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精靈の天分
喬舒亞在劇組享有了無上的特權。
顧導派自己的助手給他買飯，買飲料，買暖寶寶……
顧導遲遲沒有讓喬舒亞開拍，而是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看別人的戲。
喬舒亞可謂是劇組最舒適的人了。
裴影帝和沈天瑞卻成為了劇組裡最難受的兩個人。前者是男主角，戲份尤其的多。所以喬舒亞坐在旁邊看戲，看的最多的就是他的戲份。
以前從不覺得，但現在只要走到鏡頭下，裴影帝就會不自覺地想起來，喬舒亞在旁邊看著他。
也許喬舒亞會用一貫的，包含著濃濃情意的目光注視著他。
幸好……
幸好現在印在裴影帝腦海中最多的，還是喬舒亞畫著奇怪哥特風妝容的樣子。
每當那個樣子湧現在裴影帝的腦海中，裴影帝的無所適從，就會在一個激靈下，立刻消失得乾乾淨淨。
只是這樣多來幾次，裴影帝還是感覺到了難受。
沈天瑞則是每次只要開始拍戲，他就會想起來，自己在喬舒亞面前得意的樣子。
那時候喬舒亞心底興許在罵他傻逼呢……
沈天瑞越來越牴觸拍戲，生怕自己連喬舒亞都比不上，而越是牴觸，他捱罵的時候也就越多。
當紅小鮮肉擱在別的劇組，自然都是捧在掌心小心翼翼，怕摔了怕化了。
但顧導從來不認什麼當紅不當紅。
沒辦法，人家有底氣。
沈天瑞咬咬牙，也只能忍了。
這忍來忍去……
沈天瑞猛地將手機拍在了化妝臺上，驚得旁邊的工作人員一抖，忙貼心地問：“沈哥怎麼了？”
沈天瑞將經紀人叫到了面前。
“不能這樣下去了。”他說。
經紀人頗為贊同地點頭。
再這樣下去，別說一百年了，兩百年都趕不上裴影帝！
能拍顧導的戲，是個非常好的重塑口碑的機會。
趁著現在不缺錢，多拍點好的戲，以後沈天瑞的路就會發展得更為順暢，也更為寬闊……
經紀人在心底盤算著這些東西，卻只聽得那邊沈天瑞出聲道：“你讓助理去訂個西餐廳，要高檔的！越貴越好！再去買個領帶夾，鑲鑽的那種！”
經紀人呆了下，難道說沈天瑞打算賄.賂顧導？可顧導從來都是個油鹽不進的人啊！這點沈天瑞不是也很清楚嗎？怎麼會突然想不開……
經紀人冷汗下來了，忙勸道：“沈哥你別急，沒必要這樣啊，有些事不能衝動的……”
“我沒衝動，我考慮得很清楚了。”
“可是……”
沈天瑞冷冷地看著他：“還不快去準備！待會兒等戲拍完，你就親自去找喬舒亞……”
“喬……喬舒亞？”經紀人的聲音因為過分驚異而變了調。
“怎麼？有問題？”
“沈哥要約喬舒亞？”
“嗯。”
經紀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早說不就好了！
一個喬舒亞，算什麼？
沈天瑞愛怎麼約就怎麼約。
經紀人瞭解沈天瑞的性格，他雖然二十四了，但卻還保持著點兒孩子心性，但凡是裴影帝的東西，他都愛去搶一搶。但這樣挺好，懂得競爭，在這個圈子裡才會走得更遠。
經紀人笑了笑：“我馬上就去辦。”
說完他轉身就去了，連腳底下的步子都輕快了幾分。
這時候喬舒亞正和魏智站在角落裡。
魏智喋喋不休地道：“嘿嘿，陳勇先那混蛋現在天天見了我，臉色都不對勁，嘿，可氣死他個狗東西了！”
“現在媒體們都在猜你是誰！我已經能想象到，等訊息爆出來的時候，那些人有多驚訝了！你要紅了，喬舒亞，你真的要紅了！”
“以後誰他媽愛拉皮條誰拉去哈哈哈哈哈！”
喬舒亞就顯得冷淡多了：“哦。”
他埋著頭在刷淘寶。
這對於一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精靈王子來說，這個東西實在太有意思了。
只是他太窮了，很多東西都只能看看，不能買。
