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古蠻族的禁忌之秘此時就在腳下？”這樣的事實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陸羽站在一旁沒敢在問，他有自知之明，這個級別的隱秘不是他能夠知道的，事涉天機，知之不詳，對於這一點陸羽深有體會，歷來知曉越多死得越快，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陸羽保持了沉默，然而赤虯仙尊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微微抬手無盡的無盡的力紋從他額前逸散出來，化為道道漣漪加持在古老的祭壇之上，剎那間震動傳來，帶著瑟瑟聲響，無盡的流光在祭壇上泛起，一股莊嚴，恢弘，磅礴的意念在天地之間瀰漫。

“這。。。這是。。。”陸羽看著漫天的奇景心中駭然，天空中二十一道身影顯化，他們便如黑影中的魅影讓人看不真切，然而那種指天喝地，唯我獨尊的氣勢卻如出一轍，如山如嶽的身影屹立天霄好似亙古如一的創世魔神，那樣的氣勢威壓足以震懾諸天，那樣的道韻天成足以開創紀元，陸羽心懷敬畏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而赤虯仙尊此時也站了起來緩緩說道：“這二十一道身影便是我族歷代蠻古大君，他們死後都會被下一任繼任者煉化用以封印這祭壇下的禁忌之秘！”

“什麼？”赤虯仙尊話音落下，陸羽臉色微變，如前者所言歷代蠻古大君都是威踏諸天的人物，可與太古妖神比肩，然而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竟然需要這種等級的強者死後化封不斷加持，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當年我族獲禁忌之秘時先祖就早已預見到我族滅亡之日，只是不甘，我需要你答應我兩件事！”赤虯仙尊開口說道，終於點到了正題，陸羽神色一正恭聲回道：“前輩請說！”

“第一我想你也猜到了，他日你若是能夠修成蠻古戰訣，掌握無缺法門，我要你回到此處，將這祭壇下的禁忌之秘取出！”赤虯仙尊出語驚人，這樣的萬古禁忌他竟然想要讓它重現於世，陸羽臉色微變，卻沒有反駁，就連歷代蠻族之中能夠掌握無缺聖法之人都屈指可數，到了今世想要成就天功也不知有沒有可能，對於這點要求陸羽反而不怎麼擔心。

“敢問前輩所說的蠻古戰訣可就是世人傳誦的蠻族聖法？”陸羽開口問道。

赤虯仙尊搖了搖頭說道：“我族聖法包容諸天，而蠻古戰訣則是最為核心的法門，我族大君的名號也由此而來，只要修成戰訣當可掌握聖壇與禁忌之秘。”

陸羽聞言恍然有悟旋即開口說道：“不知前輩要晚輩做的第二件事是什麼？”

赤虯仙尊微微一頓，他撫著石座的邊沿，神色悠往過了半晌方才說道：“我要你做的第二件事，其實與你也有莫大的關係！”

“與我有關？”陸羽先是一愣，繼而開口問道。

赤虯仙尊點了點頭，他緩緩站起身來，一抹精芒閃過，他顫巍巍地撫著身邊的石座看著陸羽沉聲說道：“你需立下重誓，如果有生之年能夠修成蠻古戰訣，我要你將補天一族徹底鎮殺絕嗣。”陸羽聞言心中頓時泛起一陣惡寒，他雖不知赤虯仙尊口中所言補天一族是什麼，但是張口就要滅人滿族，斷嗣絕戶，這等重誓著實有些狠辣。而且換句話說，能夠被赤虯仙尊這樣的太古巨鱷盯上的古族必定不是容易對付的善類，光聽名字就知道了，補天一族，連天都能補，這族能若到哪裡去嗎？

“前輩，光陰如河，太古年代早已遠去，前輩口中的補天一族說不定早已不在人世，泯滅多時，前輩。。。”陸羽出言說道，話未說完，只見赤虯仙尊微微擺手，將他打斷。

“不會，補天一族尚在人世，根本沒有斷絕傳承。”赤虯仙尊肯定道。

“前輩如何得知？”陸羽有些不確信道。

赤虯仙尊微微抬頭，眼中含有深意說道：“補天一族若是不再人世，你又是如何能夠來到這裡。”

“前輩，晚輩之所以來到這裡是因為。。。”陸羽開口解釋，然而話剛出口一般頓時嘎然而至，他口角微張，彷彿想到了什麼，一股震驚之色悄然溢滿了陸羽的臉龐。

“熔城。。。煉寶浮屠。。。難道她們口中所謂的熔族其實。。。其實就是補天一族？”陸羽驚疑不定開口說道。

“蠻古，補天，數十萬年的宿命終於還是落幕了，先祖的榮耀在那一天化為了煙塵，曾經的國土在血與火中遭受著宿敵的踐踏，那是自我蠻古開族以來從未有過的恥辱，這樣的恥辱永難抹殺，縱使絕嗣諸天門戶也難以洗刷這樣的屈辱，我要你立下重誓，他日修成蠻古戰訣，我要補天一族一個不留！”赤虯仙尊眼中閃爍著怨恨，一絲晶瑩在眼眸中閃爍，彷彿逝去的無盡光陰都難以將這份怨恨與屈辱帶走。

