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世界。

關於這片天地的傳說太多太多，龍漢大劫，巫妖大戰，人皇定鼎，封神大劫……

如果是傳說的源頭是盤古，那麼世界的主角兒就一定是鴻鈞。

開創了仙道的道祖。

所以，有人說，龍漢大劫之所以發生，是因為三族文明阻攔了仙道文明發展，巫妖大戰則是因為巫族與妖族不適合傳承仙道。

總之，所謂的量劫都是鴻鈞為了推行仙道文明才降下的，那羅睺不過是鴻鈞的一個馬甲。

如今，顧直有了機會，驗證這一切，他來到了洪荒天地，時間應該是天地初開後的幾個元會。

鴻鈞成道之時，紫霄宮講道。

崑崙山上，一老年，一中年，一青年從閉關之中醒來，目光深遠，透過天穹看到了那座彼岸金橋。

與此同時。

太陽星上的三姐弟，太陰星上的常舒，北冥的鯤鵬，不周山附近的十個野蠻人，以及山上的伏羲、女媧兄妹……

甚至還有一些顧直不認識的先天神聖，都看向了彼岸金橋所在。

顧直落在彼岸金橋旁邊，居然成了第一個登門之人，他踏上金橋，穿過洪荒天地的界壁，直入混沌之中。

混沌即為虛無，想進紫霄宮，就得擁有抵抗混沌的修為，也就是太乙金仙。

這是門票，亦是資格。

顧直的修為自然超過了太乙金仙，但是又並非大羅金仙，所以他無法像鴻鈞這般，在天外開闢一重天地。

彼岸金橋的盡頭赫然是一片縮小的洪荒天地，中心處有一座大山，名為玉京山，山上有座宮殿，名為紫霄宮。

走到山腳下，顧直突然停了下來，感應到了冥冥之中的因果。

在他身後，一老人，一中年，一青年並肩走來，正是三清，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祖孫三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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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元始、通天，傳說是盤古大神留下的三道清氣所化，是真正的盤古正統。

道德時不時停下了琢磨一下路經的混沌，通天鉚足勁兒往前衝，想要第一個到達紫霄宮。

“哎——”

元始幽幽嘆息，這大哥和三弟都沒點譜，正常人只要自己一個。

就在這時，走到彼岸金橋盡頭的通天突然停了下來，好奇的目光向顧直看來，跟在他身後的元始見狀，正要說教幾句，但順著通天的目光看去，頓時也愣住了。

落在他們身後的道德正在琢磨混沌，一半身子在橋上，一半身子已經伸進混沌之中，體會虛無與真實並存的感覺。

被通天與元始看個不停的顧直也懵了，這難道不是永生之門構建的夢境世界，重現當初紫霄宮講道的情景。

畢竟以洪荒天地的位階，大羅級存在根本無法穿梭過去、現在、未來，唯有強過鴻鈞才可能動盪洪荒天地的歲月。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鴻鈞同意，給來客開了一道門。

“小友，我們在未來見過。”

“你小子現在還覺得無始無終是最強之道嗎？”

真的不是夢境演化，我到了洪荒天地。

顧直連忙行了一個道禮，語氣十分恭敬道：“小子顧直見過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昔日年少時大放厥詞，讓您兩位見笑了。”

曾經，顧直為鬥羅宇宙定鼎三界六道時，就看到了諸多法則的起始，對始終之道有了一絲感悟，想到那位‘仙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無始道成空’的無始大帝，與完美世界的無終仙王。

這才感嘆了一句。

無始無終之道，完美無缺，可謂最強之道。

但卻被始終之道的兩位無上巨擘，元始天尊與通天教主提點了兩句。

“何談見笑！”

元始對著顧直點了點頭，誇獎道：“這方天地得天獨厚的先天神聖都沒幾個比你走得遠，作為一個後天生靈，你當得起驚豔二字。”

他是在說自己未來的那些個徒弟，玉虛十二仙，個個根腳都極為不凡，但走到大羅境界門前的都沒有幾個。

“確實不差，雖沒有走出無始無終之道，但道滅道生之道亦不差，立意很高，有些類似大兄的存續之道。”

