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客棧掌櫃再不想過國公府, 也迫不得已帶著賬本過了。
玉竹客棧掌櫃姓夏,鎮國公府人都熟悉他,看見他也都會恭敬喊上一聲夏掌櫃。
那因蝗災來鎮國公府打秋風池松一家, 上個月來到鎮國公府後,就暫時在國公府住了下來。
其實他們一家確跟老鎮國公沾點血緣關係,但都已經出了五服,已經不算本家人, 但老鎮國公看在個姓上份上,到底沾點親戚, 就讓他們先住府中, 特意給他們收拾了個院子出來, 但這院子肯定有些偏,挨著奴僕那邊, 沒有幾個主院近。
池松也知老鎮國公願意幫襯自己一把不過看著老宅在村份上, 他也不敢像自己婆娘和兒子那樣有期望,以後都住國公府, 這段時日他都在找房子, 老國公給了他二百兩銀子, 讓他出買個院子。
二百兩銀子, 北街那邊買個點院子足夠,剩餘一些銀子, 省一些, 還夠他們家一年嚼用。
就算在京城,普通人家節省些, 一個月一兩銀子開銷還能顧一家四口溫飽。
但北街那邊院子也難找,他們在鎮國公府住了有一個月,也沒尋到合適, 要麼就太過破爛,要麼都二三進宅子,他們買不起。
就鎮國公給二百兩銀子,池松那妻子和兒子還嫌少。
但池松罵了頓,他們也不敢造次,每日倒也老老實實縮在國公府院子。
池松妻子吳氏整日與國公府婆子們混在一起吃果子,閒聊京城世家八卦。
而池鑫鵬則整日跟府中斯廝混,要麼就從後門溜達出,在街上閒逛,他這一個月都快憋壞了,但手上沒銀子,他也不能風月場所待著,且京城風月場所貴離譜,鎮國公給他爹那二百兩銀子,都不夠他進逛幾次,他也不敢偷這銀子,不然要他爹給打死。
這日,池鑫鵬尋了府中廝,卻見到個穿著深灰色杭綢直裰中年男子,頭上帶著布巾,留著八字鬍,正朝著夫人那邊院子走。
池鑫鵬有些好奇這什麼人,隨手抓了個丫鬟問,“妹妹,這過什麼人?”
丫鬟不喜池鑫鵬,聽過府中不少姐妹都說這人國公府落魄窮親戚,寒酸不說,還喜歡拉著丫鬟們開黃腔。
丫鬟偷偷朝遠站了些,開口說,“他玉竹客棧掌櫃。”
說完就跑掉了。
池鑫鵬知玉竹客棧。
他聽下人們和外面人說起過,京城所有帶玉竹兩字鋪子,都鎮國公府面夫人產業。
聽聞不僅有玉竹客棧,還有玉竹酒樓,布莊,茶行,夫人產業極多。
池鑫鵬有點眼饞,他可知,些客棧酒樓,面做掌櫃,一個月都得有二三兩銀子薪酬吧?
他有些心動,但肯定不能找老國公,他爹都不允他們求老國公什麼了,還說找到住地方就搬走,可他哪兒捨得有人伺候日子,他倒想長久住在國公府,心卻知不可能,出了五服親戚,老國公肯接濟他們一下已經很不錯,再提要求,老國公只怕都不會允了。
既不能長久住在國公府,他也得為自己某個好出路。
他得先探探這玉竹客棧底子,到時候做個掌櫃,一個月二三兩銀子薪酬也舒服得很。
至於他娘,還在想讓他娶高門之女,他還有點自知之明,很清楚這很難。
他還惦記著那日碼頭瞧見沈叔家閨女,真真美人一個,比國公府面幾位姑娘都還生動人。
夏掌櫃很快過夫人院子。
白氏端坐在上首,纖細白皙手指上帶著長長金絲點翠寶石護指套,表情冷淡,正捧著個淡粉色琉璃茶盞,看見夏掌櫃進來也沒說甚。
夏掌櫃把手中賬本奉上。
白氏每個月都會查上個月所有產業賬面。
白氏查完賬已經半個時辰後,夏掌櫃站在了半個時辰,一句話都沒敢多說。
他知夫人這心情不好表,若平日,夫人早就給他賜座了。
等夫人看完賬本,夏掌櫃聽見夫人淡淡問:“你對面養生堂如何了?”
