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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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極速賓士中的葉天邢一聲暴吼,可面前的兩名男子不知道是被嚇住了還是什麼,依然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朝自己迅速奔跑而來的葉天邢。

心急如焚的葉天邢眉頭大皺,在距離兩名男子五米處用力紐動腰身將傾斜的身子剎住,緊接著雙腳點動地面翻身躍過兩名呆愣的男子,躍過後身軀弓起,整個人如釋放的彈簧般激射升空,踏上窗戶以窗戶為落腳點再度跳躍,繼續趕路。

動作輕巧靈敏,仿如靈貓。

華夜街二巷一間有些破舊的二層老房,這間屋子坐落的地點有些奇怪,它旁邊建築的都是一些豪宅大廈。唯有這一間是六十年代的老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然而就在今天,一場對這家人來說猶如末日到來般的災難驟然降臨於此。

此時的小房,一種哀慟的氣息流轉其中,一種悽悲的空氣瀰漫凝聚。聲聲淒涼的哭聲在裡面放映、迴盪於這個僅有幾十平方的破舊小房內......讓這個本就有些凋敝的房子更顯蕭條。

破舊房子的門口圍滿了一些看熱鬧的閒人,部分中年婦女在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紛紜。

“我剛才看到有個男的抱著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孩回來,你們知道她是誰嗎?”

“好像是這裡面那對夫婦的女兒吧,看那樣子好像已經死了。”

“死了嗎?那就慘咯,她的父母可就這麼一個女兒,死了那就絕後咯。”

“那你們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會死?”

“我聽說好像是那些搞建築的人幹的,那些人經常來這裡逼迫他們搬走,可這一家就是不肯搬走,說這裡是他們的祖屋,現在好了,女兒沒了……”

“噓!小聲一點,那些人可是道上的人啊,當心被他們聽見了。”

心急如焚剛好趕到這裡的葉天邢聽到這些話後腦袋“轟”的一聲炸響,整個人呆滯當場,恍如突然之間丟了魂。

片刻後,兩道淚水淌下,無聲滑過臉頰,目光呆滯的他艱難邁動雙腿走了進去。

“喂,你誰啊!踩到別人腳了,沒長眼睛啊!”一個中年婦女不滿的嘟囔。

葉天邢沒有回應,彷彿沒有聽到中年婦女不滿的嘟囔,邁動沉重的雙腿如同一個笨重機器人一般艱難走上樓梯。

小屋二樓,一間女式裝扮的臥室,臥室裡面的佈置雖然簡陋卻不失乾淨,然而此時這間女式臥室內卻盈.滿了傷的氣息。

中間的老式木床,一名擁有精緻容顏的少女靜靜躺著。清爽黑玉般的秀髮、晶瑩剔透的雪肌、嬌俏玲瓏的小瑤鼻、纖薄粉嫩的唇瓣,活脫脫的就是一個絕美少女。

只是......她的額頭卻布著一道猙獰血口,臉色也蒼白異常,鼻間無半點呼吸顯示著她已經瘞玉埋香。

如此年紀就已凋零......讓人在感嘆造物主將她造就的這麼美麗的同時卻沒有給她絢麗完美的一生。

她的旁邊趴著一個悽然慟哭的中年婦女,渾濁眼淚打溼了她的衣襟。這名中年婦女是她的母親,叫白雪芙。

床尾牆角處癱坐著一個中年男子,這名男子叫葉明威,是女孩的父親。

癱坐在角落的葉明威佈滿皺紋的老臉滿是淚痕,兩隻渾濁花眼無神望著天花板,道道濁淚不斷流下。

他表現的這一切無不彰顯著他內心此刻的悽苦與悲涼,但心底深處更多的卻是悔恨,悔自己沒有將祖屋賣出去,恨自己的無能,恨自己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女兒......

忽然,葉明威瘦弱的身軀猛烈一顫,似有所感般扭過僵硬的脖子看向門口,那裡......站著來到門口的葉天邢。

葉天邢丟魂似的站在門前一動不動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女,唯有眼裡瀰漫的痛苦和滑落的淚水映現著他此刻心情。

倏忽,葉天邢的朦朧的雙眸猛的一顫,雙腳艱難的挪動。走到床邊時顫抖的伸出手將葉小雨桌子上面的一雙鞋拿起,這是一雙新鞋,一雙帶有點點血漬的鞋子......

彷彿意識到什麼的葉天邢瞬間淚如泉湧,看著面前蒼白無力的容顏,一種自責的感覺從心頭滋生迅速充斥整個心房。

“小雨,對不起、對不起......”

一句裹挾刺心裂肝的顫音落下,接著......

葉天邢的膝蓋開始彎曲......彎曲......身體倦縮......腦袋深深下垂,下垂......直至碰觸地板......眼淚從臉頰滑落,啪嗒……滴落地面......