道德天尊，存世之基，從無到有，從有到無。

通天性子有些跳脫，看向顧直的眼神透著欣賞，能從一個只配與洪荒天地的一粒塵埃相比的恆沙世界走出，一步步走到這裡，在後天生靈裡面，找不出幾個這樣的了。

“在下自知淺薄，不敢與道德天尊相比，通天教主折煞晚輩了。”

顧直對著彼岸金橋方向一拜，在他們談話間，道德天尊已經到了，不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看來他已經從混沌之中領悟到了存續之道。

就在這時，四人聽到了兩道稚嫩的聲音。

“那幾人，你們可是來聽我家老爺講道的，怎麼還不上來？”

顧直、通天、元始、道德勐一抬頭，這才看見紫霄宮門口站著的一對道童。

這裡可是鴻鈞的道場，他們自然不會擅自釋放神念，連五感都收斂了許多，免得冒犯鴻鈞這尊大老。

“走吧。”

通天率先向前走去，元始與道德跟上，而顧直很有眼色的落在隊伍最後面。

入了紫霄宮，才發現鴻鈞還沒到。

“既然我們先來，那就該我們做第一排！”說著，通天就拉著元始與道德兩個哥哥往第一排走去。

顧直看了一眼那六個位置，連忙擺手道：“我坐這裡就好。”

倒數第二排，還靠窗，這才是主角兒該坐的位置。

落座後的道德天尊回頭看了一眼顧直，目光之中有幾分讚許之色，他其實也想隨便坐一個位置，隨遇而安，只是拗不過兩個弟弟。

正所謂，無為而為，不爭而爭。

不多時，又有幾位到了。

鎮元子、紅雲、鯤鵬、伏羲、女媧。

按照大多數洪荒小說的設定，那六個位置是聖位，只要你坐上去了，就能夠成聖。

但實際上，女媧與伏羲坐在了第二排，鯤鵬與顧直坐在同一排，只不過是在另一方。

而鎮元子與紅雲兩哥們兒倒是坐在了第一排。

六個位置就這麼剩了一個了，接著太陽星的太一、帝俊、羲和三姐弟到了，身後是一個清清冷冷的仙子，太陰星主常舒。

孤零零的常舒坐上了第一排最後一個位置，而太陽星三姐弟和伏羲、女媧兄妹坐在一起。

爭座位？完全不存在的。

顧直依稀記得那些個說法，因為須彌山的接引與準提兩人來得最晚，所以老好人就讓出了自己的第一排座位，然後元始天尊見狀，立即喝罵鯤鵬是“扁毛畜生”，別人都讓了座，你憑什麼不讓。

就這樣，幹不過三清的鯤鵬，就此恨上了紅雲，最終讓洪荒老好人隕落。

這個說法問題可大了。

首先，聖位怎麼可能由一個位置來定。

其次的話，元始天尊只是對一些不開教化的蠻夷兇惡種族有意見，況且，鯤鵬是先天神聖，與三清屬於同一類的生靈，元始天尊哪有理由厭惡人間。

最後就是，須彌山二聖雖然口碑不好，但人家出身的根腳可是很高，怎麼可能為了一座位，在大庭廣眾之下哭哭啼啼。

先天神聖的人格還要不要了。

想到這裡，西方二聖已經到了，讓顧直感到奇怪的是，自從他坐下之後，除了三清會偶爾回頭看一下他，其餘人就好像看不到他一樣，對他這個不合時代的後天生靈絲毫沒有好奇心。

就好像，他被大多數人遮蔽了。

嘎吱一聲。

金童玉女關上宮門，與此同時，鴻鈞毫無徵兆的出現在道臺上，身穿道祖袍，頭頂混沌冠，端的是仙風道骨。

“不愧是第一個走出修行路的先天神聖！”

眾人臉色一正，同為先天神聖，鴻鈞不僅僅出世的早一些，更是先一步創造了修行法門，突破了先天神聖本身的境界。

毫無疑問，現在的洪荒天地，最強者就是鴻鈞。

當然，以後也是。

“入我紫霄宮聽講道之人，一共三千有餘，往後這就是定數，再有新人前來，便不許坐下，只能站著聽。”

