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又見鶴山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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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山鎮還是當年鄭曉路初來時的那個樣子,狹窄的街道,坑坑窪窪的石板路,道路兩邊佈滿了木質的樓,樓的二樓走廊面對著街道這一邊,看上去街上有街,層層疊疊,熱鬧異常。

鎮的樣子沒有變,但鎮上的人們顯然變了不少,皂鶯照例在鎮民們的臉上看到自信與滿足,看不到陝西的人們在旱災中那種無力而痛苦的眼神。

黑色馬車雖然寬大,但在鶴山鎮上走得並不吃力,因為鄭府的旗幟開道有如神助,馬車所過之處,行人讓路,攤販退讓。皂鶯看到道邊有一個賣鴨的販,正在將一大堆鴨毛和鴨絨賣給一個老頭兒。

“他們這是在做什麼?”皂鶯奇道:“這個老頭兒買鴨毛去做啥?做鴨毛禪子也用不了這麼多鴨毛吧。”

鄭曉路笑了笑道:“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這老頭兒是將鴨毛收購去製作一種叫‘羽絨服’的衣服的,那種衣服在夾層裡填充上鴨絨和鴨毛,穿在身上就會非常暖和。”

“做衣服不是女人的事嗎?怎麼會是一個老頭兒在買鴨毛?”皂鶯奇道:“再了,你怎麼知道他是要做衣服用。”

彭巴衝介面道:“那個老頭兒是我們鄭家的掌櫃,負責管理蒲江縣這一塊兒的羽絨服加工作坊的,東家自然識得他,哈哈!”

皂鶯仔細一看,才現那老頭兒也是穿著一身藍色布衫,就如同鄭府家丁的衣服顏色一樣,只是老頭兒是掌櫃,衣服的做工比家丁們的講究多了,樣式也不是家丁服的樣式,而是典型的大長衫,看上去非常舒服。

老頭兒買了鴨毛,也不付錢,也不搬貨,只給那販:“一會兒來將我選好這一份背到我廠子裡來,到時再給你錢。”

那販道:“老掌櫃放心,回頭保準兒送到。”

老頭兒笑道:“你可得把我選好這份兒盯緊了,別再給我摻什麼粗毛爛羽的進去。”

販道:“給你們鄭家送貨,我哪敢玩這些花巧兒,被人知道我佔鄭家便宜,以後我就不用過日子了,過街老鼠,人人要喊打的。”

老頭兒笑著了頭,轉身欲走。鄭曉路從馬車視窗伸出頭去,叫道:“凱叔,正忙呢?”

那老頭兒一聽,趕緊轉身過來,看到馬車和鄭曉路的臉,大喜道:“東家!您怎麼來了?”

“哈哈,我就不能來啊?蒲江縣可是我們鄭氏的根兒,我當然時常得回來。”鄭曉路笑道:“凱叔,帶我去看看廠子吧,我好久沒回來看一看了。”

老頭兒凱叔應了一聲,一貓腰兒就想帶路走在前面,鄭曉路笑道:“凱叔,上車來吧,您老可別走太多路,當心身子骨兒。”

凱叔便上了馬車,上來一看,車上的人倒是大多識得,凱叔一個一個招呼道:“大姐好啊。”鄭佳忻表情木然,魂不守舍。凱叔人老成精,知道她心情不好,趕緊轉向彭巴衝道:“彭護衛,你長得更結實啦。”彭巴衝呵呵笑了兩聲,算是應了。

凱叔轉頭來看著皂鶯,只覺雙眼一亮,好美一個女孩,身材雖然嬌了,但前凸後翹,該有的樣樣都有,眉目如畫,臉若霜雪,尤其是一雙眼眸,黑白分明,清清楚楚,有如黑山立在白水之中,渾沒有一絲人間煙火氣。

“這位是?”凱叔見這女孩與鄭曉路同車,以為他們關係比較親近,便胡亂猜測道:“莫不是三少奶奶?”

“鬼才是什麼三少奶奶!”皂鶯微怒道:“你看我的頭,明明沒有盤頭。”

凱叔仔細一看,她果然沒有盤頭,趕緊道:“老兒眼睛不太好使了,姑娘莫怪。”

皂鶯本是江湖兒女,沒那麼多規矩,也沒想過和一個老頭兒為難,便收了氣,退回角落裡,她這才仔細一想,咦,為什麼是“三少奶奶”?這個傢伙,已經有兩個老婆了嗎?果然……果然是個無賴,以後一定要離他遠一。

凱叔指揮著車伕,領著馬車穿過鶴山鎮的中心,鶴山鎮比起天啟五年鄭曉路第一次來買魚食時已經大大不同,那時雖然也很熱鬧,但只是一種貧窮中的病態型熱鬧,當時街上的人雖然多,但滿街都是窮人行色匆匆地路過。交易市場裡出售的商品也非常有限,每天的成交額度也非常低。

