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九鴞教在大晉的總舵主，無論是青蘿還是金玄，都微微緊張了起來。
任誰都知道，九鴞教以殘忍嗜殺出名，用殘暴的手段祭祀妖神以獲得強大的力量和妖化的形態。
不過楚塵鋒倒並不在乎。
“你來尋我，有何事？”
依舊是淡然的話語，依舊是淡漠的目光。
寧蘭心笑了笑道：“來和先生探討一樁大機緣！”
楚塵鋒微微蹙眉。
果然，接下來，便聽寧蘭心說道：
“我等祭祀妖神，換取力量，不過是這幾百年間的事，所圖的，無非是一年之後，世間的一場大變！”
楚塵鋒微微蹙眉道：
“說下去。”
寧蘭心彷彿便如市井中一位尋常老嫗般隨意盤坐在地，將那龍頭柺杖置於膝前說道：
“想必楚先生也感覺到了，天地靈氣正在變多。”
楚塵鋒微微點頭。
自年後他便感覺到天地靈氣的活躍。
寧蘭心便如嘮家常一般地同楚塵鋒道：
“天地靈氣不斷復甦，十萬年前的遺蹟此起彼伏地現世，異世宗門紛紛湧現，古代妖孽不斷復甦，這都預示了一場空前盛世的到來！”
楚塵鋒沒有接話，事實上，對此他早就有猜測。
他只是想聽聽寧蘭心對此是否還有別的見解。
寧蘭心見楚塵鋒不語，繼續道：“據老婆子所知，現如今滄陽界中，破空境便是極限，如那銀月聖教的教主和五位內門長老便都是破空境圓滿。”
“不能突破到更高境界嗎？”青蘿不由得插嘴問道。
她所在大齊的九曜仙宗，宗主也滯留在破空境圓滿多年不得突破，已經閉死關閉了近百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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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桀...小姑娘，不是他們天賦，機緣不夠，而是這方世界的靈氣，不足以讓他們突破破空境！”寧蘭心咧嘴一笑說道。
“這很正常，天境每重都需要大量的積累，如果靈氣不夠，的確無法突破破空境。”楚塵鋒淡淡地開口。
“你是想說，當那一場盛世到來，隨著天地靈氣的復甦，破空境便會突破？”
寧蘭心點點頭道：“楚先生聰慧無比，果然一點就透。”
楚塵鋒微微沉默。
一年，時間有些短。
他還要帶秦瑤迴歸幽冥之所，還有諸多後手要去挖掘，還要迴歸七玄大世界。
若無法突破破空境達到虛道境的話，以上種種將盡付空談。
寧蘭心見楚塵鋒沉默不語，便繼續說道：
“我九鴞教凡此種種，皆為那一場盛世做準備，不想底下的傢伙們卻惡了楚先生，老婆子在這裡向楚先生賠個不是。”
說罷，寧蘭心從腰間取出一個乾坤袋，剛欲奉上，楚塵鋒已淡淡開口。
“不必了。”
寧蘭心微微一愣，楚塵鋒道：
“我對正魔沒有什麼概念，但我知道一點。”
“凡人初為仙人始，仙人也自凡人來。”
說完後，楚塵鋒讓青蘿將搖椅轉了過來，直視著寧蘭心道：
“你們修得道法也好，妖法也好，或者修魔道也罷，我勸你們不要將主意打到凡人身上，否則...”
“我必斬你！”
寧蘭心一驚，只覺得楚塵鋒的氣勢迎面撲來，彷彿被一隻兇猛妖獸盯住一般，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龍頭柺杖。
楚塵鋒盯著寧蘭心道：“也不怕告訴你，若我踏入虛道之境，莫說你九鴞教，就是你們供奉那妖神，我也可隨手斬之！”
寧蘭心眼眸中出現一陣怒意，隨即便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無他，九鴞教若再與楚塵鋒為敵，在那大世來臨之後，便不會再有任何機會謀奪那一份機緣！
壓下心頭怒氣，寧蘭心微微低頭道：
“楚先生所言，蘭心受教了。”
楚塵鋒點點頭，使喚青蘿將椅子轉了回去，繼續盯著沉寂著的金背錦鯉。
隨著楚塵鋒目光的移開，寧蘭心覺得那股壓迫感頓時消失，不禁心內長吁了一口氣。
“我半妖化後足可與破空境前期媲美，可這小子明明是無漏境，卻讓我感到如芒在背，真是一尊殺神！”
暗自驚歎完楚塵鋒的修行後，寧蘭心方才繼續說道：
“今日前來，除了見先生一面，化解恩怨之外，還有一事，想請先生應允。”
“說。”楚塵鋒盯著池內錦鯉，眼神也逐漸銳利起來。
“據我九鴞教的可靠消息，千足妖山將開，與之同樣開啟的還有九窟魔嶺，這兩份機緣，先生要哪般？我九鴞教甘願退出一處，以作為與先生講和的誠意。”
“千足妖山我不希望見到九鴞教的人。”楚塵鋒想都沒想便道。
寧蘭心一驚。
千足妖山雖然佔地更廣，但無數年來已經有太多妖修進入，除了那一份機緣外，其餘寶物已經少的可憐。
而九窟魔嶺，可是剛剛現世的秘境！
最重要的，是千足妖山只有妖化或者妖族才能進入！
她本以為楚塵鋒會直接定下九窟魔嶺，誰想到楚塵鋒連一絲考慮都無就選擇了千足妖山！
“楚先生，為何如此痛快？”
寧蘭心糾結了一番，最終還是問道。
這個答案，她必須知道。
楚塵鋒看了一眼對自己充滿感激的金玄，淡淡地對寧蘭心道：
“因為我這僕役，需要那一份機緣。”
寧蘭心眼瞳微微睜大：“就這？”
楚塵鋒微微點頭：“就這。”
寧蘭心微微沉默道：“先生胸襟廣闊，我等不及，既如此，我便告退了。”
說罷，寧蘭心拄著龍頭柺杖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後，剛要潛入陰影中便轉過了身來。
“楚先生，我知道，我教的十七長老曾與先生發生過不愉快，但我更想知道，是誰鼓動他去截殺先生的？”
楚塵鋒微微皺眉道：
“梁忠，此人已死。”
“哦~”寧蘭心點點頭，一步跨入陰影中，身形隨即消失不見。
楚塵鋒微微閉目，消化著寧蘭心所說之事。
緩緩睜眼，楚塵鋒的眼哞中除了對那盛世的期待之外...
還有一抹愁緒。
有一件事，寧蘭心沒有說，或許是她有意隱瞞，也或許是她真的不知。
但楚塵鋒對此，卻有著深刻印象。
亢龍有悔！
每逢天地大變，大福之後，必有大禍。
寧蘭心不說，楚塵鋒也猜得到。
天地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