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方平才剛剛開始凝鍊靈力，另一邊的張恆，卻已經成功步入了神臺境。

張恆自十五歲那年冬天被卜元子收為弟子，開始修行，到如今也僅僅過了不到三年。十八歲的神臺境修士，在整個修仙界來說算不得有多驚人，但只用了不到三年時間從凡人修煉到神臺境界，卻也必定要有上等的靈根。

在一些修仙家族中，那些人從小就開始修行，加上無數的資源，自然就能夠比其他人修行更快，甚至不過十歲就成為神臺境修士。

天地無窮無盡，無數天資超凡之輩層出不窮，奇聞異事多不勝數。有人一出生就已經掌握了天地法則之力，或是擁有著萬中無一的神秘體質，或者擁有一些常人難以想象的神通寶物。

天才，偌大的修仙界從來不缺。

夜色如水。

方平與師兄張恆此刻正坐在屋頂上，抬頭望著蒼穹孤單的一輪明月，雖然天幕上有星星點點，但兩者之間相距不知多遠。

“恭喜師兄，邁入了神臺境，今後可得多關照我這個師弟。”

方平看著比自己只大兩歲的師兄，心中覺得十分親切。雖說來到清雲門不過第二天，但這種家的感覺，他之前從未有過。與老乞丐在一起時風餐露宿，時常吃了上頓沒下頓，兩人跪在街道旁，一直在等著別人施捨。

那種感覺，不能叫做家。況且方平從小就是自己照顧自己，老乞丐給到的關懷，實在可以忽略不計。

“師弟說的哪裡話，關照你本就是我這個師兄應該做的。”張恆對自己這個小師弟微微一笑，“你天資卓絕，宗主和師尊等人都對你寄予厚望，一炷香便可以從凡人修煉到引導境圓滿，可比當年的那個人還要厲害。”

“那個人？”方平有些疑惑。

張恆知道小師弟對修仙界的事情知道的甚少，也不覺得厭煩，慢慢將當年李朝雲的故事說了出來，聽得方平咋舌不已。他沒想到李朝雲的身世竟然也如此悽慘，心中不免有些同病相憐之感，同時生出了幾分期待，期待著將來能夠和那樣的天縱之才見上一面。

“想必師弟也想和李朝雲見上一面吧。”

張恆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無數的修行者連同自己在內，都想著能夠見一見那位傳言中的天才。方平雖說靈根絕佳，但畢竟還是處世不深的少年，自然會生出幾分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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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平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左手，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所想，“要是能見到自然是好的。師兄，你說李朝雲如今到了什麼境界？”

“這可難說，距今又

過去了兩年，以他的天賦，只怕早已經修煉到通明境界。聽說一直鎮守在無回谷的幽冥入口，看護鬼族封印，實在是年輕一輩修士的楷模。”

張恆說到這裡，雙眸中星光閃爍，顯然也是十分嚮往敬佩。

“真不知道何時才能夠修煉到那般境界。”

方平呢喃了一聲，隨後又再次問道：“對了師兄，我今日剛剛突破到築基小成境界，短時間內只怕無法再作突破。築基之後便是神臺，需要修煉多種神通術法，凝鍊神通印記刻在神臺之上。師兄昨日和我說過宗門有一處藏書閣，不知我可否進去瞧瞧？”

“今日光顧著突破，竟忘了小師弟已經到了築基境。”

張恆臉上露出一絲歉意，“宗門內的藏書閣也並非可以隨意出入，但萬幸我們師尊地位超然，你若是想進去挑選術法，只需要報上咱們師尊的名號即可。在整個清雲門中，誰都知道師尊只收了兩位弟子，無人膽敢冒名。”

“師兄曾說過，師尊他老人家的修為可是僅次於宗主的，也難怪有這等特權。”

方平心中與有榮焉，又接著問道：“不知道藏書閣的術法神通有哪些？若是多了，我到時候只怕要挑花眼，師兄可有什麼建議？”

