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老種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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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綱引著种師道和姚平仲進到皇宮之中。

來到了一處皇帝專門用來宴請群臣的樓宇。

趙桓親自在門口迎接,那架勢就彷彿在盼著自己的救星一樣。

幾人來到殿外,見皇帝竟然親自在這裡等候,於是便連忙上前:“臣等參見陛下。”

趙桓連忙道:“眾卿平身,先到殿中,朕有事要詢問。”

三人這才起身,進到殿中。

幾人分別坐下。

趙桓忍耐不住,立刻問道:“種少保以為當今之事如何?”

种師道挺直了腰板,對趙桓講道:“陛下,恕臣直言。女真人打仗全憑一股意氣,完全不懂兵法。

打起仗來,哪裡有孤軍深入,還能讓他安全撤退的道理。

他完顏宗望此舉無異於送死。

只要等後方援軍趕到,臣便能徹底擊潰完顏宗望的兵馬。

讓金國反過來,對我大宋稱臣。”

趙桓一聽這話,卻完全沒有相信种師道有這個能力,於是只能尷尬的笑道:“可是現在兩邊已經議和了。”

种師道說:“臣只是一介武夫,以軍事效忠陛下,其他的事情臣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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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一聽,頓時松了口氣。

宴會結束後,皇帝立刻命种師道全權掌控諸路勤王兵馬。

同時命姚平仲為都統制。

因為种師道身體不適,時常咳嗽。

所以趙桓也讓种師道可以上朝不拜,乘轎子入宮。

种師道領兵到達。

讓完顏宗望十分忌憚。

他為了探清城中虛實,於是再派了一名使者前去東京,藉著催促賠款的理由,暗中查探种師道手裡到底有多少兵馬。

這次的使者叫做王汭。

與吳孝民一樣,王汭的態度也極為囂張。

他上殿時,一不行禮,二不跪拜。

“我奉大帥之命,前來催交賠款。

爾等已經答應議和,為何這麼久了,還沒有財物送到我軍大營之中。”

李邦彥連忙陪著好話:“使者休要動怒。

五百萬兩黃金,五千萬兩白銀,卻不是個小數目。

還需要一點時間進行籌備,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把東西送到貴軍大營之中。”

李綱自顧自站在旁邊,趙桓已經瞞著他決定議和了,他心中氣不平,也不願意說話。

大宋滿朝文武就任憑一個小小的王汭在金殿之上大放厥詞,卻無人敢阻攔。

忽地,一陣咳嗽聲由遠及近傳來。

一個身穿山紋甲的老人大踏步走進殿來。

其餘人見狀頓時側目。

王汭心中也好奇,此人到底是誰,他之前也進過一次東京。

當時殿上肯定沒有此人。

种師道到殿中:“臣种師道參見陛下,請陛下恕臣甲冑在身,不可全禮。”

趙桓連忙道:“種少保不必多禮。快來人,賜坐!”

一個小太監搬來了凳子,种師道自去坐下。

王汭看著种師道,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

此人就是讓完顏宗望頗為忌憚的老種。

种師道看著王汭,自冷哼一聲:“你是金國特使?”

王汭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敢在趙桓面前放肆,見了种師道卻頗為小心。

“正是。”

“既是金國特使,為何如此不懂規矩?

凡外邦使節,見我朝天子,必須跪拜。

這點道理也用我講嗎?”

种師道只是平平靜靜,緩緩開口。

王汭便體會到了什麼叫做不怒自威。

种師道常年統帥萬軍。

身上有一種極其明顯的威嚴感。

王汭光是看向种師道,就有些腿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王汭,拜見宋朝皇帝陛下。”

趙桓見王汭跪下,還不敢接受,他連忙起身道:“使節快起平身。”

王汭站起身來,卻聽种師道講:“金使,既然話已經說完了,你也該下去了。

接下來是朝會時間,不是你這個外人應該聽的。”

王汭只能道:“末使告退。”

眾官看著王汭退出了大殿,在宦官的帶領下,往宮外走去。

種冽和王進正在殿外的廣場上,正見到了出殿的王汭。

“王大哥,那就是金國使節。

伯父讓你跟著他,看看誰跟他有所接觸。

不要打草驚蛇,回來以後再說。”

