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天帝嗎？”闌

“自然是想的，天帝，御極宇內，一言出，六合八荒臣服，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立身權力的頂點，俯瞰芸芸眾生。”

“那為什麼不答應金母？”

“因為我覺得，我做不好天帝。”

“善。”

紫霄宮內，鴻鈞看著眼前的小徒弟顧直，笑道：“你有這樣的想法足夠做好天帝了。”

“玄元，洪荒天地不缺唯我獨尊的霸者，在混沌之中衍生出的洪荒世界，都有個相同點，那就是第一任天帝就是帝俊，可帝俊建立的妖族天庭卻亡於巫妖之戰。”

“後世更是有了天帝必須死，妄稱天帝者不祥，這一類似的說法。”闌

“但洪荒天帝當有天帝，天帝出，方才會三才齊聚，洪荒天地才能進一步演化。”

“玄元，別人都將天帝當成無上尊位，只有你將天帝之位當成一種職責，一件很難辦好的事，所以，你能做好天帝。”

行霸者之道，治理不好洪荒天地，這是已經有了結論，鴻鈞也設想過道德、元始、通天，至於推演出來的結果。

簡單來說，不提也罷。

“老師，成為天帝之後，我就是矛盾的中心，恐怕我再難像之前那樣，四兩撥千斤，平衡四方勢力的爭鬥了。”

顧直心知肚明，乾坤、陰陽認栽，三族低頭，都是因為玄門、鴻鈞沒有下場參與洪荒極位之爭，可一旦參與，且佔了那個位置。

那三族、乾坤、陰陽就不會那麼給面子了。闌

“玄元，你要是想證道混元大羅，那麼就必須登上天帝之位。”

鴻鈞一眼看來，顧直頓時從他眼中看到了自己的無數未來，他服下道德的無極造化金丹，完成做減成空，將帝法演化到完美，一切都無比順利。

而且他確實在混沌之中證道成功，只是，他不是混元大羅金仙，無數的未來之中，他都只是大羅金仙。

“為師將大羅分為三境、天數、金數、混元之數，你一步證道，就是大羅金數，已經超過鯤鵬、伏羲、鎮元子之流了，乾坤、陰陽、三族那四個傢伙也都還待在這個境界。”

實際上，顧直也是這麼分的，天道聖人對應大羅天數，受限於成道的那方天地，不算完全超脫的大羅。

上面就是大羅金仙，無暇無缺，超脫一切的大羅，為大羅金仙，亦是鴻鈞所說的大羅金數。

最上面就是混元大羅，道果延伸到混沌元初，烙印在無上大道之中，傳說遍佈混沌，永存於時空長河，已經無法再被殺死了。闌

就算盤古再現，也只能鎮壓，無法將其磨滅。

“是我想得太容易了，混元大羅果位，果真不能有一絲取巧。”顧直有些失落，但也能接受這個結果。

神話大羅金仙！一個後天生靈能夠成就這一境界，已經是無上的道緣了。

“玄元，你的幾位師兄都沒有這樣的機會，為師希望你能夠抓住機會，一步證道，成就混元大羅果位。”

鴻鈞輕輕一揮手，將顧直送回了武夷山，對於顧直這個徒弟他很滿意，倒不是說顧直的天賦比三清還好，性格比通天更像鴻鈞自己。

而是，顧直一有什麼問題，就來詢問他，也會經常找師兄們幫忙。

被他否定的帝俊，要是也像如此，多來紫霄宮，有什麼事就多問問伏羲女媧兄妹，怎麼做不好天帝這個位置。闌

“我也想抓住機會，但……”

顧直話還沒說完，睜眼的一剎那就看到自己回到了武夷山，這還不算完，一輪明月正在向他這裡落下。

“師父，要泡茶嗎？”化形成人的真羽已經學會了泡茶，正好有客人來，他想表現一下。

“嗯。”

顧直點了點頭，將徒弟打發走，明月落下，化作一方宮闕，皎皎月光灑落，大地蒙上一層銀紗。

“太陰星，常舒，見過玄元道友。”

一道極其動聽的聲線傳來，宛若神女演奏的天籟，接著，符合顧直想象的月神走了出來，她身姿高挑，絕色傾國，雙眸清冷，俏臉白皙無暇，彷彿遺世而獨立的絕代佳人。闌

峨眉分翠羽，明眸發清揚。

行走之間，身姿只可意會不可描述。

如果是金母是御姐的極致，那這位月神就是初戀的極致。

柔美、純真，所有美好的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早聞太陰之主絕豔洪荒，今日一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顧直目不斜視，道：“太陰之主的美，讓我覺得，見到你真是一種幸運。”

可是她為何而來，這位可是和冥河齊名的宅，也就鴻鈞講道出門過一次，在洪荒傳說之中存在感極低。闌

“玄元道友真會夸人。”

常舒走到顧直面前，輕啟丹唇問道：“就是不知，是不是對每個女子都這般說話？”

就在剛剛，女媧去太陰星拜訪常舒，告訴她，顧直在金母那裡說，他覺得金母比常舒更美。

太陰星孕育的生靈，可是洪荒公認的最美，或者說，本身就是美的定義，常舒有些氣不過，再加上原本就對顧直這個變數好奇，就第二次走出了太陰星。

“太陰之主說笑了。”

