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丹陽郡主被謝環嗆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白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就算是她跟母妃在心裡頭都這麼懷疑，也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甚至是當著重陽郡主的面將這份懷疑說出來。
若是被祖父知道了，對母妃的厭惡只怕是要更上一分了。
丹陽郡主有些委屈，甚至不知道為什麼祖父這麼厭惡自己和母妃，難道就是因為重陽郡主跟先王妃嗎？
先王妃是生重陽郡主的時候難產而死的，同她們母女又有什麼關係？
丹陽郡主的委屈明明白白的寫在臉上，只要不是眼瞎之人，都能看得出來。
“你已經不是太醫了，她做什麼要去請你？難道不是為了因為跟你關係比較好？”所以讓你來害我母妃不成？
當然，這後半句的話，丹陽郡主是不敢講出來的。但並不妨礙她們能聽出來。
謝環冷笑，她才不會給丹陽郡主這個機會，“今兒個是老王爺請我上門來給平南王妃看病的，不然，你當我樂意過來？或者說，你連老王爺都懷疑不成？”
丹陽郡主嘴唇哆嗦了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剛從屋裡匆匆出來的嬤嬤聞言心裡咯噔了下，心想，這個嘉寧縣主，果然是名不虛傳，怪不得郡主兩次都在此人手中吃虧了。以郡主那天真的性子，如何是此人的對手？
嬤嬤趕緊上前把丹陽郡主拉過來，擋在了她的前頭，滿臉堆笑道：“夫人說笑了，郡主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王妃曉得夫人過來給她診脈，心裡高興著呢，這不，王妃就讓奴婢出來請夫人進去了。夫人請隨奴婢來。”
謝環想著老平南王的交代，也不會做的太過，最主要的，還是丹陽郡主那番話太過了，謝環氣著呢，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就給懟了回去。
但對去給平南王妃治病這件事，她是不會拒絕的。畢竟，老平南王是希望她能夠幫忙的。
謝環冷哼了聲，跟著嬤嬤走了進去。
嬤嬤訕訕的笑了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在前頭領路。進去之前，給了丹陽郡主一個眼神。
丹陽郡主一跺腳，咬唇去了隔壁的屋子休息。
重陽郡主不樂意進去，也不想跟丹陽郡主處一塊兒，負手站在院子裡等謝環。
謝環進去之後就看到了榻上躺著的平南王妃，此刻的她已然沒有了上次見面時的雍容華貴，整個人都乾瘦了下去，人也憔悴了不少，一眼就能看出病重在身。
再加上那一雙怨毒的眼睛，活脫脫一個女羅剎，瞧著就有些驚悚。
謝環很肯定，對方一定是聽到了自己在院子裡懟丹陽郡主的那番話，這會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就是了，還能指望她給你什麼好臉色？
“有勞世子夫人了。”平南王妃伸出了手腕，淡淡道。
若不是那雙要吃人的眼睛，謝環還真信了她的邪。
謝環也不多話，坐下診了脈，又開了藥方，就出去了。
重陽郡主見謝環進去沒多久又出來了，有些詫異，但有那位嬤嬤在場，她也不好多問什麼。
謝環臉上沒什麼表情，叫了一聲重陽郡主，“郡主，走吧。”
重陽郡主頷首，同謝環一道走了。
嬤嬤立刻折身進了屋子，平南王妃正狠狠地要將藥方子撕碎，只是苦於沒有力氣，將藥方子揉成了一團。
“王妃，您這是做什麼？”嬤嬤嚇了一跳。
“哈！”平南王妃一仰頭，脖子上青筋暴跳，“你說我幹什麼？她跟重陽交好，誰知道她這是安的什麼心？你讓我能放心的用著嗎？”
平南王妃不信謝環，但她找來的大夫又說不出什麼一二。
嬤嬤嘆了口氣，將藥方奪了下來，“您就算不用，這個也別毀了。”
平南王妃氣得大口喘息，“她竟然敢！她怎麼敢！”
嬤嬤忙上前給她順氣，免得叫她真的因為這事起撅了過去。
她懂平南王妃的心情，那個定國公世子夫人竟然敢在平南王妃的院子裡就擠兌丹陽郡主，這簡直就是在平南王妃的臉面上踩，平南王妃能不生氣嗎？
重陽郡主送謝環出門，問她：“她的身子，怎麼樣？”
謝環笑道：“其實你是想問我她是不是中毒，是嗎？”
重陽郡主摸了摸鼻子，“差不多吧。”
謝環搖頭，“她沒有中毒。”其實是中毒了的，只是這種毒很奇怪，查不出來，但會一點一點的侵蝕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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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方才給平南王妃診的脈象來看，她這個情況，是能熬到重陽郡主大婚之後的，因而謝環什麼都沒做，只是給開了藥方。
重陽郡主冷笑，“她大抵覺得你跟我是一夥的，都是來害她的，你開的藥方，她定然是不會用的。”
謝環搖頭：“她不用，是她的事，我開了藥方，是我的事。”
那個藥方，對平南王妃的身子還是有效果的，是真的能減輕她的痛苦的，但平南王妃不信她會這麼好心，自然是不肯用的，那酒只能每日熬著那種痛苦。
“行了，她要喝不喝，不喝受苦的也是她自己，你就不要多想了。”重陽郡主安慰道，“不過，她不信你，也會去找別的大夫的。”
謝環倒也不擔心平南王妃從別的大夫那裡知道真相，因為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內宅爭鬥的事情，沒有人會願意跳下來，惹得自己一身髒亂的。
大夫不說，平南王妃自個兒又怎麼會知道呢？
不過，重陽郡主歪著頭問：“阿九，你說，到底是誰對她下得毒手呢？”
王府中，膽敢對平南王妃下手的也就那麼兩個，一個重陽郡主都不樂意去猜測，另外一個，是她不願去猜測。
謝環忍不住一笑，“郡主，其實你自個兒心裡有數，不是嗎？”
重陽郡主默了一下道：“當真是我祖父？”
謝環搖頭，“不是他。”
重陽郡主驚駭，“那難道是……可怎麼會呢？”
平南王怎麼可能會對平南王妃下手？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謝環沒同重陽郡主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