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再見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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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六點楊清就坐車回到學校,攝影師坐在副駕駛上拍著她,跟著她的導演姐姐問了楊清一路的問題。

“昨天幾點睡的,看你怎麼一點都不困?”

“昨天一點鐘睡的,比平時倒是多睡了一兩個小時,還算吃得消。”

“今天有些什麼課?”

“嗯……上午有公共課和實踐課,下午只有體育課。”

“你們實踐課是學什麼啊?”

“我昨天看了眼課本,今天應該是要學習基本護理,就是給病人刷牙洗臉之類的。”

“是給模擬人做嗎?還是同學之間互相做?”

“如果時間充足的話應該是可以相互練習的。”

“下午的體育課,我聽說你們這一年級的都是學習跳舞,你落了幾節課會不會擔心跟不上啊?”

“應該還好吧,我同桌和另外兩個舍友人都很好,我可以請教她們。”

“我覺得你應該沒什麼問題。”

“謝謝。”

倆人聊著聊著就到了學校,現在才七點過,都還不到上課時間,大部分同學現在才起床,楊清拿著課本來到公共課的教室,這節課學習的是急救,三個班的同學一起上課,楊清坐到最後面一排,攝像老師坐在她前面:“為什麼坐這麼遠,你不是近視嗎?”

“我怕坐前面會影響到老師上課,而且我今天戴了隱形眼鏡哦。”說著,她便湊近了鏡頭,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深藍色的,看到沒,昨天李子苒給我選的。”

“你沒吃早飯,餓不餓?”

“還行,不是很餓,一會兒要去實訓樓上課,路過食堂再去買點吃的就好,你吃了嗎?”

“沒有。”

“那我一會兒請你吃東西吧。”

“你帶錢了嗎?”

“帶啦。”

“楓哥不是說不可以私自帶錢的嗎?”

“我又不用在酒吧裡,這是生活費嘛,噓~你知我知啊。”楊清說著便把食指放到嘴邊,討好般的對攝像大哥眨了眨眼睛。

教室裡突然走進來幾個男生女生,攝像大哥出去了,他把機子架在門口正對著楊清。

楊清認出了那幾個人裡的一個熟悉的面孔,他穿著一件白t藍褲,黑髮中有幾絲灰藍色,於岢也看到了楊清,他剛要開口打招呼就被一旁的人給搶先了。

“楊清!天吶!”兩個女生跑到楊清身旁坐下:“昨天聽學校的人說你來學校讀書了,沒想到今天和你一起上課,太驚喜了!”

楊清禮貌的點頭笑了笑,她轉頭看向走來的於岢:“你們班也有這節課嗎?”按理說於岢現在應該是她的學長了,怎麼還會和她上一堂課?

於岢聳了聳肩:“我是來聽課的。”他走到楊清前面坐下,手搭在椅背上轉身看著她:“沒想到你居然會去比賽。”

“我也沒想到,但有夢想總要去追嘛。”

看到於岢,楊清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曾今喜歡過他,非常非常喜歡,喜歡了整整三年,但她卻從沒有說出過自己的心意,現在再次見到他,楊清有點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

“對啊,恭喜你。”

於岢笑著看著她,他的笑似乎有種可以把人陷進去的感覺,可能對於旁人來說或許很正常沒什麼,但對於楊清來說,他的笑就不只是簡單的客氣了。

“謝謝。”

於岢和他的朋友把楊清圍了起來,蘇小貝她們進來的時候本來想去找楊清的,可無奈沒了位置只能坐到她前面隔排。

同學們陸陸續續進到教室來了,大家都拿著手機對著楊清一個勁的拍,楊清雖然很無奈但只能忍住,她轉移注意力低頭看著課本,假裝身旁的一切都不知道,假裝什麼也沒發生。

老師走進了教室,導演姐姐跟著老師走到門口就停了下來,她和攝影師交代著工作,上課鈴聲也準時的響了。

祁老師走到講臺上,她開啟臺桌上的話筒:“安靜安靜,把手機都收起來。”楊清抬頭看著她,這個老師以前也教過自己。

“這節課我們學習戶外急救,大家應該聽說過車禍,地震之類的事吧,在這種情況下就需要我們應用急救知識對病人暫時包紮,儘可能的穩定病情,等待救護車趕到。”

臺下的同學基本上沒幾個在好好聽得,大家要麼就是回頭張望要麼就是低頭看手機拍照發帖。

祁老師無奈搖了搖頭,她把帶來的箱子開啟,裡面裝著許多包紮的紗布和藥水:“既然大家都懂了,那我們就請個同學上來演示一下,誰來啊?”

