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與東廠檔頭的初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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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死撲雷究竟是什麼雷王檔頭實在搞不懂,但他真心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懂了。這不懂就把自己雷的外焦裡嫩了,要是懂了會不會被雷成人乾兒?

所以他悲憤了一會兒後,果斷制止了蘇老師想要繼續雷下去的慾望,怒聲沉喝道:“蘇公子,王某追蹤一撥賊人來此,發現賊人進入了你府上。現在請你開啟大門,配合我等辦差。”

這話說完,立刻轉身就走,絕不給某人再囉嗦半句的機會。

蘇默張著嘴,半天才悻悻合上,吧唧下嘴兒嘟囔道:“這人,咋這樣,真不會聊天。”

王義正往前走的腳下一個踉蹌,好險沒當場栽倒。你跟老子這兒掰掰半天,原來竟是在跟老子聊天?我查查你個老母的,老子是要得要多閒,才要跑這麼遠來武清,還是大半夜的來跟你聊天?

王檔頭覺得自己真實太英明了,並且暗暗告誡自己,以後再遇上這傢伙一定要發揚這種英明,絕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否則,他覺得自己很可能堅持不住,會出現不可預測的內傷。

好吧,人家不給機會,蘇老師只能遺憾的打住。主動上前叫開大門。

王檔頭大鬆口氣,抬手做出手勢,招呼大隊人馬準備進入。結果發出命令後剛一轉身,猛不丁卻見一個大腦袋就在眼前,腦袋上那倆大眼珠子眨啊眨的,一瞬不瞬的瞪著自己。

噌!王檔頭不愧為東廠出身的,心絃震動之下,想也不想的當即就是一個虎跳,頓時退出幾步遠去。

“你…….要做什麼?”看著滿臉好奇望著自己的蘇某人,王檔頭就覺得自個兒腎上腺素跟不要錢似的往上冒,那種想揮拳暴打這張臉的衝動總是不由自主的浮上心頭。

“這位兄臺…….”

好吧,又是這位兄臺。王檔頭咬咬牙,忍了。不說話,繼續聽他說。

“………你這大半夜的,忽然跑來說我家遭賊,又帶著這麼多cosplay想要衝進我家……..這個,那什麼,你看哈,這樣會不會不太好啊?”蘇老師口中說的客氣,但是人卻堅定的堵在門口,看著一堆的番子們,眼中滿滿的都是寫著“懷疑”兩個字。

王檔頭覺得自個兒小心肝跳的那個急啊,嗓子眼裡腥腥不腥的,似乎有什麼東西要湧上來似的。

這個混蛋!竟然懷疑我冒充,想要搶劫他!我…….我…….好吧,我確實有這個想法,但重點卻不是這個好不好?老子是真要辦案的啊。

不對不對,我去!老子就算想打劫他,可他一個小小的蒙童,憑什麼敢來懷疑老子想要打劫他?這個小混蛋,身份跟我天差地遠的,竟然也敢如此懷疑我堂堂東廠檔頭,他憑什麼?憑什麼啊!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啊!

不行,不對,我不生氣。犯不著,我犯不著跟一個螻蟻生氣。這螻蟻身邊有兩位小公爺,他這是仗著兩位公爺的勢陰我呢。只要我生氣了,衝他發火了,那兩位小公爺自然也就有了介入的藉口了。

對,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這個混蛋,太奸詐了!太陰險了!我不生氣,不生氣,不生氣………

王檔頭深呼吸,又深呼吸,再深呼吸……..好歹是將心緒勉強平復下去。

良久,睜開眼,就那麼靜靜的和蘇默對視一會兒。半響,才淡淡的道:“蘇公子,可能王某剛才說的不夠清楚。王某此番來貴府上是辦差,是為天子辦差。你必須無條件配合,不可阻擾。否則便是對天子不敬,是有勾結賊人的嫌疑。若是如此,不單是蘇公子你一個人,甚至你的家人親人,都可能會受到牽連。所以,還請蘇公子你三思而行,莫要給自己招來禍端。王某言至於此,何去何從,蘇公子自便。”

你想跟我玩裝瘋賣傻,老子不奉陪了。直接給你**裸的全擺面上,看你還怎麼玩。

王檔頭總算是醒過神來,從蘇默給他畫的窠臼中跳了出來。任你幾路來,我只一路去。以力破巧,以堂堂之陣正面強攻,任你奸猾似鬼,沒有實力就是個渣。

蘇默心中暗歎。這個王義果然難纏,真不愧是和錦衣衛齊名的東廠之人。這次錦衣衛來武清,雖然也遠遠看見過幾個人,卻始終並無實質性的接觸,最後還悄無聲息的退走了,讓他對這個後世鼎鼎大名的機關,實話說有了些輕視之意。

可是今晚,在對上王檔頭這一番後,此刻的他卻暗暗警告自己,這王義不過只是東廠十二顆中的一顆,就已經如此難纏。更不要說那些大檔頭和督公、廠公的更高層了。而錦衣衛能與其相持,直至貫穿整個有明一朝,必然也是有著不為人知的底蘊的。自己若是總這麼不小心,終有一天會栽跟頭的。

