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我叫安晴女一號手指撐著地面,顫巍起身,臉轉向萬嬌眼前,嘴唇倔強緊咬著。
“對不起,我們繼續吧。”女一號聲音微顫說著,帶著被刻意壓抑住的恐懼。
“繼續。”張導演眼睛微眯,平穩的聲音隱隱透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攝像機的膠帶並未中斷,繼續錄製著。
萬嬌痛心疾首,眼角微微溼潤：“婉君,那不是真的,對嗎？”
“是真的。”女一號刻意將聲音壓低,掩飾自己聲音中的顫音,從外面聽起來,就好像她在毫無情感的回答。
“啪……”一道清晰的巴掌聲音,帶著無盡的絕望與憤恨,落在女一號臉上,響徹整個攝影棚,所有人都忍不住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這道巴掌實打實的打在女一號臉上,沒有絲毫的留情,幾乎是同時,所有人向萬嬌投去憤怒的目光,但被萬嬌淡淡看過後,皆是縮了回去。
不得不說,萬嬌的資歷可是要比他們都要老些,如果給自己穿了小鞋,那可得不償失,沒必要為了外人如此。
這一次,女一號腳步後退小半步,身體搖晃一下,最終沒有倒下,血紅從嘴角流下,她沒有理會。
萬嬌眼底閃過驚訝,隨即心中怒火更甚,將對雨沫所有不滿的一切都對準眼前女子。
將私密資料交給警局後,雨沫不過是辭退了在公司的職務,並未受到夏天昇一絲一毫的辱罵,就連那次在婚禮上當眾拒絕了夏天昇,也是沒有受到任何的憤怒。
憑什麼？憑什麼雨沫做錯了事情不會得到懲罰,而自己卻落到如今的田地。
將所有陰狠深藏心底,她繼續接下來的情節。
“婉君,我一直,我一直……”聲音帶著數不盡的無奈,傷心,五官緊皺在一起,那種被人傷害的痛心被萬嬌掩飾的淋漓盡致,突然,萬嬌轉身過去,面向導演,撒嬌道：“哎呀,導演,不行啦。”
張導演看著萬嬌並不說話,但身為局外人,他可以無所謂,接下來萬嬌繼續自導自說便可。
萬嬌一臉為難道：“這場戲需要很激烈的情緒,我一邊要集中精神,一邊要想著不要打到安娜的臉,一心二用,很難集中精神。”
張導演默然無語,視線直直射入萬嬌眼底深處,那是一種想要將人看透的目光,隱隱帶著威脅。
萬嬌險些收不住心神,眼神經過短暫迷離後恢復神彩,拼命忽略剛才的感覺,萬嬌一臉高興笑意：“既然這然這場這麼重要,我想,要不然我真打好不好？這樣我也容易集中精神,感情也容易帶進去啊。”
雖然笑意盎然,但卻有些勉強。
張導演冷笑一聲,依舊沒有應答,象是看小丑般看著萬嬌。
一連得到張導演的無聲,萬嬌心底也猜出了幾分意思,心中不禁更狠,等待她轉身過來時,沒有給女一號反應的時間,再次一道巴掌狠狠甩上去。
響亮的巴掌聲像是打在所有人的心上,所有人的身體都是狠狠一震。
除了惡魔,他們想不出來怎樣形容眼前這個令人髮指的演藝圈前輩。
“對不起,張導演,我忘詞了。”萬嬌滿臉抱歉說著,再次揮動已經微紅發熱的巴掌揮向女一號。
看著再次而來的巴掌,女一號本就煞白的臉更是毫無血色,眼神最終還是避免不了透出痛苦的結局。
“啪……”伴隨著巴掌聲,女一號的頭歪向一邊,身體不受控制的倒退兩步,險些摔倒,但卻很快站穩,重新回到女一號的面前,眼神堅韌,帶著倔強,透出瘋狂。
雖然此時已經沒有按照劇本那樣死死站在地面,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喊卡,萬嬌無奈之下,只好繼續發洩自己心中怒氣,今天這個女二號可是她威逼利誘才將所有人選卡擦掉,如果不充分利用,豈不Lang費她的心血。
突然,眼角瞥見一道人影,是雨沫。
象是一道導火線,萬嬌感覺自己心中的怒火從來沒有此刻這樣高漲。
就是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讓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啪”巴掌聲再次迴盪在空氣中,這一次,速度更快,根本沒有給女一號反應的機會。
女一號身體搖晃,腳步向後倒退一步,高低不平的兩個臉頰在攝影燈光的照射下刺痛著所有人的眼睛。
“導演,對不起,我覺得感覺不夠好,再來一個。”萬嬌話音剛落,一道巴掌又是狠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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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劇本,女一號的臉色應該陰沉著,嘴巴由於臉部發麻而不受控制的微張,臉被打後,正歪在導演這邊,眼神看向下方,但女一號此時,身體直接被臉上的力道帶動原地旋轉一圈,坐在地上。
