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跳級(求追讀,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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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狐仙的戒訓。

徐二愣子比以往讀書更用起功來了。

過了數日,他在早上下了堂課後,躊躇著步伐,終於還是鼓起勇氣去東隅先生寓所去找先生去了。先生在去年的冬季補完了他的劣處,就宣告他不用再額外補習了。

與往常無異,東隅走廊僻靜無人。

“先生,我想……”敲完門後,望著先生探出的東洋小平頭腦袋,徐二愣子在嗓子裡準備好的話語順著津液咽入肚中,遲遲無聲。

劉昌達看著這個個頭比他矮一頭的學童,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讓開了身位,先請徐二愣子走了進去,“想說什麼,儘管說,你是我的學生,怎麼說都不為過,師者,傳道受業解惑。”

回國後磨礪了一段日子,他做教書匠愈發適從。

他倒了一杯菊花茶。

滾燙的茶湯湧入青瓷的茶盞,溢位清雅的澹香。

徐二愣子坐在辦公桌另一側的直背椅上,他啜了一小口滾燙的茶水,似乎胃部受到了這一刺激,話語反芻了出來,“先生,我準備跳級學習,我年齡比初等學堂的學童要大上四五歲,另外……”

他頓了頓聲,覺得說出這番話有些傷感情,像是脅迫了先生一樣,“另外家裡也不會容許我一直讀到成年,家裡要生計。”

讀簡易科的學童,畢業後直接就可工作了。簡易科是速成班。分為三年簡易科,四年簡易科。“三科”又名完全科,學年是五年。

劉昌達將徐二愣子的“簡易科”更變為了“完全科”,雖是好事一樁。可先不提束脩學費之事,後續養一個脫產的勞動力,以及多了兩年的學習時間,對於一個佃戶家庭來說,可承受的壓力,無疑增了不少……。

徐二愣子覺得徐三兒扛不住。

“你說的有道理。”

靜默了一會,先生出了聲,是理解的話。

徐二愣子如釋重負。

“你也不必介懷。”劉昌達溫和的笑了笑,他呷了一口茶水,吃了點柿霜糖,眸光稍顯回憶之色,“我遠洋留學的時候,亦是勤工儉學。知道這般的難處。在京都礦業大學的時候,先生也一樣理解過我。”

他家縱然是富戶,可遠赴東洋留學的費用著實不菲。匯款稍有欠缺,家裡光景不行的時候,他也免不了到校外做一份工作度日。京都是大城市,花銷比其餘地方多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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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二愣子是鄉野來到縣城,他是縣城來到國外……。

差距也沒有想象的那般大。

“修身課、體操課,你也不必去了。全力攻讀其餘科目。”劉昌達攤開一張素箋,握著鋼筆寫寫畫畫,“高小(高等小學堂)的難點就在於三科,歷史、地理、算術這三門科目上,經學科如今考校的有些少了,和國文課重了不少,到時候突擊學上幾篇就可,日後閒餘時,可自己彌補短漏處。”

修身、體操課,是必要科目。

也是不必要之科目。

“至於格致科……”劉昌達“唔”了一聲,沉吟少傾,講道:“我格致科的科目也不算弱了,儘管未曾教授你們格致學,可到底也不差。”

他教授時務齋和初等小學堂,時間並不充裕。然而他也不願意見到一個摯學的學童,因為家庭原因放棄學業。

善意總是傳承下來的。

不僅見於京都礦業大學的先生,在蒙學私塾、中學堂之時,先生們或多或少都給予了他一定的幫助。

當然,也或許是徐二愣子提的那一籃子束脩六禮有關。

“謝先生體諒。”

徐二愣子起身作揖行禮。

他沒想到,事情步入的如此順利。

“無礙。”

劉昌達搖了搖頭,他看了眼少年寒酸的打扮,又轉身瞥了一眼屋外的天色,想到了少年吞嚥冰冷乾糧的畫面,“快到午時了,你隨我一同到教齋用餐吧。”

少年張了張口,就要推辭。

“不要錢,教齋的先生用餐無須用錢。”劉昌達從太師椅上起身,他挪步繞過辦公桌,來到了少年的側身。少年留著髮辮,前面剃光。他揉了揉少年的腦袋瓜,“這次我請你,下次就輪到你請我了。”

無須用錢,請客,是先生佔了便宜。

徐二愣子點頭。

兩人出了講師寓所,循著走廊,去了弘文學堂的西圃。學堂的西圃角落一屋,是教師用膳的教齋。此時也恰好到了飯點,沿途用餐一道去的學生、先生也不罕見。

學堂的飯堂也向學生開放,只不過用餐稍貴,一般學生吃不起,也只有富戶子弟才能到飯堂解解饞。最好的吃處,就是學堂對街的攤販處,價格便宜且實惠。

到了教齋,先生替兩人打好了飯。

飯菜很樸素、簡單,一碟炒土豆絲、一碟紅燒肉。飯則是兩碗清粥,以及幾個大白饅頭。

“吃吧。”

先生說道。

話音落下,他動起了快。

徐二愣子也不推辭,他先拿起饅頭,然後夾了一小口菜,假裝吃飯的同時,注意著先生的舉止。

先生吃飯很儒雅,舉止端莊,一板一眼。他先是用竹快夾著一小口菜,送到嘴邊時,饅頭咬一小塊。吃了一會,再用勺子舀著粥喝……。

“別客氣。”

劉昌達見徐二愣子看他,言道。

徐二愣子想裝作先生的樣子,卻覺這是種矯飾,於是也不客氣了起來,夾菜吃饅頭壓著清粥。

只不過,桌上的紅燒肉,他只是適時夾了兩快子。

多的,就不肯了。

白瓷碗中的米粒殘留,徐二愣子見教齋有免費發放的開水,要了一小碗,竹快晃盪著碗內的米粒,然後仰脖張口,咕嚕咕嚕全部灌了進去。僅餘的幾粒米,他再用快子頭沾了,送到口中。

他還是學不會徐三兒的吃法。

太粗俗。

先生瞠目結舌,一時忘言。

他雖讀過李紳的《憫農》,吃飯也算乾淨,可還做不到徐二愣子這等地步。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他念了一聲,頷首道:“徐從,你做的不錯,和書中的,也算言行一致了。”

緊接著,他用饅頭蘸了紅燒肉的肉汁,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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