現在的鶴山鎮已經成了一個真真正正的交易市場,鎮中心的十字街道佈滿了挑夫販,街道兩旁全是賣東西的。這個時代也沒有城管來維護什麼城市形象一類的工作,因此街道中間全是各種案板。隨眼一望,就能看到幾百個人頭湧動。

附近上百個村莊的人都是以這裡為中心進行活動,車水馬龍,各種挑夫販穿行於其中,每一分一秒都有數筆交易達成。東邊的老張花了一個銅板買了一個肉包子,西邊的劉嫂買了一匹花布,南邊的鄭二哥剛賣了一石米,正用米錢買鹽巴……

皂鶯何曾見過如此繁華的縣城,只覺一瞬之間,雙眼都看得花了。“唉,這縣城,好厲害,只怕比起陝西的漢中府城還要繁華富裕。”

鄭曉路眼尖,老遠看到路邊有一個賣布匹的商人,案板上放著許多花花綠綠的布匹,還放著幾匹絲綢。這個商人不就是天啟五年,自己第一次來鶴山鎮時碰上的那個嗎?當時自己身上只有百兩銀子,買了魚食之後,在這裡給鄭家人一人買了一匹絲綢做衣服。此時回想起來,只覺得人生際遇,真是物換星移。鄭曉路從懷裡摸出兩大錠金子,遞給彭巴衝道:“拿這兩錠金子,去把那個布商的所有布匹和絲綢都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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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巴衝奇道:“買那些東西來做啥?”

鄭曉路不想將自己心裡柔軟的那一面展現出來,於是笑道:“皂鶯當家的初來四川,就當我送給她的見面禮吧,她也該做新衣服了,就一套紫衣,在陝西穿了大半年,也不知道她怎麼受得了!”

皂鶯冷冷地介面道:“我們走江湖賣藝的女子,可沒時間講究什麼穿衣畫妝的,能有頓吃的,就要謝天謝地了。”其實她是很愛乾淨的女子,否則哪可能養出那霜白般的皮膚來,只是最近這一年,她聚眾起義,轉戰各地,又接連碰上各種事故,使得她根本沒有時間去顧及自己的穿著打扮,一身紫色勁裝已經骯髒不堪,上面還沾著許多血跡。陝西又是連年乾旱,別洗澡洗衣服,連人畜飲用和莊稼灌溉之水都已經非常艱難。

彭巴衝拿著金子,走到那布商面前,兩錠金子遞過去,那布商的嘴巴頓時張得有如面盆般大,在確定了金子是十足真金之後,那商人大喊一聲:“官家哥兒,我這布攤都送與你罷了!”他雙手抱著金錠,轉過身去,刷刷刷幾下跑得不見了人影,就似生怕彭巴衝要反悔似的,放著布匹的攤子連同上的面放的布匹,通通被他扔到了九宵雲外。

彭巴衝只覺有趣,他力氣大,雙手輕輕一舉,就將整個放布匹的案板攤兒全扛了起來,拿到馬車上面放下,這攤子上的布匹倒也精美,不少布匹都是織工精細的好貨,印染的花紋也十分美觀大方。絲綢則更是好貨,鄭曉路一眼就看到了當年自己六兩銀子一匹買過的那種上等絲綢。

“諾,皂鶯,別我不照顧你,這些布匹和絲綢都歸你了,你想做衣棠還是做肚兜,我就管不著了。”鄭曉路嬉皮笑臉地道:“不過我作為一個親手設訂過羽絨服的服裝設計師,必須好心地提醒你一下,做肚兜的話,用紅色的佈會比較好看,上面最好是繡鴛鴦戲水什麼的,意境才比較夠。對了,我有一詩送給你繡在肚兜上——四張機,鴛鴦織就欲雙飛,可憐未老頭先白。春波碧草,曉寒深處,相對浴紅衣。”

“流氓!”皂鶯怒罵道。不過她罵歸罵,終究是個女人,女人無法抵抗漂亮衣服的魅力,皂鶯伸手從那攤子裡拖出一卷紫色布匹,布上沒有繡花,只繡了幾條白色的條紋。她歡歡喜喜地將那布匹藏在身邊,然後道:“我就要這一匹,別的顏色我不喜歡,你拿去送別人好了。”

“切!”鄭曉路將那堆布都推到皂鶯面前道:“你愛送誰送誰去,這些布都給你了,我要送別人不知道另外買麼。”

凱叔坐在一邊原本安安靜靜的,此時突然插口道:“姑娘,這麼好的布,若是你不要,不如給我們廠子拿去做羽絨服……”

皂鶯一連聽到了幾次“羽絨服”這個字眼,心裡也有些好奇,便問道:“羽絨服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凱叔,我剛才見你買了許多鴨毛鴨絨,便是做羽絨服用的?”

凱叔笑道:“剛才東家不是想去廠子裡看一下嗎?我們這馬車正在向廠子裡開去呢,一會兒你就知道羽絨服是什麼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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