萬嬌心底萬分解恨的看著雨沫的替代品,卻發現周圍依舊沒有喊卡的聲音,前面腳步後退幾步,這樣的情節她還可以忍受,但如果連坐在地上的情節都不喊卡的話,那就是明顯的針對她。
“張導演,這怎麼演下去。”萬嬌臉色為難看著張導演,一副我也不像這樣的表情。
“一號,接下來由你演女二號的角色,幫她找找感覺。”張導演沉默許久,終於開口說著,語氣冰冷到極點。
劇本中還剩餘的女二號拍巴掌情節被刪去,萬嬌心底驚慌起來,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
“導演,你這是什麼意思。”女二號皺眉問道,隨即急道：“難道你是要一號打我嗎？”
既然導演直接切掉了情節,她也只能繼續按照後面的情節演下去,這句話既是劇本中的話,也是她心中所問。
“一號,女二號的臺詞你記下來沒有。”沒有理會萬嬌,張導演轉頭對女一號和顏悅色說著。
“是,都記住了。”女一號臉色蒼白的回應,聲音不受控制的顫動著,臉頰處的咬肌已經被打的無法準確控制。
張導演對自己的保護她又何嘗不知,暗暗感激。
“不,導演,不可以,她,她可以可以打我？”萬嬌驚慌急聲道著,滿臉的委屈與懇求。
張導演身體靠後,眼睛閉起,緩緩道：“我臨時改變劇本情節,一號你接手女二號的角色後,必須狠狠的給我甩回巴掌去。”
周圍喧譁聲起,除了雨沫是個例外,其他新人都是忍受了眾多巴掌過來,不過不同的是,他們遇到的女二號不是萬嬌,所以透過了,如今張導演臨時改變劇情,回想剛才萬嬌所作一切,所有人接受了這個改動,陣陣叫好聲從周圍湧進萬嬌的耳中。
萬嬌這一次是真的慌了,要甩她巴掌？開什麼玩笑,而且她還不能還手。
“導演……”
沒等萬嬌說完,張導演淡淡說道：“這是情節需要,觀眾此時的心情一定很沉悶,如果巴掌被甩回去,我想一定會有很多觀眾的叫好聲。”
萬嬌嘴巴再次張開,正待說什麼。
“現在,繼續。”冷淡的語氣從張導演嘴中不緊不慢傳出,音量不大,但卻猶如重雷敲擊在每個人心底。
萬嬌身體顫抖一下,她知道張導演的選擇是不會變了。
面對著此時已經角色對換的女一號,她眼底本已發洩出的怒火空隙再次被填滿。
面對著曾經的女二號萬嬌,女一號心底思韻過後,做出某種決定。
女一號抽泣一聲,眼中隱隱有著淚光閃動,語氣是那樣的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女一號接著深吸一口氣,問道：“對嗎？”
眼中的淚光在燈光下折射出晶瑩,象是易碎的水晶,陣陣憂傷繚繞身間,卻又帶著一絲希冀。
萬嬌看著女一號的眼神有些發愣,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眼前的一號演戲水平不得不說好,單憑當才被自己拍巴掌的職業精神來說,也可以稱得上是好演員。
但很快,眼底浮現輕蔑,如果要怪就怪女一號自己倒黴吧,誰讓女一號在她怒火正盛的時候前來考核。
想起接下來要發生的情節,萬嬌心下慌亂起來。
“是真的。”萬嬌儘量保持語氣平靜說著,心底卻已經是亂成一團,如果女一號真的像自己剛才那樣狠狠的扇回來,那她……
女一號嘴唇抿緊,眉角微微皺動著,原本的希冀在一瞬間被摔得粉碎,那種曾經將對方視為好友最終卻被背棄的痛苦與憤怒,讓她頃刻間失去大腦控制,在全世界都要倒塌的憤怒中,她的手帶著風聲,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扇向萬嬌的右臉頰。
在場所有人在這一瞬間屏息望著那帶著雷霆般恨意濃烈的手掌。
心彷彿漏掉一拍,萬嬌條件反射的緊閉雙眼,感受著冷冽的風聲,心絃緊繃極致,心已經被提到了嗓子眼。
沒有意料之中的痛感,周圍也失去了一切聲音,似乎時間停留在這裡,不在移動。
難道是痛到極致,所以才不痛嗎？
萬嬌睜眼,正好對上女一號痛苦的神情,那是種被至親人背叛後的絕望,而那手掌正如原本的劇本那樣,停留在她臉前一公分處。
她竟然沒有打下去嗎？
萬嬌心底吃驚,最為始作俑者,她自然知道自己手掌的分量,但即使如此,眼前女一號也沒有利用這次天賜的機會反擊。
不止是萬嬌,包括雨沫,林京,瘋子,張導演,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試問,有誰可以做到在被扇幾個巴掌後,得知自己可以反擊回去,但卻沒有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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