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馬祥雲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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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馬祥雲歸來

鄭曉路派人送信給江百濤,找幾個得力的制船匠,趕往鹽井衛,建造運煤的大貨船,老是用木排運煤也不是個辦法,浪費太大。接著又去了封信,讓楊帆親自去送給錦都鏢局的肖青,讓他派出鏢隊,去鹽井衛將自己的鑌鐵錠送回到紅崖子山來。

自己那實力,瞄著肖青也沒啥意義了,肖青這老狐狸,只怕早就透過一些江湖門道摸了個一清二楚。但這傢伙真沉得住氣,他只管埋頭賺銀子,揚光大他的鏢局,別的事一概假裝不知道。

打完這一切,費了不少功夫,還沒消停下來,郝孟旋又趕了過來,原來他也在成都府,目前四川的八府一州,都已經建立了鄭氏信貸所,農民們可以從鄭氏信貸所裡貸出肥料票,再拿著肥料票去自己家最近的農業加工廠提取肥料。

這種肥料票是鄭氏自己收購的造紙廠製作的紙張,非常厚,也特別白,普通的紙坊短時間內無法仿製,紙張上的印花極其複雜,不用半個時辰休想完全看得清楚,紙中間還有苗族特有的銀絲嵌著。郝孟旋笑道:“東家,你看這肥料票如何?短時間內,不可能有人仿製得出來。”

“嗯嗯,很不錯!”鄭曉路笑道:“這票每一年收回一次,第二年又重新放新版,用新的紙張,換新的印花,這樣可以更大程度的防止別人仿製。”

郝孟旋笑道:“這種肥料票現在很熱乎,村民們已經開始把它當錢用了。”

鄭曉路嘻嘻一笑道:“我知道,回成都來的路上,我已經聽一個老農起了。人們之所以敢把它當錢用,是因為我們鄭氏信用好,若是我們失去了信用,這東西就會變成廢紙。所以,你一定要保證它的兌換能力,不論何此何地,在任何一個農業加工廠,都要能用這票換到肥料,否則咱們就完蛋了。”

郝孟旋正色道:“這個我一定會嚴格把關的。”

……

幾天之後,西昌城之戰的捷報傳入成都府。

成都府沸騰……雖然平叛只是朝廷的事,但奢崇明這個傢伙不同於普通的叛黨,他在天啟年間曾經兵圍成都,當時成都只有兩千守軍,那一場成都保衛戰打得成都府人人自危,萬人空巷。

成都的軍民提起奢崇明,無人不是恨得牙咬咬的,聽到奢崇明死於東廠檔頭張子元之手,人人彈冠相慶,街上甚至有人放起了鞭炮。

鄭曉路這騷包的傢伙,雖然對奢崇明的死沒什麼好慶祝的,但他喜歡放鞭炮,於是也跑到街上,拿起幾大串的鞭炮胡亂燃,炸得鄭府門口紙屑亂飛。

鄭府的街對面就是青羊宮,只見一大堆老百姓排著隊向青羊宮裡走去,人人都唸唸有詞,鄭曉路攔住一人問道:“老鄉,你們是去拜什麼神嗎?”

“不是啊,咱們在青羊宮給張子元大人供了個牌位,天天上香祝福他老人家長命百歲!”老鄉激動地道:“奢崇明那混球,死得好,死得好啊!張子元大人真英雄啊。”

“我暈!”鄭曉路感覺腦門一痛,張子無都快成萬家生佛了,唉,傻人有傻福啊。

這一番鬧騰顯然還不夠,又過了幾天之後,西昌之戰的結果傳入了京城。崇禎皇帝大喜,奢崇明在四川鬧了九年,鬧得天啟帝和崇禎帝兩代皇帝心煩,這下終於被張子元滅了,那還不好好嘉獎一番麼?

他御筆親題“西國無雙”四字匾額,贈送給張子元,另賜萬金,封平川候,這一下又是錢,又是爵位,還送了一個響噹噹的外號。

等張子元慢吞吞地從西昌返回成都時,聖旨早已送到,一大堆獎賞送上來,把張子元樂得差暈了過去。

張子元這次做人比較厚道,在奏章裡大談猛如虎有多厲害,幫著他打敗了多少奢崇明的部下,崇禎皇帝一高興,把猛如虎這個遊擊將軍,升成了副總兵。猛如虎一身武膽,神力可敵千軍,沒想到升官的方法卻是靠著一包軟筋散,一顆大石頭,人生際遇風雲無常,可見一斑。

沒過多久,各路官兵也紛紛從水西趕回了自己的駐地,水西大捷,這些官兵都各有封賞,四川的第一牛人朱燮元、第二名將神弩將張令也6續回到成都坐鎮,四川又開始呈現出一片繁榮安定的景向。

皂鶯看著成都府日益安定,忍不住向鄭曉路吐槽道:“馬得對,我們實在不該去打奢崇明,不合兵法啊,讓四川繼續亂下去,我們才更有機會。現在各路官兵返回駐地,四川一片安定,我們怎麼成得了事?”

