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上門惡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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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師侯祖庭的名字突然跳入他的腦海,當年就在午門外,父親將其凌遲處死,已經十年了,牛千刀瘋了一樣跑回偏殿,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牛千刀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一路上他的腦海裡都是一張冷酷的鐵面具。夜深人靜,他獨自在書房徘徊,他對候祖霆的印象極為深刻。戊戌政變後,皇帝被囚,西太后再次垂憐聽證,康梁外逃,六君子遇難。作為帝師的候祖霆也未能幸免,西太后下旨將其凌遲,在午門外,牛犇將其凌遲五百刀,最後用了三昧真火,牛千刀就在一旁報數,那場宮廷政變,就是以候祖霆的死為結束的。雖然事隔十多年,但是牛千刀卻永生難忘。

牛千刀正在回想之際,牛福在門外低聲道:“大少爺,左公子求見三少爺!”

牛千刀似乎是沒聽見一般,輕輕擺了擺手,牛福默默的退了出去。

大門外,一個骨瘦如柴的少年在來回踱步,他一臉蠟黃,不停的打著哈欠。在他的身後跟著兩個健壯的家丁,一個懷裡捧著一杆煙槍,另一個提著一盞馬蹄燈。牛福客氣了幾句,將幾個人帶到了佛堂。

左劍書一進佛堂便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哎呦,三少爺這是練得什麼功夫,這麼刻苦?”

牛一刀心裡咯噔一聲,一屁股坐在香頭上,媽呀一聲跳起老高,雙手捂著屁股,疼得鼻子和嘴都歪了。他顧不得疼痛,立刻滿臉堆笑,先是對一旁捂著臉笑個不停的丫鬟道:“杜鵑姐姐,來客人了,稍後在寫吧!”

丫鬟杜鵑急忙點點頭跑了出去,已經笑出了聲。

“左公子,來,上座!”牛一刀殷勤的在佛像前的蒲團上拍打了幾下道。

“少來這套,我問你,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左劍書抬手將長桌上的筆墨紙硯全部掀掉,一屁股坐了上去,翹起二郎腿,手指扣打著桌面道。

“這個不是說好了麼,寬限我幾日,容我慢慢想辦法!”

“想辦法?什麼辦法?現在你爹入獄,你姐姐的親事也黃了,你拿什麼還我錢?”

“這個……”牛一刀一臉苦瓜像,抓著腦袋,不知如何回答,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要不我去見見大少爺?讓牛大人拿個主意?”

“別,千萬別,這事不能讓我大哥知道,誰也不能知道,否則,還不要了我的小命!”

左劍書哼了一聲,道:“那你說怎麼辦吧!”

牛一刀齜牙咧嘴,抓耳撓腮,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嘴裡不停的唸叨著:“再寬限兩天,寬限兩天,等我爹回來了,興許我姐的事還有轉機……”

“我一天也不能等了,你知道你爹犯了什麼罪麼?弄不好是滅門之罪,到時候你們一家子都去見閻王了,我向誰去要錢?”

牛一刀的心裡咯噔一聲,左劍書的父親乃是刑部尚書,莫非父親的罪名已經判下來了?

“別裝啞巴,我問你呢,還是不還?”

牛一刀哭喪著臉,道:“左公子,你別著急,我這不是想辦法呢麼!”牛一刀說著,揉搓著雙手,不停的在地上來回踱步。

左劍書看著牛一刀為難害怕的樣子,一臉得意,他側身倒在長桌上,打了個大哈欠,旁邊兩個家奴立刻心領神會的將煙槍遞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點著了。左劍書愜意的嘬著大煙槍,一口一口的吐著煙霧,不一會,煙氣便將整個佛堂填滿。

“來,三爺,你也整兩口,正宗的文曲鎮八斗凍土,享受享受沒準就有辦法了!”左劍書說著,將煙槍遞到牛一刀的面前。

牛一刀不敢拒絕,只好接過來吸了一口,頓時被嗆得連連咳嗽,雙眼流淚,半晌兒,牛一刀才緩過來。

左劍書看著牛一刀狼狽不堪的樣子,放聲大笑,道:“看在你我兄弟一場,你又這麼聽話的的份上,我給你指條路,如何?”

牛一刀聞聽,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湊到左劍書身旁,狠狠的將煙槍嘴擦了又擦遞上去,笑道:“請左兄指點!”

“我這裡有一件事要你去辦,若能辦成,則這筆債一筆勾銷……”

“左兄儘管吩咐,不論上刀山下火海,我牛某萬死不辭!”牛一刀一聽能還債,立刻來了精神。

“這事其實很簡單,就是跑趟腿的事,只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有,肯定有!”牛一刀拍著胸脯迫不及待的說道。

左劍書微微一笑,收起煙槍,舒展了一下身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遞給牛一刀,道:“你只要今晚能把滕王府的紫韁公主給我背回來,賭債便可一筆勾銷!”

牛一刀遲疑著接過布包,道:“紫韁公主?”

“對!”

牛一刀立即領會,嬉笑道:“我懂,我懂,聽說那紫韁公主溫柔賢惠,貌美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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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劍書哼了一聲,道:“要不是我手下這兩個呆子都是飯桶,也輪不到你小子撿這麼大便宜!”

“嘿嘿,翻牆入院,雞鳴狗盜是我壓箱底的絕活,左兄只管放心,一定送到!”牛一刀嬉笑道。

左劍書指了指兩個家奴說道:“四更天之前弄出來,他倆會在牆外等著你!藥少下點,我可不想睡個死人!”左劍書說完,懶洋洋的向外走去。

“好!我這就動身,你就等著好事吧!”

牛一刀送走左劍書,立刻來了精神,五萬兩的賭債有了著落,一塊壓在心裡的石頭終於落了地。此時此刻的他無所顧忌,只想儘快還清賭債。

夜風徹骨,雪花飄零。牛一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飛身躥上滕王府的牆頭。倚牆觀望了片刻,確認是後花園,又用問路石試探了一番,沒什麼動靜,這才輕飄飄的落在王府之中。

說起來,牛家和滕王府其實還是有些淵源,老太太陳氏年輕的時候是滕王爺老母親的丫鬟,老夫人臨死前託人給陳氏說了門親事,嫁給了牛犇的父親牛青山。於是,滕王府便成了陳氏的孃家,每逢年節,陳氏總會派兒孫過去上禮,牛一刀每年都會來給滕王爺磕頭,所以對滕王府並不陌生,對紫絳公主的臥房更是相當熟悉。他輕車熟路便來到紫韁公主的閨閣。這是一樁獨立的木樓,上下兩層,一樓是書房,二樓是臥榻。

牛一刀躡手躡腳的爬到二樓,湊到視窗,側耳聽了片刻,見沒什麼動靜,便從懷裡掏出一隻拇指粗細的竹筒,捅破窗紙,兩腮鼓足力氣,輕輕一吹,迷香散帶著一股異香飄向屋內。牛一刀心裡正得意之際,互聽屋內一聲嬌滴滴的咳嗽,緊接著有人輕聲細語道:“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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