“養,養生堂……”夏掌櫃額頭冷汗直冒,“養生堂,面都些熟客,屬,屬下覺得養生堂有些古怪。”
“噢?有何古怪?”白氏淡聲問。
夏掌櫃抹了把額上冷汗繼續說,“屬下曾見過諫議夫妻子賈夫人進那養生堂,就一個月時間,賈夫人清瘦不少,原本蠟黃臉色都紅潤起來,屬下覺得實在不對勁,只怕養生堂面有什麼巫蠱之術,要知養生堂就給人疏鬆下筋骨睡上一覺,再喝點什麼湯湯水水,有時候那湯水香味,半條街都能聞見,屬下覺得那些吃食肯定有什麼。”
他這般算為自己推脫,但也他心中真實猜想。
夏掌櫃也知夫人為何生氣,當初對面客棧,本來夫人囊中之物。
來福客棧開了好幾年,夫人看中來福客棧,想來福客棧東家商量,願意出高價買下客棧,但東家不願,夫人就把來福客棧對面幾家鋪子給買下,拆掉後蓋了玉竹客棧,與來福客棧競爭起來。
來福客棧競爭不過玉竹客棧,熬了一年,實在熬不下,就打算把客棧賣了。
夫人嘴上不說,但想要東西,就一定要得到。
本來來福客棧要價五千兩,白氏也願意給,但她就想壓壓價,怎麼都沒料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
哪怕半路殺出來人接手來福客棧後,沒繼續做客棧或酒樓,與白氏產業都沒有競爭關係。
可白氏心面還不舒服,那她打壓才便宜出手客棧,卻別旁人撿了便宜,何況後面所有人都說那什麼養生堂開不起來,它不僅開起來了,生意也越來越紅火,都已傳到不少官夫人耳中。
白氏昨兒出門應酬賞花吃宴時都還能聽見,那些官夫人和千金姑娘們都在提養生堂,還說想試試。
有位官夫人還說,“不知你們認不認識賈夫人,就諫議夫夫人,我之前瞧見過她,就一個月前,那會兒她出月子有半月,那個身形哦,真沒法看,臉色也黃,可我前兩日瞧見她,跟變了個人似,皮膚白了不少,氣色紅潤,還瘦了不少。”
“哎喲我也瞧見了,真就跟變個人似,我還問她怎地改變如此,她就說南街那養生堂待了一個月,還說每天都,說在面沐浴身上塗抹雪花膏,再休息一個時辰,起來後氣色肉眼可瞧好了些。
“不止她,我也聽其他人提起來南街那邊錦繡養生堂,就沒有不誇,要不改天我們也約著一起試試?”
甚至有沒眼色夫人還過來問白氏,“言君,那個錦繡養生堂就在你那玉竹客棧對面,你可曾進過?”
白氏名言君。
白氏還只能笑著說,“玉竹客棧雖我鋪面,但都租給旁人,我也沒怎麼過南街,自然不曾過養身堂,但家都誇,想來應該很不錯。”
其他夫人但笑不語,這話也就場面話,誰不知玉竹白氏產業。
就這樣,白氏能不氣才怪。
她那個圈子,可不哪些五六品官員夫人和家中姑娘們,都朝中臣,最低也三品官員家眷們,連她們都想南街養生堂,白氏自然心更不舒坦。
白氏之前還想著,不過就間鋪面,也沒甚,可心中越來越失衡,自然就想遷怒那養生堂東家。
白氏聽完夏掌櫃話,垂眸問,“巫蠱之術?”
夏掌櫃:“這只屬下猜測,不然就平常疏鬆筋骨和睡覺豈能達到這樣效果?”
“那可知錦繡堂東家誰?”白氏問。
夏掌櫃:“屬下也曾打聽過養生堂東家,聽聞個很年輕貌美姑娘,也曾見過一個年輕貌美姑娘進出過養生堂,不知不那東家。”
一個來歲姑娘家竟養生堂東家?
“可見過她家長輩過養生堂?當真就個年輕姑娘家?”
夏掌櫃仔細想了想,“未曾,一直都那姑娘進出養生堂。”
白氏皺眉,她覺得那姑娘可能不簡單,年紀輕輕就能開這麼鋪子,關鍵養生堂神奇功效,到底為何如此神奇,難那些湯水原因?至於會在養生堂睡更加舒服,難不成香薰原因?
可為何睡上一覺,皮膚和狀態就越來越好?難不成塗抹那雪花膏原因?但雪花膏在京城就一般潤膚膏,價格還便宜,一百多文錢,她從來不用,用都更好東西。
難不成養生堂雪花膏不一般?東家自己配方?
至於什麼巫蠱之術,她當然不會信。
趕在京城這樣地方行巫蠱之術,怕不想活命,想誅九族了吧。
夏掌櫃忽地想到什麼,說,“對了,夫人,那東家似乎會醫術。”
“哦?”
