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恐怖靈性的溢散,長達百里的血色大道撕裂了原有的雲層,獨留下那道誇張得不可思議的猩紅斷層,
任由兩邊雲卷雲舒也沒法合攏。
“半神隕落後的異相?我殺弗朗索瓦時怎麼沒這動靜。”
凃夫饒有興趣地扭頭看向提出這個概念的卡洛·科洛笛女士。
“或許是你沒有察覺,往往這個層次的超凡者,死後會留下獨特的痕跡,或是撕裂天際,或是數十公裡植被枯竭,亦或者造成永久性氣候變化。
超凡者的身軀與禁忌物會形成獨特片區,以此造成自然界的種種異相。”
智慧女神的女士不吝告知她這種幾乎是常識的情報,頂尖的超凡人物臨死前總會在世間留下點什麼。
形成某片封閉禁區,不過一旦被教會勢力或別的超凡者勢力發現,極大機率會出手收回半神死者遺留下的東西。
“這樣說來,極地已經有犧牲者出現了。”
“正是這樣。”
凃夫感到不安地朝著更南邊的方向看去,半神層次有名有姓的就這麼幾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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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明不白地死在陰溝,倒也真夠憋屈的。
果然現在的極地要比情報中危險許多,凃夫也不敢擅自動用傳送之類的能力。
若是裡面跟威士忌山一樣有封禁超凡者力量的禁忌大陣,沒得到足夠情報前擅自闖入內部,只怕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見到那片濃郁血光沒有消散的意思,凃夫沉吟著思考了一下:
“還是照原來計劃進行,密大的人負責極地物資的交接。
你們留下些人手護住阿卡姆號,我和你們剩餘人物則分別進城打探些情報,天黑之前務必返回碼頭。”
女神教會那頭聽了也沒有異議,她們此行至少明面上的目標還是保護密斯卡的師生,乾脆就將一半人手留守在船上,
剩餘那幾位強者則很快消失在港口。
“我們也該走了。”
凃夫也不耽擱,拒絕了大使引路後領著兩位女士慢悠悠地進了維納斯的王城,
悠然自得地在裡面轉悠。
極地國家通常長達九個月,零下二三十度的極寒氣候,讓這裡的國民時刻穿著厚實,最好將裸露皮膚全部覆蓋的大衣,途經過往之人一個個都裹得跟頭熊一樣。
這倒也方便了凃夫的偽裝,她換置了一身毛絨絨的保暖衣物,又配上一副風騷的墨鏡,包得跟個粽子似的,
即便叔叔嬸嬸來了也不見得能辨認出她的身份。
“凃夫,我們該怎麼做?去哪收集情報。”
貝拉·韋恩小姐也換上了抗寒的裝束,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我們可以找個酒館去喝一杯,然後找家有極地特色的餐廳大吃一頓。
或者一些有趣的娛樂場所,既然好不容易來了極地國家,好歹得見識下這個國家的風情,至少還得再買些禮物回去。”
凃夫很認真地給出提議,儼然一副來旅遊的心態。
“啊?那情報呢。”貝拉一臉不知所以。
“你不是看見了嗎?智慧女神教會那些傢伙已經去了,我們何必去操這個心。”凃夫恨理所當然地開口,看著貝拉一臉疑惑的表情,她又問道:
“女士,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們在這片土地有人脈嗎?”
“沒有。”
“有信得過的幫手嗎?”
“似乎也沒有。”
“對這個國家風情足夠熟悉嗎?”
“除了書籍記載裡的一概不知。”
“瞧瞧,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什麼也不知道,在異國他鄉裡,能不把自己弄丟便已經很不錯了。”
貝拉臉色一紅,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可我……我會說維納斯語。”
“不錯,這正是我為何帶你出來的原因,我需要你的這項能力。”
凃夫聳了一下肩膀,示意兩位女士都跟上,她這才給出解釋:
“極地國家的社會都有著相似的特徵,長久以來的冷酷環境讓本地人對外來者持排斥態度,或者說是分寸感,當地人不會輕易與外來者搭話,更不會向他人吐露隱私,這是他們的基本禮儀。
即便住在本地時間很長的外來移民,沒人脈的支援下也沒法融入圈子。
他們就像一臺工作多年的機器,裡面每一顆零件都是獨一無二的,一旦被換進新的零件,則會被其他零件所排斥。”
凃夫將這塊土地生活的人分析得足夠透徹。
儘管沒有在極地各國待過太久,可畢竟是自己的地盤,來之前凃夫便對維納斯與其他極地國家做過許多瞭解。
總有些看了幾本地理雜志,或是電影的文藝青年,十分嚮往這種遠方寧靜、祥和的土地,甚至可以說到了痴迷地步。
可真讓那些人來上幾天體驗被排擠,與世隔絕的生活,搞不好還沒有WiFi,保準連夜坐飛機回去。
現在讓幾位從國外來的陌生人,從本地居民口中套取情報簡直比登天還難。
“原來如此,所以我們才需要去酒館這種容易促進關係的地方,只需要幾倍佳釀便能最快跟本地人拉進關係,輕易就能知曉前段時間發生在極地的事。”
貝拉腦子倒也靈光,很快也想通了凃夫走這一步棋的意義。
“不錯,對於中年男人來說,如果女士你願意將領口再往下拉低些,獲取情報將會更容易。”
凃夫認真地給出建議,貝拉原本被凍得通紅的臉蛋頓時更紅了。
“砰!”
