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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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槍聲, 連貫的槍聲,簡直就像是同一個人做出的攻擊。

mimic最後剩下的士兵們已經盡數犧牲,場上只剩下了兩個人——來自歐洲的士兵安德烈·紀德, 以及想要成為小說家的黑手黨織田作之助。

若是只有紀德一人射、出子彈的話,哪怕神智已經變得狂亂,僅剩下的本能也能令那黑影, “侵蝕者”知曉其人的子彈對自己根本毫無用處。

但織田作之助同時加入了戰場,這兩人同樣將雙槍作為武器,同樣是此世界中人, 雖然一人的攻擊無用,只有一人的攻擊能夠造成傷害, 但卻恰好令名為“侵蝕者”的黑影反而無法分辨究竟是哪一發子彈能對自己造成傷害,只能不得已地躲避起每一發射向自己的子彈。

織田作之助戰鬥著,突然,再一次地,在*變成藍色的世界中,織田作之助看見了自己的死去——這次是被從地底突然伸出的觸手狀的黑影從前胸至身後,完全地貫穿心臟。

因為同時上方和身後都有一條觸手狀黑影向自己襲擊過來, 自己的注意力被這兩處的攻擊所吸引, 因此忽視了由地下而來的隱藏的殺機,以致造成了自己的死亡。

看見了!

藍色的世界消失,織田作之助的世界回到了五秒之前。

織田作之助眼神銳利, 那麼, 破局的方式——織田作之助突然向前方撲去,一個翻滾後,立即回身射出三發子彈,“砰、砰、砰”, 恰好同時擊散三條觸手狀的黑影。

這是不合理的,在其他人看來,織田作之助的行動是極其不合理的,他是怎麼提前得知“侵蝕者”的攻擊方式的——就彷彿是能夠預知未來一般。

安德烈·紀德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罕見地在戰鬥中分了神——“砰”。織田作之助的子彈替他擊散了那條因他的分神而沒能及時躲避掉的觸手狀黑影。

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如常人一般在這個時候說些什麼,無論是像“戰場上不要分心啊!”這樣責備的話,或者類似“你沒事吧?”這樣的擔憂的話,織田作之助都沒有說。

甚至他連頭都沒有向這邊轉一下,他,織田作之助就只是隨手一般地射、出了一發子彈,救了安德烈·紀德一命,並且什麼特別的表示都沒有。

安德烈·紀德回過了神,實在忍不住一般地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這個男人,這個此刻和自己並肩作戰的男人,他是怎麼知道那條觸手狀的黑影會擊中自己的呢?

明明只是一瞬而已,自己也並沒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動作,明明在這之前那個男人從未做出過類似的行為,再加上剛剛那突兀地向前翻滾動作——

難道說,他·看·到·了·嗎?

同自己一般,這個男人他也看到了未來嗎?

“……你叫什麼名字?”

安德烈·紀德突然地,愉快地偏過頭向那個和自己並肩作戰著的男人提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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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

兩人幾乎是同時射出了一發子彈,替對方擊碎了來自對方身後的襲擊,明明之前從未一起戰鬥過,兩人卻配合得如此默契。

“織田作之助。”

織田作之助並沒有對這樣突兀的問題感到奇怪,一如既往地淡定回答著問題——能夠預知未來五、六秒的異能力[天衣無縫]只有在織田作之助遇到危險或他自己主動使用的時候才會發動,他剛剛並沒有發動異能力,面對這樣突兀又奇怪的問題仍能保持淡定,不過是其性格使然罷了。

“你的異能力……是能夠預知未來幾秒後所遇見的危機嗎?”

“砰”。織田作之助與紀德互相交換了位置,“砰”,槍聲,持續地,整齊地,彷彿只有一個人一般的槍聲。

“啊。”

織田作之助的回應十分簡潔,語調也很平靜,但這並不代表他一點都不驚訝。

在和織田作之助擦肩而過時,安德烈·紀德臉上的表情甚至可以用寧靜來形容。

“我也有著這樣的能力”,安德烈·紀德頓了頓,“*我在來到這個遠東的國家之前曾經有過一個預感,在這裡,或許可以找到那個能夠解放我們這些幽靈的靈魂的異能力者。”

“現在想來,我那時候的預感沒錯,確實找到了,那個異能力者就是你,織田作之助——原本是這樣的。”

織田作之助抬手,用槍對準了紀德的額心——“砰”。

紀德在子彈出膛的那一瞬間矮身蹲下,子彈擊中了他身後的“侵蝕者”。

“但在遇見你之前,我找到了另外的,更加能夠作為軍人一樣……的方法。”

“即便如此,我依然非常高興能夠遇見你,作之助,不如說,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你,是我的幸運。”

“不必作為敵人,而是作為戰友,遇見一個和自己異能力相似的存在,這樣的相遇難道不是一場應該感謝命運的奇蹟嗎?”