喬舒亞戀戀不捨地將那些東西統統收藏起來，再用手指頭在螢幕上摸一摸，彷彿這樣就跟摸見了實物沒什麼區別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人撐著笑容走近了。
喬舒亞抬頭看了看。
他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總跟在沈天瑞的身邊。
魏智也一眼認了出來，於是立馬斂起了剛才的姿態，轉頭恭維起來：“這不是劉哥嗎？劉哥好！是沈哥有什麼話要吩咐我們小喬嗎？”
“沈哥約喬舒亞晚上一塊兒吃個飯！”
“哎，好好好……”魏智立馬不帶停頓地答應了。
姓劉的經紀人心下有些不屑，實在瞧不上魏智這種做派。
其實要他看，這個喬舒亞也上不了檯面，也就剛好那天演戲還行。
但喬舒亞在圈內的名聲不好，人又蠢又瘋，可沒什麼前途。也難怪人裴影帝根本就不多看一眼了……
經紀人心中暗暗搖頭，面上卻沒表露，他很快轉身走了，想著也能去和沈天瑞交差了。
一轉眼到了晚上。
眾人結束了當天的戲份，不用拍夜戲的就先行離開了。
有些咖位小的，不敢離開的，就蹲在劇組裡看人家拍戲，等人家咖位大的中場休息的時候，好歹還能上去遞個水，討個好啥的。
喬舒亞正在磨磨蹭蹭，對著鏡子調整帽子的時候。
魏智來催他了。
“快點兒，沈天瑞在外頭等了！”
喬舒亞將帽子拽得緊緊的，然後才跟著出去了。
沈天瑞果然已經在外面等了。
他的跑車放在一眾車中，顯得相當的騷包。
“來了。”沈天瑞衝喬舒亞露出了一個笑容，然後將喬舒亞引了過去。
“你開嗎？”沈天瑞問。
男人都喜歡車，尤其是好車。他這輛車價值不菲，全球限量，喬舒亞應該會喜歡吧？然後喬舒亞就會意識到，他喜歡裴影帝，卻什麼也得不到。而喜歡他沈天瑞，至少能自己過上更好的生活。
今天，他就要帶喬舒亞去感受一下上流生活，讓喬舒亞再也離不開這樣的滋味兒。
沈天瑞為自己打的算盤感覺到了胸有成竹。
但這頭喬舒亞卻搖了搖頭：“不開。”
他有翅膀。
開車多費勁呀。
人類世界開車還會出車禍呢。
啪嘰，胳膊腿兒分離~
當他沒看過車禍集錦影片嗎？
待會兒等上了車，他都還得小心保障這個人類的性命，萬一有車撞過來，他就施展下法術……但法術被人類發現了的話，怎麼辦呢？
這頭喬舒亞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了，對沈天瑞以及他那價值千萬的豪車，分外的不屑一顧。
經紀人在一邊忍不住皺眉。
嘿，這喬舒亞還挺能裝的。
現在開始裝什麼不為財物所動了！
這娛樂圈裡哪會真有這樣的傻子啊？
這邊沈天瑞臉上有些掛不住。
他訕訕地拉開駕駛座的門，自己先一步坐了進去。
等坐進去，轉頭一看喬舒亞還在外頭呢，沈天瑞就更覺得尷尬了。
該死的，他怎麼忘記給喬舒亞拉開一下車門呢？這樣豈不是顯得他很沒有紳士風度？
喬舒亞回憶了一下怎麼開車門，然後動作略有些笨拙地開啟車門，坐了進去。
這樣的動作，使得他看上去慢吞吞的，像是不情不願一樣。
這樣一幕，恰好落在了不遠處裴影帝的眼裡。
裴影帝立刻將經紀人叫了過來。
“沈天瑞把喬舒亞帶走了！”
經紀人當然不想管這樣的事，但裴影帝要管，他自然也只有依著裴影帝了。
他低聲道：“您要去看看嗎？”
裴影帝皺了皺眉：“去看看吧。”
說完，他又添了一句：“我只是不希望他因為我而出什麼是，沈天瑞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經紀人無奈地點點頭：“那我這就讓司機把車開過來。”
裴影帝一直被攥住的心，這才被鬆開了來。
他轉頭去看，卻發現沈天瑞的車已經離開了。
他到底想打什麼樣的主意？
裴影帝又一次想到了，對方那纖細的模樣。
