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權貴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陳光接著說道：“這些年江南權貴們都已經低調了很多很多，江南魚米之鄉造就了他們的財富，各大世家擁有的越多，活的也越加小心，當年還是燕王的永樂帝攻下南京，我們陳家那時候還是只一個落魄小族。”

“但是那一次我們陳家賭對了！”陳光接著說道：“說白了，在有些人眼中我們就是亂臣賊子，即使永樂稱帝之後還是保留了絕大多數的朝中大臣。”

“我知道。”坐在馬車之中，有些顛簸唐伯虎感受著行進地速度說道：“當時洪武大帝的帝都就是在南京，遠望江南永樂奪得帝位之後，徹底清洗了江南的舊貴族。”

“沒錯！可是我們新貴族的崛起也並不容易。”陳光接著說道：“當初朝中大臣拿永樂帝只能指著鼻子罵，可是不能殺了皇帝吧？他們就把罪名指向了我們這些幫助過永樂帝的這些人，我們陳家當初是要被滅門的。”

“所以呢？”唐伯虎接著問道。

“當初永樂帝用了很高明的一招，當初永樂帝重建錦衣衛，我們陳家的家主也成了南鎮撫司的一員。”陳光挑眉說道：“錦衣衛的手段你是知道的，也是最清楚的，所以我們陳家活了下來，那一年江南死了很多很多的人。”

“永樂帝為了重建自己的威信，為了鞏固自己的皇權錦衣衛就成了皇家手中的屠刀。”陳光像是在訴說一場回憶，“所以說錦衣衛做的一直都是最髒最累的活。”

“你說海禁可以開，有人會支援我嗎？”唐伯虎再次問道。

“誰都不會支援你。”陳光又喝了一口水，“我們只支援朝廷！”

“支援朝廷？”唐伯虎嘴角帶著笑意，“有點意思。”

“但是唐伯虎有一件事情我要警告你。”陳光再次說道：“你在京城的所作所為，我們江南士族都是看在眼中的，包括紅娘！手握錦衣衛大權，大造火器，朝中大臣對你唐伯虎更是聞風喪膽，雖然劉瑾腳踏整座京師，不過我們看的出來，你唐伯虎才是窺探著這個天下的那只藏在後方的惡虎。”

“你到底要警告我什麼。”唐伯虎再次說道。

陳光盯著對方，“你炮轟西廠，打的劉瑾不敢叫囂一聲，當初遼東一戰你的威名更是傳遍了關外，要說劉瑾如今權傾朝野，但是我明白劉瑾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你唐伯虎的手中，所謂養虎為患，真正的那只老虎不是東宮八虎，而是你唐伯虎這只老虎。”

“我們推演過以後的朝堂局勢，不出十年劉瑾必然會倒。敢再開西廠，劉瑾離死也不遠了，朱厚照又是一個不聞朝政的皇帝，唐伯虎你是一個有野心的人，總有一日你能權傾天下！你會用錦衣衛清除對你一切的障礙。”

“但是我們江南士族有個約定。”陳光低聲說道：“如果有一日你唐伯虎權傾朝野我們會恭喜你，但是如果你唐伯虎想要做皇帝，我們會發動全天下的人殺了你，這個天下可以姓朱，但是不能姓唐。”

“是因為永樂帝對你們的恩情嗎？”唐伯虎說的很冷靜。

“算是吧，不過也是我們陳家的祖訓。”陳光解釋。

唐伯虎心中明白，可能就是因為陳光說的這些緣故，在百年後清軍破關後，在江南一地還會出現一個南明王朝延續大明的命數，永樂帝這個人物，唐伯虎打心底是佩服這個皇帝的勇氣與決心。

是個有雄途大略的皇帝，更是創下了七下西洋的壯舉，可是歲月不饒人，每個人都有晚年的時候，永樂帝用自己的最後的晚年時光殺進草原，可以讓大明能在北方有幾百年的無後顧之憂，直到最後他也死在草原上。

這一點和戰死沙場沒有區別，用自己的晚年在草原人的心頭上狠狠剮了一刀，歷史的真相是什麼樣，唐伯虎不想探究，他只是想要讓這個漢人王朝在上一個臺階，在往後的幾百年的悲劇中，不讓那些令人髮指的殖民時代誕生。

“說了這麼多我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唐伯虎再次問道：“徐禎卿與你是什麼關係，還有那個張三丰的弟子到底在什麼地方。”

陳光琢磨著回答：“張三丰的那個弟子如今也有八十多歲了吧，鬼知道張三丰活了多久，當初支援察哈爾攻打遼東的就是這個張三丰的弟子，如果他被你殺的如喪家之犬，可能正躲在一個地方養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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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徐禎卿，他不過是個有自己的執念的人物，唐伯虎你可能沒有發現，這個徐禎卿有很多的地方與你相似。”陳光也說道：“以後你與徐禎卿可能會成為最好的朋友，也有可能成為一輩子的生死仇敵！一切都只能看以後了。”

“說明白點。”唐伯虎趕緊追問。

“我又跑不了了。”陳光再次說道：“這個徐禎卿心中有大志，他與你唐伯虎的執念是一樣的，只不過你們兩人的方式不一樣，焦芳就是徐禎卿安排在劉瑾身邊的，就是為了讓劉瑾一步步走向死路。”

聽到這裡唐伯虎眼睛的中閃過一絲厲芒，焦芳附庸劉瑾是歷史上的必然嗎？唐伯虎一起這麼給過自己的答案，但是現在一想安排焦芳這個人留在劉瑾的身邊，如果真是這樣徐禎卿看人的眼光也太好了。

徐禎卿的手段比自己的讓劉瑾自生自滅來的好很多，可以加速劉瑾走入自己的末日，如果徐禎卿不是敵人為什麼當初他要設計徐經來難堪自己，而且徐涇死的也是撲所迷離，能夠在錦衣衛密佈的唐莊悄無聲息的殺人。

徐禎卿有這樣的手段嗎？心中很憂慮，“徐禎卿的勢力很大嗎？”

“打個屁！”陳光笑罵著：“他就是一個窮酸書生。”

唐伯虎奇怪的看著陳光，“為什麼我就是這麼不相信呢？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說實話。”

“你猜呀！？”

“……”

唐伯虎實在是恨透了這三個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