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就是全國範圍裡的宣傳，幾乎達到了無孔不入的程度。

這裡所說的並非是官方渠道的宣傳。

自從有個“流氓文學”的定義以後，李緣在內地主流文化圈裡是很有爭議的，基本上就是那種漠視的態度——不贊同、不討論、不宣傳。

在八、九十年代，內地的文化圈還是相當保守的。別看這是個文青時代，對新生事物卻有一種很敏感的神經。

傷痕文學剛出現時候是這樣，改革文學剛出現的時候也是這樣。就在前幾年，因為先鋒文學的原因，《收穫》編輯部被審查了足足大半年，那些編輯差點兒就來了個大換血？

要知道，那可是《收穫》，國內純文學刊物的王中王，背後有巴老這尊大神！

不照樣如此嗎？

就不提那些朦朧詩了。正規刊物根本不會發表。送到編輯部，就直接被扔到廢紙簍：“那個是詩嗎？”

同樣的話其實也有，對那些創新體裁的小說：“那個是小說嗎？”

說實話，這種話就很傷人了，根本就不該是編輯部說出的話。你可以說，這作品水平太次，就是一堆爛狗屎！但不能從根本上否認這是詩歌或者小說啊？

還有就是內地媒體的採訪。

到目前為止，幾乎沒有內地媒體專程提出採訪要求。這和緣哥的名氣相比較，其實很不符合常理的。就是因為文化圈裡那種隱隱的漠視。

當然，這也導致了另外一個後果。許多人根本就不認識李緣，甚至不知道什麼緣哥，更不知道緣哥幹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

畢竟內地的人口基數太特麼的龐大了。知道的人確實是海量，但不知道的人更是海量。除非是官方媒體下場，否則根本做不到婦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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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隨著那些盜版商的下場，他們起碼要在書店門口貼張海報吧？

許多人老百姓突然很驚訝的發現，怎麼莫名其妙多了一個什麼“流氓文學”？

有一說一，像痞子文學、流氓文學這樣的字眼，其中就是惡意滿滿，帶著很強烈的侮辱性。你可以說自己不喜歡，但不能直接來個人參公雞是伐？

但從另一個角度來說，既然稱之為“文學”，其實就是承認了這一流派！從本質上說，這和傷痕文學、先鋒文學，甚至後來網文的快餐文學有什麼不同呢？

所以許多老百姓就從那些海報中，首次知道了“流氓文學”這個名詞？

臥靠！流氓？怎麼耍流氓的呢？我們很喜……呸呸！肯定要大力批判啦！

另外就是海報上的簡介介紹——緣哥最新力作《大國崛起》。剖析世界各個大國的崛起過程，為華夏崛起尋找到新的方向……

臥靠！臥靠靠靠！

你也別說，只要聊到這個話題，國內的老少爺們就不困了。無論是職場精英，還是販夫走卒，都能一撥人吹著啤酒聊到天亮。連回家跪搓衣板（主要現在還沒有普及鍵盤）都在所不惜。

不過在以往的吹牛中，無非就是亂七八糟的發一通牢騷，最後大叫一句“吃棗藥丸”！

這就是純粹發洩的那種。其實根本沒什麼有營養的內容。因為小老百姓根本不知道說些什麼呀？

在開啟國門後，發現與歐美發達國家的距離已經遙不可及，甚至達到了絕望的程度。一方面，打腫臉充胖子般的自大；另一方面，又極度沒有自信的自卑。這種種情緒混雜在一起，顯得相當複雜。除了發發牢騷以外，還能做些什麼呢？

包括現在的主流學術界。

追趕國外一流水平！這句口號天天在喊，新聞上經常能夠看到？但怎麼樣去追趕？現在也根本沒有人知道。所有人都是相當的茫然。

這裡說一句，為什麼後來會公知橫行？就是源自於這段時期。

別看後來的那些公知言論臭不可聞。但在這個年代，也只有他們拿出辦法呀？你們還拿不出什麼辦法呢。

就算有幾個人確實有真知灼見，照樣會被全民嘲諷。就像某乎上的那個第一神貼——預測在0102年左右，中國的GDP超越本子的那個。

當時幾乎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認為那個帖子是瘋人院裡發出來的。拜託，那個帖子的釋出時間在03、04年左右，稍微有點數學常識，用兩個國家的GDP增長資料計算一下，就能得出類似的結論。