像個才十六七的小孩兒。
*****
沈天瑞帶著喬舒亞徑直上了三十六樓。
這是這棟大樓的頂層。
“這家餐廳是新推出的，他們家有很特別的座位，可以讓你坐在泳池裡用用餐，當然這是夏天的時候了。冬天的話，你可以坐在玻璃上，隔著透明的玻璃，你能看見下面的風景，有種騰空在萬丈高空之中的錯覺……”沈天瑞低聲道。
喬舒亞點點頭，面上神色很是輕鬆，並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這個電梯，他是坐過的，沒什麼可驚訝的。
而三十六層，還沒他翅膀一撲扇飛得高呢。
等進入了餐廳。
見喬舒亞始終沒有什麼神色變化，於是沈天瑞狠狠心，吩咐了一旁的侍應生：“為我們準備玻璃餐位。”
侍應生驚訝地看了看他。
侍應生認出了沈天瑞的身份，他很擔心這位當紅小鮮肉在他們餐廳嚇出個好歹，這樣的話，光這位小鮮肉的粉絲就能把他們活活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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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天瑞感知到侍應生的目光，登時更堅定了選擇：“就準備這個位置！”
侍應生只好點點頭，轉身去了。
其他侍應生則領著他們往前去。
很快，他們來到了一扇玻璃門前，僅僅只是透過這扇玻璃門看見外面的風景，都已經足夠讓人覺得心驚膽戰了。
沈天瑞腿有些軟，他轉身問侍應生：“有安全帶嗎？”
侍應生搖搖頭：“沒有的，這會影響客人的用餐體驗，所以並沒有準備。”
沈天瑞在心底罵了句“shit”。沒有這玩意兒，才會影響用餐體驗好嗎？那不得時時刻刻都擔心自己掉下去嗎？
但這時候喬舒亞已經好奇地探出頭去了。
“這裡能踩嗎？”喬舒亞轉頭問侍應生。
“當然的先生。”侍應生有些好奇地多看了他一眼。畢竟來到這樣的高檔餐廳，還把自己包裹得這麼慘不忍睹的人，實在不多了。
於是喬舒亞高高興興地探出腳，踩了上去。
“啊！”沈天瑞本能地驚叫了一聲，但這一聲他叫得極為短促。
他抬手捂住了嗓子。
他低聲說：“咳，咳，嗓子不太舒服……”
而這時候喬舒亞已經朝前頭走去了。
他那略顯臃腫的身影在孤單單的玻璃棧道上，顯得有些輕盈。
眼看著他越走越遠了，都快走到位置上去了，沈天瑞想了想自己一個人走過去的場景，登時不敢再捱下去了。
他趕緊也邁出了腿。
可那條腿剛挨著玻璃，沈天瑞整個人都軟了。
他的心臟狂跳不已，滿頭冷汗。
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是已經慘白如紙。
而喬舒亞呢？
他已經走到了位置旁。
這個位置是露天的，風灌進來，有種人隨時都要被吹走的感覺。
喬舒亞舒服地閉上了眼，彷彿又回到了精靈森林。
他張開了雙臂。
整個人在夜幕下成了一抹纖細而優美的影子。
後頭的侍應生都不自覺地看呆了。
這裡也接待過一些膽子很大的客人，但從來沒有過像這位一樣，真正從心底放鬆而自然，甚至是享受這裡的客人。
恍惚間，他們甚至覺得對方的背上像是隨時要生出一對透明的翅膀，將他帶上高空，然後湮滅於風中……
太美了。
有的侍應生不自覺地拿出了手機。
這邊沈天瑞勉力站起來。
他望著喬舒亞的背影，不自覺地往前又邁了一步。
然後——“啪”的一聲，沈天瑞摔倒了。
“客人暈倒了！”
侍應生們頓時亂作了一團。
後面亂糟糟的，卻絲毫不影響前頭喬舒亞的心情。
喬舒亞坐在那裡等了好久，都沒能等來人。
最後是侍應生來通知他：“您好，剛才那位和您一起來的沈先生，他身體突發不適，現在已經送往醫院了。”
