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離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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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還是這般能言善道,照此說來,朕的後宮佳麗三千,也確實各具風情,萬中無一。”

楚越宸前傾著身子,眼神再度似有若無的瞟向慕子染,只見她依舊對他毫不在意,反而盯著耶律齊端詳,不由眼光一沉,揚聲道:

“雖則晴公主乃國之瑰寶,但汗王也不能厚此薄彼,對皇子們也不介紹一番嗎。”

耶律久保這才想起一般,笑道:

“本王向來偏寵小女,是以放在最前,倒讓人見笑了。來,你們還不向大楚的皇上行禮?”他一拂衣袖,高聲說道。

話音剛落,位於前列的一排衣著光鮮華貴的男子站起來,分別向楚越宸行禮。慕子染留意著那身量年紀雖小卻緊挨著耶律齊落座的小少爺。

與推測的一般,他便是於耶律晴同為穆王後所出的嫡皇子,耶律璟。

而身後的那些想必就是不受寵愛的庶出,倒也無甚出奇,只有一個面色蒼白,單薄如紙,且時時以帕子掩唇輕咳的皇子吸引了慕子染的注意力。

那就是汗王與死去的王妃所出的大皇子,耶律疏。

因先王妃本就身子弱,以至於他誕下時便是個病兒,縱使長大成人,也難道體弱多病的命運。

在這個以身強體壯定英雄的遼國,想必擁有這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孩子是一種恥辱,又介於汗王並不喜愛先王妃,是以對這原本的長子不聞不問。

到現在,連非所出的耶律齊,也輕而易舉的壓在了他的頭頂。

雖是楚越宸率先提出,但眼看著子息繁盛的耶律久保,再想到自己膝下不過胤嚴胤誠兩子時,難免讓他一個天朝皇帝覺得面子受損。

在輪到耶律疏時,他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唇角,道:

“大皇子看起來似乎很是虛弱,朕此番正好帶著太醫,可以替皇子診治一番。”

耶律久保的笑意又片刻的僵硬,眼泛寒光的瞪向那已然被自己排至最末的兒子,多了些怪責的意味。

耶律疏無辜而怯懦的抬眼,而後恐懼的趕忙深深垂下頭,隨即又是幾聲重重的咳嗽,響徹於逐漸安靜下來的宴席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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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王的臉更黑了幾分,強笑著道:

“多謝皇上美意,疏兒已有醫師精心料理,怎敢勞煩遠道而來的貴客呢?”

楚越宸不過隨口一提,到底也不是多麼熱切的想要替他診治,如今看耶律久保也這樣說,目的達到後,自然作罷。

方才的小插曲結束後,氣氛好像剎那之間又回到了熱情喧騰的雖篝火起舞的狀態,然而慕子染卻完全失去了興致。

她發現所謂自由純樸,熱情天性都永遠不會存在於王室之間,縱使在草原上,沒了那束縛著高聳的紅牆宮門,縱使極目便是天邊,也已然逃不脫那些暗流湧動。

正欲別過頭向趙清商說一句自己不勝酒力,先行離席,卻看到她臉色漲紅,面色痛苦的支著額頭,斜斜的倚在桌上。

慕子染一驚,瞥了眼幾乎半滿著的酒杯,輕柔的推了推趙清商,關懷道:“清商姐姐?見你也未多飲,莫不是醉了?”

趙清商抬手握住慕子染的手背,感覺到的竟是一片滾燙。聲音無力著,搖頭道:“我酒量又豈是這般差的,不知為何,頭暈的緊。”

慕子染蹙著眉心,看了看正在觥籌交錯,歌舞昇平的宴席,似乎沒有人留意著這邊的狀況。

轉頭看著滿頭虛汗的趙清商,她暗道不能再拖,便現行起身,附在沈夙耳邊低語了幾句,在讓琉璃去向李德全說一聲,以免冒然離席,又要遭人話柄。

琉璃從後繞至李德全身旁,耳語了幾句,只見他仰頭向這裡張望了幾番,果真見到趙清商一副昏沉的模樣。

轉眼又見到正在與汗王相談甚歡的楚越宸,心中犯了難,一咬牙跺腳,所幸低聲對琉璃道:

“這樣吧,你且讓惠嬪與莊婉儀先回去休息,皇上那裡,雜家自會說明。”

琉璃感激的福了福身,道:“些李公公。”

便轉身朝回小跑去,再看到琉璃神色無恙後,慕子染才松了口氣,與她一起攙扶著趙清商,往略偏遠的華帳走去。

又吹了幾許夜風,到達之時,慕子染只感覺得分明微涼的夜晚,趙清商卻一直冒著汗,連背部的衣衫都被打溼了半截。

將她好生安置在座椅上,慕子染憂心忡忡的抬手撫向她的額頭,那面容已然褪去方才異樣的酡紅變成了慘白,心中一沉,咂舌道:

“不好,清商姐姐更燙了些,你且先去打盆冰水再拿幾塊巾帕,需得降降溫才行。”

琉璃咬著下唇,不放心的左右環顧,腳下卻如定住一般,不動半分。

“這裡有我,你且去吧!”

慕子染頗有些不耐煩,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個調,琉璃被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也顧不得那麼多,趕忙提起裙子便往帳外跑去。

才剛至門邊,便與正掀起簾子之人撞了個滿懷,她向後趔趄了幾步,看清來人後不由又羞又惱自己,慌忙俯下身,請罪道:

“奴婢衝撞了白太醫,還請太醫恕罪。”

白洛行一手護著藥箱,陡然的一驚過後他的神色倒也還算淡定,看著嚇的花容失色的琉璃不免有些歉疚,張口欲言,卻被慕子染厲聲打斷:

“都何時了還拘泥於這些,該打水的打水,該診病的診病,快些去啊!”

白洛行也衝琉璃無奈的笑了笑,而後掀起帳簾側身讓出了一條路,琉璃垂著頭福了福身,這才慌忙往外跑去。

“方才在席中時就成了這樣,看起來與喝醉了一般,但她只飲了幾口,想必是另有其他緣由。”

慕子染站起身來凝神注視著有條不紊的開啟藥箱的白洛行,開口解釋道。

白洛行一邊一手蓋在趙清商的額上,再掰開她的眼皮察看,最後按在她手腕之上,一邊低聲隨口道:

“總覺得在宮中見你的次數比從前還要多謝,即便不是你,也會是你身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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