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江湖,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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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澤雲!

桃花劍派的大師兄!

也可能是桃花劍派下一任的掌門!

他不僅僅要對自己負責,他更要對整個桃花劍派負責!

若是真的到了江湖大亂的那一天,他也必須要為正道負責!

這才是李澤雲!

在李不白看來李澤雲的人生真的很艱難,不能夠有一個錯誤!

只是他終究還是犯了錯,殺錯了人!

可李不白相信李澤雲並非是濫殺無辜的人,李澤雲做人行事有他的底線。

李澤雲眉頭緊皺,眼神空洞,兩眼沒有焦距的望著前方。

思慮良久,他才道:“陪我去喝酒吧。”

李不白第一次看見這般喪氣的李澤雲,心裡也是五味雜陳,這件事若是不能夠處理好,李澤雲的道心也算是毀了,或許未來也難有存進。

“好,我請你!”

……

兩人沒有去酒樓喝酒,而是在一家酒館喝酒,李不白和李澤雲坐在酒館外的棚子裡。

李澤雲沉默著喝了一杯又一杯,臉色通紅,已經是喝醉了。

李不白沒有阻攔,他今天只是一個聽眾。

空酒壺放了五瓶,李澤雲才停了下來,眼睛盯著李不白,道:“等我把答應你們的事情做了,我就要離開這桃花劍派了。”

李不白愕然道:“李師兄,你不能這般洩氣啊。這個世界上,誰都會犯錯誤的。”

李澤雲道:“可是錯了就是錯了。我是一個罪人,桃花劍派也不需要罪人,我要下山贖罪。”

李不白也不知該怎麼去勸解李澤雲了,他能夠感受到李澤雲的堅定。

李不白道:“師兄,能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嗎?”

李澤雲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隨後緩緩道:“前些日子,宗門派我下山去調查永州青雲宗被滅宗一事,畢竟這青雲宗也是為數不多的歸屬桃花劍派的宗門,他們出事了,我們定然不能夠袖手旁觀。”

李不白點點頭。

李澤雲繼續道:“我去了之後,見到了青雲宗滿地的血跡,整座演武場都彷彿是被鮮血浸泡過一樣。當時我怒不可遏,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我只能忍著不去找附近的邪教。

後來我動身去龍泉寺,想和普智大師一起商量。在去的路上我遇見了一夥正在殺人越貨的強盜,正巧我心裡煩躁,於是直接是大開殺戒。誰知道最後一人竟然挾持人質要挾我。當時我定然是被怒火衝昏了頭腦,我竟然自信自己可以在那人動手之前殺了他,可是我還是慢了!

即便我殺了他,可是那個無辜的孩子卻再也回不來了。他們一家人被強盜殺來只剩下了一個老人,那個老人哭的撕心裂肺,我能夠感覺到他的悲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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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不那麼自信,那個孩子也許就不會死了。我錯了,可是大錯已經鑄成,我只能是罪人!我想要贖罪,可是再也沒有機會了。那個老人沒過幾天便鬱鬱而終了。”

李不白久久不能平靜,這件事在他看來不是李澤雲的錯,畢竟若是李澤雲沒有出手,他們也是必死無疑。

李不白道:“師兄,這不是你的錯,如果沒有你,他們也不能夠倖免的。”

“可是我出現了,我沒能救了那個孩子,也沒能讓那個老人善終。我是個罪人!”

李不白真的很討厭李澤雲這般忸怩的人,做人如果都是如同李澤雲這樣,那豈不是自討苦吃!

李不白道:“師兄,我說話難聽你也不要介意,本來我就是一個粗人,學不來那些個聖人講一堆狗屁道理。在我看來,你有錯,但是你不能承擔一切。你李澤雲何德何能能夠揹負他們這麼多的人命?我問你,你憑什麼?就因為你有能力卻沒有救下來?天底下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無辜死去,那你幹嘛不去救?”

李澤雲沉默。

或許是覺得李不白言之有理,又或許覺得李不白說的都是廢話。

李不白罵道:“你一個大男人扭扭妮妮的,我也是真的服了。做人行事就應該殺伐果斷,是錯,咱們就認了,大不了以後多殺幾個邪教中人,也算是為他們報仇了,若你一直這樣消沉下去,這天

底下將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喪命?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你若是自甘墮落,沒有人能夠救你。”

許久後,李澤雲道:“你說的或許是對的,可是這件事我確實錯了,我必須贖罪!”

李不白不屑道:“所以呢?”

李澤雲道:“等幫你辦完事,我就拿錢去將他們厚葬了,然後在那個老人的墳前修一間茅草屋,守孝三年,如此方可問心無愧。”

李不白道:“厚葬他們確實無可厚非,守孝三年就免了吧。人家也不願意每天都看見你這個殺了他孫子的人,你不如用這三年下山做一些善事,多殺一些邪教中人強盜土匪。”

李澤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恍然大悟道:“你說得對,這次下山以後,三年之內我定要誅殺兩百個邪教中人為他們報仇,若是做不到我也不用回來了。”

李不白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師兄,你就是在宗門呆的時間太久了,這座江湖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瀟灑肆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李澤雲道:“我曾經答應過她,這輩子一定要成為絕世高手,行走江湖,仗劍天涯,路見不平,一劍滅之!可是如今我才發現,待在宗門久了,也就失去了闖蕩江湖的一腔熱血了,即便成為絕世高手,也不過只是有名無實罷了,若是沒有經歷過鮮血的澆築,長劍是不會有血性的。”

李不白道:“師兄可以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

李澤雲道:“你不說我都快忘了要找你解決心事。她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很喜歡她,可是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我十八歲的時候進了桃花劍派,她向我表明了心事,說等我三年,這三年我們書信不斷,半年前也就是三年之期到了,她寫信告訴我,說她等不了我了。

那一天我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回到了家鄉去找她,可是卻再也沒有了她的蹤影,父母告訴我,說她兩年前便搬家了,可是她為什麼不告訴我!

自那天以後我便在心裡發誓,若是不見到她,我便不會笑了。從那以後,我再也無法靜下心來修行,內功修為也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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