喬舒亞點點頭：“哦。”
“那您……”
喬舒亞問：“那他點的菜我能吃嗎？”
侍應生愣了一下。
這個位置只點了一盞小黃燈，這是為了營造氣氛。
燈光昏黃曖昧，除此外，只剩下大片的黑暗。
喬舒亞坐在位置上，微微抬起頭，他的眼睛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的熠熠生輝，而他的面龐又似乎披上了一層陰影，讓人看不清楚。
但這已經足夠了。
侍應生挪開了目光，不敢直視他的眼睛，總覺得好像多看上一會兒，就會被吸進去似的。
“他點了多少菜呀？”喬舒亞問。
侍應生忙回神，將菜名報給了喬舒亞。
喬舒亞聽著都覺得很陌生。
反正吃了這一頓，正好可以省一頓飯錢啦！
時光機又多了一筆儲蓄呀！
“我能吃嗎？”喬舒亞眨著眼問。
“當，當然！”侍應生飛快地轉身去給喬舒亞準備菜品了。
裴影帝找到的時候，喬舒亞剛剛吃完最後一道菜。
他心滿意足地擦了手，擦了嘴，然後慢吞吞地從玻璃棧道走了回去。
“你沒事吧？”男人開啟餐廳的推拉門，幾個大步走到了喬舒亞的面前。
男人戴著墨鏡、帽子和口罩，包裹得和喬舒亞一樣的密不透風。但喬舒亞一眼就認出來了對方是誰。
他是裴影帝。
“你沒事吧？”見喬舒亞不說話，以為他已經被沈天瑞給欺負得說不出話了，於是裴影帝又匆匆追問了一句。
喬舒亞搖搖頭，一張嘴，卻是打出了嗝。
還帶著一丟丟南瓜湯的甜味兒。
裴影帝：“……”
口罩掩蓋下的面龐，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他以為沈天瑞會對他做什麼，可實際上，他吃得很愉悅。
這頭喬舒亞忙捂了捂嘴。
作為一個精靈，怎麼能夠打嗝呢？
“你來找沈天瑞嗎？”喬舒亞問。
裴影帝不好說“我是來找你的”，於是預設地點了下頭。
“他進醫院啦。”
“他被你打進醫院了？”裴影帝脫口而出。
喬舒亞搖頭：“當然不是呀。”喬舒亞轉身指了指那塊玻璃棧道的位置：“他一踩上去，就摔倒了。”
裴影帝順著他指的方向，往那邊看了看。這一看，裴影帝的魂兒也差點橫飛出去。
難怪……
難怪沈天瑞進醫院了。
“那你呢？”
“我？”喬舒亞不明所以，“我沒事呀，這裡的菜很好吃。”
裴影帝松了口氣，看著喬舒亞的目光卻是又多了一分複雜。
原來他還有著常人所不能有的勇敢。
他可以輕巧自如地走在玻璃棧道上，俯視下面的萬米高空。
“我要回去睡覺啦。”喬舒亞低聲說。
他剛才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他是精靈，當然不用睡覺。可他要努力地融入人類呀。人類都是需要睡覺的。
他擔心自己忘記掉這一點，所以給自己制定了一個時間表，規定自己必須每天九點鐘睡覺，現在都快超過時間了……這會阻礙他裝成一個合格的人類。
喬舒亞苦惱地想。
“我……”裴影帝剛想說“我送你”，可話最後還是生生堵在了嗓子眼兒。
他能來這個地方，都已經很不容易了。
沈天瑞身上的關注度高，而他的只會更高。
他出現在這裡，可以說是劇組成員一起吃飯。但要是送喬舒亞回家，那明顯就不太合適了。
“我先走啦。”喬舒亞衝他擺了擺手。
裴影帝也只好“嗯”了一聲，然後目送著喬舒亞出去。
等喬舒亞的身影完全消失以後，他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那個全玻璃打製出來的餐位。
只看一眼，都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裴影帝飛快地收起了目光：“走吧。”
今天又多發現了喬舒亞身上的一點優點。
