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去過了?”白冰問。
“去過了。”
“可否談談?”白冰想著,取出一些靈石,卻被中年人伸手拒絕。
“去了但又沒去。”
中年人說,“我本想得見那位高人,但去了之後忽然想通了,便折返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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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你若想聽,我便與你講講。”
“我叫白冰。”白冰點頭,“您說。”
中年人嘆息,“我來自北原,曾是一家宗門之宗主。
我本妻兒滿堂,宗門雖小但也過的安康,平時收幾個弟子傳些道法。
怎料世事無常,我那不孝弟子騙走了我家小女,卻始亂終棄,等我發現之時,她已鬱鬱而終。
我去尋找那孽畜,卻沒想到此子有些背景,導致我宗門受到排擠,一番劫難後家道中落,道侶也離我而去。
我曾心懷壯志,把宗門做大做強,在中州落腳,奈何如今已過中年壯志難酬...
聽說我那道侶也覓得新歡,只有我...唉,不說了。
我資質平平,青春不再,機緣斷送,前途無望,曾生了斷之意,有人與我講可來此得到點化,可排憂解難。”
他說著便眼紅起來,抹著眼淚,“年輕人,你還年輕,勸你一句,人生選擇大於努力。
可莫要像我一樣,因為一個錯誤,誤了終生。”
您這是創業未辦而中道妻離子散...白冰有些同情,雖然...這跟我也沒啥關係啊。
“我能感受到道友的艱辛,可我只想問問,那裡是什麼樣。”
他取出靈石,以及法器,“我有重要事情要做,道友講得好,可以贈你一些。”
“我這不是勾一下期待感嘛。”中年人一咂嘴,“我直接說了,你還有心思聽我訴苦?”
“我這一腔苦悶,這麼多年都無人訴說,他們聽了只會無視甚至嘲笑,我心裡難受啊...”
白冰本想吐槽,聽罷後一句便忍住了,道:“所以您為何想通?”
中年人說,“因為我看到了很多死人,想要得見大道,得見高人,是要經過一番心智磨鍊,但多數人經不住,迷失在幻夢中。
我並不覺得我會是那幸運者,覺得還是活著重要,便直接回來。”
敢情是因為怕死...白冰道:“多謝指點,道友再會。”
“再會。”
兩人相反而行。
白冰向前,慢慢看到了山間有一小鎮,這裡多是普通人和低階修煉者,以打獵種田為生,看到他這種旅行者,也見怪不怪。
記錄了筆記,他便打聽那道堂與高人的下落。
他倒要看看這“南玄”是什麼么蛾子。
同時,他也遇見了更多旅行者,他們來這裡多是為了排憂解難,也有少數是修煉有心障,卻破道無門,來此尋求指點迷津。
至於趙洋說的前來解決“精神汙染”的邪修,卻是沒見到。
而且這裡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非常祥和,他也能聯絡到李清思,但沒有說他已經到了這裡。
沒有危險,沒有詭異,甚至連修道者都不多。
他看到來往行人,有新來的,也有離開的,沒聽說誰走不出去。
他懷疑是自己來錯了地方,還是他們都在騙自己,亦或者又陷入了什麼幻境。
【時之蟲...已回朔...還原...】
他剛在一村頭,寫完此處見聞,忽然看到系統出現一些字型。
他便緩緩皺眉,不知發生什麼事。
忽然,他注意到路上偶爾經過的行為遲鈍一下,他們眼神迷惘,全部往回走,也就是開心小鎮的方向。
這些路人本來愉悅的臉色,也陡然變得陰沉,焦慮。
“總感覺出了什麼事。”
白冰皺眉,跟上去查探。
不久,他竟然又遇到了先前那中年人。
他滿臉愁容,頭髮花白,一副失意模樣,竟然還真特麼再見了。
中年人也看到他,愣了一下,“年輕人,你瞅我做什麼?”
白冰道:“您怎麼又回來了?”
“什麼叫又回來了。”
中年人盯著白冰看一會,賞心悅目,“不錯不錯,年輕人有我當年之英姿,看到你,就想起我的女兒,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白冰:???
您是有什麼健忘症吧...他開口,“我叫白冰。”
“白冰,好名字。”中年人嘆道:“你這麼年輕,有什麼排解不了的苦難,要來這地方?
過來人奉勸你一句,選擇大於努力,可莫要像我一樣,一個選擇錯誤,誤了終生啊...
年輕人,你可想聽聽我的經歷?”
白冰盯著他看了一會,“您雖然宗門破敗,妻離子散,但妻子可以再找,孩子也可以再生,徒弟也可以重新選,犯不著這樣。”
中年人震驚,“你是算命的?”
白冰心中隱有猜測,“沒錯,我猜您一腔鬱結,需要傾訴?”
“大師算的真準。”中年人拱手一拜,“看來大師在此等我很久了,我確實鬱鬱寡歡,心懷死志,已經很久沒找人傾訴了。”
他仰望天空,感慨道:“我來自北原,曾是一宗之主...”
白冰面無表情,並見證了人類的本質。
聽罷,中年人道:“好久沒與人訴說,我與其他傾訴,他們只是一副不耐煩模樣,更有甚者,以此作為茶飯後談資...
我正陷入迷惘,大師您聽罷,可有點化之辭?”
白冰說,“您猜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中年人一愣:“我悟了,原來大師也有迷惘,我感覺心裡平衡多了,不若我們同行如何?”
“好。”
……
兩人前行十餘里,經過了幾個山村,來到了傳說中的開心小鎮。
這裡是一排排民居,居民多為獵物,偶爾可見修道者,身上瀰漫澹薄靈力。
隔著很遠,就可以看到一青灰色的石碑,矗立在地上,像是一隻巨大的劍柄。
他感覺這有些熟悉。
走進了去,他看到一圈周圍石牆合圍起,上邊有帶刺的籬笆,防止野獸進入。
而在石牆內,是一大片空地,有很多修士席地而坐,似乎在閉關。
空地中心,正是那石碑。
沿著腳看到頂,他看到石碑上有一些符文,是白色的。
若是血紅色,或許會更恐怖,白冰心說。
正是朱雀族祖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