“前輩的要求我難以答應，補天一族卻有失德之處，以人身作為鼎爐，修行亂法，有傷天和，我只能答應前輩他日若是神通大成，必定將此處連根拔起，至於無辜幼小，恕晚輩難以從命！”陸羽心頭微跳，卻還是直言不諱。

赤虯仙尊聞言一聲冷哼道：“假道德，滿口的虛偽仁義又怎麼知道這世上的爾虞我詐，弱肉強食這是天地的法則自古使然，無辜幼小，敵人可會和你談什麼無辜幼小。因果迴圈，前人的惡果就該由後人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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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往事已矣，還望。。。”陸羽面色尷尬剛想勸慰，誰知道赤虯仙尊一聲暴喝，滿頭的蒼髮鬍鬚凌空舞動：“往事已矣？那我蠻族十萬條性命又該怎麼算，十萬具骸骨就連初生的嬰孩都未放過，全都堆砌在他們的腳下，化為了你那所謂的界陣！”

“什麼？”陸羽雙瞳陡然收縮，此刻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謂的涅槃界陣竟然是由蠻古十萬生靈的骸骨堆砌而成，那是一種怎樣的屠殺，故土分崩，被宿世之敵踐踏，親友族人在漫天的戰火中一個個離去，化為冰冷的屍體。十萬條的生靈堆砌如山，那樣的執念宿怨隔世難熄。陸羽默然，不再說什麼，同族化骨十萬條生靈一個不留，這樣的大恨縱使傾盡北海之水也難洗盡。

“當年大君受到當世幾大遠古門閥相邀，遠赴天外，似乎謀劃著一件驚天之事，可惜遠去多年卻沒有音信，終於有一天，大君留在族內的化身隕落，當時天塌地陷，整個蠻族上下無不哀痛震驚，大君化身既然消失，那麼他的本尊也必然隕落。就這樣過了不久，補天一族終究還是收到了風聲，大君一去，光靠我們五大仙尊根本難以與之抗衡，敗落在所難免，可是誰能想到，這一敗就是舉族遭戮。”赤虯仙尊搖了搖頭，追憶往昔彷彿讓他本已蒼老的身軀又衰敗了千年，他緩緩回到石座，頹廢地坐了下去，這樣的回憶對他來說是一種折磨。

“敢問前輩，這補天一族與蠻族到底有什麼仇怨，竟然不惜以族命相搏？”陸羽沉默幾許旋即開口問道。

“那是自兩族開創以來本接下的宿世因果，紛爭萬載都難以結束，這是天意，也是命運，說到底一切的源頭歸於戰與仙的糾葛！”赤虯仙尊緩緩說道，聲音似乎有了一絲疲乏。

“戰與仙的糾葛？還望前輩明言！”陸羽面露疑色開口問道。

赤虯老者左手支起撐著額頭，雙目比起繼而開口說道：“一切的紛爭源自兩部道經，在當時蠻古，補天被視為當世煉體一脈最為強橫的兩大古族，我族的《蠻古戰訣》與補天一族的《補天仙經》被視為兩大煉體聖法。”

“《補天仙經》？這就是補天一族的鎮族道經，竟然可與《蠻古戰訣》齊名，不知道有何特異之處！”陸羽心頭暗道，卻聽赤虯仙尊繼續說道：“補天一族雖然與我族煉體聖法齊名，但是側重不同，蠻古戰訣側重以力衍法，破道持強，真正地強大肉身，積蓄力量。而《補天仙訣》卻是以修復之力著稱於世，補天氣神妙無雙，據說即便死後只剩下一縷神識都可憑此再生重鑄肉身。”

“竟然如此逆天？”陸羽心頭駭然。

“所謂天無二日，補天一族與我族爭鬥多年，卻一直難分勝負，這樣以來紛爭不斷，自然所積累的仇怨也就越來越大，到了最後終於一發不可收拾，釀成了滅族之禍！”赤虯仙尊微微嘆道。

陸羽聞言眉頭皺起出聲說道：“如果只是為了意氣聲名之爭，這似乎也有些過了吧！”

赤虯仙尊搖了搖頭說道：“若是只是意氣之爭，都也不會有後來慘痛的局面，我說過這是宿命，自兩族開創之初便留下的隱患，你以為《補天仙經》是怎麼來的？當年我族被滅之後，我得入大君密地，方才洞悉了兩族的因果和《補天仙經》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