楊清心底暗暗祈禱:別叫我別叫我別叫我!

“楊清!”同學們異口同聲的喊道,所有人紛紛轉頭看著她,楊清站起來走上臺去,講臺上還放著一個凳子,祁老師讓楊清坐下。

“還差一個同學,誰來啊?”

“我!”

“我來我來!”

“老師我來!我來!”

臺下吵成一片,祁老師指著前來聽課的於岢:“於岢,你來。”

“我?”於岢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他學習不是很好才被抓來聽課的,但師命難違於岢也不想讓楊清難堪,他起身上臺去,楊清雙手不自覺的攥緊,她努力穩住情緒回了於岢一個微笑。

祁老師拿了一卷紗布遞給於岢:“你學過的,你給她包。”於岢接過紗布走到楊清身後,祁老師走下講臺去看著他們:“車禍,腦後出血,開始吧。”

於岢拉出一段紗布貼到楊清後腦勺上,然後細心的一圈一圈的繞著:“緊嗎?”

“還行。”楊清戴著麥,於岢的聲音被收了進去,有同學拿出手機偷偷拍照配文發到學校的帖子上:女生居然甘願做模特,佩服佩服。

過了一會兒,帖子下居然有個人評論:看起來他們兩個挺般配的……

新月影視集團辦公樓裡,高琴坐在轉椅上喝著茶,一個男人走了進來:“董事長,一切都很順利的按照你的安排進行著,接下來有什麼新的安排嗎?”

“暫時沒事,你先去吧,認真看好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刻告訴我。”

“是。”

男人快步退出辦公室,高琴聽著電腦裡放著的音樂,閉上眼睛休息著,這是Pearl Girl的歌,楊清作的詞,這首歌她聽了不下三十遍。

於岢給楊清包好了頭,可以說是一言難盡,好在楊清的化妝品不是假貨沒有被他弄掉,不然鐵定又得出醜了。

倆人回到位子上,坐在楊清旁邊的同學把偷拍的照片給她:“你看,包的太醜了。”楊清看著照片笑了笑,比她包的要好些。

下課了,同學們紛紛離開,楊清跟著蘇小貝三人前往實訓室,於岢他們也是要去那棟樓上課,雖然教室不是同一間但還是順路,於岢的朋友拉著他走到楊清身旁,倆人很自然的聊了起來。

楊清想起來一件挺重要的事,她便問了一句:“實習怎麼樣?”

“特別累,每天還要忍受著各種病人的脾氣,不過還好收貨挺多的。”被她這樣一問於岢也想到一個問題:“你今年也要一起去實習嗎?”

“應該是。”

“那你們組合呢?”

“不知道,得等公司安排。”

“你訓練很苦吧。”於岢也看過之前楊清島上訓練的直播,他低頭看了一眼楊清的手:“你的手沒事吧。”

楊清也下意識的抬手看了一眼,她聳了聳肩:“已經好了。”於岢似乎想說什麼但猶豫了半天,他嘆了口氣把話憋了回去。

“你……”於岢剛開口,楊清便拉著身旁的蘇小貝三人朝前面的食堂跑了過去:“走,我請你們吃東西。”

攝像跟著楊清跑了過去,於岢停住腳步看著她們,眼神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楊清到給每個人買了一個醬餅,還給攝像大哥買了一屜小籠包,高興的挽著舍友的手朝實訓樓跳著跑去。

教室裡同學們都已經來齊了,楊清四人趕著鈴聲踏進教室,她們迅速找到空位坐下,老師也走了進來。

“這節課我們要學的是給病人的基礎護理,接下來我們就先學晨間護理,大部分病人都可以自己完成晨間護理,但有部分病人就需要醫護人員幫忙進行每日的清潔,加下來呢我們就來學習怎樣為無法起身的病人刷牙洗臉以及換衣服。”

