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狼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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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去!”張飛吼了起來。

劉備神情凝重,此時容不得他多想,立即點下了頭。

張翼德鐵塔般的身軀裹在一件皮甲之內,手裡一條長矛,為朱廣穿越以來所僅見。這就是傳說中的丈八蛇矛?

當他舉起長矛,催動那匹黑馬時,四周壯士高聲呼喊著跟隨上去!

戰馬奮蹄,馱著騎士們撞向了來犯了的黑山馬賊!

飛燕竟然不執長兵,只揹著一張弓,身先於馬賊之前。近七十步,他執弓在手,搭箭上弦。六十步,弓似滿月,箭似流星,一騎應弦而倒!手中卻不停,雙方人馬交錯之前,他已射倒三騎!

一杆鐵矛當面搠來,張飛燕竟在馬背上將身體歪到了一邊!除了踩環那只腳,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個部位還挨著馬鞍!敏捷地避開攻擊,他迅速恢復坐姿,反身再射!竟無一箭虛發!

朱廣在城上看到,也不禁失聲:“好個飛燕!”他自問騎術不錯,要象飛燕那樣單憑一隻腳就能固定在馬背上,也不是辦不到。可還要兼顧著連續射擊,且箭無虛發,只能自嘆不如。

飛燕戰馬去勢不停,竟衝著劉備關羽的方向撞過去!

眼見兩騎立在營前不遠,飛燕一扯弓弦!利箭呼嘯而出!

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兩人中手執大刀者揮刀一掃,另一人居然紋絲不動!

飛燕吃了一驚,急扯韁繩,那馬好生靈活!人立而起時已調轉了馬頭!飛燕在原地呆了片刻,同伴才陸續與他並肩。

另一頭,張飛回過身來,咬了咬牙,黑臉也漲出血色來!方才那左右開弓的賊首必是飛燕無疑!且看我今日當陣殺了他!好叫黑山賊曉得我燕人張翼德的手段!

打定這主意,再次催動坐騎,一馬當先!

果然!對面衝來的敵人中,那執弓的賊首又跑在第一!

張飛臉上殺機陡現!他右手執住長矛,左手搭上了刀柄!

飛燕已經注意到這衝鋒在前的戰將,也起了歹毒心腸!

一進七十步,他連發兩箭,全奔著張飛來!可他顯然小看了三爺,張飛左晃右閃避開他兩箭,即將相接時,右手丈八長矛搠出!

飛燕故伎重施,身體幾乎懸空在一側!當兩馬相錯時,張翼德飛速地拔出環首刀!一刀斬下!

鮮血四濺!張燕跑出不到兩丈,戰馬突然載倒!他好似好預料到有此一遭,馬倒地之前,就已從馬背上躍起!

“好!”朱廣喝一聲彩。這一擊雖然沒有成功擊殺飛燕,卻也砍倒了他的坐騎,張飛威武!

可很快,他嘴角的笑容就凝結了。飛燕腳一沾地,反手就是一箭!奔跑中的張飛突感戰馬失去了控制,身體騰空而起!重重摔出去!

令人瞠目結舌的一幕出現了。

飛燕一箭射倒張飛戰馬後,小步倒退著,馬賊從他身邊轟鳴而過,他竟然跟著戰馬奔跑,且絲毫不落下風!當他竄上部眾的坐騎時,所有人都明白他“飛燕”的含意。

部眾搶回張飛,環顧左右,已經折了數十騎。可能十之二三,都是飛燕的傑作。

看到這裡,城上哪怕是外行,都感覺到了氛圍不對。眼前這一戰,搞不好……

萬一援兵戰敗,那我們范陽?

張飛收攏騎士,正待再戰。就當此時,戰場中央的涿縣壯士們卻已頂不住幾倍黑山賊的攻勢,開始後退了!

劉備察覺到了危險,急忙喝止了他!

朱廣在城上聽得真切,一顆心陡然懸了起來!

齊周臉色煞白,即便是個外行,他也看得出來,師兄頂不住了。黑山賊太多,已經壓迫著涿縣壯士們向縣城退來。一旦退到近前,攻城便又開始了!

然而此時,范陽還拿什麼去抵擋?

城上看熱鬧的閒雜人等很快便竄下城去,完了,這回是真完了!

“縣令,還是下城去吧。”朱廣平靜地對範陽令說道。

後者看著自己的下屬,倒沒有從前的慌亂了:“你我都是朝廷官員,守土有責,能往哪退?要死,就死在城上吧。”

四周官吏都面如死灰,倖存的范陽壯丁們也默默無言,他們倒是坦然,昨天就該死的,老天已經讓咱們多活了一日,夠了……

飛燕奔回本陣,在一片“大從事威武”的歡呼聲中,恨得牙癢!可惜了我的馬呀!老子要拿一百顆人頭來祭奠我的坐騎!

“壓上去!全軍壓上去!”

