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這麼說，冥河道兄他這是去混沌深處了？”

明玉有些驚訝地看著前來南海的修羅皇。

“是的，本尊連斬墨尊者兩屍，使其元氣大傷，若不乘勝追擊，將之誅殺，待其緩過勁來，便又是一番殺戮。屆時敵在暗，我在明，未免落了下乘，總不能真一輩子待在血海幽冥不出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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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羅皇對本尊相當自信，他不認為身懷防禦至寶的冥河能陷在混沌，更不認為元屠阿鼻斬不了墨尊者，只是要多費一翻時間而已。

況且有他在洪荒，再不濟也可以回返，還不至於翻了船，故而修羅皇倒是不擔心，此番前來也是知會一聲罷了。

“話雖如此，只不過現在事情有了點變化……”明玉將自家大神傳來的訊息告知了修羅皇，並說出自己的猜測。

“冥河道兄，大機率是去了魔界。”

“……”

修羅皇呆呆地看著明玉，半晌說不出話來，他訥訥開口：“那還回得來不？”

要是別的什麼危險境地還有點希望，這去了魔界，那就算有他在洪荒，也無濟於事啊！

“這個訊息是大神傳過來的，而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絕對有後手，所以你大可以放寬心。反正自魔界存世，那些個魔王也回洪荒好些次了，咱們禮尚往來，去魔界慰問慰問也沒什麼，正好看看那邊究竟是什麼情況。”明玉摩挲著光潔的下巴，作沉思狀。

修羅皇見其鎮定自若，又不覺想了想伏羲一向以可靠著稱的人設，也將提起來的心放了下來。

“也只好如此了！”

修羅皇嘆息一聲，本尊深入混沌，自己與他的聯絡本就斷斷續續，現在若真去了魔界，那再擔心也沒轍，還不如期待奇蹟發生，寄希望於伏羲如傳言中那麼靠譜。

而明玉此時也在思索，這件事的巧合性。

本來他只是要釣出無涯老祖，請冥河來幫場子，可沒想到還真能釣到另一條魚，於是二人只能變更計劃，靠自己去了結因果。

然而自己這裡順順利利，怎麼到了冥河那就拐了個彎，將魔界給整出來了？

這是因果使然，還是天意如此？

亦或者說，冥河的“衰神”體質又雙叒叕觸發了？

一有大劫，必然倒黴，這事兒太玄乎了！

想到這，明玉不自覺地將目光看向修羅皇。

修羅皇被明玉這赤裸裸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是我應該沒有繼承這運勢，大機率是在血衣那，你也知道上個量劫……”

說到這，修羅皇忽然卡住了。

好像、似乎、也許、大概，血衣是和本尊一起去的吧，那這算不算“衰”上加“衰”，慘上加慘？

明玉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見修羅皇有點自閉，他也只能安慰道：“想開一點啊，也許不是這麼回事兒呢，依我看，這應該是天意。

當初魔祖羅睺宣佈魔道歸屬天道，並言道魔消漲之語，但是最後魔界卻並未歸屬洪荒，魔道也被洪荒萬道所排擠。如今大天道掌洪荒秩序，人道將興，地道也將迎來發展，那你說天道會不會想辦法探一探魔界的底，要瞅瞅那邊到底什麼情況。”

“你是說？”修羅皇瞪大眼睛，抬頭看了看。

明玉失口否認，“我說了啥，我怎麼不知道？”

修羅皇見狀秒懂。

“那我就放心了。”

“嗯~~其實這只是猜測，也許還有別的可能，沒準是因為你家本尊當初踩的坑太多，與那邊結過大因果呢……”

修羅皇當即捂住耳朵，連連搖頭。

一副“我不聽，不聽，就不聽”的架勢。

看得明玉失聲而笑。

…………………………………

另一邊，老子於人族行道已過萬年。

萬年時間，他以人身行道，在屬於人道的紅塵中徐徐前行。

他問道於老人，論道於智者，講道於少年青壯，嬉戲於孩童，萬年為人，人族李耳在億萬人族心中早已為賢為聖。

這一日，李耳來到東海之濱，走入了人族族地。

駐守人族祖地的有巢氏率領人族長老們親自相迎。

“恭迎聖者！”

李耳下了青牛，牽牛的少年連忙攙扶：“老師……”

“玄都？”

有巢氏見了少年，十分驚喜，玄都不是初代人族，但卻是初代人族所生，當初隨緇衣氏前往祖地外開拓去了。

沒想到他拜了聖者為師，有巢氏由衷為玄都高興。

“見過首領！”

玄都憨厚地笑了笑，他攙扶著自家老師，為其介紹祖地中人。

“這是有巢首領，這是有盜部族長，這是……”

李耳很有耐心，他靜靜地聽著。

“敢問聖者此來祖地，是否傳諸道於人族？”有巢氏壓抑著內心的激動，小心翼翼地發問。

李耳搖搖頭，他說：“我此來，講道，亦講德。”

眾人聞之，雖不明其意，但亦是歡喜。

於是，老子在此宣講道德，人道之德！

老子講述萬年來於人族觀道所見，行道所聞，思道所得，對人族生存之道、繁衍之道、壯大之道，由近及遠，由小而大，逐一闡述，也對人祖、人族賢者、諸部智者、諸多人族提出的人道問題給出了人道範圍內的解答。

這一講就是七七四十九年。

四十九年，人來人往，人人可問，問必有答，老子待人至誠，行道如一，有聖人心，故為聖人。

老子之道，清靜無為，潤物無聲，自在自然，淳樸至極。

他講的道，清澈如水，是為上善之德，對於如今缺乏道的基礎，猶如白紙一般的人族來說，最合適不過。

因為他傳下的道，是自然之道，是人道之道，人族學了，人族還是人族。

這也是為什麼，六聖之中，由他來給人族奠定道基。

若是元始先來，那人族只會一味求高求大，最後忘了本真，失了本我。

若是通天先來，那人族會以剛強為準，直來直去，把自己磨成利劍，最後折斷。

若是西方二位先來，那人族個個嚮往極樂，浮生若夢，如露如電，最後只談虛，不務實。

至於女媧為什麼不傳道？

女媧的道在造化。

她以自生偉力，統合三千大道，十萬八千小道，將其造化為人道之道，人族之道。

這就是女媧要做的事。

過猶不及，多了，反而不美。

同樣，作為女媧的弟子，明玉為何只護道，只傳法，但此前就是不傳道。

人族有大道，但是要奠基，要學以致用，要將自己的東西消化，吸收，夯實。

所以，老子是人族最合適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