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好像有了那麼一點的高興。
******
沈天瑞在醫院住了半天，臉色還蒼白著就回劇組了。
他的公關團隊提出拿住院的事，在微博上炒作一番，這樣的話，會加固粉絲們的凝聚力。這偶像越慘，粉絲才越心疼嘛。
一向很配合的沈天瑞，這回卻義正言辭地拒絕了。
開玩笑！
要是被人扒出來，他是因為要去三十六層餐廳吃飯，結果因為恐高而倒下了。
那他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第二天，沈天瑞再見到喬舒亞，都忍不住躲著走。
因為一見到喬舒亞，他就會想起來，自己這一次又是如何想要帶喬舒亞去見識上流社會，結果卻是自己被嚇進了醫院的全過程……那會讓他恨不得原地爆炸，化成粉末，誰也別找到才好！
見到沈天瑞這樣的舉止，魏智擔心了。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那可是沈天瑞啊，你得罪他，以後在圈子裡還怎麼混啊？”
喬舒亞嘴裡咬著一個棉籤棒。
沒有理魏智。
人類的食物都很好吃。
可他沒有多少錢去吃呀。於是每次想到那些食物，很饞的時候，他就往嘴裡塞一根棉籤棒，咬著咬著就舒服多啦，好像真的在吃食物一樣。
“天啊，你倒是和我說說啊，你到底怎麼得罪他了？”魏智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嗚嗚嗚難道我們以後又要繼續做公司的最底層嗎？”
他話音才剛落下，一道聲音插了進來。
“我能和喬舒亞說說話嗎？”
魏智不可置信地抬起頭：“裴、裴影帝？”
裴影帝點了下頭。
魏智頓時轉悲為喜，忙笑道：“您請，您請！”
裴影帝拉了凳子，在喬舒亞面前坐下。
“沈天瑞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呀。”
喬舒亞想了想沈天瑞剛才從他面前走過去的樣子。
臉白白的，雙眼無神，步子虛浮。
看上去很慘的……
裴影帝松了一口氣：“那就好……我擔心他因為我……”
“因為你？”喬舒亞歪了歪頭。
啊，他明白了。
其實那個沈天瑞也是裴影帝的愛慕者！
所以裴影帝總擔心沈天瑞來找他的麻煩？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喬舒亞說。
裴影帝也不好將事情講得太明白，見喬舒亞已經明白了，當然是最好的。他笑著點了下頭，道：“你明白就好，你自己小心。也不要有壓力，專心拍戲吧。”
說到這裡，裴影帝頓了頓，神色複雜地道：“不要再像以前那樣了。”
“嗯嗯。”喬舒亞點頭如土撥鼠。
裴影帝看了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壓下心底那點震盪的滋味兒，將喬舒亞這一刻的樣子印在了腦海裡，然後他才起身離開了。
他對喬舒亞的關注只是一時的。
也只能是一時的。
如果關注過分的話，難免會有嫉妒喬舒亞的人。那樣反而會害了他……
喬舒亞咬著棉籤棒，低頭繼續搗鼓手機。
對於別人複雜的心緒一無所知。
手機真好玩兒呀。
沒見過世面的精靈小王子高興地想。
*****
趙權將網路上凡是罵了那個出演蘭斯的神秘演員的言論，都全部點了贊。
翻來翻去。
大概是看了太多了，他也終於感覺到了一絲無趣。
趙權嘆了口氣：“靳哥啊，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劇組看看啊！”
“那得顧導點頭。”
“你還真把大權全都交給他了啊？”