“養生堂隔壁本個一間層面布莊,東家前些日子不做了,隔壁養生堂東家就把布莊買了下來,前些日子就開始修,還搬了不少藥櫃進,我也總見到那養生堂東家在隔壁鋪指著讓匠人們修葺哪,我還特意進問過那些匠人,他們都說養生堂東家買下鋪子,要開藥堂。”
竟還會醫術?
白氏突然想通了,只怕養生堂秘訣也在這上頭了。
肯定用了什麼藥方,那些個湯湯水水面都滋補藥膳房子。
能夠讓人快速入睡薰香面也用藥材做成吧。
“好了,你在繼續幫我盯著養生堂。”
白氏在不想繼續要回那層五樓高鋪子,而有了些別想法,她想要養生堂各種配方,不如繼續讓掌櫃盯著養生堂,她或許也能養生堂待待,跟著東家搞好關系,然後把養生堂秘方和雪花膏配方花金買下來,她也不會在南街開養生堂那姑娘搶生意,她在東街開一家,互不打擾,還能互利。
想通這些,白氏心舒坦了些,心結也散開了,就讓掌櫃離開了。
等夏掌櫃離開時,白氏還囑咐,“你說那甚巫蠱之術,莫要對外胡言亂語。”
她怕夏掌櫃胡說,打亂了她謀劃。
夏掌櫃急忙說,“夫人放心,這種話屬下自不敢亂說。”
萬一養生堂那東家真會巫蠱之術,他也怕呀。
所以沒有白氏下一步囑咐,他什麼都不會亂來。
白氏揮手,讓夏掌櫃離開。
夏掌櫃順著原路離開鎮國公府,準備回客棧。
哪想,走到半路時,突然從右邊假山後竄出個八九歲青年,青年笑:“夏掌櫃好,我國公爺遠房親戚,不知能不能隨掌櫃過客棧瞧瞧。”
青年正池鑫鵬。
夏掌櫃也知這一家子。
既然連老國公爺都留他們一家子在府中,他也不好拒絕,帶著人過玉竹客棧。
馬車就快,用了半個時辰到了南街玉竹客棧。
池鑫鵬下了馬車,見南街這條集市其實和東街那邊集市差不多,都樣很熱鬧。
池鑫鵬進了玉竹客棧面,客棧很,面乾乾淨淨,他忍不住問夏掌櫃,“掌櫃,這客棧每個月能有多少盈利?”
夏掌櫃怎麼可能告訴他,笑著糊弄說,“這個可說不得,要給東家知曉,哪還敢用我?”
池鑫鵬笑笑,也不多問,他在客棧面轉了圈,最後來到客棧外面站了會兒,恰巧撞見沈叔那閨女從對面‘錦繡養生堂’出來,他雙眼亮,想也不想就跟了上。
夏掌櫃見他走人,松了口氣。
………………
這天酉時初,沈糯提前離開養生堂,準備回家做晚飯,阿煥也快從書院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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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糯先過附近醬肉鋪子買了塊醬牛肉,牛肉很難遇見,她前兩日知曉這家醬肉鋪會有滷牛肉,特意讓掌櫃給她留,提著一塊醬牛肉,沈糯菜市買了些河蝦,晚上涼拌個醬牛肉,在用韭菜爆炒個河蝦,再炒兩個素菜就差不多了。
買完菜,沈糯走了條近些巷子。
從養生堂出來時,她就察覺有人跟著她。
到了僻靜巷子,沈糯腳步忽地頓住,回頭,卻見個青年猛地朝著旁邊石柱後面躲了。
沈糯平靜:“出來吧,你跟著我作甚?”
池鑫鵬從石柱後面走出,哪怕巷子光線不太明亮,他都能瞧見沈糯面上肌膚如凝脂般,他從未瞧見有那個姑娘能有這麼好肌膚,他衝沈糯笑笑,“沈家妹妹,可還記得我?一個月多前,城外碼頭,沈家妹妹接你爹爹和阿弟,我爹爹他們正好與沈叔船。”
沈糯:“有何?”