葉天邢因為要練功,所以能待在家的時間不多,一年最多只有一天時間能呆在家裡,因此對於能陪伴在葉小雨身邊的時間也是少的可憐。

一般家庭的女孩或許都有個可以依賴的哥哥或者調皮的弟弟陪伴著度過童年時光,陪伴嬉戲,打鬧,玩耍。

雖然葉小雨也有個疼她的哥哥,但是這個哥哥很忙,忙到從小到大陪著她的時間都絕對不會超過一個月。

在一天靜謐的夜裡,兄妹倆人一起躺在房頂上面看星星,葉小雨糾結扭捏了好久後,終於鼓足勇氣用她稚嫩的聲音對著葉天邢說道:“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去練功哇?我的同學她們的哥哥每天放學都會來學校接她們回家,我也好想這樣,哥哥你能不能也來接我回家?別去練功了好不好?”葉小雨說完後瞪著圓圓的大眼睛滿臉憧憬的看著身旁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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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邢看著一臉憧憬憧憬的葉小雨,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最後還是嘆了口氣,溺愛的摸著葉小雨的頭:“小雨,哥哥也很想這樣一直待在家裡陪著你還有爸爸跟媽媽,但哥哥的師傅不肯啊,他說要等我的武功等級到達君座境的時候才能讓我回家。”

“君座境是什麼?”葉小雨一臉茫然。

葉天邢微笑道:“君座境就是武道等級排列第七的那個階段等級,僅次於皇尊境和聖帝境。”

“哦?!”葉小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哥哥你要答應我,一旦你練到了那個什麼豬座境的時候,你一定要答應我,要一直好好待在家裡喔。”

葉天邢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小雨,你說錯了,是君座境,不是豬座境。”

葉小雨小臉一甩,嘴巴一嘟:“我才不管嘞,反正你要答應我,一旦你到了豬座境你就要好好待在家裡!!”

“好好好。”葉天邢點頭微笑:“哥哥答應你,一旦我達到了君座境後就好好待在家裡。”

“嗯,哥哥你不許騙我喔,拉勾。”

“好,我們拉勾。”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變了就是豬八戒。”

葉天邢和葉小雨拉完勾後,相視一眼倆人臉上同時勾勒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緊接著銀鈴般的笑聲從口中傳出,雀躍於這個滿天璀璨星辰的夜晚……

葉天邢看著一臉純真笑容的小雨,心裡充滿了滿足:“有這樣一個妹妹真好。”

同時他在心裡暗暗發誓,一定會加倍努力練功,爭取早日邁入君座境,然後回來家裡好好陪著父母和小雨。

終於,葉天邢在三天前總算是邁入了君座境,師傅也履行了他的承諾,答應他回家。

葉天邢一路上開眉展眼,急不可待的想要快點回到家裡,快點見到他溺愛的妹妹,還有他思切的父母。

但、以往的一切,與妹妹童年時期約定的一切和自己一直期待的未來全部在這一刻化為了泡沫。

他根本沒有想到的是,他帶著滿心歡喜,急不可待的心情去學校接他的妹妹,非但沒有接到自己的妹妹,回來時反而看到了這樣一幕!

自己死氣沉沉的家庭,父母淒涼悲苦的泣聲、哀痛欲絕的淚顏、惙怛傷悴的樣子、刺心裂肝的眼神......還有自己妹妹那已經無法看到的笑臉……

床上那蒼白無力的殘顏,還有以往的一幕幕彷彿化作了一道道鋼針插入葉天邢的胸膛,插入心臟,來來回回,一次次的穿插,直至鮮血淋漓,直至痛徹心扉……

雖然剛才母親電話裡面有簡單的說了一下,但面前的這一幕還是出乎了葉天邢的意料,超過了葉天邢的承受底線!

“痛......心好痛……”

胸膛裡面劇烈的疼痛和一種酸澀苦楚的感覺不斷翻滾......不斷沸騰......不斷上湧......不斷衝擊著喉嚨......衝擊著葉天邢已是傷痕累累,搖搖欲墜的心房......

“對不起......”葉天邢右手死死抓住左胸,巨大的力道似乎要把五指抓入胸膛,將胸口的肋骨和裡面的心臟捏碎,但這樣卻還是無法抵禦心中那種無法言喻的劇烈痛楚……

“呃.啊啊啊啊……”

再也壓制不住內心翻騰的痛苦,跪坐在地上的葉天邢開始無助放聲嚎哭....

“咔嚓!轟隆隆……”震耳欲聾的雷鳴聲響徹天空。繼這道閃雷響後,本是碧空萬里的天卻開始被墨色的烏雲緩緩遮住。

沉悶、壓抑、灰暗的氣息慢慢籠罩了整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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