旁邊的蘇菲便忍不住狠狠照著她腦袋敲了一下,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
維納斯的王城。
目之所及皆是尖頂、坡頂為主的房屋,用原木製成的梁、檀、椽支撐起了大量簡約風格的房屋。
總體看下來一路低平建築,除了政府大樓等政要場所稍微氣派,即便學校、醫院之類的建築,也都沒什麼顯著特徵。
說是王城倒還不如利茨的規格。
這片土壤有著屬於它的特殊寧靜,城中很少見蒸汽時代的產物出現,使用最多的交通工具便是腳踏車。
人與人之間保持距離,儘量不會相互打擾,一般公共場合連大聲說話的人也沒有,國民整體素質倒是蠻高的。
興許是剛才天空出現的詭異天象,迫使街道行人加快了回家步伐。
相對的,酒館這類地區進來的人倒是不少,一家名為“飛鳥與魚”的酒館內,進來避免的維納斯國民一個個面露畏懼之色,嘰裡咕嚕不知談論著什麼。
喬裝而入的凃夫三人向酒保點了些東西,便坐在館裡的桌椅上一言不發地聆聽他們說什麼。
“瞧見了沒有,極地那邊又出事了。”
“真夠糟糕的,但願這一切快些過去。”
人們的話題倒是圍繞著才發生的詭異現象討論。其中一個紅鼻子的傢伙大概是喝大了,含湖不清地都囔道:
“那是神靈的懲罰,先是異魔復甦,然後是詭異天象,傳說的末日便要來臨了。”
“史蒂夫,你最好閉嘴,讓王宮護衛聽到了可沒你好下場。”
有人被這醉漢的言論嚇了一跳,趕緊推搡了這人一把,後者的酒勁也隨著這一下推搡,趕緊抖擻腦袋瞬間清醒不少。
貝拉原封不動地將他們的話同聲翻譯,一下子也讓凃夫來了興趣,
“異魔?”
印象中那是很古老的存在,只記載於神話故事中的東西。
天主創世後隨之誕生的可怕怪物,大多時候都藏匿於冰川中,後被七神與人類的英雄擊敗全部趕往了深淵。
“蘇菲,讓他張嘴繼續說下去。”
凃夫朝蘇菲拋了個顏色,同時也不忘向貝拉解釋:“女士,不必勞煩你拉衣領,替我做些翻譯的工作就好”。
溫斯特小姐很上道地走上前去,彎下腰擺出一副溫暖的笑容,直接用通用語問道:
“先生們,可否多告訴我一些有關‘異魔’的事,這是前陣子發生在維納斯的事嗎?”
“你是誰!不該打聽的事別問。”
剛才說話的大漢勐然驚覺,可看著那姑娘的眼睛,腦袋便晃晃悠悠,眼睛也跟著一併成了蚊香眼。
蘇菲在開口時,彷彿有種神奇魔力逼迫他不由自主地向她坦白一切。
序列6心理醫生獨有的“心靈拷問”能力,連逼迫同層次超凡者也輕而易舉,
何況只是普通人。
那大漢目光逐漸顯得呆滯,向竹筒倒豆子一樣把知道的全部吐露而出:
“維納斯軍隊在極地的部隊遭到疑似復甦的異魔襲擊,死傷了許多人,傳聞中接觸異魔的人也被感染,所以凡是受傷屍體被盡數燒灼。
事情大到幾乎整個國家都已知曉,王國為了掩蓋上層的無能,對知情的國民下了封口令,決不允許向外人提及。”
貝拉同聲翻譯過來後,凃夫來了幾分興趣:“異魔復甦?這又跟你說的世界末日有何關係。”
“在維納斯與其他極地國家生活的人,向來就流傳著一個古老傳說,當異魔再次降臨人世間,討伐它們的勇者將被同化成同樣的怪物。
這支由人類轉化的怪物大軍,將消滅能看見的的一切,
最後毀滅諸神所在的殿堂,讓世界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