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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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我被人暗算跑到了一處竹林,最後終於支持不住地暈了過去,迷糊中好像有雙溫柔的手撫摸著我的傷口,被她撫摸後的傷口一陣清涼,感覺力量一絲一絲地回到了身體裡。好不容易我衝開迷霧,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只是一片竹林!難道剛剛的溫柔只是我的幻覺!突然,我看到了腳邊有一樣東西,那是一塊女人用的手絹,我把它拿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香味撲面而來,讓我的心震盪了一下!在那時,我知道了自己從來只有冷酷的心動了,我發誓一定要找到這手絹的主人,娶她為妻!……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花燈節,本來這種熱鬧的日子不屬於我。自我有意識以來,因為我的冷酷,更因為我有一雙長的跟別人不一樣的眼睛,所以人人都怕我,山莊裡的下人敬我卻也怕我,外面的人見到我也都像見到鬼一樣,除了外公,寒熙和我真心結交的朋友!但是這天寒熙硬是要拉我一起去,說什麼多出去走走,也許就能碰到我要找的人,最終抵不過他的軟磨硬泡,我跟著去了。也因為寒熙的吉言,我找到了她,手絹的主人!

她真的很奇特,跟寒熙鬥嘴的時候充滿著朝氣,是那麼的活潑可愛,猜謎的時候又是那麼的聰明伶俐!她對寒熙說她叫‘顏芷馨’,原來她就是因為休了水月王朝的將軍而出名的宰相之女啊!

她對著我的眼睛時是那麼的冷靜,沒有害怕,沒有尖叫,有的是好奇與喜愛!為什麼她會這麼的與眾不同!更讓我激動的是當她看見從我懷裡掉落的手絹時,竟然說是她的。我抓著她想確認當日救我的人是不是她,她卻言辭閃爍地否認了,這讓我更加肯定她就是我要找的人,最後她跟著身旁的一個男子走了,我沒有去追,只是在心裡默默地對她說“顏兒,你將是我鍾離冽風唯一的新娘!”

接下來的半個月裡都沒了她的訊息,我曾去過將軍府打探,得來的竟是她已經離開了將軍府。後來我聽說自己轉讓出去的店鋪已經被人裝修成酒樓,於是酒樓開張的那天,我與寒熙都去了。當牌匾上的紅布被揭下,‘蒼冥閣’三個字出現在我眼前時,我的心狠狠地被撞擊了一下。我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心痛的感覺,那是發自心底某處的記憶!

坐在酒樓一處的角落裡,看著正中央說的頭頭是道的酒樓的當家古馨,我突然覺得這樣的神情在哪裡見過,就連寒熙也說對她很熟悉,難道我們真的在哪裡見過?……

梅園是我憑著自己心底的記憶種的,我不知道自己是在等什麼?但那種強烈的意識讓我不得不這麼做,好像這是我活著唯一的寄託!每個月我都會來這裡喝上幾杯,吹上一曲,我不知道那首曲子叫什麼,只是一看到這梅園的梅花,就自然而然地想吹上這一曲,雖然這曲子讓我心痛!

可是今天一曲終了後,那個名叫古馨的少年跑到我眼前說了一大堆話,我只記得她的那句“你的簫聲很淒涼,有一種孤獨的感覺,還有一絲無可奈何與不捨”。她竟然聽出了這曲子的意境!……

她說要教我彈一首曲子,雖然很不願承認,但是我打心底裡期待著她的曲子。看著她匆匆忙忙地跑走,又匆匆忙忙地抱著一把琴跑回來,我覺得心裡有股暖流在湧動。當她將要教我的曲子用琴彈了一遍的時候,我驚呆了!時而慷慨激昂,時而溫柔雅緻的曲調讓我完全陷了進去!

她問我聽懂了沒,我沒有回答她,而是用簫吹出了她剛剛彈的曲調,沒多久,她也和著我的簫聲彈奏了起來。簫聲與琴聲此伏彼起,繁音漸增,先如鳴泉飛濺,繼而如群卉爭豔,花團錦簇,更夾著間關鳥語,彼鳴我和,漸漸的百鳥離去,春殘花落,但聞雨聲蕭蕭,一片淒涼肅殺之象,細雨綿綿,若有若無,終於萬籟俱寂。停頓良久後,她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回頭對著我說,“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聽到這麼美的琴蕭合奏,今天真是謝謝你了,今晚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吧!”

……終究她的酒量是敵不過我的,我將醉倒了的她抱回房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她的胸口,才知道她是個女的,仔細湊近看了她的臉後,我驚喜地發現一直在找的人兒就在我的懷裡。我很想知道她為什麼出了將軍府,還要女扮男裝開了這家酒樓,但我不敢吵醒睡夢中的她,於是將她放在床上後便走了……

我知道寒熙這幾天都跑去蒼冥閣了,我也想跟去,想看看她。但我不知道見了面要說些什麼。她對我一點都不瞭解,如果我貿貿然地跟她表明自己的心意會不會嚇到她。

心煩的我只好去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竹林,卻在那裡碰到了被人追殺的她,還受了傷!我氣憤有人敢傷了她,於是便毫不留情地給傷她的人死無全屍的下慘。可是自己不小心被其中一人劃傷了手臂,竟然還是啐了毒的,於是毫無預警地,我暈在了她的懷裡。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她梨花帶淚的臉,她嘀咕著如果我再不醒來,她就要再一次丟下我,她還說喜歡上了我。當時我真的高興極了,雖然她後來並不承認,但我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上我了,雖然沒有我對她的情深,但我相信假以時日,她也會愛上我的,我堅信!