三千餘人？

大道三千之數，正好對應地上的蒲團，可這裡明明只有三千人。

除了與顧直有因果的三清，其他人一頭霧水，但很快就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了。

因為鴻鈞開始講道了。

“修道之始，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練神返虛，煉虛合道，渡三災為地仙，過九劫為天仙，三災九劫後，以靈物載道，修不滅靈光，修成之後便是不老不死的金仙。”

包裹三清在內的先天神聖們聽得津津有味，而顧直已經拿出了金雷竹編織的竹簡，開始記筆記了。

奮筆疾書，在老師眼裡無疑是好好學生。

在場的先天神聖們聽完，一念間就開始轉修仙道之法，體內龐大的法力與先天道則立即讓他們勢如破竹般來到金仙境界。

接下來就是太乙金仙境界了。

“太乙金仙與金仙不同的就是三花五氣。”

鴻鈞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正在記筆記的顧直，十分詳細的講解道：

“何為五氣，五行之氣也，對於人之五臟，肺屬金，心屬火，脾屬土，肝屬木，腎屬水。”

“心肺屬陽，烈如火，像是一隻被火煉的猴子，上躥下跳，就像人的思緒一般，即為心猿意馬。”

“那如何降服心猿意馬，答桉是悟空。”

“而肝腎之陰氣，形如一頭被水浸的豬，這豬是七情六慾所化，餐最滑舌，貪淫好色。”

“所以降服這只豬需要八戒，但慾望並沒無用之物，只需懂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即為悟能。”

“脾屬土，厚德載物，為調節陽火、陰水之物，所以自身就不能鬧騰，即為悟淨！”

悟空、悟能、悟淨，居然是這個意思，看過《西遊記》的顧直愣住了，那吳先生是懂修煉的。

給顧直開小灶的鴻鈞笑了笑，繼續講解道：“何為三花，精氣神也，名為三花，實則是一身道所在，若是自己修行不夠，就無法凝聚三花，無法圓滿。”

“而圓滿就是大羅之意。”

“五氣朝元，即為收納自身心意、妄念與七情六慾，屬於心境修為，三花聚頂代表道行圓滿。”

“總的來說，就是性功圓滿，命功圓滿，性命兼顧，雙雙圓滿，而圓滿無暇，完美，正是大羅之意。”

“再明道、證道之後，即為萬劫不磨大羅金仙。”

高！實在是高！

顧直肅然起立，對著鴻鈞一拜到底，唯有如此，才能表達他心中的敬意，比出身根腳，他當然比不過在場的先天神聖們，可比境界，現在的顧直，與紫霄宮內的他們相比絲毫不差。

所以，他聽明白了，鴻鈞是為了他才將仙道法門講解的如此深入淺出，通俗易懂。

有鴻鈞這樣的老師，那裡需要聖位和先天鴻蒙紫氣，只要能成為親傳弟子，那麼就有定能成為聖人。

完美世界的原始真解起於微妙的符文，極於不朽之靈性，與鴻鈞的仙道正統修行法相比，太過片面。

荒天帝的秘境之法，求道於己身，追求極致的戰力，與鴻鈞的仙道正統修行法相比，少了仙風道骨之意，太過霸烈。

一世之尊法強於玄妙莫測的道法神通，專於道，卻少了心境的蛻變，故而才有了魔佛這樣的存在。

“若後天生靈之中，能夠有人一躍而起成為混元大羅金仙，那老夫必將十分的欣慰。”

“玄元，老夫很看好你。”

鴻鈞顯得很開心，顧直的存在，證明了仙道後繼有人，作為開創仙道的道祖，還有什麼比後來者追上自己更值得開懷的。

做減成空，開創帝法，再加上仙道正統修行法，以及一道先天鴻蒙紫氣，這個仙道後輩，真的還不錯。

證道之後，就在紫霄宮宣講仙道法門，可見鴻鈞的心胸，而且，這次講道並非是指教，並沒有師徒之說。

但實際上，修仙道之法的修士，無論是人還是先天神聖，都是鴻鈞的徒子徒孫。

“晚輩必將竭盡全力，證道混元大羅金仙。”

顧直眼神明亮，語氣十分堅決，如果之前的他只有三成把握，那麼現在他擁有七成把握成功。

這是證道混元大羅金仙的把握，如果是證道大羅，那他現在的把握是——

九成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