說著,老師便在病床上的假人身上演示操作著,她邊演示便講述著重點部分,大家都仔細的聽著,這是專業的專業,沒人敢怠慢。

一節課結束了,老師站在病床邊看著下面,她第一眼便看到了楊清,以前她都是坐在第一排聽課,所以老師對楊清的印象會深一點:“楊清,你來重複一下我剛才的操作。”

楊清放下課本起身上去,她端著治療盤走到床邊,輕輕放到床頭櫃上,隨後拿起牙刷為假人刷著牙,隨後用毛巾為假人洗臉。

“接下來換衣服,我之前教過如何為單側受傷的病人換裝,張三,男,車禍導致左臂嚴重外傷加骨折,請你為他換新的病號服。”

楊清記得,當時考核的時候弄錯還被老師罵了,印象很深,她解開假人的衣服,先將他的右邊脫下,然後小心的把衣袖從受傷的左側慢慢脫下。

她拿過新的病服,小心的為假人穿上,過程不是很專業但至少沒有出錯,老師點頭示意她下去了。

下課了,楊清剛出教室就被從隔壁教室出來的於岢叫住:“楊清,等一下。”

“有什麼事嗎?”

於岢看了一眼正在拍攝的攝像大哥,轉頭看向楊清:“你要去食堂嗎?”

“我不去了,剛才才吃了一個大餅,現在很飽了,你要去嗎?”

“這樣啊,還想叫上你一起去呢。”

“不好意思啊,你快去吧,一會兒就沒菜了。”

於岢看著幾個同學上來找楊清要簽名,他們離開後他有點不放心:“你要回宿舍嗎?還是要出去啊?”

“現在要回宿舍,下午才會出去,怎麼了?”楊清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可以很大方的跟他講話了,若是在以前,她是很自卑的,就連和他對視都不敢,現在她確實變了不少,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小女孩兒了。

“現在下面人應該很多,你回的去嗎?”

楊清點點頭,她指了指攝像大哥身後的導演姐姐:“有人會保護我的,你快去吧。”於岢點頭轉身離開了,楊清看著他的背影:他怎麼怪怪的?

楊清沒有坐電梯,她帶著攝像老師在實訓樓裡繞著遠路走,她現在下去確實人太多了,早知道就拖著李子苒一起來了,還有她擋一擋,嘿嘿嘿。

“你認識那個人啊?”

“嗯,他是我朋友。”

“他好像很關心你啊。”

“是嗎?他對每個人都很好的。”楊清看著導演姐姐,又瞄了一眼攝像頭:“這段不會播吧。”

“不會。”

“你們要不要去吃點東西?攝像大哥?”楊清不是個做作的人,雖然大家都是工作,但攝像大哥扛著那麼重的機子還要跟著她跑,是個人都會心疼的。

攝像大哥沒說話輕輕搖搖頭。

楊清繞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回到宿舍,她的書桌上擺滿了一堆零食和信件,有些還掉到了地上,馬可瑤和範一彤轉頭看到她進來,連忙起身跑過去:“這些都是同學們送你的東西,那些信……是幾個男生給你的。”

情書嗎?楊清這十九年可從來沒有收到一封情書,就連一句告白的話都沒聽到過,看著那二十多封情書,心裡還是有點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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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清走到書桌前,隨手拿起一封信開啟:楊清你好,我是你的粉絲,我特別喜歡你,想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這是我的微信和QQ,我想和你做朋友,可不可以加我。

居然還附帶著一張照片,這男生長得還挺帥,從衛生間出來的蘇小貝好奇的過去:“你們幹嘛呢?”楊清沒有把信給她們看,小心的收好並且把桌上其他的信件一封封裝回包裡。

下午的體育課是在操場,按照規定體育課上不準穿裙子,楊清便換了一身黑衣,她的頭髮紮成了高高的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很酷很帥。

四人一來到操場就引來了很多人的注視,蘇小貝可從來沒有被人這樣盯著看過,她輕聲在楊清耳邊感嘆道:“清清你這身裝扮太帥啦。”

“哈哈。”楊清看著她笑了笑,這丫頭和李子苒有點像。

體育課站好了隊形,老師讓大家複習這前幾節課學習過的舞蹈,楊清跟不上動作就站在原地仔細的看著學習。

看了大家跳過三遍後楊清也試著跟上一起跳,雖然沒有大家跳得好但她動作都記住了,之後她又練了幾遍,也就熟悉了。

下課了,趙雪派來的車停到了操場旁邊,楊清在同學們的圍擁下上了車,車裡居然還有一個人——王凱宸。

“嗨!Surprise!”