……她的傷好多了,我也放下了一顆心,可是接下來的一個訊息讓我徹底傻了眼,顏兒失蹤了!我連同同樣愛慕著顏兒的龍水墨與溫靖餚,還有湊熱鬧的寒熙瘋狂地找著她,最後得知她被北緯王朝的皇帝抓走了,當我們趕到北緯王朝的時候,聽到的卻是顏兒要嫁給北緯閻做皇后的訊息!我相信這絕對不是顏兒自願的,於是我們幾人在大婚那天趕去了皇宮,準備搶親!

可是太遲了,我們到的時候,顏兒竟被一個叫虞柔兒的女人帶出了宮。聽到北緯閻說她可能會傷害到顏兒,我想也沒想的離開皇宮去找顏兒。當我找到她的時候,卻見到了讓我心碎的一幕,看著顏兒飄下崖的那一刻,我的心跳也停了!我憤怒地執劍殺了那該死的女人,可是顏兒已經不在了,我想跟著她去,龍水墨卻提醒我說沒有見到顏兒的屍體,就代表她沒有死。是的,我的顏兒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我還沒娶她為妻呢!

我們在崖底找了她三天三夜,沒有找到她的屍體,可是也沒有她的人影,顏兒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一樣!但是我們都堅信顏兒沒有死!

回到水月王朝後,我每天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看著她的畫像,等待著派出去尋找顏兒的人回來,可是每次聽到的都是讓我失望的訊息,相信她沒死的心開始動搖了,人也開始自暴自棄了,心裡只有一種想法,那就是隨她而去…直到子彥的到來,他告訴我如果顏兒沒死的話就會回到水月王朝,回到有她牽掛的地方。既然我相信她沒死,就該振作起來,繼續尋找著她,也許有一天她就會出現在我面前……

那段時間,寒熙聘請了一個廚娘回來,說真的這個叫龍芷幽的廚娘煮的東西真的有點與眾不同,就跟蒼冥閣的食物一樣吸引著人。但這龍芷幽很不簡單,那日第一次在書房見到她的時候,我就發現了隱在暗處的四人,我相信那絕對是她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龍芷幽的眼睛,我無法拆穿她,明知道她很危險,最後還是將她留在了山莊。

可是…她竟然毀了我的畫像,我唯一可以惦念顏兒的畫像!我當時真的想掐了她的脖子,卻被子彥阻止了……

隔天想了一夜的我,雖然已經沒有昨天的激動,可是仍然怨恨著龍芷幽,所以在走廊撞到她的時候,並沒有理她徑自回了書房,但沒過多久,龍芷幽竟然拿著梅花來到了書房。

那天她說了什麼,我記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她手裡的梅花卻讓我想起了梅園的一切,那個有我和顏兒美好記憶的梅園。在那裡,我對著喝醉的顏兒說“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如今我卻食言了,不但把顏兒丟了,現在連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卻還將自己關在這小小的屋子。

龍芷幽說也許顏兒會在“踏雪回眸處”,是啊,顏兒就像這梅花,所以她一定會回到有梅有雪的地方,我必須去等她,讓她回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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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感激龍芷幽的一番肺腑之言,從某一刻起,我覺得龍芷幽很像顏兒,神情像,動作像,眼睛更像……

這天夜裡,被風總管硬是從被窩里拉了出來,說什麼龍芷幽的房間裡有奇怪的聲音,下人們都不敢睡了。於是我來到龍芷幽的房間,剛進門就看到龍芷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上前將她抱起,才知道她發著高燒,我請大夫來看她,她卻抵死不從,這樣的她像極了死活不喝藥的顏兒,有那麼一刻我把她當成了顏兒,可是兩人的容貌實在差太多……

幾日後因為商場上的規矩,我去了一趟妓院,雖然很不喜歡那種地方,可是也只能隱忍著那些讓人看了就嘔的女人往我身上靠!終於,我實在忍不住了,所以就藉口要回莊,在我剛站起的時候,一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琴聲傳入了我的耳朵,那是顏兒在梅園教我的琴蕭合奏!顏兒真的沒死!

當時我的心就像停頓了好久突然復甦了過來一樣,全身充滿了力量。正當我微愣之際,琴聲停止了,這一刻害怕顏兒又會從自己身邊消失的我瘋狂地跑到琴聲的來源處,推開門卻只看到子彥一臉痴醉狀態的站在那裡,嘴裡喃喃著“小丫頭,我終究還是輸了你麼?”

小丫頭!天下能讓子彥這麼叫的就只有龍芷幽,那麼剛剛彈琴的就是龍芷幽咯,龍芷幽果然就是顏兒,可是她為什麼要以龍芷幽的身份來到山莊呢,為什麼明知道我在找她,為她痛苦,卻不與我相認呢?

我飛一般地趕回山莊想向她問個清楚,卻見她懷裡抱著一個小孩坐在床上,我希望她能夠自己說出來,於是問她剛剛去了哪裡,得來的答案竟是“我去找我的私生子了”

私生子!多諷刺的一個詞啊,原來她就是為了懷裡的那個小鬼所以隱瞞自己!也許她很愛很愛那小鬼的父親吧……

原來我在她心目中什麼都不是。

可是她來山莊又是為了什麼呢?沒有人給我答案,我也不想要什麼答案。我沒有要她解釋什麼,也沒有給她機會解釋,看了她一眼,就當是最後一眼吧。

是的,我決定放了她,忘了她,她已經有了她的幸福,不是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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