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九紋龍怒斬窮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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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碣村的清晨總是靜謐而又清冷,也許是為了給陸陽送別,池塘裡大青蛙們鳴叫的相當有節奏。

阮小二帶著兩個兄弟並著馬氏三個來到了石碣村村口。

阮小七看著牽馬持刀的陸陽說到:“哥哥,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你一個人上路,大家夥實在是不放心啊。”

陸陽拍了拍小七的肩膀:“怎麼?這才過了多久,忘了我是怎麼來石碣村的,單槍匹馬行走江湖,又不是沒做過,難道不帶幾個人還走不了路了?”

阮小二從身後掏出了一個小包,說道:“官人,這裡面是些金子,不多,也就五十兩,金子體量小,帶著方便。”

陸陽沒有拒絕,他將金子放進了自己懷裡,接著登身上馬,抱拳衝眾人道:“此去東京,短則一月,長則一季,我必回來,諸位勿念。”

兄弟們相互告別,陸陽乘著棗紅馬背對著初升的朝霞,頭也不回的一路西行而去。

卻說十幾天前,史進奉大掌櫃神機軍師朱武之命,前往山西太原護送一批新釀白酒“醉仙遊”,回來的路上卻遭遇了山匪的襲擊。史進經過了陸陽長時間的鍛鍊,武藝比起之前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一條哨棒揮舞起來好似蛟龍出水,騰雲起霧。兩臂膀有千斤巨力,萬夫莫當,眾山匪平日裡欺負往來客商慣了,哪見過這等好漢,被史進帶人殺得七零八落,四散而逃。

史進戰的正酣,縱馬追殺二十裡。後面的護衛頭領連忙喊叫道:“大郎!快回來,窮寇莫追啊!”

可惜他們都沒有乘馬,追出了十幾裡地就沒了氣力,只得回到車隊之處等待。

史進好似戲耍一般,架著馬在後面黏著賊首一直跑,一直攆到一片松林之中。

那匪終於跑不動了。

只見他雙腿一軟倒在地上,胳膊肘撐著身體往後蹭,想離正在一步一步靠近的史進遠一點。

那匪首眼看已經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他眼睛一酸,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了出來,低聲下氣的哭訴道:“好漢明鑑,我等實在是因為官府逼迫太緊這才落草為寇的,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八歲孩童,求好漢高抬貴手,放我一馬吧!”

九紋龍目光低垂,口中發出一聲嗤笑:“似你這等人,爺爺見得多了,我看你不過二十出頭,哪裡來的七十老孃。一個個身強體壯,卻去做強人。我肯饒了你,那些被你所殺的冤魂可不會。”

說著便抽出腰間那口環刀,手起刀落直將賊首的腦袋斬將下來。

史進在屍體身上擦乾淨了刀上的血跡,心中沒有一絲波動。自從陸陽將商行的護衛工作交給他以後,他也是夙興夜寐,絲毫不敢懈怠。不僅幫商行訓練出了一批身手還算過得去的護衛,在李忠忙的時候,還會承擔一部分的送貨任務。

走的路多了,難免會遇到劫道的賊人,史進以前也是秉承和氣生財的原則。只要對方不是太過分,使些錢財,能過便過了。可是在一次運貨的途中,偏偏就是有些不長眼的憨貨非要討死。

史進大發神威,將那攔路的十幾個賊人盡皆打翻在地,讓護衛們綁了送去官府。自己則帶著十個弟兄去搗毀這波匪徒的老巢。

那賊巢隱藏在山谷之中,十分隱蔽,史進押著那匪寇在曲折的山路上蜿蜒前行,不過午時,便到了彼處。

那是一片隱藏在樹叢中間的茅草屋,總共有三間,外面還掛著浣洗過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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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進隨手砸開了一扇鎖著的房門,裡面十分黑暗,史進側開身子讓外面的日光照進了陰冷的角落。

無邊的怒意瞬間衝破了他的大腦。

在牆角的是一個接近一絲不掛的年輕女子,被人像狗一樣拴在柱子上,旁邊放著髒兮兮的破碗,讓她只能像動物一樣趴在地上吃飯。

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散發出的臭味史進離了十米遠都覺得刺鼻,像是屎尿的味道,混合著傷口腐爛的臭氣。

史進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準備給她披上,可她卻瘋狂的尖叫著,撕咬著,死活不讓史進靠近。

史進張開口溫和地說道:“別怕,我們不是賊匪,我們是路過的客商,是來救你的。”

那女子並不相信,史進面色一變,對身邊的隨從說道:“把那畜生給我帶過來。”

隨從押著那個帶路的賊匪進了屋子,隨後一腳踹在他的膕窩上(膝蓋後面)怒吼道:“愣著幹什嗎?還不跪下!”

史進拽著他的頭髮,把他拉到那女子身前說道:“你可認得此人,這就是那些匪徒中的一個。”

那女子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悲涼和壓抑的怒火,但是她不敢出聲,只是縮在牆角目光緊緊盯著那人。

那賊好似預見了自己的命運,連忙跪在地上磕頭謝罪道:“爺爺饒命啊,這都跟我沒關係,這都是我們老大,穿山鼠那個畜生幹的,我當時也勸他,可他就是死活不聽啊。”

史進握刀的的手顫抖不已,呼吸逐漸粗重,額頭上青筋暴起。忽地,他突然爆發,左手掄圓了巴掌。全力一擊抽在了那賊匪的厚臉上,旋即怒吼道:“休要狡辯,你看著這女子的眼睛,再說一次此事跟你沒有一點關係。”

那賊被一巴掌打的翻了四五個滾,還不敢揉臉,急忙又滾回到了史進腳邊,聲嘶力竭的懺悔道:“爺爺饒命,我知道錯了,小人只是一時之間豬油蒙了心,您大人大量,就當我是個屁吧。”

他跪在地上,一邊抽自己耳光一邊口中唸叨著:“我該死,我不是人,我該下地獄!”

