了馬跟著姚正元一併向前走著，姚正元手下的那些人都在看著他們，佟沛東看著那些受傷的人心裡也是有感觸的，他是帶兵打仗的，所以最能體會那種心情，他轉頭看向姚正元，他知道姚正元撐不了太久了，他也明白姚正元答應這麼痛快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姚正元心疼這些兵，這個原因正常，就算是換了他，他也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兵受到這樣。

“如果早這樣的話，你的損失不會那麼慘重。”佟沛東的心裡雖然是那樣想的，可是嘴裡說出來的話卻變了味道，尤其是讓姚正元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姚正元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什麼，此時的他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想保護的人沒有保護得了，還讓自己的手下傷的這麼厲害，這是姚正元自從接任以來最慘痛的教訓了。

他們兩個在姚正元手下的注視下緩緩向前，人群之後有個人影悄悄地跟著他們。

這時姚保順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他的手裡拿著槍，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他邊朝這邊走來邊喊，“佟沛東你休想從這裡活著出去。”

如果佟沛東早知道他去那裡的結果是讓佟沛北受了傷，那麼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去，就算他想馮靜恩想的發瘋了，他也不會選擇在那個時候去，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他再後悔也是沒有用的。

佟沛北躺在佟沛東的懷裡，他替佟沛東擋住了姚保順打過來的那一槍，當子彈穿進佟沛北身體裡的時候，最震驚的是姚保順，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佟沛北會突然出現，當佟沛北被佟沛東接住的時候，佟沛東只覺得心裡的某一個地方很疼，就好像失去馮靜恩時的感覺一樣。

姚保順想跑過去看看佟沛北的情況，可是他卻沒有勇氣，沒想到他守了這麼多年，到最後還是他親自將趙淑芬的兒子打死了，姚保順很難接受這個現實，他還在愣著的時候，佟沛東卻舉起了槍打向了他，姚保順沒有躲，姚正元也沒來得及阻攔，他就那樣看著姚保順身上的血慢慢地流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衣服。

姚正元急忙跑過去扶住快要倒地的姚保順，“爹你怎麼樣了，爹，來人呢，快讓姚瑤來，姚瑤呢？”

雖然是一直都在出生入死，可是真正的死亡離他們這麼近的時候，他們自己也感覺到很是無能為力，沒有辦法改變那一切，人的生命在眼前變得那麼脆弱，前一刻還是活生生的人，而到了下一刻也許就成了一具屍體。

姚保順還是不放心佟沛北，他躺在姚正元的懷裡看著佟沛北的方向，“正元，讓姚瑤去給小北看看，他還那麼年輕，是我對不起淑芬，我去了那邊之後我得好好向她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姚正元聽著姚保順說這些，心裡很不是滋味兒，他以前只知道他爹對他娘很是痴情，可是到了後來他才知道，其實在他的爹的心裡一直還有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趙淑芬，姚保順一直對待趙家很特殊，他們與趙家沒有親戚關係，可是姚保順對趙家的關心超出了很多，後來他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如果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會覺得他爹是個虛情假意之人，可是現在他一點那樣的感覺也沒有了，他只覺得姚保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爹，你們都會沒事的，我先帶你回去。”經過這場仗，很多人都看清了很多事，只是有些人已經承認了，而有些人不願意承認而已。

姚正元說著就要抱進姚保順，可是佟沛東卻搶先一步站了起來，他轉頭看向姚正元，發紅的眸子盛著怒氣，“回去告訴馮靜恩，我為她已經做了夠多的了，這麼多人的性命還換不回她的心，那樣的心我也不會再要，姚正元這場仗你贏了。”

佟沛東說完之後就抱起佟沛北，雖然他們的身高相差不大，正常人根本抱不動另外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但是佟沛東的力氣卻很大，佟沛北被打中了左胸，昏迷了，情況還不知道怎麼樣。

姚正元看著佟沛東的背影，他贏了嗎？其實真正的輸贏現在好像也沒人在乎了。

佟沛東抱著佟沛北，沒有人敢攔著他，直到他走到自己的馬前，將佟沛北放到馬上，然後他也跨上馬，回頭看了一眼，眼裡滿是眷戀，轉過身時他的更痛了，可是他剛才說的很清楚了，這場仗他輸了，所以即使是知道從此之後再也不會有馮靜恩了，他也不能再難過了，很多人因此送了命，重要的是佟沛北倒在他面前的時候，佟沛東的心再一次被喚醒了。

雖然他與佟沛北不是親兄弟，可是他們的感情最好，佟沛東的內心其實很脆弱，他受不了自己的親人在他的面前受傷，而且還是為了他。

佟沛東策馬前行，從些之後他不再想馮靜恩，他與她再無瓜葛。

“小北，我帶你回家，奶奶她很想你，想見你……”

姚正元的手下想追，可是姚正元沒讓他們追，事到如今他什麼也不想了，他轉頭看向姚保順，他也被打中了心臟，看來是沒有救了，姚保順眼瞅著佟沛東他們離開的方向，姚正元知道他這是不捨，可是不捨也沒有辦法了，有些事情並不是都能如人所願的。

姚瑤趕過來的時候姚保順已經徹底不行了，姚瑤哭的很傷心，縱然是她會醫，可是有些人卻是永遠也救不回來了。

奶媽急急忙忙地趕來，直奔姚正元的身邊有些著急地道，“馮小姐和小小姐不見了。”

姚正元一聽當時就愣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讓我休息，我一躺下就睡著了，可是我聽到外面有動靜就醒了，但是卻不見她們了，不過馮小姐好像留下了這個。”奶媽說著把一封信送到了姚正元的面前。

姚正元瞬間明白了什麼，今天她對自己說的那些話姚正元現在還記得，看來馮靜恩是早就想好的了。

其它人將姚保順的屍體抬走了，姚瑤一路跟著很是傷心，姚正元開啟信，其實信上也沒說什麼，只是道別還有感謝，姚正元苦笑一下，他已經猜到馮靜恩什麼也不會說了，可是他還是迫不及待地開啟信，他也是有把期盼的，只是這份期盼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每一場戰爭都會有輸贏，可是這一次他輸的好像更加徹底，湘軍損失慘重，再加上姚保順也因此丟了性命，無論怎麼說到最後他都是輸了。

看著漫天的星星，他只希望馮靜恩一切平安。

佟沛東還說他贏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輸的有多徹底，可是即使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他也認了，可能姚正義回來會怪他，但是姚正元還是不後悔這樣做。

馮靜恩也不知道方向，在夜裡要想辨別方向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她只能憑著感覺走，因為打仗這一帶早就成了無人區了，到處都還能聞到硝煙的味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