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一看，裡面整齊排列著各色的金屬片，分門別類地貼著序號和標籤，有純金屬，也有合金，其中純度相差較大的也分開擺放，種類相當齊全，數量接近一百。

甚至有幾片，氤氳著絲縷死氣，顯然是變異過的冥材。

“老白倒是有心。”

林辰滿意點點頭。

前不久，在小兮相伴下，他仰望近半個小時的星空，回憶許多往事。

隨後便將呼呼大睡的妹妹送回房間，準備著手鑽研銀礦的作用。

正在此時，作為鄰居的白譽見他房間燈光亮著，立刻把手下剛送來的金屬材料，親手轉交給他。

林辰本以為時間這麼倉促，他只是提前送過來一批，沒想到種類如此周全，甚至還有稀有的冥材。

不得不說，白譽的行動力很強。

“剛好閒來無事，就趁現在，把冥能單車的核心材料確定下來吧…”

林辰率先拿起鐵片，輸入死氣，敲敲打打。

鐵，很常見，但也很特殊。

其元素構成，是正常恆星核聚變的最終產物，因此數量極多，如果以它充當原材料，冥能單車的成本，將會低到令人瞠目結舌。

“死氣傳輸很流暢…”

“流通的效率也不錯嘛…”

“啊，可惜，不夠穩定。”

林辰遺憾地搖搖頭，這才剛一會，他手裡的鐵片就明顯扭曲變形，甚至再一細看，能從其上找到些許裂紋。

“雖然刻印陣法後，對材質的要求會降低很多，不過單車可不是一次性用品，穩定性很重要。”

作為靈界赫赫有名的煉器大家，林辰對於器具的品控要求極其嚴格。

畢竟法寶發威的場景，多是生死鬥法中，倘若這時掉了鏈子，豈不是自尋死路？

迴歸家鄉，林辰的心性有變，但長久以來堅持的習慣還在。

“再看看與鐵有關的合金，能否有所改善…”

林辰繼續嘗試，其中有比鐵還不堪的，也有許多遠勝鐵的。

大半夜過去，直到體內的死氣消耗殆盡，他才將全部金屬測試完畢。

林辰盤坐恢復，心中則思忖道：

“合金的表現，遠比純金屬要優秀啊…”

經過檢測，最適合承載陣法紋路的前五位，分別是8K金、鈦合金、馬氏體不鏽鋼、奧氏體不鏽鋼以及鐵素體不鏽鋼，全是合金！

直到第六、第七，才分別是鉻和銀這兩種金屬單質。

“究竟是選擇鈦合金，還是馬氏體不鏽鋼…”

8K金的效能，一騎絕塵，遠勝後面幾個，可它論克賣的價格，比人家論斤賣的還要貴，林辰是不可能考慮將它作為基本材料的，除非少量生產。

緊隨其後，鈦合金略勝馬氏體不鏽鋼一籌，同時，價格也高出好幾倍。

但總的來說，兩者的成本，都在林辰可以接受的範圍內，所以他才猶豫不決。

“罷了，馬氏體不鏽鋼的材質暫時夠用，就它吧！”

林辰做出選擇。

至於那幾片冥材，毫無疑問，最差的也比8K金強，但強的有限，且目前更為罕見，林辰壓根就沒把它們納入過考慮範圍。

“小兮？”

林辰眉心浮現螞蟻印記，嘗試用契約的能力，與她意念溝通。

先前見本體可以順著「黑月」的契約印記送神念回來，他便突發奇想，準備試試以神識接觸其它的印記，看看會發生什麼情況。

而正如他猜測的那樣，真的能藉此隔空傳音！

“辰哥哥？”

小兮顯然沒想到林辰會以這種方式聯絡她，有些驚喜和疑惑。

“是我，你的陣法研究得如何？”

“嗚…”

“算了，來我這吧，我考考你。”

林辰心中思量，如果小兮掌握得差不多了，就正式教她刻畫陣紋，以便儘快做出成品的冥能單車。

“嗯！”

這次，小兮脆聲答應。

不一會，她就輕步快跑，敲門進屋。

二人面對面盤坐。

“你直接說說，對聚冥陣、浮空陣、疾風陣理解和改造情況。”

林辰語氣溫和。

‘唯我’道心的他，終究還是徹查了‘顧他’，與之融合。

因為他發現，‘顧他’並非是獨立道心，而是以‘唯我’為母根，冒出來的新芽。

試問：

他為何冒險救下一列車人？是出於慈悲心腸嗎？

當然不，他只是不想讓自己如往日般，因世道殘酷，對死亡麻木，就罔顧人命。

再問：

他為何大老遠跑到雲海市？只因想盡快恢復實力？

當然不，他沒有拒絕張誠的要求，是想為同胞做點什麼，以便削弱他對家鄉的疏離感，重新融入這裡。

此後的一樁樁一件件，他基本都是隨心行事，但卻間接救下許多人。

不過，他既不是大發善心，也並非想受到禮讚，他的確‘顧他’了，只是仍舊從自己出發。

換句話說，他在尋求一條重視自身，但不會為了自己的利益，全然不顧他人的，‘利己而利人’的道路。

林辰想稱之為——

人道。

世人眼裡，也有人道，象徵著美好的道德觀念。

但林辰所思的‘人道’，被他賦予全新的意義，跟前者相差甚遠。

所謂人，一撇一捺，看似兩筆同等，可落筆總有先後；

所謂人道，一撇‘唯我’，一捺‘顧他’，‘我’在先，‘他’次之，但儘量維持平衡，就好比‘人’字，撇捺相依，斜而不倒。

人之一字，在許多修行者看來，都俗不可耐，他們巴不得超凡脫俗，撇去‘人’的帽子，戴上‘仙’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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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仙’之一字裡，也有‘人’存！

“我有預感，等‘唯我’和‘顧他’並駕齊驅，人道大成，我再合道，兩種力量相輔相成，絕不會再有什麼後遺症！”

林辰心中激盪。

因為這個理念，是本體也未曾企及的全新領域！

…

“在小兮看來，聚冥陣就是找到死氣的特有波動，然後將這一過程以道紋的形式表現出來，再用專門的陣眼，控制它的聚攏與分散…”

當林辰琢磨人道的時候，小兮也把她對三類陣法的認知，一一道來。

他神魂強大，又專精腦部，輕易便一心二用，悉知了小兮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