“砰。”紀德的子彈恰巧擦過織田作之助的臉頰,只差一絲就會擊中,但織田作之助並沒有躲避——子彈越過了他,將他身邊的敵人的攻擊暫時擊退。

織田作之助側身抬手一槍射、出,將那攻擊徹底擊散,然後沉思了一刻,點點頭,“你說得對,這是一件好事。”

“說實話,我之前其實有某種不好的預感——在遇見你的時候,甚至想過要不要乾脆趁機解決掉你算了。”

“但是我現在不殺人了。”

安德烈·紀德笑出了聲。

但還沒等他繼續說些什麼,就突然預感到了什麼,轉頭向戰場另一邊的方向望了過去,織田作之助的動作在此刻與他同步。

接著,他們對視了一眼,同時向“侵蝕者”的方向射、出一發子彈,然後同時向身後的位置退出一大步,讓出了中間很大一片位置。

下一秒,天野文一的聲音沉沉響起——

“*時こそ今は花は香爐(こうろ)に打薫(うちくん)じ、”

“……”

“汚れつちまつた悲しみに”

“……”

“懈怠のうちに死を夢む”

“……”

“しかはあれこの魂はいかにとなるか? ”

“我詠唱詩歌,至死方止,至死才休。”

“*於是到了這終末之時,吾將詩歌中的言辭裝填作子彈,用槍口瞄準那吾此生未能感知之物——”

星、月、夜。

寶具之下,此處彷彿只存在這三樣東西。漸漸的,在這片人造的夜色之中,有另外的光亮起。

隨著天野文一的詠唱,文字化作的光帶亮起,在他身側盤旋著,將天野文一託舉至空中,將他照亮。

天野文一懸停在半空中,緩緩抬手,舉起手中的槍械形狀寶具[末黑野]對準了侵蝕者的方向,文字化作的光帶們快速於[末黑野]的槍口處聚集,越聚越多,光帶團變得越來越大——

原本彷彿喪失了理智,狂亂起來的“侵蝕者”似乎是感受到了這針對它的巨大的危機,下意識地變得畏縮起來,理智似乎也在這危機之下開始回覆,“它”停止了繼續攻擊,為了戰鬥而凝聚起來的身軀漸漸虛化,想要再次四散開來逃離——

雖然“它”並不知道天野文一的寶具暫時只能放一次,但卻在求生本能的幫助之下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天野文一眼神沉了一瞬,要是這發寶具沒能擊中——不,現在並不是使用令咒的時候。

場中戰鬥著的另外兩人意識到了天野文一突然不再繼續動作後,多次進行戰鬥,步入戰場的經驗令他們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天野文一遲疑的理由——他似乎在擔心這一次不能完全地擊中敵人。

兩人心念急轉,雖然不知道這樣恐怖的招式是怎麼回事,但想也知道這樣威力巨大的大招不是說放就能放的,若是錯過這一次,說不定這樣好的徹底消滅對面那個黑影怪物的時機就不會再有了。

這兩人的猜測囿於得知的資訊不完全,雖然並不完全正確,卻陰差陽錯地猜對了天野文一遲疑的理由。

於是織田作之助與安德烈·紀德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向“侵蝕者”的方向衝了上去!

織田作之助一、發子彈擊中“侵蝕者”,暫時阻止了一瞬對方的分裂程序,但很快,他發現“侵蝕者”並沒有在意自己傷口的意思,不去癒合傷口,“侵蝕者”繼續進行著分裂。

織田作之助思考了一瞬,突然衝上去抱住了“侵蝕者”,用自己的身體將其困住!

安德烈·紀德遲了一步,雖然他就算抱上去也無法像織田作之助那樣阻止“侵蝕者”的分裂程序,於是他選擇用槍攻擊“侵蝕者”沒被織田作之助抱住的地方,暫緩分裂程序。

如果兩個人都只用槍的話,就算槍法再好,也可能會有漏網之魚,所以,他們選擇了這樣的方法來固定敵人,確保敵人能被完全擊中。

天野文一瞳孔皺縮!

他絕不願意傷害到這個世界的文豪同位體——以及自己的友人。

但他此刻正在蓄力寶具,無法做出任何多餘的行動——

“趁現在,快!”

織田作之助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樣大聲地喊叫。

“我不會有事的,我看見了,看見了那個我沒事的未來,所以——”

使用著英靈中原中也人物卡的天野文一遙遙望見了織田作之助堅定的眼神,他無法拒絕這樣的眼神。

……可是,怎麼可能會沒事呢?

寶具·解放。

光帶束徹底釋放,飛向了“侵蝕者”以及……織田作之助的方向。

天野文一知道對面的“侵蝕者”絕對無法逃脫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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