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兩滴，三滴...
短短剎那間，白冰身上燃燒起了金色的火，就像剛被儲物戒指爆炸碎片射殺，那火焰燃燒的樣子。
不過，這次更勐烈，因為是純正的神凰真血。
在勐烈的火焰中，他的內臟開始修復，經脈重新生成，連線，不消片刻，身體傷勢就修復完全。
唯一的缺點是，衣服不能修復。
但修復並未停止，而是來到了未知的深層次，因為他感覺神魂正在重新與肉身契合。
而李清思發現，用了五滴之後，神凰真血竟然無法再被吸收了，第六滴落在地上，像燭油一樣迅速蔓延起烈火，有青草在烈火中重生，綻放花朵。
“五滴就夠了麼？這什麼金坷垃，不當化肥可惜了。”白冰心中想著，現在恢復就只是時間問題。
她把瓶子重新封印起來，開始安靜等候。
一個時辰過去了。
她把了把脈，依然沒有脈象。
半天過去了。
還是沒有，但她注意到，周圍的紅霧開始緩慢消失，仔細去看，是收回到白冰體內的。
於是她的眼神明亮了些。
直到一天多以後，白冰感覺自己與身體的連線完全恢復了，他手指動彈一下，但李清思沒看到，因為她睡著了。
自從感受到白冰恢復脈象，她才想起已經五六天沒休息過，開始了報復性睡眠。
終於，白冰睜開眼睛。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取出各族信物，那些玉片，羊皮紙。
上邊有淺淺的白色字跡，寫的是自己的名字，除了朱雀族祖碑之外，都有。
“按照蟲群習性，我收束了一個遠古種族的汙染源頭，很可能遭到了所有汙染源頭的針對，蟲群習性會促使他們來殺我。”
白冰沉吟，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雖然復活，汙染卻始終伴隨著他。
但好消息是，朱雀祖碑上沒有名字，說明被控制了。
這是驅蟲的一小步，卻是他的一大步。
只是這白色字跡，他實在不知道代表什麼意思，沒墨了？
但緊接著，他看到那白色自己開始迅速變紅，彷佛染上了血。
他愣了一下。
“白冰？”
一道迷迷湖湖的聲音響起，是剛睡醒。
李清思揉了下眼睛，問道，“你醒了？”
白冰露出微笑，“辛苦了。”
再低頭看去，所有信物上他的名字，都成了血淋淋的字跡。
他心中嘆息，現在知道意味著什麼了。
“傷好了？”她問。
“好了。”
“我不信，你走兩步。”李清思說。
我又不是樹，這有什麼難的...白冰便走過去。
李清思忽然撲到他懷裡，頭髮埋在胸前，許多天的悲傷，從心底洶湧而出。
白冰摸了摸她的臉，是哭了。
他感慨一聲，將其擁在懷裡，久久無話。
……
“我喜歡你。”白冰說。
“為什麼現在說這種話。”李清思聲音悶悶。
“因為之前沒說過？”白冰想。
李清思一想，之前好像還真沒說過，因為那是她先開口的，便問，“為什麼之前沒說過？”
“因為...嗯，請不要成語接龍了行不。”
白冰尋思，自從當時應下，就稀里湖塗的，沒啥特別的感覺。
至於當時為啥稀里湖塗地應下，大概...反正不吃虧吧...
現在想想，雖然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必然要多很多麻煩，比如這血淋淋的名字...
但至少生病的有人陪著照顧。
“這真血是哪裡來的？”白冰問。
她把借來血的事情簡單說了。
白冰皺眉，“什麼欠人情，都沒籤合同，還什麼，怎麼還？”
他拿起那瓶子，“反正還沒用完，要不就直接還給她，給她回回血。”
“誰要還？”
李清思抬頭，“憑本事借的，為什麼要還？”
這倒也是，不愧是吾輩邪修，這才有點邪修的樣子，就從賴賬做起吧。
忽然，白冰心神一動，抬頭看去，他發現天邊一片烏黑。
【警告：您已觸發狩獵規則，檢測到蟲域正在接近】
【蟲群代號：金烏】
不該來的，還是來了嗎？
南玄前輩你且走好，我沒有繼承什麼東西，這勾八玩意倒是先給繼承了...
他還面臨太多東西，來自蟲群的通緝，來自源頭的汙染...
白冰拍了拍她的背，“可以起來了吧？”
李清思起身，整理一下儀容，“回家吧。”
我這個樣子，還回得去麼...
白冰默默想著，點頭道：“好，你先走，我有一些麻煩要對付。”
“還有什麼危險？”李清思皺眉。
“在這裡不要走動。”
白冰見那域越來越快了，如黑壓壓的烏雲瞬間降臨，已經來不及，便心意一動，從原地瞬間消失。
李清思愣了下，竟只看到一抹澹澹的紅霧，在緩緩消失。
三十餘裡外。
白冰的身影重新出現，看了看周圍，確信自己確實繼承了朱雀蟲域的力量。
域在何方，他就可以在何處。
轉瞬即達，快過東風。
但下一刻，周圍便瀰漫起濃郁的黑霧，有人影在其中走動，腳步聲低沉，像鬼一樣。
白冰默默感受，一種若有若無的壓制力襲來，若不是他足夠細緻，都感覺不到了。
彭彭。
沉重整齊的腳步聲想起，他們走了過來，白冰能感覺到腳步中的那種麻木，至於為什麼這麼整齊...
大概是蟲族比較講紀律吧。
心神一動。
紅霧陡然擴散。
像是墨水交融，他看到黑霧瞬間被紅霧所替代，這些金烏族的修士陷入紅霧中，便齊齊停下腳步，駐足原地，神情呆滯，阿巴阿巴。
紅霧中，只剩他自己的腳步聲。
白冰在霧中走著，觀察這些人的狀態。
這是很多金烏族弟子，修為多在金丹境，看起來像是雜役弟子，手裡還拿著掃帚和拖把，像是被蟲域拉過來湊數的。
白冰摩挲下巴，他們感知到我的存在之後，就觸發了蟲群規則的“被動”，自行趕來恰飯了嗎？
不好意思，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白冰了，揹負朱雀蟲域，能創造一個種族出來。
“怎麼處理他們？”
白冰想著，便走到一個弟子身前，摸了摸頭，於是感知到了他的生平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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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從小家族來的弟子，在家族內掃地多年，抽空修習心法，不斷精進，終於長了出息，如今在金烏族掃地。
“你爹臨死前，曾告訴你老家宅院桑樹下埋了一百萬靈石，並囑託你馬上去取，否則會被人發現。
但今天你在掃地的時候剛剛想起老爹的囑託，並打算回去挖。”
白冰低聲說著，如誦唸咒語，而這弟子頭上也出現朱雀之靈，弟子的臉色逐漸激動起來。
白冰看了，滿意點頭，所料沒錯，他確實繼承了“修改記憶”的能力。
當然他不能憑空變出來一百萬靈石，他瞎編的。
“金烏蟲域，不過如此。”
他尋思著，要不要將他們強行脫離蟲域，使其懷疑人生？
忽然，他心魂震顫，抬頭看去，遠處天色黑了一大片，有黑火在湧動。
一股無比黑暗的氣息正在從金烏族方向湧來，有東西睜開眼睛，張開獠牙，腐朽味道瀰漫。
“大哥我錯了。”
白冰臉色微變，這金烏族，有口臭嗎？
但馬上他臉色再度變化，另一方向，有金光在地平線上升騰而起，神凰族蟲域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白冰看了看，這就是南玄老祖一直潛藏的原因嗎？
難道，我也要隱藏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