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賊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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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相公在哪個地方倒也不難找,只要我們找到農民起義軍,呃,不對,是造反的土匪,就自然能找到官軍,不過怎麼讓你進得了兵營去找人,這就不好辦了!”鄭曉路沉聲道:“我這次來陝西,你看到了吧,刀槍火銃,都是帶的違禁的物事,我是沒辦法陪著你去找你相公的。”

鄭佳忻了頭道:“只要找到官兵所在,我就萬分感謝大哥了。”

“還有件事,你想過沒?你相公現在在打仗,你找到他了也不能待在他身邊,軍營裡是不允許有女人的,到時候你怎麼辦?”鄭曉路問道。

“我,我就想看看他,看一眼他到底是什麼樣子,是否還平安。看完了我就走。”鄭佳忻紅著臉道。

我暈,神經病啊,鄭曉路腦袋一陣痛,這個女人絕對不正常,不管用後世的眼光還是現在的眼光,都不得不用神經病三個字來形容她,正沒話可。

突聽鄭佳忻低聲道:“大哥,今晚讓我住在這個屋裡吧!我不敢回自己的屋子去。”

什麼?你不是鄭家最守婦道的女兒嗎?我暈,半夜三更的來勾引你大哥,要不要這麼誇張啊。我可是正經人,這種奪人妻的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做的。咦,人妻!這個詞似乎經常在某種不穿衣服的動作片裡看到……哎呀,我是正經人。鄭曉路心裡有一隻貓,上竄下跳,好不熱鬧。

卻聽鄭佳忻又道:“煩請大哥幫我守著外廳!”

我暈,我就知道沒這麼好的事,鄭曉路雖然原本就沒盼過什麼,但仍然一陣失落:“成,你安心去睡吧!”鄭曉路走出屋外,一屁股坐在屋門前,守著這座的屋子。

陝西連年大旱,天空中沒有半片雲朵,星空開闊之極,鄭曉路抬頭看了兩眼,突然現屋簷上居然坐著個人,正對著自己微笑。

“哈,逸塵兄弟,你坐那裡幹嘛!”鄭曉路笑道。

張逸塵早已捨棄了自己的飛魚服,穿的是一件很平常的青衫,但繡春刀他已經用慣了,還掛在腰間。他輕飄飄地從屋落下,挨著鄭曉路坐了下來,隨手遞過來一把翼虎道:“你拿了一把翼虎給你妹妹,懷裡只有一把了吧?我這把你拿去。”原來出之前,鄭曉路的幾個心腹都一人配了一把翼虎,只有鄭曉路一個人帶了兩把。

鄭曉路也不客氣,伸手接過,塞入懷裡,笑道:“你武藝高強,這東西確實用不上,嘿嘿,我就不客氣了。不過你大半夜的跑來偷聽我和大妹話,太閒了吧!”

“我可不是來偷聽的。”張逸塵微笑道:“想找你聊聊罷了!我本來很不理解你好好的商人不當,要去當山匪,又跑來陝西混什麼樂子。現在看了這龔家灣的樣子,再聯想一下你一路建好的接引站,才知道你居然是來救人的。”

“也不完全是救人!”鄭曉路笑道:“救人只是一種手段,把救回去的人變成為我所用,才是我要的結果。”

“你真的只是想當山匪?”張逸塵的眼睛閃動著精光:“山匪可不需要這麼多人幫自己種田,也不需要經商,更不需要和石柱馬家聯姻,只需要一個搶字即可。”

“我要造反!”鄭曉路輕巧地笑道:“山匪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要吞了四川,取了天下!”

“這可不容易!”張逸塵沉聲道:“別看我們現在有一兩千人手可用,就算有二十萬大軍,朝廷的大軍一到,仍然會灰飛煙滅。造反哪有這麼容易幹?何況石柱馬家並不是馬祥雲了算,就算你娶了馬祥雲,得了一部份白桿兵,更多的人還是只會聽秦良玉的,她可是有名的忠君愛民,不會跟著我們瞎鬧。”

“我自有辦法!”鄭曉路笑道:“我的敵人其實只有四川境內的官兵而已,只要我拿下四川,朝廷會有十幾年沒時間來管我。”

“十幾年不管你?”張逸塵奇道:“我在錦衣衛裡當值數年,對朝廷的行事再明白不過了,如果你取了四川,朝廷必定調來雲南、貴州、甘肅、陝西、湖南、湖北六省的軍隊,對四川進行圍剿,到時候四面鋒煙,如何對敵?”

