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看到導演豎起了大拇指，王小姐心情愉快，這檔節目的收視率穩了。而且她已經感覺到，李緣屬於那種現場發揮型的嘉賓，有一顆大心臟，根本不會在鏡頭面前怯場。而且顯得特別的自信。

既然如此，那就……

王小姐索性拋開了採訪提綱，可以問一些超綱的問題：

“緣哥，我有些好奇，許多讀者喜歡的是你書裡的騷話。你是故意這麼寫的嗎？那是出於什麼目的？”

李緣笑著搖搖頭：“如果為了銷量刻意那麼寫，毫無必要。其實成為暢銷書，我也有點意外。《賭場》這本書，寫的就是本子海軍史。愛好者群體應該不算大吧？所以創作的時候，認為能出版已經很不錯了。如果能賣出去一萬本，那就和中大獎的心情差不多。既然這樣，我就沒有按照軍事歷史類書籍的固有格式，選擇了自己喜歡的文字語言風格。”

“反正賣不掉幾本書，所以隨便寫？是這樣嗎？”

“就是這樣。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居然有那麼多讀者朋友喜歡？我這裡要說聲謝謝，我同樣很高興。謝謝！”

“那麼你以為，喜歡的原因是什麼呢？”

“我認為，現在就是一個求新求變的年代。我們將面臨一個嶄新的酷時代。也許下一個成功者就是你！”

“酷時代？說的太好了。還想問問……”

“……”

經過一番鋪墊，王小姐終於問出了敏感問題：“緣哥，最近內地對你有不小的非議，你能否說說你的看法？”

“非議？之前我並不知道。我是這幾天來香港後，才從朋友那裡瞭解了幾句。但也沒有關心過。”李緣實話實說。

“沒關心過？”王小姐感覺到不可思議。

“我為什麼要關心呢？”李緣顯得理所當然，“我寫的是本子海軍史，不會得罪到國內的某些人吧？”

“呃？”這話……好像很有道理啊？王小姐忍不住失笑，“那麼緣哥，你是否想聽聽批判你的那些內容？”

“可以啊！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呢。”

“他們說你歪曲歷史，滿紙荒唐言？”王小姐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有爭論才好呢。那才是收視率的絕對保證！

“哪方面的內容？”

“就是明治維新的那些本子元老，你對他們的評價很低？”

李緣笑著搖搖頭：“他們應有的歷史貢獻，我書裡是承認的。但他們在歷史上的真實表現，我就是客觀評價而已。”

“客觀評價？”

“當然。就像黎元洪黎將軍。他是首義功臣，這沒有人否認。但他在歷史中的真實評價，你認為怎麼樣呢？總不能因為黎將軍是首義功臣，就要無休止的歌功頌德吧？”

“那也不對吧？在歷史上，明治維新的評價應該很高吧？”

“明治維新當然有進步意義。但那些人……呵呵。”李緣笑著搖搖頭，“就說日俄戰爭之前的日英同盟吧。英國為了自己在歐洲的利益，要讓本子和俄國在遠東打一仗。可英國付出了什麼呢？就一張紙——日英同盟。本子當然有本子自己的國家利益。但既然英國要他們打仗，肯定需要英國付出些什麼？可本子什麼都沒要，就像白痴一樣的上當了。隨後除了海戰幾乎完勝以外，陸戰死了不少人，不是乃木希典的兒子都死光了嗎？本子國內的經濟幾乎破產，背了一屁股的外債。而且戰略形勢完全惡化，同時得罪了遠東兩大陸上強國——中俄兩國！可笑的是，英國除了一張紙，連一個英鎊都沒有出？你說說看，當時的英國首相是誰？應該不知道吧？連個二流的政客都不是。可照樣玩弄那些明治維新的所謂元老於股掌之間。王小姐，你說說看，該給他們什麼評價呢？”

“呃？”王小姐驚呆住了。沒想到李緣嘴裡的典故信手拈來？她並不知道，李緣背後站著多少位鍵盤俠。

“那華夏強國論呢？”

“華夏是個強國，這本來就不是什麼問題。其實你去看歷史書，那些列強一會兒和華夏好的不得了，一會兒又是拼命的欺辱，就像個精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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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分？”

“呵呵，就是精神分裂症。為什麼列強會這樣？解讀歷史的時候總感覺很奇怪。就是在列強內部，一部分人認為華夏早晚會覺醒，所以要尊重華夏強國的地位；另一部分人認為，反正還沒覺醒，那就佔了便宜再說。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很矛盾的現象。否則根本解釋不通。”

“……”

王小姐就感覺雙眼懵圈。她不禁露出了傻笑：“緣哥，你的歷史功底很深厚啊。呵呵。”

“是不是感覺到不明覺厲？”李緣開玩笑道。

“不明覺厲？”王小姐眼一亮，她又聽到一個新名詞。

“呵呵。雖然不明白在說什麼、做什麼，但是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王小姐同樣樂出了聲：“原來是這個意思。”

李緣笑著點點頭：“關於歷史的解讀，只要能拿出論據，並且符合邏輯，就算有截然相反的觀點，那也算全部正確。”

“不會吧？那歷史書呢？”王小姐感覺難以置信。

“歷史書當然要有一個標準答桉，否則學生該怎麼考試呢？比如說，本子戰國時期，很有名的本能寺之變。明智光秀為什麼會突然造反殺死了織田信長？光有理有據的考證就有23個？還是27個？這都是很正經的學術研究報告，並不是野史小說哦。但是本能寺之變的當事人全部都死了，真正的原因就變成了歷史謎團。所以現在的學術界認為，這23個還是27個都有可能性，除非新發現難以辯駁的新證據。不能說他們就是錯誤的。但本子學生考歷史的時候，只能選用一個最主流的標準答桉。”

“原來是這樣啊？”

“就是這樣。其實許多歷史事件都是有爭論的。要不然，歷史學家又怎麼會研究《史記》、研究《明史》呢？他們都是正史，從頭到尾背誦一遍不就行了嗎？為什麼要去研究呢？”

李緣心中暗笑，未來網上鍵盤俠的撕逼，各種論點滿天飛，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