“嗯。”靳沂川頓了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趙權：“嘿，您可真是滿腦子梟雄操作！”
靳沂川聽了這句話卻沒什麼反應。
趙權嘆了口氣：“……沒勁。”
“你想怎麼有勁？”
“還不如去南極挖冰呢！”
趙權一邊說著話，一邊漫無目的地刷著手機圍脖客戶端。
刷著刷著，一個新聞躍入了他的眼底。
“美萊斯玻璃餐廳，驚現一位奇人！”
配圖是一個黑乎乎的背影。
但儘管這個背影黑乎乎的，可也依稀能瞥見這人身上的幾分優雅貴氣，還有幾分纖細的味道。
一定是個美人兒。
趙權咂咂嘴心想。
“不然咱們去這兒玩兒吧，這個看起來多有意思啊！”趙權把手機遞給了靳沂川。
靳沂川也難得抽空看了一眼。
“看起來……”有點眼熟。但後半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他也想不起來，這個背影在哪兒見過了。就覺得第一眼看見照片的時候，透著一股熟悉。
“看起來怎麼？特別嚇人是吧？”趙權笑了笑。
靳沂川搖頭：“蹦極跳傘都是玩兒剩下的了，這個東西……還真不嚇人。”
趙權嘆了口氣。
“而且前兩天我去過了。”靳沂川轉了轉手裡的打火機，只聽得“嗤”的一聲，火焰竄了出來。
是啊。
靳沂川心念一動。
他去的那天，好像就看見這麼個人了。
他剛好看見對方從玻璃棧道走出來，光影落在他的身上，錯落有致，讓人辨不清他的面孔。
但應該……
是個很好看的人。
儘管他並沒有看見對方的樣子，但靳沂川就覺得，對方應該是個很好看的人。
靳沂川將那張照片又盯著仔細瞧了瞧。
略顯臃腫的打扮。
但卻給人以無比纖細的感覺。
啊。
《風之盡頭》劇組的那個飾演蘭斯的演員，不也就是這樣打扮嗎？
這麼巧？剛好遇見的都是同一個？
靳沂川不由挑了挑眉。
*****
這時候，一邊網民們怒罵著即將出演蘭斯的演員。
另一邊，他們誇讚著那個站在玻璃層上的背影。
“666！”
“頭一回看見真正這麼享受的人！”
“真的厲害了！”
“就我一個人想看看這個小哥哥的正臉嗎？”
“你不是一個人……”
“散了吧，散了吧，這個得有錢……”
******
在網上議論紛紛的時候，喬舒亞真正迎來了自己的拍攝。
“能行嗎？”顧導問他。
顧導的五官繃緊，神色嚴肅，看上去比他還要緊張。
喬舒亞點了點頭：“可以的呀。”
早點拍完，是不是就能早點拿到那十三萬了。
十三萬拿到手之後，不然先花一丟丟，就那麼一丟丟去買點好吃的好啦！不，多買點這個世界的特產吧！到時候還能帶回去，給族人們都玩玩！
喬舒亞想到這樣美好的未來，就覺得開心極了。
他抿唇笑了下。
在顧導看來，這無疑是個沒問題的訊號。
顧導松了一口氣，他示意工作人員帶喬舒亞去化妝換衣服。
裴影帝站在遠處看了兩眼。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他轉頭問助理：“沈天瑞呢？”
“好像也還在後臺化妝呢。”
裴影帝皺了下眉，略作猶豫，最後到底還是邁動了步子。
他朝後臺化妝間去了。
而化妝間裡卻還沒有喬舒亞的身影，只剩下沈天瑞一個人坐在那裡。
兩人對視一眼，相看兩相厭。
這邊喬舒亞正在和工作人員作鬥爭。
“你得拿下帽子！不然怎麼拍戲？”
“這個也得脫掉……”
“天啊你居然把秋褲都穿來了，你還是不是明星啊？”
喬舒亞很不滿意。
劇組提供給他的衣服，都帶有明顯的破漏處。
一看，就很像是原主喜歡的風格。
露胸露腰露背露屁股的那種……
一看就不像是正經人類！
喬舒亞皺著鼻子抗議了半天，最後抗議無效。
那些衣服套上了他的身。
喬舒亞小聲道：“精靈王子才不是這麼穿的呢……”醜死了。
工作人員趁他不注意，一把拿掉了他的帽子。
喬舒亞忙抬手想要捂耳朵。
而工作人員卻直接呆在了那裡。
“你，你……”