可照樣被全網嘲諷？

為什麼會這樣呢？就是因為這特殊年代導致的思想混亂。

然而就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突然看到了這本《大國崛起》？這完全就是一本吹比寶典嘛！再怎麼說，這本書進行了華夏崛起的某些探討，總比那些“吃棗藥丸”好了許多吧？

那肯定要買一本回家看看。因此……也不知道有多少銷量。反正以盜版的猖獗程度來看，肯定已經是風靡全國。

到了此時，文化圈終於做不到一手遮天，民間也終於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你也別說，天朝上國的人就是覺悟很高，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憂國憂民。

在全國的主要報刊那裡，讀者來信開始蜂擁而至。他們都提出了同一個問題——關於大國崛起的話題，為什麼就沒有討論呢？而緣哥那本新作《大國崛起》，為什麼就沒有宣傳呢？

終於有報刊刊登了幾封讀者來信。宛如像是火星扔入了幹柴堆，轉瞬之間，這就變成了一場席卷全國的大論戰……

……

李緣根本還不知道，國內即將掀起一場聲勢浩大的大論戰。他和黃嬌嬌兩公母，他們終於在全美各地玩耍的筋疲力盡，回到了洛杉磯……

“霍來恩，這就是我們的辦事處嗎？”

“李，不知道你是否滿意。”霍來恩殷勤的介紹說，“我還按照您的要求，新招聘了兩名辦事處的員工。好吧！我承認他們是透過我的介紹，但能力方面保證沒有問題。他們都是商業學校剛剛畢業的優等生……”

說到這位律師霍來恩，他多少有點小家子氣，比較喜歡介紹自己身邊的人。不過他辦事還是比較賣力，所以李緣也就留用了他。

李緣很快就見到了那一男一女的……兩名學生。男的叫肖恩，女的叫艾爾娜。他們的年齡應該都二十不到，連美國的合法喝酒年齡都沒有滿。

說到美國的商業學校，其實就是……高中生。

在美國的公立高中，最好的學生當然去考大學。一般的學生就會去上各類專業課，比如說木工、水電修理什麼的。就是很類似於國內的技校、職校。由於這裡是洛杉磯，大公司的工作機會比較多，也會有不少學生選擇商業課程，也就是商業學校，以後就能到辦公室去打雜。滿足市場上底層白領的需求。

所以說，後來一直嘲笑歐美公立學校的快樂教育。但在某些方面，他們的職業培訓還是做的可圈可點的。比如說這兩個粉嫩學生，他們都能很熟練的運用自動化辦公工具，甚至還能秀一把電腦辦公？

要知道，就算是現在的美國，接觸過電腦的都沒有幾個。

見到了李緣和黃嬌嬌這兩位老闆，肖恩和艾爾娜都顯得很局促不安：“先生、小姐，我們已經報名了社群大學的夜間課程，我們也會為你們努力工作。”

別聽後來的某些公眾號胡說八道，其實美國的勞工法相當不友好。高階精英當然是一個待遇，那些強大的工會會員就是另外一個待遇。這應該都知道。

但像肖恩、艾爾娜這樣的小雜魚？你們做什麼美夢呢。

像這些雜魚簽署的勞動合同，他們的離職是很自由的，事先說一聲就行，能夠很自由的離開。但權利和義務相等，辭退他們同樣的很自由，老闆同樣說一聲就行，連個理由都不需要，也沒有補償金什麼的。

