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東西！

此時此刻，這個問題充斥著每一個目睹了這一場面的海霧戰艦們的核心。

那種武器並非她們所知曉的任何一種武器，然而就是這種武器，成功地破壞了她們所引以為傲的防禦：克萊因立場。克萊因立場沒有了後，那層強制波動裝甲也就根本沒有多少存在的用處了。

可以說，這個東西，能夠讓人類真正威脅到海霧戰艦。而這已經列裝了一個中隊的戰鬥機的情景則宣告著，海霧戰艦將不再佔有對人類的壓倒性優勢。人類反攻的日子，或許已經不遙遠。

“這就是為什麼，這裡始終鬥志昂揚啊。”

少女忽然感嘆。人類並不是一種坐以待斃的種群，無論是否有人選擇消極，卻總有更多的人願意積極面對阻攔在面前的難題。愚公移山，精衛填海。不少神話的傳說中也刻印出了那份樂觀與堅毅。

正因為如此，人類的發展才永遠不會停止，人類才會從諸多的生物中脫穎而出，成為地球上的主人。

只不過現在的少女已經不再是那個群體之中的一員了，現在的她，恐怕從陣營上依然和人類處於對立的情況。如果不能扭轉這種情況，接下來少女就不得不考慮如何面對漫天的戰鬥機與那神秘的武器了。

然而並不是現在。

少女拍了拍無意中死死攥著她衣袖的洛欣，看來剛才的那一幕不僅給她造成了巨大的衝擊，還產生了不小的驚慌，甚至是一點點的畏懼。

接下來的戰鬥便非常的簡單了，戰機利用突然性迅速對作為假想敵的海霧戰艦進行了精確打擊，閃電一般地摧毀了海霧戰艦的作戰能力，將這場演習劃上了一個完美的記號。不過這恐怕也並不能算是一場演習，少女覺得稱之為兵器試驗會更合適一點。

“精彩的戰鬥。”

少女當先鼓起掌來，這讓衛海少將那緊繃的臉色也不禁緩和，甚至微微浮現了一絲笑意。

沒有人會對誇獎有所牴觸，少女知道這一點，所有人都知道這一點。

“過獎了，這是我們在軍事上取得的最新成果，我們稱它為魚腸劍。這是整個靖海專案迄今為止首次取得的重大突破。樂正少校正是這項計劃的負責人之一，如果有興趣，不妨可以與他談談。”

衛海正了正自己的帽子，再次擠出一絲微笑對少女道。這一次的笑容並不勉強，也算是比原先好看了不少。

只不過，少女並沒有將目光轉向樂正龍牙。她似乎無視掉了一臉笑容正等候著詢問的年輕少校，而直接對想要甩開話題的衛海少將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在一片驚詫的目光中，少女微微一笑，說道：“少將同志，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希望能和你們談談。嗯，也許這麼說並不嚴謹，但是......我想代表我所統帥的太平洋艦隊，向貴方提出一次協談。”

協談！

衛海忍不住多看了少女幾眼，他似乎並沒有想到少女會提出這種要求。在他們原先的計劃之中，是在結束後將目光吸引到樂正龍牙的身上，然後借由樂正龍牙進行下一步......

“看來這個小姑娘並不是善茬啊。”

樂正龍牙悄悄收起了即將伸出的手掌，背到了身後。而樂正綾則是向前一步，嘴唇微抿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極力剋制了自己。而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了少女伸出的那手掌上。

究竟握，或是不握？

衛海盯著少女，而少女則是一臉笑容地回應著他。

“好的，那我暫且代表我自己歡迎你。但關於協談的事情，這個並不是我一人說了就能算數的，我會與上頭申請的，所以還要請你稍等那麼一段時間。”

衛海伸手象徵性地與少女一握，但那也只是僅代表他自己的歡迎罷了。少女心中微微嘆息，自己的算盤並沒有敲得像是想象中的那麼響。而衛海的態度也正說明了，海霧並不再是過去那個凌駕於他們頭上的存在了。

演習結束返航以後，衛海等人便離船去安排協談的事宜。而少女放棄了主動去接觸那些海軍士兵的打算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測，選擇了一個人坐在巡洋艦的甲板上吹吹海風。

“你看起來並不怎麼開心呀？”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入了少女的耳中。

“定遠，不，洛凌雪。想不到你居然會來找我。”

少女回過頭，站立在她的身後的，果不其然是洛凌雪，東海艦隊的旗艦定遠號。一看到洛凌雪的身影，少女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天那位高唱著歌謠便化解了一場危機的女孩，洛天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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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記得，那個洛天依，似乎也是被作為兵器而開發的存在。只不過，按照目前看來是一個失敗或是成功並不讓人清楚。但無論如何，以這種目的而被製造出來的洛天依也不會有很光明的過去。

“是啊，天依想要讓我來的。她說無論如何的話，也不要一個人。如果有什麼煩惱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大家一起想辦法才對。”

又是那個天依嗎？少女笑了笑，從甲板上站了起來。

“怎麼樣，你怎麼看那個東西呢？”

“......不是吃的，然後就是，以後我們大概也能用上那個東西吧？”

“這樣啊。”

少女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看樣子洛凌雪並沒有一點的危機感，與其說她把PLA視作了盟友，倒不如說現在已經全身心地打算投靠的模樣。這大概會成為第一個海霧艦隊被人類整編掉的例子吧。

海霧的未來，正在因為不同的思想而四分五裂，走向不同的方向，就像是曾經居合在一塊的大陸，而今分散在大洋的不同角落。方向不同，結局也不同。少女不禁沉思，自己是否能給屬於自己的那個未來爭取到一線光明？

“別不開心了喲，不然我把吃的分一點給你？”

洛凌雪摸了摸少女的背部，似乎想要撫平掉少女心中的那點鬱結，至少在洛凌雪的心中認為那是鬱結。

“嘛，倒是不用了。你和你家天依都吃不夠了，我怎麼好意思搶呢。”

少女忍不住笑了出來，能像洛凌雪這麼單純，未必不是好事。然而單純，卻並不能夠為她帶來任何好處。

接下來，少女便需要去面對那次由她起頭的協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