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得不吃的毒藥

关灯護眼    字體: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strong>“怎麼樣?archer,有人在嗎?”

遠阪凜到達了她的目的地間桐邸。

在對付因茲貝倫之前,她還有一件不得不確實瞭解的事。

遠阪和間桐在二百年前,訂下了連其內容、理由都未清楚明確的互相不可侵犯、不可有所交集的盟約。

不過,那鞏固兩家的盟約只是為了要得到“聖盃”而已,在迄今都還未實現的情形下,沒有道理要服從這種發黴的規章。

“不……裡面沒有任何氣息,魔力也罷,活人也罷。”

間桐家沒有傳來魔力的氣息,正確地判斷狀況的archer回頭回答著凜。

“看來是確實這樣……我之前在想。你啊,身為弓的騎士archer,卻有著令人想像不到的長處吶。”

凜也隱隱約約有感覺到,archer對於物件的設計、構造的能力,強到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是個騎士。

“損人的話等會在說,接下來要怎麼辦?”

深深吸了口氣,將寒冷的空氣吸入肺中,凜開始思量著。

士郎是不可信任的,但他或許只是隱瞞了什麼,以自己的多年對他的瞭解,他……應該沒有說謊。但是,萬一……

我在保持著一絲希望嗎?希望士郎在櫻經歷的事上說謊嗎?

必須要親眼來看看才行。

不得不說,凜也承認此時的自己是在感情用事,她偏執地懷疑著士郎,並且希望以此來否定他的那些“證據”。她想要相信櫻,想要相信自己的妹妹並沒有做出那種事。

“我們進去看看。”

……

……

並沒有殺意或者任何危險的氣息,凜走到間桐家門前,利用魔術輕易開啟了門。和遠坂家一樣,間桐家沒有類似現代科技的安全措施的,應該說,他們的魔術結界比起一般的電子防盜器更能防禦一般盜賊。

屋裡昏暗,凜剛往門檻內跨進一步,劇烈的異臭撲鼻而來,甚至令人產生進入了奇怪的動物巢**中的錯覺。舊房子大抵有某種獨特的味兒,但間桐家的味道卻非同一般,如垃圾變餿的不快味兒,加上**的酸臭及麝香般羶味香料的味兒等等,複雜的混合味令人感到極度噁心。

凜壓抑住離開的衝動,向腐臭發出的方向走去是地下室傳來的。

月光照射在地下室門把上,反射出白色的光芒。那看上去像誰咧開的嘴唇中露出的牙齒,猶如一個怪物的嘴巴,正衝凜獰笑著,這讓她不禁有些猶豫起來。

不過既然決定了不能半途而廢,凜把手指放在門把上,指尖傳來冰冷的觸感,扭開了門。

走下了潮溼的石階,周圍是黑暗發黴的綠色。

無數開口的空**是為了埋葬死者的吧,被收納在石棺裡的遺體這麼**、風化、成為空空洞洞的空**,索求著下一個亡骸,這種方法和地面上的埋葬方式酷似。

但是,決定性的相異處是那腐落的過程。

分解這裡的遺體不是泥土,而是給予了無數蠢動的蟲子們。

“這裡是間桐……的修練場……”

目眩了起來,並不是嫌惡或是惡寒。

讓她戰慄、後悔、想吐的是憤怒。

這是修練場,這種地方居然是修練場。

在這種只有**的水氣、瀰漫著的惡臭和蠢動著一群無用的蟲子們的空間,是間桐的繼承人被給予的“房間”。

“這算是什麼啊……”

這種東西……這種地方到底是在學什麼啊。

那是和自己相差多麼大的世界啊。

作為遠坂家的繼承人,凜也經歷過冷徹的教導、課題的困難、刻下魔術刻印的痛楚但這些和那身為間桐家“繼承人”的嚴苛是不能相比的。

這種愚鈍的學習方法……不是,應該說,這真的能稱為學習嗎?

若果是凜的話,要學習統率這群蟲子的魔術的話,頂多只需半年能組合出更優秀的術式。

關於這點,那個髒硯會沒想到嗎?不是,這是他故意沒有去進行改進的緣故。

在這裡有的,只是喂飼,飼養著蟲子、增加蟲子、鍛鍊蟲子。然後用這些蟲來訓練接班人、鞭打接班人、養育接班人──

在這裡實行的魔術之繼承,不是學習而是拷問;不是對頭腦,而是對**直接教導的魔術。

那是makiri繼承法,也是間桐髒硯這個老魔術師的嗜好吧。

被選為間桐的繼承人這件事,表示是要背負著永無止境的折磨。

簡直像是電影裡面才有的場景呀。這種單純地將人破壞的七零八落的行為,單純將人的精神摧毀得支離破碎的嗜好,這都遠遠超過了凜的接受範圍。

胃酸湧上了喉嚨。

凜試圖跑到外面,卻已經再也抑制不住從喉嚨深處翻湧而上的東西,她吐了,酸臭的氣味升騰起來,混雜在這個**的空氣中,產生出一種劇烈的惡臭。

她吐了個乾淨,轉身向外跑去。

凜也是魔術師,奪取別人的生命這種事她早有覺悟了。但是在遠坂時臣的教導中,這種奪取他人生命的行為,同時也是給予對方奪取自己生命的權力,這可以說是一種賭上靈魂的崇高契約。

她知道現在自己所參加的這場聖盃戰爭是場殘酷無比的殺戮,根本沒空去體會什麼傷感。如果不做好面對滿山屍橫遍野的心理準備,沒有勝利的希望。

即使用盡所有的智慧和力量互相奪取對方的生命,但是折磨屠殺弱者的行為是不被允許,那不被配稱為魔術師,縱使有多少理由都不可原諒,連當人的資格都沒有,這只是畜生的行為。