這一手確實看上去是昏招,但是別人哪會知道,就在今年的年底,清兵就要又來一次大舉入侵,有名的袁崇煥就是在這一次裡被殺了,然後全國官兵勤王北上,四川的主力官兵全都得去守北京……

若是奢崇明不死,拖著四川的官兵走不掉,北京陷落了,那就扯蛋了。現在奢崇明死了,四川看上去安定了,其實這安定是假的,清兵一入關,官兵就得北上,那才是真正空虛的四川,比起奢崇明鬧騰的時候十萬官兵四處調來調去的空得多。

鄭曉路嘻嘻一笑,道:“沒關係,我自有計較,你只管相信我就行。”

正在這時,楊帆跑進來通報道:“少爺,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你丫話給機靈吧,一句話直接把主題出來,先吼個好消息,吊胃口啊,好事都被你叫成壞事,快,來我聽聽,有多好?”鄭曉路笑道。

“馬將軍……馬祥雲來了……”楊帆道:“未婚妻上門,好消息吧?”

“我暈,好個屁的訊息!”鄭曉路如火燒屁股一下跳了起來,這下麻煩大了,他對馬祥雲的感情非常復雜,一方面,得上喜歡,但不上愛,另一方面,他虧欠馬祥雲實在是很多,這一次去找鐵,先是抓了馬祥雲當人質,後來西昌城之戰又曾經想過把她出賣了墊後,不論從哪一條上來,現在想笑著面對馬祥雲都是非常困難的事。

皂鶯看著鄭曉路變幻無窮的臉色,忍不住嘆了口氣,道:“很難麼?不管多難,見是一定得見的,見到之後,再想想後面的事吧。”

這倒也是,見是一定得見的,何況馬祥雲並不知道我是閻王,怕啥!鄭曉路整理了一下情緒,他伸出手來,在皂鶯的腰上狠狠地摸了一把,使得一把飛劍貼著他的耳邊飛了過去,喚醒了他怠慢的人格!

鄭曉路嘻嘻一笑,向皂鶯做了個鬼臉,他一邊向外跑,一邊向外大聲吼道:“祥雲,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

一襲紅甲,滿身吊飾,馬祥雲的打扮一兒都沒有改變,鄭曉路看著秋風中俏立的馬祥雲,心裡生起一絲絲兒淡淡的心痛。

西昌之戰時,這身紅甲被鮮血染透,如今馬祥雲把它洗得乾乾淨淨的,又穿了來見他。

為何一定要穿這一身?鄭曉路心裡老大不爽,不要穿這一身軍裝,我就不會時時想到你是兵,我是賊,那樣該多好。

“祥雲,好久不見了!”鄭曉路的手掌上還留著皂鶯柔腰的餘溫,這可以使得他的流氓性子不至於被歉疚的心情所沖淡。

馬祥雲一看到他,便即大喜,一張英氣勃勃的臉頰瞬間飛滿了紅雲,她向前跑了兩步,兩隻白杆槍在她腰間碰撞,出“嘩嘩”地槍桿交擊之聲。但她並沒有撲進鄭曉路的懷裡,而是在好幾步外就站定了,然後仔仔細細地端詳了鄭曉路一番,奇道:“咦,剛看到你時我很激動,可是仔細一看,卻覺得我們並不是許久不見了,好像……就好像幾天前才見過一般熟悉……這是為什麼?”

“哈哈,這是因為幾天前我鑽進你的夢裡,對你了一些甜言密語,不過夢這東西,醒了就忘了,所以你不記得了。”鄭曉路的腦門上一粒汗珠滑落,女人的直覺果然可怕,我塗黑了臉,嘴裡嚼著兵糧丸,她是絕不可能認出來的,但卻有些微的感應。

“哈哈,油嘴滑舌的性子倒是與以前一模一樣。”馬祥雲非常開心,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笑道:“我們打了勝仗,終於可以回來了!”

“嘿嘿,恭喜恭喜!”鄭曉路笑道:“街頭巷尾都傳遍了,馬與猛如虎聯手大戰奢崇明,仍然不敵,最後靠著西國無雙的張子元,一出手就殺了奢崇明……”

“哼哼,民間全是胡扯蛋。”馬祥雲皺了皺巧的鼻頭,道:“張子元不過是個大混混,撿了個現成便宜。大戰奢崇明的,是我哥和……”她的話音戛然而止,這件事的真相,還是不要外傳的好,如果讓朝廷知道了白桿兵見到閻王軍卻縱容他們離開,終究不妙。

馬祥雲不再這話題,轉了個方向道:“我回來了,你……可以來娶我了。”她是土家族的女孩,不像漢人女子那麼扭捏,娶嫁也敢大膽地直言不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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