顧直也意識到她為何而來了，伸手一引，道：“這邊請，我這裡只有悟道茶，還請不要嫌棄。”

當時，他是心情複雜，加上金母步步緊逼，才不得不說好話，誰讓金母是鴻鈞老師給他拉的紅線。闌

果然，在洪荒天地東西可以亂吃，但話真的不能亂說。

“自然不會。”常舒暗道一聲有趣，想法如此復雜多變，像是六賊未去，心猿尚在，但卻能走到這樣的境界。

更是讓三清二聖看重，鴻鈞收徒，不久前還讓乾坤、陰陽吃了一個啞巴虧，壓服三族，讓鳳族九雛相送出天南，禮遇到了極致。

聽說手上寶貝還很多。

想到這裡，她回頭看了一下半山腰處的空地，那裡，玄龜、龍馬正在給一群靈智不全的後天生靈上課。

河圖洛書，上品先天靈寶，易數之道的載體，居然就這麼用，放在她眼裡都不得不說一句，大材小用。

“玄門真羽，見過太陰之主。”真羽躬身一拜，行了一個標準的弟子禮，他師父修為是不高，但往來的都是真正的大人物，上一次通天煉劍就讓他嘗到了甜頭。闌

這些大人物隨便賜下一點兒，他就能當場起飛。

“來的有些匆忙，沒帶什麼禮物，這朵月桂花送你了，帶在身上對你有好處。”

常舒輕輕一笑，美的動人心魄，真羽都看呆了，差點忘了接過那朵月桂花。

真是有什麼的師父，就有什麼樣的弟子。

“我這徒兒才化形不久，失禮了。”

顧直敲了敲自己徒弟，遞了一個眼神給他，哪兒涼快去哪兒待著。

“請坐。”闌

等常舒坐下後，顧直開始倒茶，話說太陰太陽應該是平衡的，為何太陽星有三姐弟，太陰星就出了一個常舒。

“玄元道友，你真的覺得金母比我美？”

聽常舒這麼一問，顧直心裡咯噔一下，這要是處理不好，可以考慮跑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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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陰之主有所……”

“叫我常舒就好。”

顧直看了常舒一眼，接著說道：“常舒道友，我是東王公，洪荒男仙之首，金母還有一個身份，西王母，洪荒女仙之首，我們兩人因果糾纏，為仙道第一對道侶。”

“我見她，自然是越看越美，誰讓我還是一個俗人呢！”闌

見常舒點了點頭，他立即話鋒一轉，道：“但我亦不得不承認，常舒道友之美，讓我見之忘俗，之前妄下結論，實屬孟浪了。”

說完，顧直送了一口氣，應該算是過了這一關。

“原來如此。”

常舒抿了一口茶，突然問道：“我聽說玄元道友在稱量洪荒，可有結果了？”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顧直皺了皺眉，回道：“有些許眉目，離出結果還遠。”

“今日就不多打擾了，太陰星少有人至，若玄元道友有空，還請多來太陰星一敘，就談道友要如何稱量洪荒。”

言罷，這位太陰之主說走就走，讓顧直是一頭的霧水。闌

“玄元道兄的魅力還真是不小，常舒可是第一次邀請除了我以外的人去太陰星。”

女媧？！

顧直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肯定是這位傳的話，但搞這些幹嘛，純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他咬了咬牙，道：“女媧道友，上次在不周山我真不是故意拿走先天葫蘆藤全部的造化，這樣吧，我把悟道茶賠你。”

除了這個，他還真想不出女媧為什麼要搞這樣的事兒。

“那是玄元道兄的本事，我佩服來不及，怎會心生怨念。”

女媧坐了下來，饒有趣味的問道：“玄元道兄就真不動心，只要你坐上天帝之位，金母與常舒將會成為你的帝后、天妃。”闌

什麼？

顧直站了起來，不解道：“和常舒有什麼關係？”

“這是她們選的路，我走的路是跳脫先天而來的根腳，而她們選擇的是補齊先天而來的道果，勢必就要藉助天帝果位。”

究其本質，先天神聖與開天生靈，都是當初盤古斬殺的先天混沌神魔殘留的道蘊所化，所以，一出世就擁有大羅本質。

“那些古老者未必就比我強大，但她們都接觸過混沌元初時代的無上大道，鴻鈞老師應該和你講過大羅的三個境界，其實只要是將自身道果烙印在無上大道之中，就等於成就了混元大羅道果。”

“所謂的天帝必須死，就是因為天帝果位是鑰匙，亦是門，是阻道還是助道，全在天帝一念之間。”

意思就是，帝俊攔住了一些人的道，所以就被推翻了。闌

這個解釋比什麼劫氣、煞氣，靠譜那麼一些。

“玄元道兄，我和兄長都是支援你當天帝的，對了，小心三族，他們和金母、常舒一樣選了那條路。”

說完，女媧也悄無聲息的離去了，她挑事兒讓常舒來見顧直，就是想看看顧直的表現，根據她的觀察，確實夠潤滑。

帝俊生於太陽星，太陽普照洪荒萬靈，高高在上是他的天職，但這洪荒天地不是你太陽星三姐弟能夠徹底打服的。

一個潤滑的天帝與一個霸道強勢的天帝相比，後者更具天帝威嚴，但一定是前者能夠坐穩那個位置。

期待你的表現，從人族走出來的異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