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事了拂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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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招便已經分出了勝負。

李青山不愧為江湖中年輕一輩排名第九的高手,武學造詣早已經是僅次於那些老一輩的宗師了。

林青的慘敗,是在眾人的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卻沒想到會輸得這般迅速。

李青山還是剛才那個李青山,面無表情,寵辱不驚,淡淡道:“既然做錯了事,那就需要承擔後果,即便再給你十年,到時候就算你成了天下第一,你也一樣逃不過制裁的。”

林青從地上緩緩站起來,手中的長劍被李青山擊飛落在遠處,瞥了一眼李青山腰間的玉簫,神色中殘存那一絲孤傲也隨之消散了,這一次他輸得心服口服,“是我自大了,本以為能夠逼你使出玉簫的。讓我死在你的玉簫下吧,至少死得體面。”

李青山師承玉虛宗,早年間憑藉一柄玉簫,行走江湖,敗盡諸多英傑,從而才有了逍遙書生這個稱號。

李青山有些冷漠的看著林青,打量許久,才道:“好,我答應你!”

話音落下,李青山右手拿起腰間懸掛的玉簫,月光落在玉簫上,泛著瑩瑩綠光,溫潤如玉。

林青閉上眼睛,嘴角浮現出一抹微笑,他已經認命了。

李青山將玉簫橫在嘴邊,一縷縷天籟之音逐漸瀰漫。

頓時,天上星辰也似變得柔和。

風變得很輕,樹葉落下的速度也變得很慢。

只是一片樹葉緩緩落在了林青的眉心,一道血線逐漸浮現,到了最後綻放出一朵妖豔的血花。

下一刻,林青的身子在風中倒下,他的生命在這一刻凝固,畫上了句號。

玉簫的聲音卻沒有立刻停下來,只是慢慢變得輕柔。

一曲罷,李青山將玉簫放回腰間。

而李不白和蘇婉言卻還沉浸在美妙的簫聲之中,頗有白居易書中的“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之意。

餘音繞樑,身心皆是沉浸其中。

李青山從林青身上搜出了追魂劍的劍法,取出火摺子,將其焚燒成了灰燼。

或許世間還會有別的追魂劍,但是已經少了一脈傳承了。

李不白很佩服李青山,這才是真正的大俠,與林青這樣的欺世盜名之徒截然不同,“不知李大俠,接下來作何打算?”

李青山聞言,神色亦是變得柔和,抬眼看向李不白,微笑道:“平生快意之事,唯有兩件,一是除盡天下不平事,二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第一件已經做了一小部分,那接下來就應該去做第二件了。”

“這次多虧李大俠暗中保護,那就讓我做東,請李大俠喝酒?”李不白道。

李青山道:“不用叫我大俠,這個稱呼有些過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我擔不起。”

李不白道:“如果你都擔不起,那這世間能夠稱得上是大俠的,可能也就沒有幾個了。”

李青山道:“確實如此。走吧,將這件事徹徹底底的了斷了,早些去喝酒。”

……

李青山口中的了斷對於李不白而言有些簡單粗暴了。

李青山將林青的屍體扔在了將軍府門前,將林青的罪狀盡數的羅列出來。

做完這些,三人便來到了巷子深處的一家

酒館。

隔著老遠,便已經能夠嗅到酒香味。

如今時辰已經晚了,所以酒館沒有多少客人。

酒館的老闆是一個年輕女子,容顏清麗,頗有一種清水芙蓉的感覺。

年輕女子名叫玉蘿筠。

正坐在酒館門口發呆的玉蘿筠,在見到三人之時,目光直直的落在李青山身上,頗有一副望穿秋水的姿態。

李不白和蘇婉言皆是有些不明所以,但心中明了,李青山和她是舊相識了。

於是兩人來到一旁坐下。

蘇婉言小聲道:“你說這老闆娘這麼漂亮,會不會是李青山的老相好啊?”

李不白嘴角帶笑,道:“似李青山這般風流人物,自然是處處留情了,可能這個老闆娘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李青山回頭有些責罵的看了李不白兩眼,示意李不白不要亂嚼舌根子。

李不白翻了一個白眼,便靜靜地待在一邊,看熱鬧。

沉默許久,李青山打破了局面,微笑著道:“我回來了。”

玉蘿筠緊皺的眉頭逐漸舒展,展顏微笑,如同荷花盛開,道:“你可以走了。”

玉蘿筠的回應很冷漠,如同利劍在李青山的心口無情的刺戳。

李青山道:“我是來帶你回去的,你不用繼續就在這裡賣酒了。”

玉蘿筠道:“賣不賣酒是我的事,用不了你管。今日酒館打烊了,你可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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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山立在那裡,不知該如何是好。

從三年前離開這裡開始,他就已經辜負了這個姑娘。

曾經的一年之約也已經消散在了無情的歲月中。

如今,再相見,他還是李青山,而她也還是玉蘿筠,只不過再也不是從前的彼此了。

“我讓你走,你聽不見嗎?”