這或許是老掉牙的說法,但這是遠坂家的家訓,是遠坂凜銘刻在靈魂中的規則。

只是,這一切的規則似乎在此刻已經蕩然無存。

一直以來,凜也沒自信說自己沒被妹妹的幻影束縛住,她的心底一直存在住一個求助的聲音,喚起了內心的罪惡感。

一口氣跑出了間桐邸,凜還沒有停下腳步,像是要和與心中的失望奮戰著,凜繼續跑起來,這感覺像快要吐出血來。即使如此,那求救聲音仍是一如既往的在凜的耳邊響起。

直到筋疲力盡,絕望的時間終於走到終點,凜靜靜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了出來。

然後,到底過了多久呢。

冬季的夜空澄清而高遠,然而氣溫也冷得入骨,現在甚至有開始下雪的徵兆。

archer不禁稍微有點擔心,英靈先不論,凜可是連外衣也沒穿,應該很冷吧。

“嗯……真頭痛,剛才還在士郎面前說得那麼漂亮,現在卻被逼得走投無路了。”

唉,凜發出長長的一聲嘆息。

“櫻的那邊,也不完全是她的責任。結果,把一切置之不理放任自由的人是我。”

……是自言自語麼?自言自語的話不能回答了。archer只默默地看著繁星。

“的確,我可能有點錯了。現在的話也沒辦法了呀,不擇手段消滅櫻好了。介意那麼點犧牲,到頭來只會帶來更多的犧牲。”

斷斷續續的自語,是凜軟弱的表現。

“……我不是發牢騷。我啊,總是在最關鍵的時候犯錯的。第二、第三的關鍵場合總是能輕鬆做好,最重要的那次卻怎麼都會犯錯……可惡呀,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出錯呀,現在不知不覺已經被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了啊……喂喂,這裡,不是應該問一句‘被什麼逼到走投無路’之類的嗎?”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一直默默無言的鄰人,看不到身影的紅衣騎士心中苦笑,開始用平靜的聲音接話道:“啊,嗯……被什麼逼得走投無路了,凜。”

“當然是士郎,那個冒牌神父,他給了我一服毒藥,但是我們卻不得不吃下去。可惡,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真是讓人不爽啊。”凜露出一副憤恨的樣子,繼續說道:“嗯,我是說我不想後悔。那家夥說過,我是那種確定目標筆直前進不會後悔的那種人,可現在我更覺得自己真失敗,沮喪起來。”

“這……”

想說的話咽了回去,archer在猶豫著。他心中有個聲音,阻止他去瞭解【言峰士郎】這個人,如果理解了的話,衛宮士郎這個基盤或者將會崩壞得不復存在。

在這個世界衛宮士郎這個人的矛盾究竟哪裡錯誤,又是什麼地方歪曲?

沉默了一會後,archer接話道:“只是現在這一次吧。雖然不想承認,可我得說那個傢伙說得對,遠坂你不需要反省些什麼,也不需要後悔些什麼。”

“為什麼?現在已經讓櫻為所欲為,而眼前還有因茲貝倫已經快要得到聖盃了,這些,都得怪我的方針出錯了吧。”凜不禁皺眉,似乎是對archer的話感到意外。

“那只是失敗了,而不是犯錯了,你沒有犯錯,可以挺起胸膛的。”

相信自己是正確而走過的道路,不會是錯誤,多數人都只是察覺走上了錯路,可她不同。她所選擇的路,永遠都是能挺著胸走下去的。

“嗚,什麼意思,落井下石?”凜有些生氣似的鼓起兩頰。

“嗯,趁虎落平陽時趕緊說兩句。不過我說的是事實吧?凜,你沒打算這麼終結吧?”望著夜空,archer也像自言自語一般說著。

即使是已經完全不相同的【士郎】,但是他說得對,凜不是會後悔的那種人。

“老實說,在我眼中你是非常耀眼的……很多時候,算相信自己所作所為是正確的,我也會後悔。可你不一樣吧。你是算後悔了,也一定會加倍奉還的那種性格。你會不當一回事地將後悔粉碎,你是做好了預算的。你消沉的時候極其少見,可事後的反撲是很可怕的。讓你沮喪的人,肯定會被你弄得沮喪幾倍。”

而我,只能事後彌補、自欺欺人,冀望著將過去的自己殺死來作為對你自己後悔人生的拯救。

凜沒有回答。只是,不知不覺中,她已回覆了神采,露出了笑容。

“啊啊,不過呢,archer真是意外的好人呀,而且出乎意料地這麼瞭解我,用現在的話來說是那個……啊,十足的一個大考前的考生的老媽那樣?”

“嘻,像你這樣的男生,在你作為英雄的時代,也這樣騙過不少女生的吧?吶吶,說些事來聽聽吧?”

archer的心神微微一震。

漂亮的頭髮、姿容端麗的臉龐、女孩子所持有的柔軟身體很不甘心,不過凜太漂亮了。雖然是現在這樣無法向其表露自己真實身份的現在,可是archer心中的那份憧憬還是沒有改變。

“那種事……”似乎輕輕地一笑,archer以輕佻的語調回答道:“無論生前作為英雄的時代,還是作為英靈的現在,我都敢說,凜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女生。”

“什麼啊……這種敷衍的回答。”然後凜快速轉身,發出精神抖擻的一聲:“好!回家休息休息,明天晚上可還得忙啊。”

在走了幾步後,以幾乎微不可查的聲音。

“……謝謝你,archer。”

帶著少許的羞澀,凜補上這麼一句。(83中文 .83.)

[上一章] [目錄] [加入書籤] [下一章]
推薦閱讀
相鄰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