“沒這麼困難的!”鄭曉路笑道:“甘肅和陝西出不了兵,接下來的十幾年裡,這兩個地方比四川還要熱鬧。至於雲南和貴州,只要我取下四川,這兩個地方就被我切開了與朝廷的聯絡,最終會變成我的囊中之物。湖南湖北,本來就沒多少兵力,士兵的戰鬥力也很弱,我也不懼他們。”

張逸塵奇道:“甘肅和陝西不能來圍?這個我就不理解了。另外,就算湖南湖北兵力不足,朝廷可以大軍穿過湖南湖北進入四川啊。”

“大軍來不了的!”鄭曉路笑道:“北面的建奴,會幫我把大軍都拖在京城附近。”

“呃!”張逸塵沉默了一下,道:“這些都建立於猜想之上,實在很難想像會如你所的一樣生。”

鄭曉路哈哈一笑,道:“放心吧,就如同魏忠賢會死一樣,這些事情必定會生,關鍵就在於,它生的時候,我有沒有準備好,有沒有利用到。”

張逸塵聽他搬出了魏忠賢的事,頓時住口不問了,難道真是閻王的旨意?

嘿嘿,張逸塵可不同於我另外那些手下啊,鄭曉路心中暗暗想到,這畢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沒那麼容易糊弄。不像譚宏、彭巴衝、閔家兄弟那樣沒見識,以為建個山寨,有銃有人就能成事。張逸塵提出的問題,正是自己需要解決的問題。幸好,哥有歷史相助,只希望蝴蝶效應不要對這個歷史破壞得太大,不然自己很有可能失去未卜先知的能力,到那時候就抓瞎了。

鄭曉路心裡暗暗想到,要是我收了李自成當手下,把張獻忠一開始就斃了,那我會不會真的被朝廷六面圍攻呢?看來我在這陝西挖人是可以,但千萬不能挖到太重要的人物,破壞了陝西農民起義的根本,如果造成恐怖的蝴蝶效應,那時我就失去了預知未來的能力,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第二天一早,鄭曉路讓所有的手下,包括自己,都用墨汗塗黑了臉,告訴他們,從今天開始,必須全部叫自己“閻王”或者“大王”,關於鄭家什麼的,一個字也不能提,以免暴露身份。

然後便讓手下的家丁十人一隊,共派出五隊,分別向周圍的村莊馳去,通知附近無以為生的村民都聚集到龔家灣來。這附近村莊還真不少,有大溝裡、王家溝、石磨子壩、土橋溝、萬家山、張家溝……這附近原本是有好幾條河流山溝,所以才有這麼多名字叫“溝”的村子,但現在河流乾枯,這些村子全部倒了黴,村民都已經過著苟延殘喘的生活

餘下的一百五十名家丁就開始找些磚石瓦片,在村子周圍修建些籬笆牆,擋風牆什麼的,準備將這裡開闢成據。

由於龔家灣的村民將附近村莊的具體位置告訴了家丁們,派出去的五隊人很快就完成了通知任務。家丁們騎著快馬,十裡八鄉吼了一聲龔家灣有善人派飯,得到訊息的村民便趕緊拖家帶口,向著龔家灣趕來。

只過了半天時間,龔家灣裡就聚集起了四五百人,這些人個個衣衫破爛,面無人色,瘦得有如骨架。只靠兩百家丁帶的糧食,顯然不夠這些人吃上多少天的,幸運的是,又過了一天,從廣元的方向到來了大批馬車牛車,譚宏領著廣元接應站的人馬趕了過來。

這一年來鄭曉路精心準備,廣元接引站裡物資極豐富,幾十輛馬車牛車運來了大量的食物,廣元站又調了一百多名工人過來,不光有建屋的,還有做飯的,運貨的,鄭曉路趕緊吩咐他們大量放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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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鄭曉路的車隊源源不斷運送來的食物,這幾百饑民感受到了鄭曉路強大的實力。不用鄭曉路開口,就有一大半的人主動要求賣身給鄭曉路當家奴。有些年輕力壯的饑民,看到鄭曉路的手下人人拿著鋼刀(掣電銃背在包裡,不輕易示人),又聽到鄭曉路的手下稱他為“大王”,便當他是某一路的起義軍領,纏著家丁們要求加入義軍。整個龔家灣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便在這時,張逸塵眉頭一皺,從村邊一座屋上躍下來,閃身到鄭曉路的身邊道:“有問題!”

“怎麼了?”鄭曉路知道張逸塵是個很正經的人,絕對不會胡鬧,聽他有問題,趕緊問道。

“剛才村外有一匹瘦馬經過,遠遠看看了村子,便打馬向東北去了。”張逸塵道:“不是官府的人,看來是有賊人來踩!”