張恆笑道：“藏書閣有三層樓，其中收藏的神通術法有上千種，但真正能夠稱得上神通的，卻是連一冊也沒有。術法和功法一樣，也有天地玄黃之分，每個等級又分低中高三階，等階越高，自然就越珍貴難得，威力也越大。”

“咱們宗門的藏書閣第一層有術法七百餘冊，大部分都是黃級，低中高都分開放好。第二層有藏書兩百餘冊，皆是玄級。至於第三層，則是極為珍貴的地級術法，我也未曾到過，據說只有五冊地級低階，但其價值也足以讓無數修士為之瘋狂。”

“術法和神通，雖說我們平時都不會有意去計較其區別，但二者之間實則有著天差地別。神通，說白了就是威力極為巨大的術法，但一經修行，威力便比尋常術法厲害許多。而尋常術法，要想達到神通的境界，則需要修士對術法極為純熟的掌控，做到心隨意動的境界，最終凝鍊成神通印記。”

方平聽得極為仔細，心中有些驚異，“想不到術法竟也可以修成神通，但要想做到心隨意動的境界，對術法完全掌控，只怕也極為不易吧。”

張恆之前說了一通，也並未覺得疲累，點了點頭，“尋常而言，要想將術法修煉出神通印記，除了需要極高的悟性之外，所需時間也是極為漫長。據師尊他老人家所說，即便是悟性上等的天才

，也需要數年的苦練才能凝鍊出神通印記。所以除築基之外，神臺境也最是能拉開與其他修士的差距。”

“師兄剛才說藏書閣第三層便有地階術法，不知要如何才能有資格修煉？”

方平雖然知道如今自己在宗門算是備受看重，但若真去求宗主，他也不能確定宗主是否能夠答應。宗門雖有意培養自己，甚至說過要不留餘力提供最好的資源，但地階功法既然如此珍貴，他心中實在沒有把握。

張恆搖了搖頭，“那五冊地級功法，只有宗主和各位長老以及師尊他老人家修煉過，至於旁人，我也不知該如何獲取資格。但如今以師弟在宗門的地位，若是向宗主提出想法，未必不會答應。”

方平笑著看了一眼天中皎月，暫時不再多想。

“地級功法極為難得，宗門中玄級高階功法也有數十冊，師弟可以先選擇一兩冊勤加修煉，今後未必沒有機會得到更好的術法，甚至是天級。”張恆拍了拍小師弟的肩膀，對於方平這種想要快速變強的想法十分理解。

“師兄說的有理，多謝師兄。”

方平眼中的感激之意分明，接著又露出疑惑，“術法既然分了四個等級，等級越高便越加難得，威力也就越大。照這麼說，修煉黃級術法不是註定鬥不過其他高階的術法？”

張恆再次搖了搖頭，“也並非如此。螞蟻能夠舉起比自己重十倍的物體，孩童也可能擊敗武道高手，世間之事，本來就沒有什麼絕對。”

“雖說黃級術法威力弱一些，但也要看在什麼人手中施展，運用何種手段何種計謀。同境界修士，有人能夠以一敵多，甚至能夠越境挑戰，這在修仙界來說並非什麼新鮮事。曾經也有無數驚才絕豔之輩，以黃級術法凝鍊成的神通，擊敗天級神通。”

“其實對於功法和術法的等級劃分，我也一直十分疑惑，包括師尊和宗主等人也說過，所謂的等級，並非就是絕對，僅僅只是一個說法罷了。但也不能完全否定，等級越高，確實有其更加精妙之處，實在令人費解。”

方平嘆了一口氣，從屋頂上站起身來，“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去多想。從前我遇見的教書先生說過，世間哪有什麼事情能夠都想明白想通透的，聖人佛陀尚且還有煩惱，更何況我們這些凡夫俗子。”

張恆也起身微笑，“師弟能有這種覺悟，倒是不錯。夜色已深，我還需回去加緊穩固境界，師弟也早些休息，明日再去藏書閣。”

說罷，二人各自分別，夜色再次歸於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