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與她相遇是在皚皚白雪逐漸褪去,萬物復甦的春天...
那是一個依舊寒冷的下午,男孩孤零零的漫步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形單影隻的背影看起來有些孤獨。
一陣寒風呼嘯而過,男孩緊了緊衣衫,停下來對著手吹著熱氣,然後貼在自己已經凍的通紅的臉上,稚嫩可愛的臉上似乎帶著一些倔強,也不知道是和誰鬧矛盾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那天的天氣很糟糕,風越來越大了,瘦弱的男孩在狂風中顯得寸步難行,他終於是放棄了,轉身找了一個背風的房子,坐在屋簷下面望著不遠處堆積著殘雪和煙花爆竹殘渣的街道發呆。
"譁..."
一輛車疾馳而過,濺起一些融化的雪水,灑的躲避不及時的男孩滿身都是,男孩有些生氣,剛想發洩他的不滿,可是那輛車已經開遠了,他氣的直跺腳,隨後又無奈的拿出手帕將那些渾濁的水珠給擦乾淨。
"已經洗不乾淨了吧?"男孩盯著手裡的手帕自言自語的嘀咕著。
原本潔白的手帕已經沾滿汙漬,他輕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愁容。
他順手將手帕給扔進了不遠處的垃圾桶,然後回到原來的位置繼續坐著發呆。
地面很涼,但是他不想一直乾站著,涼一點就涼一點吧,倒是勉強能夠接受。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風依舊張狂,沒有半點停下來的趨勢,男孩戴著帽子枕著雙腿蜷縮在一起,卻是快要睡著了。
"譁..."
街道上再次駛過一輛車,可憐的男孩又被濺了一身冰冷刺骨的雪水,此時的他那裡還有半點睡意,氣的蹦起來對著已經遠去的車一陣張牙舞爪,想藉此來發洩他的不滿。
剛剛駛過的那輛豪華轎車裡,後排坐著正一個精緻的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可愛女孩,她擁有一雙攝人心魄的眼睛,裡面裝著浩瀚無垠的廣袤星辰。
"張叔,你好像把水濺到別人身上了。"
女孩一直注視著窗外,剛才那一幕她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這讓她有些緊張愧疚。畢竟她尚且年幼,心地善良單純,哪怕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讓她有負罪感。
"啊?好像是的..."
張叔盯了一眼後視鏡,正好看見對著空氣發洩的男孩,男孩的動作卻是讓他有些忍俊不禁,"哈哈,這熊孩子,還挺有意思的。"
"回去,我們得給他道歉。"女孩說道。
"哈哈哈..."
"啊?回去道歉?可是小姐,我們現在還在趕時間啊,夫人那邊又催的緊,耽誤不得啊。"
張叔的笑聲戛然而止,連忙提醒女孩時間的緊迫性,若是換做平時他倒是不介意去說一聲抱歉,但是這次的確是趕時間,萬一去道歉再衍生出一系列的麻煩事,那時間可就有的耽誤了,到時候夫人責怪起來他可承受不起。
"我不管,回去道歉!"小女孩賭氣的嘟著可愛的小嘴重申道。
"可是..."
"回去道歉!"
小女孩打斷了張叔的話,極其認真的再次重申道。
"好吧好吧,我認輸,我們現在就回去道歉。"
張叔頓時束手無策了,小姐實在是太善良了,偏偏又固執的很,他的勸說一向都起不到作用,別說是他,就是夫人也只能由著小姐的性子來。
"哎..."
張叔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調轉車頭開了回去。
男孩此時正垂頭喪氣的抖著身上的雪水,他現在很苦惱,因為他身上唯一的手帕就在之前已經被他給丟掉了。
正當他苦惱之際,耳邊傳來了汽車的聲音,男孩抬頭一看,正是剛才那輛車,不過這次對方刻意放緩了速度,最後穩穩的停在了他的面前。
男孩有些疑惑,這時前排的司機推開門走了下來,略帶微笑的問道:"小朋友,剛才不好意思啊,我們正在趕時間,沒注意到你,這裡有一些錢,算是賠償給你的,你拿去買糖吃吧。"
男孩推開對方遞來的錢,語氣平淡的說道:"我不要。"
"快拿著吧,我沒有惡意的,你不拿著的話我也不太好交代。"張叔上前一步抓著男孩的手,想要硬塞給他。
"我說了不要!"
男孩皺著眉頭將手硬生生的拽了出來,他並不缺錢,所以他不需要對方給予他賠償,而且他心裡總歸是有些氣憤的,雖然對方已經道歉了,但是卻也太敷衍了一些,還想著用錢來平息他的憤怒,根本就不是誠心來道歉的。
"嘿,你這小子,不是想坐地起價吧?來,你說說,你想要多少?"
張叔頓時就有些不開心了,他還以為是男孩嫌他給的錢不夠,想貪婪索取更多,所以才裝成這副不屑於顧的模樣,這樣的小孩子他見多了,畢竟是小孩子,演技拙劣的讓人一眼就能看透。不過眼前這個倒是裝的還挺像那麼一回事的,但是他不相信有小孩子能夠抵禦金錢的誘惑,除非是家世了得,但那些公子小姐們又怎麼可能孤零零的一個人上大街來坐著?
所以在張叔心裡,男孩已經坐實了是一個貪婪的壞孩子,但是他現在趕時間,也沒空計較那麼多了,早點解決早點完事。
"你這人有病吧?我說了不要就不要!"男孩有些生氣了,皺著眉頭轉身就走。
"麻煩請等一下。"
女孩緊張的從車上下來,身上穿的淡紫色裙子讓她的行動實在是有些不便。
"小姐你怎麼下來了..."
"閉嘴。"
"奧..."
男孩被後面的動靜吸引了,於是回過頭去,剎那間卻是有些看呆了。
"對不起,我們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我們的確是有些趕時間,所以張叔的態度可能有些不好,實在是很抱歉。"
"那個,不嫌棄的話,我幫你擦擦吧。"
女孩拿出手帕試探性的說道,聲音略微有些顫抖,外面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但是這並沒有讓她退怯。
"哦...不用了,謝謝。"
男孩回過神來,禮貌的拒絕了女孩的好意,然後轉身離去。
"請等等..."
女孩一時慌了神,連忙又追了上去。
而這時,一輛路過的汽車由於速度太快而失去了控制,一頭朝女孩的方向撞了過來。
"嘎吱..."
"小姐小心!"
張叔頓時目呲欲裂,他一邊拼命的大喊一邊跑了過去,但是這段距離實在太遠了,哪怕他跑斷腿都不可能及時趕到。
女孩呆滯的看著失控的車輛朝她撞了過來,精緻的小臉被嚇的失去了顏色。
跑,已經來不及了...
"碰..."
"小姐...不..."
"都怪我無能,都怪我!"
王叔閉上眼睛絕望的跪在地上,憤怒的捶打著地面,痛斥著自己的無能。
"我死了麼?為什麼感覺不到疼痛,反而,有一種很溫暖的感覺..."
女孩喃喃自語著,緩緩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男孩的懷裡,對方正好笑的看著她。
"啊..."
女孩驚呼一聲,連忙掙扎著站了起來,臉上飛快浮上一抹絢爛的紅暈。
"那個...是你救了我?"女孩紅著臉問道。
"大概吧。"男孩笑著聳了聳肩,然後再次轉身離開。
"那個..."
"我叫夕顏,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女孩鼓起勇氣問道,滿是期盼的盯著男孩瘦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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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如同寒冬裡初升的暖陽一般溫暖:"我叫古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