這樣想著,他面上的假笑便也漸漸收了起來。再看向王檔頭時,眼神中多了幾分認真的意味。

方才胡說八道的把戲既然被人叫破了,再繼續下去就是丟醜了。兩方在無聲無息的博弈,這種較量看不到摸不著,但卻各自心知,不需要宣之於口。

“王檔頭一再聲稱來蘇默府中捉賊,好吧,那不知王檔頭如何證明自己的身份呢?總不能您自己說自己是公差就是了,別人是賊那就是賊了。若是如此,豈不是人人都能做閣老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蘇某年幼,言語或有不當之處,還望王檔頭大量海涵。”

一反剛才的插科打諢,蘇默突然而來的正經,讓包括張悅徐光祚在內的所有人都看的愣怔不已。

這尼瑪見了鬼了啊。一個人能如此自然的變幻性格,就好似剛才滿嘴瘋話,完全不著調的是另外一個人,跟眼下的這人完全不相干似的。這得是個什麼樣的妖孽,才能做到這樣呢?

眾人不約而同的都是一陣短暫的沉默,唯有胖子在一旁是心中滿滿的佩服。看見沒,這才是仙人啊。這手腕,這轉換,神了!咦,這是不是可以稱作“神轉換”呢?唔,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等有機會見到天機師叔問問,或許他老人家能更瞭解些。

胖子神神叨叨的碎碎念,沒人去理會他。王義在短暫的失神後,回過神來深深的看了蘇默一眼,隨即伸手從腰間解下一塊牌子,旁邊有人雙手接過,大步走到蘇默身前遞過來。

蘇默面無表情的接過,在手裡翻轉著看了看,對著王義一揚,挑眉道:“王兄這是何意?”

王義皺皺眉,他是真的有些耐不住了。剛才來的那會兒,莊子裡還是一片聲的狗叫人喊的,這會兒卻漸漸有平息下去的趨勢,這種情況有兩種結果。一是自己的人得手了後,已然憑藉自身力量成功撤退了;二是自己手下無論任務得手沒,都已經開始被人徹底收拾了。

但不論是第一種還是第二種,自己都要進去親眼看一看才行。這個蘇默找各種藉口拖延時間,顯然是認為裡面的情況更趨向第二種。既然如此,就更不能遂他的意。東廠的人是那麼好抓的嗎?怕是這小子打錯了算盤了。

至於說蘇默敢害了東廠番子的性命,王義覺得不大可能。除非蘇默瘋了,又或是個殺人狂,否則就絕不會不問青紅皂白的亂殺一氣。那樣只能平白為自己樹敵,非智者所為。

故而,在想清楚這些問題後,王義也沉住氣了,淡淡一笑道:“蘇公子認為王某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這大內御製的腰牌還說明不了問題,證明不了王某的身份?”

蘇默面色不變,留意到王義的變化後,也是心中有數。正如王義猜想的那樣,他正是在拖時間。為的就是儘可能的抓到進入莊子裡的番子。

他也確實不可能隨意殺人,不會平白去給自己找仇家。但這不表示他不能佔據主動。

既然王義口口聲聲說是追賊,那麼裡面那些人在這一刻就是賊的身份。既然是賊,他當然可以順理成章的教訓一頓。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打你個生活不能自理,東廠也得忍下去。

這樣做的目的一來是震懾,二來也是表明自己的強勢。我雖然只是個無拳無勇的平民,但是要想招惹我之前,任何人都得好好酌量一番。

正因如此,才有了他一再的阻擾王義進入,一再的拖延時間。此時聽王義如此問,只是撇嘴一笑,舉手將那牌子又看了看,隨手扔還給那個番子,淡然道:“王兄說笑了,蘇默只是一介平民,哪裡去認得什麼大內御製這種高檔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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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話頭一頓,又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假如王兄身份有問題,那麼又有誰知,你不敢冒制一個?御製,呵呵,對於守法的百姓自是不可觸碰的律法,但是對於賊人……..”說著,他搖搖頭,輕輕笑了兩聲,卻是就此打住,不再多言。

言外之意,自是你一個賊人都敢冒充東廠了,再冒制個腰牌又有什麼?

王義聽的這個悶啊,可偏偏又沒法反駁。按照蘇默這種說法,就算他現在把皇帝拉過來給他證明,也可能被蘇默說成皇帝也是假的。這鬱悶個天的,難道真要撕破臉皮衝進去不成?這麻四兒獻的狗屁計策,怎麼就搞到如今這局面了?

王檔頭這會兒忽然開始有些後悔了。自個兒好好的查那楚蛇兒就是了,幹嗎要來招惹蘇默這個瘋子?這不是沒事找事,憑空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正自怨自艾的煩惱著,忽然遠處傳來陣陣響動。詫異之餘,不由的轉頭看去,卻見又是一隊人馬遙遙而來。目光在其中微微掃過,先是一喜,但隨即又是陰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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