池鑫鵬找了個藉口說,“我們一家人住進國公府後,我爹一直唸叨著沈叔,還說想找沈叔喝酒,今日我過來國公府客棧瞧瞧,以後可能會在客棧做掌櫃,沒曾想,正好撞見沈妹妹,就想跟著沈妹妹,看看你們一家都住在哪,以後也好拜訪,且家都從外地來京城,互幫襯下也好,我們一家雖不國公府正經親戚,但也沾親帶故,沈妹妹若遇見什麼兒,儘管來尋我。”
他這拿著國公府面子當自己使,以為姑娘沒見過市面,他這樣一說,姑娘就該笑臉迎。
哪想到,對面姑娘直接開口說,“我只有一個哥哥,所以麻煩公子還莫要隨口亂認妹妹,而且我爹早就已啟程回了,拜訪情就不必了,當初我爹爹與你們也不過萍水逢,還勞煩公子莫要在跟著我了,畢竟男女授受不清。”
池鑫鵬臉黑了些,他沒料到這沈姑娘如此不知好歹,一點面子都給他。
“沈姑娘,我這也為你好。”池鑫鵬臉色沉沉說。
沈糯直接冷笑聲,“為我好?為我好什麼?你當我不知你內心齷齪想法?”
這人雖有一雙桃花眼,可眼尾下垂,眼底青,眼神遊離不定,鼻子也多肉下垂,面上奸門更紋路交錯,色欲好色之人,且都不知哄騙過多少姑娘了。
沈糯最厭惡這種人。
池鑫鵬揭穿內心想法,懊惱不已,但他實在喜歡沈糯這身如玉似皮囊,不好翻臉,只沉著臉說,“沈姑娘真真誤會我了,只家父一直唸叨沈叔,既沈叔已回,那我就不叨擾沈姑娘了。”
他說完,轉身離開巷子,聽見身後沈姑娘冷淡語氣,“下次若再來跟我,就不會如此客氣了,你最好也莫要有甚別想法,不然後悔只會你。”
池鑫鵬氣得想罵人,但生生忍住,他也沒把沈糯威脅當回。
離開巷子後,他回到玉竹客棧,找到夏掌櫃問,“夏掌櫃,方才從對面那個什麼‘錦繡養生堂’出來特別貌美姑娘,掌櫃可認識?難也養生堂客人?”
他也聽聞過這個養生堂,國公府丫鬟們閒暇時聚在一起都會說,臉上長個顆痤瘡,還說要能南街那個養生堂就好了,立刻有丫鬟反駁說,“那可咱們不起地兒,聽聞面最便宜房間都五兩銀子一個時辰呢,五兩銀子都咱們好幾個月月例呢。”
夏掌櫃:“那姑娘啊,那姑娘對面養生堂東家呢。”
“東家?”池鑫鵬瞪眼,“那姑娘什麼身份?不就鄉下來窮丫頭嗎?聽聞省吃儉用供家中兒子來京城讀書。”他可記得,船上時,沈叔說他們家種地,沈叔教私塾,就算能賺點銀錢,但怎麼可能買得起這麼鋪子,還做起了養生堂營生?他懷疑夏掌櫃弄錯了。
夏掌櫃:“騙你作甚,那姑娘真養身堂東家,附近鋪子都清楚。”說著夏掌櫃聲問,“你怎麼知她家鄉下來?”
池鑫鵬就把之前來京城,船上遇見沈父情夏掌櫃說了說,還有沈家在老家都種地。
當初沈父在船上,池松自來熟般拉著沈父閒聊,把家具體哪個鎮那個村,還有蝗災,過不下日子都跟沈父說了,問沈父從哪來,沈父只能說邊城,別兒,沈父其實都沒多說。
夏掌櫃聽完,沉思許久,他不像池鑫鵬想這般簡單。
邊城來姑娘,家中甚至還種地為生,在京城無依無靠,卻能買下對面鋪子,把養生堂開起來,絕不簡單。
夏掌櫃心就警醒起來,覺得沒查清楚那姑娘前,他最好還什麼都別亂說為好。
“行了行了,你也別多問了,人家姑娘什麼身份,跟你也沒關係,你不要回國公府?我派馬車送你回吧。”
“多謝夏掌櫃,我要回府。”
回路上,池鑫鵬心火熱熱,他根本沒聽夏掌櫃勸,就想著如果沈糯真養生堂東家,那要娶了她,這養生堂豈不就他了?聽聞這養生堂很賺錢。
他想娶沈家姑娘兒,他爹一直意,所以回到國公府後池鑫鵬沒找他爹,過尋了他娘,他娘:“娘,你知不知南街那個‘錦繡養生堂’誰開?”
吳氏:“誰開?難不成也夫人?”她就知國公府夫人很有錢,京城很多她產業,下意識以為兒子這麼問,肯定也夫人產業,她甚至都聽府中婆子說過養生堂,說那效果可好了,可賺銀錢了。
吳氏問完,還恨恨罵了句,“別跟我提勞什子養生堂,那夫人就個狗眼看人低,咱們來國公府這麼久,連她面都沒見過著,真當咱們稀罕她似。”那麼有錢,都不願意接濟下他們家。
池鑫鵬:“娘,不夫人產業,之前船上沈叔閨女,養生堂沈叔閨女開!”