王進點了點頭,隨後跟了上去。

殿中,趙桓長舒了一口氣。

“種少保,這金使囂張跋扈,他是看見了你才知道跪的。”

种師道立刻說道:“不,此賊乃是畏懼天威,而非只是害怕老臣。”

卻說王進一路跟著王汭來到城門口。

期間王汭並沒有跟任何人有過接觸。

即便如此,种師道也依舊堅定的認為城中一定有奸細,只是此人藏得很深。

甚至不止一兩個。

不過現在城牆的防務都掌握在他的手裡,哪怕有奸細,种師道也有信心讓他送不出去任何訊息。

京城被圍多日。

城中的糧草倒是還有不少。

只是東京人口眾多。

每日對於木柴和新鮮蔬菜的消耗量都是極其龐大的。

种師道來之前,城中的官員們也沒有對物資進行規劃。

他剛到兩日,城中的木柴和蔬菜就都消耗一空了。

城外的村民進不來,城裡的百姓出不去,物資就無法轉運。

東京城裡陷入了有米下鍋,卻沒柴燒火的困境。

种師道向趙桓申請,開放西門和南門,讓百姓正常進出。

保證城內的物資流轉順暢。

他會派大軍出城保護。

趙桓現在對种師道言聽計從,這點小事情自然答應。

京城城門開啟,百姓們正常活動。

城外的金軍劫掠慣了,見這些拿著金銀出城採購物資的百姓,老毛病一犯,自然是動了歪心思。

一隻金軍的巡邏隊剛剛走到一半,便遙遙的看見了遠處平地上有數十輛運送物資的大車,正往東京城方向開去。

一人率先察覺,隨後指著運輸隊所在的方向道:“謀克,你看那邊。”

眾人一看眼睛裡頓時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怎麼樣?搶回來?”謀克問道。

眾人聞言,立刻狂嘯:“那就搶!”

金軍騎兵離開了原本的巡邏道路,進入了种師道劃定的禁區之內。

五十人騎著馬,衝向了正在低頭趕路的東京百姓。

他們剛剛越界,還沒超過半分鐘,卻見不遠處忽然升起了一道響箭。

一隻宋軍精銳馬軍忽然從林子中轉了出來。

領頭的是一個手持長槍的大將。

這幫金軍沒有絲毫畏懼,反而迎面衝向兩倍於自己的宋軍。

但事實證明,人就應該有敬畏之心。

宋軍之中也不全是草包。

這些人是种師道麾下最精銳的鄜延路騎兵。

有副將馬忠統領,負責保護南門外百姓的安全。

只要金軍越界,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來了多少兵馬。

馬忠都可以自行決定,將對方留下。

這五十個金軍不知道深淺。

被對面的宋軍精銳在一瞬間衝散。

領頭的謀克大驚失色,立刻帶人調轉方向,逃回了金軍大營。

方才的對沖一過,這波金軍就已經撇下了六具屍體。

而馬忠的手下則只有兩人陣亡,三人受傷。

金軍逃回以後,將訊息告訴了完顏宗望。

如果按照金軍在朔州代州時的作風,那必須立刻派人進入東京,斥責宋軍的違規行為,隨後再將賠款來個超級加倍。

但他們卻沒有這麼做。

而只是派人去向种師道投訴。

种師道居於帥帳,帳下站著金軍使節。

老種道:“此次摩擦,全都是因為金軍不守規矩,擅自越界所造成的。

本帥寬宏大量,不追究你們的責任。

我這裡有一面界旗,你們拿回去,依樣仿製,插在毛駝崗周邊。

雙方軍士均不得越界。

擅越者,殺之無責。”

金使什麼條件也沒敢提,就回去將界旗交給了完顏宗望。

而完顏宗望也按照老種所言,在毛駝崗周邊插上了界旗。

此舉看似是宋金雙方共同設定了紅線,實際上卻是金軍畫地為牢,將自己的活動範圍限制在了毛駝崗一帶。

老種不愧是一代名將,此計一成,東京周邊的優勢便落入了宋軍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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