賊首們都知道,決定性的時刻來了!正要把大從事的軍令傳達下去時,耳朵裡聽到一絲不同尋常的聲響。

飛燕矯捷敏銳,捕捉到了聲音傳來方向。他望向北方,狐疑地搜尋著。

城頭上,朱廣和他作著同樣的事情,極目遠去,手指已經在土城上抓出幾條痕跡來!

當那聲響愈加清晰時,朱廣和高順的臉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而飛燕,則把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我沒聽錯吧?號角?號角在涿郡響起?

沒有參戰的賊兵們也聽到了那聲響,無數攢動的人頭都齊齊北望。

北方,天地相接之處,一騎單槍匹馬,正注視著範陽城前的戰場。沒過多久,手中長槍一招,一匹匹駿馬出現在他的身後,左右延伸。在張燕的位置看過去,只能看到一條粗線。而在城上,人們看到的是一大片集結的騎兵!

“這是……”齊周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朱廣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握住高順的手,幾乎把他的骨頭捏碎。

北方,那挑頭的騎士只十七八歲,修長,勻稱,背弓,執槍,身跨白馬,目光如炬。他看清戰場的形勢之後,調轉馬頭,面對著身前那一片騎士。

俱是少年郎,大的也不過就是二十幾歲,小的卻只十五六,遠處戰場上的人潮他們不是沒有看見,可這些少年眼中,全沒有一絲懼意,有的只是不屑和驕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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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督身陷險境!”張遼聲傳四方。只這一句,便燃起少年們的熱血!若要讓他身陷險地,除非我們死!

望著一張張年輕的臉,察覺到那上面浮現的殺機,張遼咆哮出聲:“幷州狼!何在!”

“在!”千軍齊呼!

“殺!”張遼歇斯底里的吼聲徹底激起了少年們的鬥志!

“殺!”隨著一片怒吼,張遼調轉馬頭,長槍向前,帶領著幷州狼騎緩慢地發動了攻擊。

是的,緩慢。來自草原的良駒踩著碎步,讓千餘騎緩緩前行。好似案桌上倒了一盞水,徐徐流淌。

很快,馬背上的少年開始有序地顛簸,坐騎已經邁開了步子。

當戰馬跑得四蹄翻飛,彷彿根本不沾地一般時,就是山洪爆發,奔騰咆哮!

鐵蹄踐踏著大地,發出雷鳴般的轟響!雲中少年們高聲嘯叫著,幷州狼再次南下!

飛燕臉色劇變!他可以接受涿郡郡兵來援,沒事,我嚇退之;也可以接受劉備義軍來戰,沒事,我擊走之;可他萬萬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這你媽怎麼回事?這支馬軍從哪冒出來的?

難道說,我只是打個小小范陽,就把大漢的邊防軍都招來了!

容不得他多想,敵騎已經襲來,眨眼將至!慌亂之中,他第一反應就是!孫白騎,上!

有些失神的孫白騎應了一聲,隨即催動胯下白馬,引領剛剛和張飛戰了一個回合的馬賊,迎向了咆哮而來的幷州狼騎。

他不明白自己攥著槍桿的手為什麼會那麼滑,也不明白為什麼胯下的白馬還不提起全速。他不明白為什麼剛一照面,長槍就捅進了他的胸膛……

金石交接,鋼鐵碰撞,便是最年少的騎士也利索地將槍捅進敵人的身軀,而後熟練地一揚手,將蕩起的環首刀準確無誤地握在手中,揮出一段匹練!

是的,蒼戰戰場上,廣宗戰場上,曲陽戰場上,丈量陽壽的鐵尺再次亮出。它測量的結果只有一個!

兩方騎兵迅速交錯而過,飛燕的心沉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襲來的騎兵並沒有停止,也沒有回頭,而是直接朝他撞過來!作為轉戰河北幷州,經驗豐富的賊帥,他非常清楚敵騎一旦撞上這亂糟糟的人潮,會是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腮幫連鼓幾下,他作出了一個艱難決定的,對著敵騎,衝!

他沒瘋,更不傻,因為他知道,如果還留在原地,他一定會被潰兵裹脅著,跑不動,也逃不了!

弓弦扯得渾圓,奔跑之中,他射倒兩騎,當一錯而過,想反身再射時,嚇得一縮脖子!好幾支箭就貼著他飛過去!

而後,他就見證了馬軍對步軍的優勢。

幷州狼騎,直貫敵陣!

高大的草原馬接連撞飛潰散的賊兵,少年們手中的鋼刀一刻不停地收割著人頭!這不是作戰,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

潰兵慌不擇路,四散逃竄!

身後突起的劇變,早驚了正與涿縣壯士糾纏的黑山賊。一個又一個驚恐的聲音傳遞著同樣的訊息,大從事跑了!

驚慌中,賊兵們四處張望,果然不見了“將兵從事張”的大旗。張燕哪還敢打那旗號,那不是找死麼?

“快逃!馬軍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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