楊清被他嚇了一跳往後退了一步,前面的同學看見王凱宸突然失控的大叫:“啊!!”

“王凱宸!!”

“宸哥!!!”

楊清耳膜險些被震破,她打了個寒顫跑進車裡關上車門,黑臉看著王凱宸:“你來幹什麼?”

“我來看看,你們學校挺不錯嘛。”

“他們人呢?”

車上沒有攝像頭楊清不用再害怕說錯什麼話,她把湊近的王凱宸推開:“你離我遠點。”

“咋了?我是看你頭上有片葉子,想幫你拿下來!”王凱宸說著便伸手把楊清頭上的枯葉拿了下來,“他們在酒吧準備今晚的生日派對,我沒事幹就來啦。”

生日派對,楊清收到韓璇給她發的訊息了,這倒是挺有意思的。

楊清回到酒吧,李子苒整個人朝她跑了過去,像只樹懶一樣掛到她身上:“清清~~你回來啦!”

“怎麼?想我了?”

“嗯嗯嗯!”

三人來到吧檯,吳溪雨正在寫著祝福語,楊清也拿過一支筆幫她一起寫著,吳溪雨抬頭看了她一眼:“今天怎麼樣?”

“還好,遇見了一個朋友。”

“什麼朋友?”韓璇從楊清身後突然冒了出來,嚇了她一跳,字都寫歪了。

“嚇死我了,嗯……就是以前在學校認識的朋友。”

她們沒再繼續多問,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去了,時間差不多到了,酒吧裡進來了十多個人,楊清第一眼就認出了其中的一個女生,她激動的跑過去:“笑笑!”

周笑笑看楊清認得自己,高興的抱住她:“清清姐!我還怕你認不出我了呢!”

“怎麼會!笑笑這麼可愛我怎麼會認不出呢?”

韓璇李子苒吳溪雨三人聚到吧檯:“她是誰啊?”王凱宸跑到楊清身後跟周笑笑打招呼:“你好。”

周笑笑激動的捂著嘴,她半天說不出話來,楊清看著她小花痴的樣子,當真像個姐姐一樣摸了摸她的頭。

周笑笑是張奶奶的孫女,比楊清小兩歲,現在在蒙三中讀高二,她一直把楊清當自己的親姐姐,楊清也把她當做自己的妹妹。

周笑笑跟著朋友們一起坐下,韓璇和李子苒帶著吳調酒師特調的氣泡果酒送過去:“今天誰過生日啊?”

“我!”周笑笑舉手,她笑得很可愛像個小孩子。

韓璇從口袋裡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生日快樂,這是我們幾個人為你寫的祝福。”

“哇!”

“親手寫的啊!”

“宸哥不會也寫了吧!”

“會不會有簽名呀!”

“快看看快看看!”周笑笑身旁的幾個女生羨慕的不行。

周笑笑開啟信封,裡面是一張藍色的信紙,紙上有六人的簽名和每人寫的祝福語,她笑得合不攏嘴了,小心的放回信封裡收起來:“謝謝。”

王凱煜點了一首很燃的歌播放,酒吧裡一下子變得熱鬧了起來,楊清和吳溪雨推著蛋糕上來,周笑笑的幾個同學起鬨:“清清,想聽你唱歌啊!”

“對啊!唱一首吧!”

“唱歌!唱歌!唱歌……”

楊清看了一眼周笑笑,她轉身走去音樂角,順手拉著王凱宸一起過去,後者先是懵了一下,可還是配合她一起彈著吉他。

“既然是笑笑生日,那我就為她唱一首生日歌吧。”

“好!”

王凱煜把背景音樂暫停,安靜的環境裡王凱宸輕輕彈起生日歌的旋律,楊清溫柔的演唱著:“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周笑笑看著楊清唱歌的樣子,她沒忍住流了眼淚,以前楊清是她的姐姐,是她的榜樣,現在楊清變成了她的偶像,她很榮幸有這樣一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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