吳氏瞪眼,“當真?”
“自然當真,我今兒過玉竹客棧親眼瞧見她從對面養生堂出來,找夏掌櫃問過,她真養生堂東家,娘,你覺得沈姑娘如何?”
吳氏咧開嘴笑:“養生堂要真她開,那她也有點本,當初船上時,你沈叔可真會瞞著咱們,原來他家條件這麼好。”
“娘,那你覺得讓我娶她如何?”
吳氏:“咋不成,自然成,我兒若喜歡,娘就派人提親。”
她之前想讓兒子來京城後娶個高門貴女,可來到國公府才知這些高門貴女有多高傲,國公府幾個姑娘們,瞧見他們一家,連個正眼都沒怎麼給過,與其娶個這樣兒媳回來供著,還不如娶個有錢些商戶女。
池鑫鵬:“娘,那怎麼提親?要不你見見夫人,畢竟也算親戚關係,讓她幫著我提親,也能得沈家高看,自然願意把沈姑娘嫁給我。”他想著,若夫人幫他提親,沈姑娘就知他沒說謊,他們確跟國公府親戚關係,到時候沈姑娘要還不意,他也還有別法子,之前在鎮子上時,他可用這法子逼迫過不少婦人和姑娘。
吳氏就算不喜歡白氏,為了兒子,她也只能厚著臉皮求見夫人。
結果白氏聽聞丫鬟通稟,厭惡:“不見!真什麼腌臢玩意都敢來求見我了。”
她知那一家四口跟國公府有點沾親帶故關係,每年來國公府打秋風窮親戚可不少,她也不至於厭惡,可這一家子,真真令人討厭,老子喜歡說話,當娘整日府中婆子待在一起罵爹罵娘罵老天,眼高手低。還有上樑不正下樑歪,當兒子也個色膽包天畜生,府中幾位姑娘身邊丫鬟,都那畜生言語調戲過。
等丫鬟出送人,白氏拿著帕子擦手,她想著,公爹真老糊塗了,什麼人都往府中帶,等老爺下衙回來,定要跟老爺提提,讓公爹把這一家四口送走,省得不知何時就讓府中名聲遭了殃。
…………
沈糯回後,阿煥也剛從書院回來,這會兒正在書房做功課。
阿煥已經碧江書院半個月,看樣子他還很適應書院夫子們教書法子,每日回來表情都很輕鬆。
沈糯做好晚飯,喊了阿煥出來吃飯。
吃過晚飯,沈糯在書房收拾她藥材,養生堂旁邊藥鋪已經修葺差不多,在等幾日,藥堂就能開了。
至於藥堂名字,自然不好用錦繡兩字,她就用回春堂,牌匾什麼都已經掛上了。
藥堂無需太素雅修葺,只用把牆壁新粉刷過,窗欞改動下,別就沒甚了。
藥堂修葺找也陶夫人長子,她藥櫃都已經整理了不少搬過,還剩餘些需要整理。
把書房藥櫃整理好,明日陶經賦會派人過來幫忙搬藥櫃。
整理好藥櫃已經戌時末,沈煥功課都已做完梳洗好,沈糯也梳洗好。
姐弟兩人過後院那邊坐著閒聊幾句。
沈糯問問阿煥在書院如何。
沈煥笑:“夫子很好,特別章老夫子,雖嚴厲,但他教學問都很經典。”
章老夫人對待所有學子都一視仁,偶爾也會在課間時輔導他一下。
沈糯笑:“明兒我做些雞蛋糕,你給幾位夫子都送些。”
兩姐弟說著話,沈狐不知從那溜達回來,一身泥。
沈狐最近似乎在哪找到個狗洞,時不時從狗洞鑽出城外,城外山上狩獵溜達。
見它愜意,沈糯也不會攔著它出城,先不說狐智商都快趕得上一個七八歲孩子,它都每日半夜三更才溜出,還避著人,不過今兒它回來挺早。
見沈狐一身泥巴,沈糯過廚房弄了些熱水,幫它洗了個澡。
沈狐洗了澡,吹乾了一身狐狸毛,它這身狐狸毛真越來越漂亮了,顏色火紅毛還長,這天都快熱起來,也不怎麼見它掉毛。
吹乾皮毛沈狐,晚上沒再繼續出門溜達,乖巧跟沈糯回房睡覺。
它晚上都跟沈糯睡一個屋子,沈糯睡床,它睡外面貴妃榻上,睡著睡著就四腳朝天,露出柔軟肚皮來。
而次日,白氏也約了位身份差不多夫人,一塊過養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