玉蘿筠眼紅潤,整句話都是咬牙說出來的。

英雄難過美人關,李青山也沒能免俗。

一旁,蘇婉言雖然不清楚內情,但並不妨礙她感同身受,用力的在李不白手上掐了掐,幽怨道:“若是以後你敢負我,我一定會殺了你!”

李不白手上吃痛,卻還是忍住了,道:“肯定不會辜負你的,雖然你很傻,很有可能會影響下一代的智力,不過這些都不是問題,誰叫我這麼愛你呢?”

蘇婉言不屑道:“花言巧語。”

李不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道:“以後你就知道我這是花言巧語,還是真心實意了!”

卻見另一邊,李青山仍舊沒有回應,他的眼睛只有玉蘿筠,只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玉蘿筠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李青山,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三年了,都已經三年了,我好容易在忘記你這個負心漢,你為什麼還要回來!你就是一個王八蛋!”

說著,玉蘿筠哭的梨花帶雨。

李青山雙手有些侷促,有心想要抱住玉蘿筠,卻怕冒犯了她。

玉蘿筠抬眼看向李青山,失望道:“你就是一個傻子!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說完話,玉蘿筠走進酒館裡面,將裡面喝酒的人都趕了出來!

“我還沒有給錢呢?”

“不要錢了,今天老孃開心,請你們吃酒!快給老孃滾!”

兩名公子哥從酒館裡面走出來,對於能吃一頓免費的酒還是挺開心的。

其中一人看著李青山,笑了笑道:“這位兄臺來的真不是時候,你若是早一點來可就能吃到免費的酒了,兄臺還是快回去吧,這酒館已經打烊了!”

李青山不為所動,仍舊一言不發。

“唉,兄臺,這裡真的關門了,你快回去吧!”

另外一人扯了扯這人的衣袖,道:“這人一看就不是來吃酒的,肯定是來追求的老闆娘的。”

“切,真以為癩蛤蟆能吃上天鵝肉啊,這一天天的來追求的老闆娘的人可從來沒有斷過,比這人樣貌英俊,家世背景好的多了去了!”

兩人說著說著便離開了巷子。

李青山來到門口,坐在椅子上,取出玉簫,放在嘴邊,一曲悠揚的音樂逐漸響起。

宛若是初春的陽光落在剛下過雨的草坪上,一滴滴露珠都折射的陽光。

這時,酒館裡傳來了砸酒壇子的聲音。

“別吹了,你煩不煩啊?我讓你滾,你聽不見嗎?”

李青山很聽話的停下了簫聲,道:“這一次,我是不會再離開你的。”

玉蘿筠道:“你要是再不走,你信不信我報官了?”

“你難道就不願意聽我解釋一下嗎?”

玉蘿筠道:“我為何要聽你解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從今往後,我們就當是陌生人吧。”

一旁的李不白都快要急哭了,他真的就沒有見過像李青山這麼傻的人了。

於是,李不白在蘇婉言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蘇婉言有些猶豫,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嗎?”

李不白點點頭,堅定的道:“可以的!”

蘇婉言臉色瞬間變得森冷,吼道:“李不白,你竟然敢騙我,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一言落下,李青山和玉蘿筠皆是愣住了。

李不白叫苦道:“婉言,你聽我解釋啊,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蘇婉言道:“事實就擺在這裡,我不想聽你的花言巧語!”

李不白一把將蘇婉言擁入懷中,道:“婉言,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我不應該為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而忽略你的感受,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一定不會再離開你了!”

蘇婉言艱難的點點頭,剛才的脾氣都消散了。

見狀,李青山哪兒能不懂李不白這出戏的意思,於是直接衝進了酒館裡面了,不顧玉蘿筠的反對,將玉蘿筠抱在了懷裡!

“流氓啊!”

只是到了後來,玉蘿筠已經泣不成聲了,靠在李青山的胸膛上哭泣。

雖然玉蘿筠表面上是一個堅強的女人,可是在心愛的面前永遠都是一個小姑娘,希望得到你的關心。

李青山在玉蘿筠耳邊輕聲呢喃。

過了許久,李不白和蘇婉言聽到了玉蘿筠的聲音。

“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了!”

“放心,無論走到哪裡,我都會帶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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