史進深吸了一口氣,不得不說那賊匪的懺悔大部分人看了都會覺得他是真心悔過,不過史進有一個習慣,觀察人的時候,先看眼睛。

那賊的眼睛裡分明沒有一絲悔意,有的只是仇恨和報復的慾望。

他朝隨從們使了個眼色,屬下心領神會,兩個人上前來,一人壓住那賊匪一隻臂膀,將他按在地上不得動彈。

所有動物都對死亡非常敏感,人也不例外,他看見史進的臉色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即使如此他還是不肯放棄生的希望,哪怕要墊上一切。

他被兩個壯漢押著雙臂,頭顱下垂抬都抬不起來,不過他還有最後一個殺手鐧,說不定能讓這群殺神的頭領回心轉意。

“爺爺繞我一命,我是真心悔過的,我還知道老大藏財物的地方,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史進咳了一口吐沫,“呸”的一聲吐在那不要臉的賊匪臉上,此刻他的怒意再不掩飾,他的大刀要痛飲惡人的鮮血,他衝著被按壓在地的賊匪說道,語氣之中不帶有一絲情感:“財物,我九紋龍史進豈會稀罕你們劫掠而來的髒錢?像你這種人是無藥可救的。悔過?像你這種人應該怎麼改變呢?啊!你不會改變!所以你只有死!”

伴隨著賊匪絕望的慘叫,九紋龍嚴重不帶一絲情感的揮刀而下。飛濺而起的鮮血染紅了在場的所有人。

這是史進第一次殺人,但是他沒有任何不適,反而覺得痛快無比。

那女子見賊匪授首,忽然像發瘋一樣抱著賊匪的屍首又撕又咬,之後便熱淚盈眶哭了出來,這次她沒有再拒絕史進的外袍。

史進命人在這幾間草廬附近細細搜尋,看看還有沒有漏網之魚,經過了一個時辰的搜尋,他們終於確定了,附近已經再無賊匪了。

史進正準備帶人離開,回到商隊繼續前行。

此時卻有一個隨從前來對史進耳語報道:“頭,我們在西南面三里左右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山洞,好像是這幫賊匪藏錢的地方。”

史進帶人去將贓款起出,不多,也就二十多兩,一幫子賊混成這個鳥樣子,死了也不屈。

他將這二十多兩贓款都給了那個從賊窩裡救出來的姑娘,說道:“姑娘,這是從賊窩裡搜出來的贓款,你拿去吧,回家好好生活。”

女子沒有出聲,史進也只以為是她身體和精神遭遇折磨,現在不想和別人溝通,也就沒放在心上。

一行人順著來時的山路往外界走去。

往外走的路上要翻過一座小山,史進此刻站在山巔上心中感慨萬千。遠山近嶺,迷迷茫茫,舉目四盼,萬千溝壑中飛出群鳥,天地好似哭泣一般下起了磅礴大雨。

史進回頭囑咐道:“諸位手拉手,離得近些,小心腳下。下了雨地滑,都離山崖邊遠一點。”

他忽然想起來,那女子剛剛離開傷心之地,應該不會願意和別的男人有過多接觸,他正想脫下自己的單衣,自己和那女子各拽住一頭,也算是一個保險。

史進目光往後看去,只見那女子已經不知不覺來到了隊伍的最後面,甚至還拉開了不近的距離,其他人只以為是女子體力不足,是以走得緩慢,也就沒有多心,可是史進卻突然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大聲呼喊著:“到前面來,你拽著我的衣服,小心地滑。”

只聽得轟隆一聲炸雷,女子眼中,那個救自己脫離地獄的白麵郎君正在衝自己揮手,並說著什麼,可惜雷聲太大,她沒聽清。

史進一邊往隊伍後面跑去,一邊招呼著屬下護衛們:“快攔住她。”

護衛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一個勁的往後看。

那女子將賊匪的銀子放在地上,向著史進的方向深深行了一禮,便轉身投入了深淵之下,不帶有一絲留戀。

事發突然,周圍的人來不及阻止,史進踉蹌著到了女子跳崖之處。

護衛們也圍了上來。

史進眼中含淚,顫抖著跟兄弟們說道:“先到前面的坡下避避雨,等雨停了,下去尋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這山崖並不深,不多時,護衛們便在崖下找到了女子的屍首,頭部已經血肉模糊,只是雙手緊緊攥著史進的外衣。

他帶人挖了一個簡陋的墳墓,把女子下葬了,那些髒銀也隨著長眠於地下。

自此之後,史進便對攔路劫道的賊匪深惡痛絕,往往一句話不對便大打出手,一出手便殺傷人命。

這次也是,那賊首開口便要一千兩,還說自己曾經殺過多少人,劫過多少貨,史進一聽便火冒三丈,只盯著他一人窮追猛打,一直追出好幾十裡,不把他斬了決不罷休。

回過神來卻發現,身後跟隨的眾護衛不知何時都已經消失不見了,他環顧四周大喊道:“老周!!!小八!!!”

林間驚起一片飛鳥,卻沒有絲毫人生回應他。

史進人生第一次遭遇這種情況。

難道說,我走丟了?盤纏還都在車隊裡,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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