鄭曉路默默一想,已經知道了原因,自己派人十裡八鄉宣傳派飯,不光引來了饑民,看來把附近的土匪也引來了,不過這個時候的陝西土匪可不清楚是什麼成份,有可能是土匪,也有可能是某一路的起義軍。

鄭曉路爬上屋,四處眺望,只見東北方向果然遠遠地一溜兒煙塵,看來是個斥候,現在已經去得遠了。不知道是哪路神仙要來拜訪自己的,鄭曉路還沒來得及招呼手下,就見到西北方向又有一匹瘦馬跑過來,轉了兩圈,遠遠地望了幾眼村子,又打馬跑了。

我暈,看來盯上我們這村的,還不止一股土匪,很好,你們夠有種。鄭曉路爬下屋,趕緊對村子裡的所有人大聲道:“鄉親們,別急著吃飯了,這些飯終歸讓你們吃個飽。我們這村子就在剛才,被人盯上了,可能是要來搶我們的食物,鄉親們趕緊擠到屋子裡去躲一躲。”

這群饑民一聽有土匪要來了,嚇得趕緊往屋子鑽,但是邊鑽進屋,還一邊抓著剛剛派的米飯猛吃,顯然餓得太久。廣元接引站的工人也拿起隨車運來的竹槍,跟著進屋裡去,把守著屋門。

鄭曉路以前看過不少史書,深知這時候的農民起義軍並不像有些革命左傾份子宣傳的那樣是“正義的軍隊”,大部份的農民起義軍和土匪沒有什麼兩樣,尤其是對於有錢人家,那是**燒,一樣不會少的。自己現在這樣子,和有錢人家還真沒什麼分別,一定是土匪和義軍重打擊的物件。

兩百名家丁,不對,現在應該叫閻王軍士兵,在譚宏的指揮下,提著掣電銃爬上了屋,每個人都塗了一張黑臉,地面上便只站了鄭曉路、張逸塵、彭巴衝三個人。

等了一會兒,只見東北方向起了一大片煙塵,當先一匹瘦馬領路,正是那個來看過一眼的斥候,後面則是一大堆人,步行跟著。張逸塵入過軍旅,懂得看塵煙識人數之法,只看了一眼那塵煙,就笑道:“股部隊,不過一百人。”

屋上的閻王兵將火藥和鋼彈裝進掣電銃,趴在屋上,靜靜地等著那些人靠近。

煙塵慢慢近了,大夥仔細一看,來的一群人幾乎全部是青壯年,人人都衣衫襤褸,皮膚漆黑,約摸七八十人,手上拿著武器,有刀,有槍,有拿鋤頭的,也有拿著根竹子的,總之亂七八糟。這些人不光武器亂七八糟,陣型也很混亂,基本上就是一窩鋒在跑。

做土匪做成這樣,也夠丟人的,鄭曉路心裡暗想,見對方慢慢近了,鄭曉路估摸著能不打就儘量不打,一是節省子彈,二是可以爭取一下對面的青壯年加入自己的隊伍,給自己的隊伍增加些士兵資源。

鄭曉路空著手,走到村口,向著對面大聲道:“來的是哪一路英雄好漢?我們可以談談嗎?你們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們解決!”他臉上塗滿了墨汁,黑漆漆的,這麼站在村口大聲一喊,還真有氣勢。

不料對面一想談的興趣都沒有,人群中有人脫手扔出一把砍柴斧,飛劈向鄭曉路的腦袋,斧頭來勢洶洶,在空中打著旋兒。還好張逸塵早已等在一旁,一個箭步跨上來,手中繡春刀連刀帶鞘一挑,將那斧頭挑飛上了天。

**,什麼來頭,話都不照面就一斧頭,有這麼惡搞的嗎?鄭曉路大怒,往村子裡一縮,退進了已方掣電銃的射程裡面。只見那群瘋子一般的土匪衝到村邊,翻過才建好的籬笆牆,向村子中間的鄭曉路三人衝來,亂七八糟的武器以各種姿勢揮舞著。

碰碰碰碰!一連串的火銃聲響起,閻王軍的士兵在屋上開了火,兩百把掣電銃的威力何其可怖,一陣煙塵過後,那七八十名土匪全部倒地。只剩下那個騎著馬的斥候,因為瘦馬跳不過矮牆,所以他沒有進村,反而沒事,不過此時他已經嚇破了膽,傻在馬上,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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