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風笑了，笑得是那麼的心酸，鼻頭湧現了從沒有過的酸楚，眼眶中縈繞起了淚花。
一個再強的人，也有情到難堪之時。
“那麼多年都過去了，也許她曾經因為某種原因是為了我，可既然都過去了，這時候還有什麼意義，傷疤永遠是傷疤，不會癒合到沒有痕跡的。”
說完，陸風頭也沒有回的走出了辦公室，踏出去的瞬間，他感覺步子好重，好重好重。
“小風……”祝清月捂住嘴唇，癱坐在椅子上，身軀瑟瑟抖動。
剛走出門，陸風就被沈慕雪給拽住。
“我不想和你吵架。”陸風忍住不發火，掙脫了沈慕雪的手。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他沒有這個心理準備，只想找個地方喝杯烈酒，以此來緩和心中的不快。
沈慕雪一路追到了市場部辦公區，再次將陸風給拽住，讓整個辦公區的人都安靜了下來，紛紛注視著他們。
“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給我站住。”
陳鋒看向張曉恆，張曉恆看向劉思思，所有的人都懵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每個人都看得出來，陸風很不高興。
“放過我，好嗎？”
沈慕雪沒有鬆手，搖了搖頭，“你遲早都會面對，你不是告訴過我，我們是成年人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她有錯，那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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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
沈慕雪依然沒打算鬆手。
“槽！”
一腳踹開了旁邊的飲水機，陸風懸起了巴掌，“沈慕雪，我警告你，老子現在很不爽，別特麼惹老子。”
可是，沈慕雪沒有躲開的意思，反而還昂著頭，“你打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如果打我一耳光你能消氣，我讓你打。”
這……
市場部，一個個相互看了一眼。
大哥，原來你還打過沈總，這是不是有點太那啥了。
“阿風，算我求你，好嗎？”沈慕雪滿臉的乞求，用力的抱住了他。
陸風胸膛一陣一陣的起伏，雙手撐開了沈慕雪，昂頭屏住呼吸，“這不關你的事，這樣只會讓我……”
“我不在乎，我不想自己喜歡的人心裡難受，你明白嗎？難道你就永遠這麼逃避下去嗎？我喜歡的陸風不是這樣，他是一個男人。”
現場，齊刷刷的吞著口水。
敢情都想錯了，不是陸風這傢伙圍著沈總轉，是她喜歡上了陸風。
“你聽話好不好，阿風。”
沈慕雪眼中閃爍著淚花，她很清楚陸風的性格，來硬的只會起反效果，只能來軟的。
雖然抽著索然無味，陸風還是點上了煙。
“聽話。”
過了很久，陸風才冷靜下來，強迫自己的冷靜下來。
心裡是很不是滋味，可沈慕雪說的也沒錯，就算不是今天，他遲早得面對這個事實。
“我心裡很煩。”
“我知道。”
“我不想……”
“我懂，回去吧，好好談談。”
丟掉了菸頭，陸風用力的揉了揉臉頰，“好吧。”
見陸風回去了，沈慕雪才松了一口氣。
就算和祝清月不熟，那也是長輩，她沒有說假話，不想陸風因為這件事心裡永遠長著一根刺。
側頭看著一個個員工，沈慕雪心中苦笑，為了留住陸風，她是豁出去了。
“我也是女人，難道就沒有喜歡人的權利嗎？”沈慕雪輕言問。
陳鋒摸了摸鼻頭，傻笑道，“沈總，我們什麼也沒看見，真的。”
“做事吧。”
等沈慕雪一走，整個市場部都炸開了鍋，縮在一起開始小聲嘀咕。
……
回到了辦公室，看著以淚洗面的祝清月，陸風煙是一支接一支的抽。
實際上他在意的不是祝清月當初拋下他，那份理智他是有的，老爸在信中提及讓他別恨她，這裡邊或許還有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
也許，當初被拋下真的是有苦衷。
這麼多年了，他不斷強迫自己要面對現實，不去想，不去在乎。
最讓他感到不爽的就是，既然當初是為了某種苦衷，現在那種苦衷就消失了？
“你恨我，媽媽沒有任何怨言，你該恨，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小風，找到你只是媽媽的心願，我甚至沒有期待過得到你的原諒。”
祝清月別過頭抹掉眼淚，深吸了兩口，搖頭道，“如果可能，誰願意拋下自己的骨肉，小風，媽媽沒有選擇，我不回去，你們會死。”
陸風沒有說話，拿著煙的手輕顫了兩下。
“我不敢去賭，我寧願你恨我一輩子，只想你活著，活著才有希望，哪怕是嫁個一個厭惡的人，我也認了，小風……”
“別說了。”一包煙已經沒了，陸風喉嚨有些沙啞。
是啊，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苦楚，他有，他承受了二十多年母子別離的痛苦。
可母親呢，同樣承受著他所不知道的苦楚。
如果沒有看到那封信，如果影子沒有查到有關父親過去的資訊，或許他真的冷靜不了。
老爸一脈會滅，動手的是陸家人，母親還被逼回去，真是狠啊。
那些混賬不僅僅是想對他們趕盡殺絕，還硬生生的拆散了他們的家，要說比起那些沒有感情基礎的族人，此刻陸風才是真的有殺人的衝動。
“我有弟弟妹妹嗎？”
祝清月僵住了。
“有嗎？”
祝清月點頭，“有一個弟弟。”
“如果我殺了他爸，他會恨我吧。”陸風側頭看過來，目光異常深邃。
祝清月用力搖頭，按住了陸風的手，“不要，小風，那都過去了，你爸他已經……媽媽不想你出事，媽媽來看你，只想你好好的，聽媽媽的話，好嗎？”
看著祝清月，陸風強憋過去，不讓自己流淚，試了好幾次才鼓起勇氣，“媽，這一聲我該叫，但是短時間我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媽媽知道，媽媽都知道，是媽媽的錯。”眼淚，再一次的滑落。
仰頭呼氣，陸風將手抽了出來，“過幾天我會去南方，祝家是吧，也算是我外公家，想去看看。”
“小風……”
“我先走了。”
離開了辦公室，又和沈慕雪碰了頭，陸風抿嘴點頭，擁抱了一下，“剛才對不起。”
“沒事。”
“先走了。”
“好！”
看著陸風離去，沈慕雪目光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