所以對美國底層那些人來說，找工作並不難，到處都可以打零工。但一個穩定的長期工作？那也不是那麼好尋找的。

據美國有所大學統計，只要是高中畢業生，在本行業穩定的工作五年，就能很輕鬆的成為中產階級。

但就這麼很簡單的兩個條件，許多美國青年都做不到？事實上，連50%都達不到。

不提那些中途綴學的渣渣，起碼一個很穩定的工作，那就是千難萬難。

很簡單的道理，天下烏鴉一般黑，等幹了幾年後，快要熬滿升職加薪的時候，就把你辭退。反正新的高中畢業生多的是！

由此可見，美國不愧為資本主義的燈塔啊！

不過在這裡，李緣倒也沒想過當什麼黑心老闆。無非需要幾個幹雜活的人。財務外包給了會計師事務所，律師外包給了律師事務所，連資金往來都有銀行監管。這兩位年輕人就是跑跑腿、發發文件的事。用誰不是用呢？

再說，這裡又沒有多少事可幹，無非開了……三家辦事處。咳咳。

一家就是元宇宙的北美辦事處。這個基本上就是空殼，無非處理一些《低俗小說》和《阿甘正傳》的後續事物。

不過這裡同樣在願者上鉤。

目前的好來塢，到處在流傳一個肥羊的傳說。李緣索性就把這“愚蠢的肥羊”進行到底。

反正元宇宙的規矩應該都懂，這裡只接受票房分成的投資，而且還要大中華區的所有版權。說不定以後真有幾部有名的影視專案，莫名其妙的自動送上門呢？

而肖恩和艾爾娜就是收發資料的秘書。把那些上門投遞的專案資料，寄送到李緣這裡。

挑選的標準同樣十分簡單。只要上輩子聽說過名字的就行。

另一家就是野山清泉的北美辦事處。這個同樣就是空殼。無論是野山清泉，還是唐尊酒業，國內還沒弄明白了，哪裡管的了北美地區呢？

所以會象徵性的送來一集裝箱的貨物，作為……辦事處的贈品吧！

最後一家就是麗緣的辦事處。看看有沒有什麼商機，做一些轉口貿易。

所以對肖恩和艾爾娜的使用，真的就是些跑腿送檔案的雜活。

不過該灌雞湯的時候還是需要灌。李緣笑著和他們倆握握手：“肖恩、艾爾娜，我們希望你們伴隨著公司一起成長。辦事處早日變成分公司，你們也將成為公司的元老。這樣吧！你們到社群大學進修的學費，包括以後你們到大學進修，公司會獎勵你們一部分的錢。”

美國的社群大學基本上相當於國內的大專。大學當然就是大學。應該都知道，這裡的大學學費賊貴，還真不是什麼普通老百姓能夠負擔得起的。

事實上，包括肖恩和艾爾娜這兩個人，他們之所以沒有上大學，主要還是學費的問題。

別說什麼獎學金或者助學貸款。大部分的大學生並不是什麼學霸，他們是拿不到獎學金的。至於助學貸款？那也是要有資格的。就像國內的政審一樣，只要家庭成員來個拉稀，犯罪記錄或者失信人員什麼的，助學貸款就和這些年輕人毫無關系了。

而那筆昂貴的大學學費，根本就不是普通家庭能夠負擔的。

這裡說個冷知識：國內幾乎不會因為學費問題讓你退學的。最多因為人太老實，湊不齊學費放棄上大學。其實臉皮厚一點，拿著那張錄取通知書跑到大學，就算身邊一分錢都沒有，也絕不會拒絕你的。

但歐美大學就會直接讓你退學，連張肄業證書都不會給你！

其他原因的退學，還是會給肄業證書的。就是拖欠學費的退學，連張肄業證書都沒有。

就是那麼的現實！那麼的燈塔！

不過歐美大學也有一點做的不錯。許多大學會開放夜間課程，而且還是學分制，可以透過社群大學修滿基礎學分，再轉入到正式的大學。

只要能源源不斷的付錢，還是能給你機會的。

所以說，李緣給的福利，那簡直就是解決了大問題。肖恩和艾爾娜忍不住面露喜色：“先生，真的這樣嗎？太感謝您了。您就是個好心的老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